这句是你,不知道江鹤之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不等她想明白,男人的视线又一次落在她发白的脸上。
他目光平和,仿佛没有任何波澜:“你生病了?”
宋喜迅速低垂下睫毛,顺手从他手中拿走了药瓶。
她攥着药瓶,攥得很紧,手指节泛白得厉害。
“这和江总无关。”
她平静地说完,极速转身进了女厕所里。
她想装作若无其事,但心脏却不断地往下跌去。
她甚至觉得可笑,也就笑出声了。
那张浓艳明丽的脸,覆盖着一层寒霜。
当然和江鹤之无关了,从他决定要回江家,要另娶他人那一刻,她是生是死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她生病了……难道他不知道吗?她从小就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很严重。
他这会倒像是把一切都忘了的样子。
多么可笑。
吃过药宋喜在洗手间里缓和了一下情绪,感觉心口没有那么难受了,她才走出了出来。
但那人还没有走,长身玉立在走廊灯光下。
宋喜脸上划过一抹意外,她起码在洗手间里耽误了十多分钟,他居然还在外面?
“江总,你有事?”她皱着眉头走过去。
本来不想搭理他的,但一看,这就是在特意等她。
江鹤之脸色淡淡。
“宋秘书,抱歉。”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继续解释说。
“宝意之前在江氏集团和你动手,我代她向你道歉。这次的合作由我来敲定。”
“你向我道歉?你又有什么资格代她向我道歉?”她掐紧了手指尖,脸色难看。
江鹤之拧着眉头,低眸看她。
“宋秘书,七年前的事情就此揭过不好吗?你不会还在耿耿于怀吧?”
饶是宋喜的心早就历经了千锤百炼,在这一刻似乎被撕扯开了一条伤口。
她真的很想问问江鹤之,就此揭过?
她所经历的那些折磨和痛苦,就换来他的一句轻飘飘的就此揭过?
她也分不清楚,到底眼前的人是真的,还是……那个宁死不肯回江家,为她卖血到昏迷的少年才是她的宋如念。
她的如念哥哥。
那些年两人一起抱团取暖,互相依靠救赎,那十几年的时光好像是……一场梦啊。
她分不清楚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了。
眼前的人和如念哥哥的模样一模一样,为什么……他却再也不是她的如念哥哥了?
又或者,是他觉得她已经被人睡了,她不干净了,所以他不想要她了?
他嫌她脏了,迫不及待的回到江家之后,又怕她到处去说他曾经过往的不堪,他看着顾宝意将她送入监狱。
看她像一条狗一样在他面前哀求,求他不要走。
“宋如念……”
她麻木的张开嘴,冷空气侵袭而入,喉咙如同被利刃反复穿透,血腥气无比的刺鼻。
“抱歉,我真的不记得了……”
“你说的名字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的眉头蹙得更深,声音里多了很多无奈。
不记得了。
宋喜用力平复情绪,红着眼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到底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嫌她脏了,不肯原谅她,不要她了……
她已经无力去分辨了。
宋如念或许早就死了,死在了七年前。
死在了她被送入监狱里的时候。
她其实还想问问他,如果真的不记得她了,为什么七年前会把她踹倒在雨中?
他说。
【宋喜,你下贱!】
这句话,几乎是宋喜整个七年的噩梦。
她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和江凛睡觉的,她也不知道怎么,一觉醒来就在江凛的床上了……
泪水模糊了眼睛,她看到他转身走了,眼睛湿得更厉害了。
他不是忘记了。
他只是嫌她脏,肚子里还揣过别人的孩子。
所以。
他不要她。
看。
他并没有失去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