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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水调歌头

中秋(丙辰中秋,欢饮达旦,大醉,作此篇兼怀子由)
【题解】

《隋唐嘉话》:“炀帝凿汴河,自制《水调歌》。”《脞说》:“《水调》《河传》,炀帝将幸江都时所制。”可知本调创于隋代。又有“江南好”“花犯念奴”等别名。至所谓“歌头”者,可知《水调》当为组曲,本调不过该组曲的序章而已。

【作者】

苏轼(1037—1101),眉州眉山人,北宋时著名的文学家、政治家、艺术家、医学家。字子瞻,一字和仲,号东坡居士、铁冠道人。嘉祐二年进士,累官至端明殿学士兼翰林学士,礼部尚书。南宋理学方炽时,加赐谥号文忠,复追赠太师。苏轼扩大词的内容,抒情写景、说理怀古、感事等题材,无一不可入词。苏轼提高词的意境,开拓词境,提高格调,豪放词以外,也有清旷飘逸、空灵隽永、缠绵妩媚之作。其词“以诗入词”,首开词坛豪放一派,振作了晚唐、五代以来绮靡的西昆体余风。后世与南宋辛弃疾并称“苏辛”。

【注释】

①把酒:手执酒杯。谓饮酒。

②宫阙:古时帝王所居宫门前有双阙,故称宫殿为宫阙。

③今夕:今晚,当晚。

④琼楼玉宇:指神话中月宫里的亭台楼阁。

⑤起舞:起身舞蹈。

⑥清影:清朗的光影,月光。

⑦何似:何不,何妨。

⑧朱阁:红色的楼阁。

⑨绮户:彩绘雕花的门户。

⑩何事:为何,何故。

⑪婵娟:指代明月或月光。

【译文】

明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了呢?我举杯想要问问青天。不知道天上的宫殿,现在是什么样的呢?我想乘风飞去,却又害怕天上的神仙洞府太高、太冷。于是跟着月下的影子起舞,人间还有什么地方能比得上呢?

月亮转过红色的楼阁,低低地斜照入屋里,照着我这无法安睡的人。我不应再有愁怨了,但为什么月亮偏偏选在分别的时候变得圆满呢?人生有很多悲欢离合,月亮也常会阴晴圆缺,毕竟自古以来就没有什么完美的事,只愿我爱的人能够健康长寿,那么即使相隔千里之远,我们一样能够一同欣赏这美丽的月光。

【作法】

本调十九句八韵共九十四字,其中存在大量的拗句,适宜用来表达激越不能平的情感。全调用三、四、五、六、七言的不同句式混合组成,而以五言为主,副以两个六言偶句。其五言或六言偶句的平仄安排,亦皆违反近体律诗的惯例,它的音节高亢而稍带凄音,尤以第五叠的五言句“起舞弄清影”处的调声最为怨切。而过片连续三个三言句……说了这些,读者可能看得云里雾里的,原因在于音乐之事,很难用文字表达;而多数词牌的曲谱基本已经不存了,所以只能任由倚声家种种旁敲侧击,期能重建该调的音声结构。但幸运的是,本词由于脍炙人口,故二十世纪的音乐家为之重新谱曲,且其曲调颇能贴切(经倚声家重建的)古曲的结构。所以这里不再多作分析,有兴趣填本调的读者,请自行上影音网站,搜寻邓丽君或王菲演唱的《但愿人长久》,自行品味各乐句所包含的情感,然后就其样态改换上自己的新词,再自己唱一遍看看顺不顺,可能比这里冷冰冰的分析更能入味。

【例词】

(宋)黄庭坚:“瑶草一何碧,春入武陵溪。溪上桃花无数,花上有黄鹂。我欲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浩气展虹霓。只恐花深里,红露湿人衣。坐玉石,敧玉枕,拂金徽。谪仙何处,无人伴我白螺杯。我为灵芝仙草,不为朱唇丹脸,长啸亦何为。醉舞下山去,明月逐人归。”

(宋)叶梦得:“秋色渐将晚,霜信报黄花。小窗低户深映,微路绕敧斜。为问山翁何事,坐看流年轻度,拚却鬓双华。徙倚望沧海,天净水明霞。念平昔,空飘荡,遍天涯。归来三径重扫,松竹本吾家。却恨悲风时起,冉冉云间新雁,边马怨胡笳。谁似东山老,谈笑静胡沙。”

(清)况周颐:“拥被不听雨,作算一宵晴。峭风多事吹送,到枕一更更。花落已知不少,一半可能留得,未问意先惊。帘幕带烟卷,红紫绣中庭。促成阴,催结子,此时情。了他春事,不是风雨妒残英。风雨枉教人怨,知否无风无雨,也自要飘零。只是一春老,无计劝愁莺。” VSgFOlCxsm1IZN4lq5+lSzgnde6yU5HuXxoYKhBkQqHpc0Tcwq9mEg57i1NkmzR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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