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初,一项有关将巴塞尔圣雅各布沙勒体育场(St. Jakobshalle)以费德勒的名字重新命名的请愿书因为签名人数不足而未能引起市政当局的关注。这一点在未来肯定会有所改变,但是当时在巴塞尔还看不到任何赞扬费德勒及其成就的具体表现。在他的家乡,唯一一个以他的名字命名的网球场就在他以往参加训练的老男孩俱乐部。
罗杰·费德勒球场非常好找。你可以溜溜达达地穿过没有保安的老男孩俱乐部的大门,进门左手的一块大黑板上就手写着俱乐部9个球场每日的预定情况。其中有两个球场以球员的名字命名:一个是罗杰·费德勒中心球场,另一个就是它旁边的马尔科·丘迪内利(Marco Chiudinelli)球场。
在外人看来,从未进入世界排名前50且个人单打最好成绩排名不过是52~98之间的丘迪内利凭什么和世界上最伟大的球员之一的费德勒相提并论、并驾齐驱呢?
因为巴塞尔也是丘迪内利的家乡,老男孩俱乐部也曾是他打球训练的地方。他正是从这里开始了自己的职业生涯,尽管他最终到达的高度离费德勒抵达的皑皑雪山相距甚远。“除费德勒之外,丘迪内利是唯一一位也从这家俱乐部出来的参加过ATP世界巡回赛的网球选手,怎么不能以他的名字命名一个球场呢?”巴洛克说。
丘迪内利的年龄只比费德勒小一个月左右。两人都在巴塞尔的郊区明兴施泰因长大。尽管他一开始加入了巴塞尔的另外一家网球俱乐部,但很快就转到了老男孩俱乐部。“他们俩总是黏在一块儿,一起玩儿,一起做很多事,”巴洛克说,“他们俩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丘迪内利同费德勒一样也喜欢足球和网球。他们最早在足球场上还有过交锋。8岁那年,两人又在网球场上相遇。费德勒后来在纪录片《天才之击》( Strokes of Genius )中将他们两人的初次过招戏称为“宝宝杯”(Bambino Cup)比赛。
“我俩玩了多达9场比赛,”费德勒回忆道,“我以3-0领先后,他就哭着说,‘哦,我打得太臭了!’我说,‘没事呀,你还会再赢的。你看,你打得还不错。’接着,轮到丘迪内利5-3领先时,我又哭了。他安慰我说,‘别担心,你打得很好,只是刚才我发挥得比较好。’接着,我又以7-5领先了,他再次哭了。所以,我们俩是一边打球,一边轮流抹眼泪,一边互相安慰。”
丘迪内利的获胜并没有成为对他未来发展的某种预示。他和费德勒一起打球、玩牌、搞恶作剧。再后来,即使费德勒功成名就,两个人从年少时建立的友谊也依然如故。费德勒说:“回想起我们俩当年一起参加巡回赛的情景,感觉就像童话故事一般。”
2005年,费德勒和丘迪内利因为一场慈善展一起回到了老男孩俱乐部。费德勒当时已不再参加俱乐部的比赛了,但他依然是会员,并捐赠了一个永久性的室内设施。
在我到访老男孩俱乐部的当天,巴塞尔的两名年轻人乔纳斯·斯坦(Jonas Stein)和西尔维奥·埃斯波西托(Silvio Esposito)正在1号球场上顶着炎炎烈日进行训练。这就是当年费德勒躲在裁判椅下暗自哭泣的那个球场。
“你原本想着能在这里获得更多的素材,是吗?”刚刚和埃斯波西托打完球的斯坦对我说,“这是费德勒在巴塞尔最常来的地方,可惜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参加的是这家老男孩俱乐部。人们大概知道他来自巴塞尔,却没怎么听过这家俱乐部的名字。我觉得俱乐部的管理层早在10年前就错过了提升知名度的机会。这里原本都可以成为一个旅游打卡胜地,估计每一位来到这里的追星族都想在门前拍照留念。但我们瑞士人好像不大会这样。”
在老男孩俱乐部简陋的餐厅里,墙上悬挂着一张费德勒在温网赛场腾空击球的照片。这是你在俱乐部里唯一能够看到费德勒照片的地方。在这张照片的下方印有俱乐部标志,再往下写着一行小字:传奇诞生地。对瑞士人来说,这已经是他们“追星”的极限了。
埃斯波西托个人还保留着一些费德勒的纪念品。他告诉我,费德勒的父母曾将费德勒早期使用过的一副球拍送给了自己的祖父,后来他的祖父又当作礼物送给了他。“我开始用它打球,可惜还是没有得到其中的那种能量。”埃斯波西托笑着说。
走一条类似费德勒的路,需要诸多的条件和要素:卓越的才能、十足的动力、坚强的后盾、足够好的运气和明智的决定。
对费德勒来说,他做过的最明智的决定之一就是离开巴塞尔,至少是离开它一段时间。
[1] 电影《周末夜狂热》( Saturday Night Fever )是一部1977年美国上映的歌舞片,因其在商业上的巨大成功,电影配乐和歌曲流行一时。——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