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权利为自己而活,
有权利让别人失望,
有权利不去为别人的问题负责。
“我,多么愚蠢,多么可笑,以为自己卑微地‘读空气’‘看颜色’,别人就会真正喜欢我、接纳我,我就可以得到幸福。可事实上,我一败涂地。”这是大岛凪深藏于心的声音,也是她对自己的评价,透着一丝委屈,也透着一丝否定。
大岛凪留着一头黑长直发,脸上总是带着笑容,待人温柔又贴心。她似乎有着察言观色的天赋,周围的气氛稍稍散发出尴尬的味道,她就会立刻站出来打圆场;同事的工作出现纰漏,为了平息领导的怒气,她会主动站出来替对方背锅;为了迎合同事的喜好,显得与她们之间没有隔阂,她总是附和着对方的话说“我懂”;在面对同事提出的尖锐问题时,她左右为难,生怕说错话遭到对方的误解。
在感情世界里,大岛凪也在不停地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讨好着男友。看起来一头乌黑直发的凪,其实是天生的自来卷,她的“羊毛卷”从小就被妈妈嫌恶,总是被要求把头发打理顺直才能出门。于是,当慎二看到她的直发,说了一句“我喜欢你的头发”时,凪就更不敢呈现自己真实的样子了,她只能每天早上趁男友没醒的时候,偷偷起来把头发拉直。
男友从未公开承认过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在和同事闲聊时对大岛凪进行各种嘲讽和挖苦,嫌弃她节俭寒酸,说和她在一起不过是出于生理上的欲求。站在门外的大岛凪,无意间听到了这些话,无法承受精神打击的她,直接晕倒。
在病床上醒来后,大岛凪难过又失望,没有一个人守在她身边,甚至没有一个人联系她。那一刻,凪决定丢掉过去的一切:卸载了社交软件、辞掉工作、与男友分手,骑着自行车带着一床被子,来到乡下开始新的生活。
凪满怀期待地在图书馆里为自己规划未来,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这些年来,她一直活在察言观色中,早已经变成了一个毫无主见的假笑女孩。即使离开了过去的生活环境,她内心畏惧的东西仍然还在。她每个月都要给家里寄生活费,害怕妈妈吐槽她的“羊毛卷”,不敢告诉妈妈自己真实的境遇,怕被骂没出息。
在大岛凪的身上,可以明显地看到讨好型人格的影子。她和每个人相处都是小心翼翼的,别人的一言一行、情绪波动都会让她感到紧张,她担心自己说错话、做错事、不被他人喜欢和认可。为了照顾他人的情绪,只好隐藏真实的自己,不断地降低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讨好型人格的形成与成长经历有关,如果个体在早年时期没有被给予足够的自主选择权,或者养育者给予的爱经常是有条件的,那么个体成年后可能会缺少自信,没有安全感,习惯性地把决定权交给他人,且很难相信别人会无条件地爱自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讨好型人格要讨的,其实就是一种安全感。
讨好行为的背后是不被爱、无价值感,害怕被讨厌、被抛弃,为了维系“被认可、被接受、被喜欢”的形象,遮掩起真实的自己,不敢表现出任何攻击性与伤害性。可悲的是,讨好往往换不来别人的“好”,甚至连最起码的尊重都得不到。
安全感的根基来自他人(通常是养育者)的支持,在支持中才能生长出内在的力量。倘若早期没有在情感上得到很好的回应,难免会在日后的心智旅程中走一些弯路。但我们已不再是多年前的那个小孩了,我们也具备了关照自己、精进自己的能力,不必借由讨好去换得安全感,这是一条徒劳的错误之路。
把安全感寄托于外界,寄托于他人的嘉许,一旦收到负面的评价,就会感到沮丧失落,觉得自己没有价值;而后便会试图用更多“体贴”的方式去兑换正面的评价,以填充内心的焦虑不安。这就如同一个恶性循环,永远无法保证让所有人都满意,所以永远无法停止讨好,哪怕已经身心俱疲、伤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