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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瑞士制造”的天才选手

瑞士,巴塞尔

网球在我的早年生活中扮演着“救世主”的角色。我的爸爸在我小时候和费德勒的爸爸一样一心扑在事业上。他总想着不断晋升,最终成为一名美国海军上将。在我上大学前,我们搬家的次数超过10次,从弗吉尼亚州到夏威夷州,又到加利福尼亚州。网球就犹如一张通行证,让我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融入新的社区、新的学校和新的球队。我从未停止过对比赛的观摩,自20世纪80年代开始,我一直以批判的眼光报道比赛。这项爱好给我带来了许多快乐。在过去的35年里,我跟踪报道过的运动项目种类繁多,但是我却始终对网球情有独钟。我想,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我自己打过网球,深知其中的痛苦和挣扎。所以,我特别理解像费德勒这样的“网球大师”在重压之下完成的一个个看似平常的击球动作背后隐藏的诸多艰辛。

我在威廉姆斯学院 就读期间曾加入过学校网球队。刚毕业的那年暑假,我在纽约东汉普顿的一家网球俱乐部带班授课,这家看上去很低调的俱乐部拥有很多高端客户,譬如我带过的学员当中就有《滚石》杂志的创办人詹恩·温纳(Jann Wenner)和时装设计师格洛丽亚·萨克斯(Gloria Sachs)。我当时一心想着代课挣钱来实现自己和大学室友一起穷游世界的愿望,我在温纳、萨克斯和其他学员的帮助下完成了这项任务,为此,我天天把自己的那把“尤尼克斯”网球拍插在背包里跑来跑去。也许,这身装扮在少有网球场的地方会显得格格不入,但对当时的我来说,这个球拍就犹如一张儿童安慰毛毯一样给我带来一种安全感,随着我在陌生的世界里驰骋,它陪我度过了整个青少年时期。

观看网球比赛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被动的,我会全情投入,浑身紧张,右手不自觉地握成抓拍的动作。从我第一次报道网球赛事到最终出现在温网的现场,这中间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我报道的第一个网球赛事是1987年美国网球协会在我家所在的圣迭戈市举办的面向全美12岁及以下男童的网球锦标赛,它也是面向全美有网球天赋的小学生的选拔赛。

在那个大家还主要依赖报纸获取资讯的年代,我在当地一家报社做暑期实习生。我至今还记得在比赛间隙,后来打进世界网球排名前20的文斯·斯帕迪亚(Vince Spadea)的爸爸在赛场上高歌了一曲咏叹调;而当时不过6岁,跟着妈妈萨曼莎坐在看台上的亚历山德拉·史蒂文森(Alexandra Stevenson)则在草地上玩起了侧身翻。那一年,离她在1999年打入温网半决赛、被大众知道她是NBA球星朱利叶斯·欧文(Julius Erving)的女儿之前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什么东西会留在你的记忆里,什么会悄然溜走,看似随机而难以捉摸,但我一直坚信只要我亲眼看过一名年轻男子网球选手的两场比赛,我就敢百分百地确定他是否会有朝一日成长为世界冠军。

我的预言第一次应验发生在1998年的法网公开赛上。当时年仅18岁的马拉特·萨芬(Marat Safin)在他最早的两场大满贯比赛中击败了安德烈·阿加西(Andre Agassi)和卫冕冠军古斯塔沃·库尔滕(Gustavo Kuerten)。萨芬是一位极具运动天赋的俄罗斯网球选手。他在赛场上气势凶猛,性感十足,爆发力惊人。他的双手反拍更是独树一帜,与我见过的任何击球方式都不太一样。

我的预言第二次应验则是在我2001年2月第一次去巴塞尔的时侯。当时,我前去报道帕特里克·麦肯罗(Patrick McEnroe,下文简称“小麦肯罗”),他作为主教练与作为球员的18岁的安迪·罗迪克代表美国队在戴维斯杯 上首次亮相。结果,谁能想到我反而围绕着一位瑞士少年写了多篇文章。

我曾在1999年的法网观看过费德勒和帕特里克·拉夫特(Patrick Rafter)之间的比赛。那是费德勒第一次参加大满贯男单赛事且最终输给了拉夫特。第二年,费德勒在悉尼夏季奥运会上止步男子单打四强。第4名在奥运赛场上真是一个既尴尬又苦涩的位置。2000年,19岁的费德勒被业界公认为前途不可限量的种子选手。然而,直至我在他的家乡巴塞尔观看了3天的比赛之后,我才真正意识到他是多么“不可限量”。

