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德勒的球技非常正统。他正手握拍方式是经典的东方式,而他的很多对手则采用的是半西方式,即手掌更靠近握柄的最下方。半西方式比较易于打出上旋球,但是在处理低弹跳球和凌空截击时会略显吃力。
至于反手握拍,在20世纪的八九十年代,国际上排名靠前的青少年网球选手大都选择双手反拍的握拍方式。这种握法能让运动员在底线获得更大的力量,增加稳定性和回击力度。然而,费德勒却是单手反拍。
无独有偶,费德勒早期的职业偶像贝克尔、埃德伯格和桑普拉斯无一不是单手反拍,他们在扣杀球和切球上的表现令人折服。费德勒的两位早期教练卡科夫斯基和卡特,俱乐部里的许多选手,以及他的母亲莱内特都是上网进攻的倡导者。单手反拍的一大优点是球员能够快速上网进行截击。由于卡特的打法属于经典的上网进攻,所以他希望自己的明星球员费德勒也采用相同的打法就不足为奇了。只不过,费德勒需要较长时间的练习才能做到娴熟自如。“是卡特教会了我这个漂亮的单手反拍。”费德勒说话时流露出一种谦逊有礼且得意的神情。
在早年技术还有待提升的日子里,费德勒的单手反拍只是看上去很帅,远远不具备很强的杀伤力。1995年,卡希尔从澳大利亚来到巴塞尔看望卡特。那一年,费德勒14岁。卡希尔来到卡特工作的老男孩俱乐部观看他们的日常训练和比赛。那是卡希尔第一次亲眼见到费德勒。
“当时费德勒在球场上跑动的方式有点像约翰·特拉沃尔塔 在电影《周末夜狂热》 [1] 中那样趾高气扬。”卡希尔回忆道,“如今你在他身上已经看不到了。那会儿,他跑动的时候给人一种‘嘿,老兄,整个场子都是我的,我就是焦点’的感觉。我笑着看着他。我不知道他是否认识我,但他应该知道我是卡特的朋友。我能感受到他想在我面前炫耀的意思。他在整个场地快速移动正手击球。一看他的步法就知道这是在红土网球场上练出来的,整体上让人感觉很舒服。”
卡希尔说:“在费德勒和对手迅速来回接发球的过程中,卡特一直满怀期待地看着费德勒。”
“我对那场比赛印象深刻,但对他的反拍没什么印象,”卡希尔说,“费德勒当时移动的步幅很大。我们当教练的一开始基本上都是教小步,这样可以让球员找到最佳的击球位置。步法是网球这项运动的根基。你需要从后脚跟开始把力量传到前脚掌,再以最大的能量动起来。这和打拳击是一个道理。出拳的幅度越大,力量就会越小。费德勒那时候反拍击球时,步幅特别大,切球很漂亮,但他每次随挥上网的时候,给人一种反拍击球只能打出一半力量的感觉。”
比赛结束后,卡特询问卡希尔的意见。卡希尔回忆道:“我当时说,‘嗯,首先,我在阿德莱德也遇到了一个好苗子,感觉比他还要好那么一点,名字叫莱顿·休伊特。’”他还告诉卡特:“费德勒的正拍和整体打法都不错。但是那个反拍,你还得下点功夫。如果反拍的问题不解决,这会拖他的后腿。”
卡希尔后来告诉我,他在执教后期又对费德勒的那次练习比赛有了不一样的看法。“我觉得我之前的想法可能是职业教练的一个误区。我们总是花太多的时间来弥补学生的短板或弱项,而忽略或者说没有强化一个学生的优势。我一开始当教练就是这样,比较在意学生的不足,不大会强调和提升他出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