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美国队中有两名未来的明星球员:安迪·罗迪克和詹姆斯·布莱克(James Blake)。布莱克后来数次因费德勒那双机敏灵活的双手吃尽了苦头。
罗迪克在此次被称为“死局”的戴维斯杯上首次亮相。他反应快、击打力强,并在周日的最后一场单打比赛中代表美国队击败了瑞士队的乔治·巴斯特尔(George Bastl)。然而由于费德勒此前已经击败了另一位选手简-迈克尔·甘比尔(Jan-Michael Gambill),所以罗迪克的获胜并未能改写瑞士队赢得胜利的结局。
比赛结束的当晚,两支队伍在巴塞尔的一家酒吧不期而遇,费德勒和罗迪克就这样有了第一次面对面交流的机会。
罗迪克后来对我说:“我当时特别好奇他是如何面对戴维斯杯在自己家乡举办的那种压力的。而且,我亲眼看着他碾压整个美国队。所以,当时我觉得像‘嘿,这家伙真的会很棒吗?’这样的问题已经无须再问了。相反,我想问的是‘他会成为人人瞩目的罗杰吗?’(这么问没有半点不敬的意思),还是说‘他会像理查德·加斯奎特(Richard Gasquet)那样,打得特别好吗?’如果有人说当时就看出了这两者之间的差别,那我觉得他一定在胡扯。如果有差别,那也一定是内在的。我当时感觉费德勒将来一定能进世界排名的前10或前5。这和他后来成为世界排名第一、数次赢得大满贯,甚至连续10年一路保持相当好的成绩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回到20年前,你压根儿猜不到结局。”
布莱克读完大二后便从哈佛辍学正式开启了参加世界巡回赛的职业生涯。在巴塞尔时,他还只是美国队的一名网球陪练。这让他和当年瑞士队的网球陪练米歇尔·克拉托赫维尔(Michel Kratochvil)有了不少的相处时光。
布莱克后来对我说:“我们为罗迪克感到骄傲。队里的每个人都会说‘这孩子是个好苗子,等着看,他一定会出人头地,能在队里待很长时间’。每当我和克拉托赫维尔这么说的时侯,他都会说‘嗯,我们队也有一位,将来也一定不得了’。”
布莱克曾仔细地琢磨过费德勒的打法。他发现,一旦费德勒开始控球,对手再想把球打到他杀伤力相对较弱的反手侧就非常不容易,因为他的反应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他在场上的跑动让人无可挑剔。只要他开始正拍击球,你就很难再找到让他反拍击球的机会,”布莱克说,“而且一旦能够正拍击球,他就完全控制住了比分。真是不可思议!”
布莱克还发现了费德勒身上的另外一个特点。“我们一直在场上观察他打球的状态,发现他基本上不出汗。他非常冷静,心率看上去也一直维持得很稳定。他不怎么受外界影响,哪怕对手还差1分就能拿下比赛的‘破发点’ ,你也看不出他有任何的焦虑和紧张。此时现场观众往往都会有一些情绪波动,但他还是稳如泰山。”布莱克不知道的是,费德勒已将原本那个爱摔球拍、大喊大叫的自己抛在了身后。
“他给我一种在任何情况下都临危不惧的感觉,”布莱克说,“但看到他赛后真情流露,知道他其实心里还是很在意这一次在自己家乡举办的戴维斯杯的,真心觉得他挺酷。”
美国队赛后没多久便启程回国,而我则完成了自己在《国际先驱论坛报》上发表的专栏文章。我当时还没大胆到直接下结论说费德勒一定就是未来的温网冠军。我在文中这样写道:
费德勒是一位相当特殊的网球运动员。他成熟、沉稳,技术全面,整体动作行云流水,天生具有一种重压之下越战越勇的特质。
他发球强劲,防守积极,会通过高吊球扣杀制胜。他会采用经典的切削随球上网 和紧握球拍、紧绷手腕凌空截击球 得分。他以正拍击球为主,配以快速的单手反拍或角度刁钻的切球,经常使对手措手不及,在气喘吁吁之中又落入他快速旋转球的圈套里。
尽管如此,我们依旧很难预测这位全方位的天才选手是否会成长为“大师”。金钱、名利和职业竞技运动中不可避免的伤痛总会让球员黯然失色,无论多高的天赋和技巧都是如此。不过,这位瑞士的网球运动员在历经两周的比赛之后再次夺冠。他与同样来自瑞士的玛蒂娜·辛吉斯(Martina Hingis)很不一样,辛吉斯的生活和训练主要在美国的佛罗里达州,而费德勒则一直在瑞士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