戴维斯杯是世界顶级的男子网球团体赛事,它在当年的风头更是一时无两。它就像是一个耐力检测器,通过比常规赛事更强大的压力来检测球员的抗压能力,又通过五盘三胜制的比赛规则来检验球员的忍耐极限。

自17岁正式参加职业比赛以来,费德勒的成绩喜忧参半,世界排名也一度都在20开外。然而,2001年在巴塞尔的那个漫长周末,费德勒却挑起了整个瑞士队的大梁。不论是个人单打还是与洛伦佐·曼塔(Lorenzo Manta)的双打,他都在第一轮横扫美国队。

开赛当天,费德勒便击败了曾两次打进大满贯决赛的网坛老将托德·马丁(Todd Martin)。尽管此次比赛是在室内的人造场地上进行,但我已经在脑海里开始想象他在室外草地球场上灵活跑动的身姿了:只见他反拍切球,在跑动中打出正拍制胜球,从底线到球网进退自如,既能成功截击,也能过顶扣杀,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让人不禁联想起桑普拉斯和埃德伯格。他们三人都展现出一种不费吹灰之力便在场地上大范围快速移动的能力,费德勒更以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速度从反拍侧绕流畅切换至正拍击球。他的发球看起来也无懈可击,刁钻得让人难以捉摸。尽管马丁身高1.98米,臂展开阔且回击能力超强,但还是显得有些招架不住。

在那个体育记者不用急着发推文,而是坐在一起互相开玩笑的日子里,我对周围的记者朋友们说:“这个小伙子将来一定会问鼎温网,而且绝对不止一次。”

说这样的话其实不太符合我的性格。我通常只是默默观察,很少会斩钉截铁地大声预言。可是,我对费德勒的预测则是欲罢不能。那时,皮特·桑普拉斯也不过将近30岁,在全英俱乐部 独领风骚;而来自澳大利亚的种子选手帕特里克·拉夫特也风头正劲,表现出色。但是,如果你观看过足够多的顶级比赛,你就会发现那些潜力巨大的年轻球员,他们有着一套有迹可循的发展模式和精湛的技能。你也因此会在脑海里开始想象他们有朝一日在大赛上叱咤风云的样子。费德勒雷厉风行的进攻风格、全方位的移动技巧、迷惑对手的假动作、流畅自如的步伐和漂亮的转身都让人眼前一亮,印象深刻。

费德勒在场上的战术和策略也日趋成熟。瑞士队在此次戴维斯杯上的精彩表现让美国队相形见绌。

小麦肯罗在2-3失利后对我说:“我们遇到了一个场上霸主。这个费德勒打得不错。这小子这周的状态也太好了,我们打不赢的。他好像参加了不少的比赛。我看他以后跻身世界前10肯定没问题,甚至可能更靠前。”

就在戴维斯杯开赛前的一周,费德勒刚刚在米兰一个类似的室内网球场上赢得了自己的第一个ATP 赛事的冠军。对年轻球员来说,这一胜利具有分水岭的意义。之后,费德勒在巴塞尔代表自己的国家在戴维斯杯上取得的胜利则是一个在更高层面上的情感突破。

后来,费德勒在这家巴塞尔的室内球场赢得了10个单打冠军。然而在当时他对自己的实力还做不到胸有成竹,对自己是否能担当起带领整个球队的重任也心有疑虑。他和当时瑞士队的队长雅各布·赫拉塞克(Jakob Hlasek)的关系也略显紧张。赫拉塞克是一位瑞士的网球明星,在一年前强行取代了费德勒和其他队友都更为欣赏的克劳迪奥·梅扎德里(Claudio Mezzadri),当上了瑞士队的队长。

“在我的职业生涯中,与美国队在巴塞尔对阵的那场比赛非常重要,”费德勒后来晚些时候对我说,“它让我开始完全相信自己。”

费德勒在那次获胜后喜极而泣并紧接着发布了三种语言的记者会。当年的他,长发飘逸、脸庞稚嫩、五官突出、鼻子坚挺,看上去更像一名拳击手。他迈着美洲豹般的步伐,节奏稳健、姿态优雅地走进会场准备接受采访。但是,你还是能明显感受到他的不自在,他似乎还没有做好成为众人焦点的准备。 hjMcOJ2Xa/RDCZi3CWG2U0ZBzXrml9li7i6jks13W4JZWvhkVJSIjbbBV1v2/b3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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