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5月,越南的独立游戏开发者阮哈东发布了一款名叫“笨鸟”(Flappy Bird)的手机游戏,这款游戏的操作特别简单,玩家只需要不停地点击屏幕,操控“小鸟”飞越各种障碍。在游戏的巅峰时期,阮哈东的工作室每天仅广告收入就高达50000美元!
多么惊人的数字!可是,时隔不到一年,也就是2014年2月,阮哈东却发表推文,宣告“笨鸟”正式下架。不是因为玩家厌倦了,也不是因为惹了官司,而是它太容易让人上瘾了!不少玩家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他们表示:“《笨鸟》会把我害死的!我为了它不吃饭、不睡觉,还失去了朋友”“它的副作用比毒品还大,简直毁了我的生活……”
提到上瘾,多数人会把它和毒品、酒精、尼古丁联系在一起。然而,新一代的上瘾与摄入化学物质没有太大的关系,毕竟那些极端的尝试要付出巨大代价,多数人在这一点上还是很理性的。新型上瘾更多地体现在,对于难以戒除的有害体验的深度依恋,最典型的就是手机上瘾。尽管没有化学物质的参与,但这种上瘾与物质上瘾在机制和表现上是一样的。数字时代,我们身处比人类历史上的其他任何时代都更容易上瘾。
相关统计显示,多数人每天在手机上花费的时间是1~4小时,每个月几乎有100小时用于社交聊天、浏览新闻、玩游戏、刷视频、网络购物等。按照这样的趋势估算,我们这一生大概得有11年的时间献给智能手机。
智能手机并不是唯一的罪魁祸首。展开来说,如果一个事物在短期内满足了你的需求,让你渐渐地忽视了生活的其他方面,不顾一切地去追求这个事物,且长期而言会造成严重伤害,那么这一事物就会导致上瘾。
行为上瘾让人内心充满焦灼与烦躁,一边极度痛恨上瘾的自己,一边又无法摆脱上瘾的行为。为什么我们总是管不住自己?难道只是因为意志力太差,在欲求腾起的瞬间盲目地选择了随心所欲?一旦行为上瘾,是否还有机会摆脱呢?这是许多人在思索和担忧的问题。
如果你在某些事物上存在上瘾的倾向,或是正在饱受行为上瘾的折磨,我非常理解你的复杂心情和感受。选择翻开这本书,也表明你渴望自己不断变得更好。此时此刻,恳请你放下自我苛责与批判,因为行为上瘾不都是你的错,也不是道德缺陷,更不是单纯依靠意志力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行为上瘾与大脑深处的奖赏机制有关,打游戏时发生的大脑反应与吸毒后的大脑反应是一样的。多巴胺的释放水平比自然状态下要高出10倍!这种反应几乎可以瞬间发生,且效果持续的时间比自然刺激更长。
大脑的奖励机制所产生的欣快感与愉悦感,强烈刺激着人们从中寻找更多的东西。从这个角度来说,对抗成瘾犹如对抗本能,艰难程度可想而知。更加棘手和被动的是,处在这个擅于制造欲望的时代,越来越多的产品设计者利用心理机制助推我们沉溺于神经系统被刺激后产生的快感中。正像设计伦理学家特里斯坦·哈里斯所说,问题并不出在人缺乏意志力上,而在于“屏幕另一边有数千人在努力工作,为的就是破坏你的自律”。
行为上瘾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但值得庆幸的是,我们与行为上瘾的关系不是一成不变的。拯救行为上瘾的关键,在于充分理解上瘾的机制,看清它背后的原理和逻辑。一旦你获悉了行为上瘾的规律,知道它怎样利用人类的心理弱点,就能提高对诱惑因素的觉察力和免疫力。即使已经存在行为上瘾的迹象,也可以反向利用上瘾的机制,重新设计习惯回路,利用全新的“无害行为”来替代之前有害的成瘾行为,再将这个好习惯固化下来。
最后,祝愿我们都能成为自我的主宰,利用好有限的生命,获得充实、快乐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