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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天仙子

送春
【题解】

《乐府杂录》云:“《天仙子》,本名‘万斯年’。李德裕进,属龟兹部舞曲,因皇甫松词有‘懊恼天仙应有以’之句,取以为名。”皇甫松的《天仙子》系三十四字单调,宋人再加一叠,为六十八字双调,即本处所录者。

【作者】

张先(990—1078),字子野,湖州乌程(今浙江湖州吴兴)人,因张先曾在安陆郡(今湖北省安陆市)任职多年,人亦称张安陆,北宋婉约派词人。张先于北宋词坛开风气之先,与柳永齐名,在词由小令向慢词的过渡中是一个不能忽视的功臣。

【注释】

①水调:曲调名。

②流景:谓如流的光阴。

③后期:指后会之期。

④记省:回忆。

⑤并禽:成对的禽鸟。多指鸳鸯。

⑥弄影:谓物动使影子也随着摇晃或移动。

⑦重重:层层。

⑧落红:落花。

【译文】

端着酒杯听着《水调》曲子,午间的酒意虽然已经解了,但烦恼仍未减少。送走了的春天什么时候才会再回来呢?傍晚时照着镜子,感慨流光的飞逝,徒然记取当年的往事。

池水渐暗,沙洲上并排着一双水鸟。月亮穿云而出,花枝也摇曳着自己的影子。层层的帘幕将灯光紧紧地遮住,风却仍不止息,此时人刚刚静止,明日落花应又堆满小径了。

【作法】

本调六十八字,全仄韵,平仄结构上前两个七言句完全相同,在声律上本应较为逼仄,但因字数较长,故而显示的是一种低声的沉吟,而非发狂似的呼喊。(此外,本阕词中张先又使用了“偷声”的技巧,使情绪显得更加平稳。)第三句平起平收,稍微舒缓了前二句的阴郁,却随即接上两个仄声韵的三言句,一下将情绪拉了起来,成为情感抒发的高潮,并为结句的收束进行铺垫。下片结构相同。总之,填写这阕词时需注意张弛有度,如此方能写出张先那样跌宕起伏的感觉。此外,细心的读者可以发现,本应押仄韵的各片首句,其韵字“听”“冥”皆是平声字,这种现象称为叶(xié)韵,指为了符合词曲的格式而改变字的读音。但这种改变并不是凭空发明,而是在该字本身是多音字的情况下方能如此操作。有些词家会故意利用这一点规则,改变原词牌的声情,如本阕词首句的“听”字,实际上在读时也是读作平声,如此则将原本激越的情绪变得缓和平稳,稀释了伤春的悲哀,仿佛是平平淡淡地说着其他人的故事一般。这种现象在词学上称作“偷声”,算是高阶技巧,对音律有自信的读者可以尝试——但如果是要用来参加诗词比赛的话,恐怕初审就直接被判定不合格律、淘汰了。

【例词】

(宋)冯时行:“风幸多情开得好。忍却吹教零落了。弄花衣上有余香,春已老。枝头少。况又酒醒鶗鴂晓。一片初飞情已悄。可更如今纷不扫。年随流水去无踪,恨不了。愁不了。楼外远山眉样小。”

(明)陈霆:“江上青山山下路。茅屋人家临水住。雨余一片夕阳明,汀草处。鸥来聚。一叶渔舟横野渡。烟雾纷纷生古树。树底寒流桥欲堕。行人千里未能归,还自苦。愁无数。枫落吴江秋正暮。”

(明)杨慎:“浪飐桃花风滚絮。春色可能留得住。四眸相顾两埋冤,金齿路。金马路。总是销魂离别处。红雀蜻蜓难共树。紫燕伯劳相背去。一番新恨又从头,他也误。我也误。孤馆乱山愁日暮。” dfjJU9qEadB7y29B749Pwia+u01t9LWL8p1TXq2MmoiiqZCOfYB4pOAMZdqQku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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