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努埃拉·马列娃是来自保加利亚的网球三姐妹中的大姐。在母亲尤利娅·贝尔贝里安(Yulia Berberian)的教导下,她们姐妹三人——曼努埃拉、凯特琳娜(Katerina)和玛格达莱娜,在资源有限且国家体制发生巨变的困境中依然成长为世界排名前10的女子网球运动员。马列娃三姐妹在保加利亚之外的名声没有那么响亮,但是她们的事迹却是国际网坛上最成功的故事之一,完全可以与威廉姆斯姐妹相媲美。尤利娅·贝尔贝里安曾在接受《纽约客》的采访时说:“如果我们是美国人,我们的影响力肯定会大得多。”
马列娃三姐妹中的大姐后来加入了瑞士籍。1987年,年仅20岁的曼努埃拉与瑞士网球教练弗朗索瓦·弗拉格尼埃(François Fragnière)喜结连理,之后便在埃居布朗接受训练。她也因此遇到了帕格尼尼。“我实际上是他负责的第一位真正的职业网球运动员,”曼努埃拉对我说,“他非常严格,练得很猛,基本上把我逼到了极限。可是,我好像心里又没有什么不满或不开心。仅凭这一点,他就和其他的很多体能训练师不一样。”
20世纪80年代后期,曼努埃拉的丈夫及教练弗拉格尼埃决定进一步提高她的体能以增加她在与施特菲·格拉芙、玛蒂娜·纳芙拉蒂洛娃(Martina Navratilova)和加布里埃拉·萨巴蒂尼等人对战时的胜出机会。
帕格尼尼首先对曼努埃拉的身体状况进行了评估。“当我第一次跟他跑步的时候,恨不得给他一拳,这可能是唯一一次,”曼努埃拉笑着说,“他当时要评估一下我的身体状态,琢磨着应该从哪里入手。我跟着他出去,绕着训练中心慢跑。”帕格尼尼很快就带着曼努埃拉朝附近的森林小路跑去。这趟耐力测试快结束的时候,曼努埃拉开始感到胃里不舒服,有点想吐。而帕格尼尼却情绪高涨,在她前面倒着跑,一边跑还一边和她面对面地聊天。“我当时心想,‘怎么可能,我都累吐了,这家伙竟然倒着跑,还和我说话!’”曼努埃拉说,“这一幕我永远都忘不了。”
曼努埃拉后来自然和帕格尼尼“尽释前嫌”。1994年,曼努埃拉在日本大阪举行的国际女子职业网球协会(WTA)锦标赛上夺冠后宣布退役。她在此之前与帕格尼尼合作了7年,退役时世界排名前10。“跟随帕格尼尼训练之后,我的身体素质大有提高,”曼努埃拉说,“我以前打上3盘就会出现腿部抽筋的问题,但自从跟着他一起训练之后,身体状态就越来越好,上场打5盘毫无问题,心里也不犯怵了。”
曼努埃拉退役后,帕格尼尼开始训练比她小8岁的妹妹玛格达莱娜。玛格达莱娜说:“帕格尼尼的训练重点是步法,高质量的步法。他要求特别精准的出脚位置。”
曼努埃拉·马列娃15岁时正式成为职业女子网球运动员,27岁生日前夕宣布退役。她的妹妹玛格达莱娜·马列娃14岁时成为职业女子网球运动员,30岁时退役。她们姐妹俩在退役前都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已经够长了,况且,她们对常年四处奔波的比赛生活感到了厌倦。两个人都记得帕格尼尼曾说过下一代网球运动员的职业生涯肯定会更加长久。“在我们那个年代,没人这么说,”玛格达莱娜说,“大多数人的看法刚好相反。网球对运动员的身体要求非常苛刻,职业选手几乎没有休赛期,运动受伤的情况也很严重。”但是,帕格尼尼认为随着网球训练的专业化、日程安排的合理化、不断进步的康复手段和越来越强大的团队支持,职业网球运动员的职业生涯一定会延长。事实证明,他的预判完全正确。目前,无论是在男子网球还是女子网球的世界巡回赛中,30多岁依然在参加比赛,甚至还在持续提高其世界排名的选手大有人在。“很多人认为运动员一过30岁,竞技能力必然下降。帕格尼尼对此则不以为然。他觉得这是人们对职业运动员的刻板印象,”玛格达莱娜说,“他认为只要方法得当,运动生涯就会更长。”
玛格达莱娜从17岁时开始接受帕格尼尼的训练。双方一直合作至她宣布退役的2005年。每一位同帕格尼尼一起训练的运动员与他合作的时间都会很长。尽管有一些体能训练师认为帕格尼尼的训练方法有局限性,但与他合作的运动员都表现出了极高的忠诚。
法国人保罗·多罗琴科曾在瑞士网球联合会教过费德勒和其他的青少年选手。当被问及如何描述帕格尼尼时,他略显犹豫,最后说了一句“与众不同”。这种“与众不同”的一个表现就是帕格尼尼从不觉得自己必须得有驾照且必须会开车。相反,他完全依赖火车、出租车或其他的汽车租用服务,以及依赖他会开车的第二任妻子伊莎贝尔。
“他非常坚持己见,不太灵活,和他沟通不太容易,”多罗琴科说,“他性格内向,但在激发运动员的体能和协调性方面却做得很好。如果你和他一起训练,你会被他完全吸引。他会让你的精神高度集中。在训练运动员方面,他不空谈,是个实干家。”帕格尼尼能够吸引球员的注意力并与之建立起长期的信任关系,这主要是因为他具有制订个性化训练模式的能力。从他富有变化的运动设计来看,他一点儿也不缺乏灵活性。
费德勒是一个在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希望能够多样化的球员。他一般不会安于20多年一成不变的常规训练。帕格尼尼虽然性格内向,不愿站到台前,但是对费德勒和其他的运动员来说,他非常易于沟通。“可以想见他作为一名体能训练师在我的职业生涯中产生了多大的影响。他有时就像是我的精神导师。我们在训练之余会聊很多很多。总想和他畅所欲言,多聊四五十分钟。”费德勒曾经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