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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学说，以五脏为人体之主，其他各器官皆分隶于五脏，其实多荒诞附会，不足为训。如脾主四肢，肾主于耳，肺主于鼻，心主于舌，肝主于目，皆为古人之想像，依今日人体生理学推测古人之意义，惟肝主于目较为近是迅之于下。
古人对于人体内部之组织及其功用无精审之考察，每多错误，如无管腺之内分泌作用，为肾之作用，大脑之作用，为心之作用，混脾与胰腺为一物，误脑与神经以为肝等，皆荦荦大者，其余不胜缕举，上述四事，惟第四种与本篇有关，谨举《内经》数则以证明之。
① 《痹论》曰：肝痹者，夜卧则惊。② 《灵阑
秘典论》曰：肝者，将军之官，谋虑出焉。③ 《遗篇·本病论》曰：悲怒气逆则伤肝。④ 《灵枢·本神篇》曰：肝气虚，则恐，实则怒。观以上四则，曰惊恐，曰谋虑，曰悲怒，考以今日之生理学，岂与肝有关？夫惊恐、谋虑、悲怒，皆属情绪，或思想，为大脑之所司，此固生理学所证明，吾人所承认者也，然则古医书之所谓，肝，非脑而何。
有时古人亦以运动神经为肝，兹再举例以证明之。① 《痿论》曰：肝主身之筋膜……筋膜干则肝急而击。② 《至真要大论》曰：诸风掉眩，皆属于肝。③ 《素问·五运行大论》曰……在脏为肝……其用为动。观以上三则，曰急击，曰掉眩，曰动，运动神经指挥人身之肌肉运动，可知古人有时亦指运动神经为肝也。吾人既知古人每误脑与神经以为肝，则肝开窍于目之理，可得言矣。
考之生理学，脑神经共有十二对，其中四对直接与眼有关，分述于下：①视神经起于大脑之下面，而终于眼球之网膜，为传导视觉之用。②动眼神经起大脑之后下面，而终于眼窠，为运动眼球之用。③滑车神经起讫作用相同于动眼神经。④外旋神经在延髓之上方，而终于上眼窠之外侧，使眼球外旋之用。故脑神经之病变，往往波及于眼。古人又以脑神经为肝，见眼之有病，遂谓为肝病，此肝开窍于目说之所由来也。
（《文医半月刊》1935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