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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血书，一个字一个字地看，手不禁轻轻颤抖。
原来，是他亲手毁掉了可以守卫长安的两位名将。
后悔的泪水，从浑浊的双眼滚落，滴落在血书上，一点点地晕开。
李豫知道，这个时候要趁热打铁，把一件事情也彻底解决了，那就是宦官监军的问题。
李隆基执政后期，为了能够控制各地将领，都会从中央抽调宦官，去监督各地的军事活动。
这些宦官如果只是履行监督那也就罢了，但是他们并不是。
他们每到一个地方，仗着是皇帝的亲信，大肆敛财。
各地的节度使、封边大吏、将军，为了不得罪他们，只能尽量满足他们的贪欲。
如果只是贪财，那还好说，可他们不仅仅满足于此。
每每遇到战事，总是利用皇帝给的职权瞎指挥、制肘将领。
战场上的事情，千变万化，所以才会有“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传统。
这些宦官，拿着皇帝的授权当幌子，干预将领决断，甚至频频给皇帝写奏折。
将领们为了自保，不得不听命于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奏折一来一回期间，早就耽误了战机。
安史之乱叛军能够如此快速地占领众多城池，造成唐军如今节节败退的局面，和宦官监军、制肘将领的军事行动有脱不开的关系。
“陛下，打仗的事情就该交给会打战的人去做。绝大多数的宦官，不懂兵法，不明战争，派他们往前线，除了会导致不必要的君臣嫌隙、额外的开支外，不会起到什么好效果。据孙儿所知，许多宦官在前线不仅不想着为陛下分忧，他们还大肆敛财、贪墨军饷。这样的监军去到了前线，且不说能不能帮助打胜仗了，甚至还有可能逼反将士！”
“高仙芝、封常清的死，就是证明！”
“倘若这两位将军还尚在，潼关怎么会失守？再不解决宦官监军乱象的问题，接下来的平判之乱，只会重蹈覆辙！”
李豫越是侃侃而谈，李隆基的脸色越是难看。
他是老了，可是没有完全糊涂。
这个孙子口口声声骂的是边令城这些宦官，其实也是在打他李隆基的脸面。
当初让宦官担任监军是他的主意，现在这些宦官犯下的事情，当然也是和他这个皇帝有脱不开的关系。
见李隆基沉默不语，李豫知道这个老头子生气了。
站在一旁的高力士，也是紧张得脸色发白。
这么多年了，已经好久没人敢和皇帝这么说话了。
而且还是真话。
忠言逆耳，高力士觉得，这广平王怕是要完了。
李隆基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时，吐出了一口浊气。
这一吸一呼，在李豫听来，就像是在自己的心脏上击鼓。
成败就在一瞬间了。
如果昏庸的老皇帝，能够听得进去自己的话，一切都好办。
如果不能，那么他就要采取非常手段了。
“朕的好孙儿，你是在骂皇爷爷昏聩、识人不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