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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东部开发新战略的重要举措与进展

郭连成 刁秀华

俄罗斯东部开发战略的提出和实施,使东部地区再次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为了确保东部开发战略真正落到实处,俄政府不仅成立了专门的领导机构,并出台了一系列规划纲要文件,而且还提出了加大东部地区基础设施建设、加大财政支持、实施强区战略、建设特大城市、鼓励人口东移等具体措施。但受自然条件恶劣、劳动力短缺、经济结构扭曲、软环境不佳、金融市场不发达等不利条件的影响,俄东部开发面临着重重困难,依然任重而道远。

一、出台战略规划纲要,完善相关政策支持体系

苏联时期,政府就开始重视东部地区的开发问题,并制定了具体的开发规划。苏联领导人戈尔巴乔夫在1986年7月视察远东城市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发表讲话时提出,要改变远东地区只是作为国家主要原料基地的状况,要将该地区特别是符拉迪沃斯托克建成高度发达的国民经济综合体。 苏联解体后,为了加快东部开发步伐,无论是在叶利钦时期,还是在普京时期和“梅普”组合时期,俄罗斯先后出台了一系列有关东部开发的战略规划纲要,对东部开发做出了详细的规划和具体部署,以保证东部开发战略的贯彻实施。

(一)叶利钦时期的东部发展规划

在叶利钦时期尤其是经济转轨初期,受新自由主义思潮的影响,俄罗斯实行经济自由化方针,弱化政府职能作用,取消国家对经济的直接干预,特别是取消了计划经济时期国家对东部地区的若干扶持政策。加之东部地区既自然条件恶劣、生活环境差,又远离俄较为发达的欧洲部分,物资运输路途遥远且费用高,通货膨胀加剧,这使得东部地区的经济形势一直难有根本性的好转。为了实现经济的均衡发展和社会稳定,俄政府于1996年出台了《远东和外贝加尔地区1996—2005年社会经济发展联邦专项纲要》。该纲要的主要目标是利用远东地区的资源优势,建立起现代化的基础设施,并使远东地区发展成为俄罗斯参与亚太经济一体化的重要地区。规划纲要涉及农业、工业、渔业、林业、能源、采掘业、基础设施等领域,计划投入800亿美元,其中,国家投入200亿美元。到2005年实现谷物产量321万吨、大豆增长到60万吨、蔬菜自给率达到73%、本地生产的土豆能满足当地居民的全部需求、肉产量达到37万吨、奶产量达到174.8万吨、蛋产量达到19亿个、鱼和海产品捕捞量增加到380万吨。天然气开采量达到220亿立方米,石油产量能满足远东地区对石油产品需求量的50%—60%,煤炭产量达到8500万吨,几乎能保证这一地区对固体燃料的需求。该规划纲要提出的重大项目有:阿穆尔—雅库茨克铁路干线工程、赤塔—哈巴罗夫斯克公路新干线、哈巴罗夫斯克的新阿穆尔铁路大桥、阿穆尔州至萨哈共和国公路干线、中维柳依斯克—米尔纳—艾哈尔—多达奇内天然气管道干线及支线、奥哈—哈巴罗夫斯克天然气管道等。为了配合规划纲要的实施,俄政府还出台了若干配套政策和法规,如《俄罗斯联邦2010年前能源政策基本方针》、《俄罗斯能源战略》、《1996—2000年联邦燃料与动力专项纲要》、《俄罗斯联邦2000年前渔业发展的联邦纲要》、《租让法》、《产品分成协议法》等。

虽然由于经济转轨初期俄罗斯国内经济持续下滑(1990—1999年,俄GDP只有1997年为正增长,其他年份均为负增长),加之受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的影响,俄罗斯的出口下降、卢布不断贬值、通货膨胀加剧、居民购买力下降,俄经济陷入困境,致使俄减少了对远东地区的投资(1996—2002年只投入了14.4亿美元),远未达到计划投资目标,这些投资相对于计划总投资额和实际需要的投资而言也只是杯水车薪,从而使专项纲要的实施搁浅,但《远东和外贝加尔地区1996—2005年社会经济发展联邦专项纲要》的出台标志着东部开发序幕已拉开。

(二)普京时期的东部发展战略规划

1.重新修订《远东和外贝加尔地区1996—2005年社会经济发展联邦专项纲要》

为了解决俄远东地区的发展困境并切实启动新一轮远东开发,普京总统于2001年下半年授权远东地区各界代表对《远东和外贝加尔地区1996—2005年社会经济发展联邦专项纲要》进行重大修改和补充。2003年,俄政府批准执行重新修订并补充的《俄联邦远东和外贝加尔地区1996—2005年和到2010年社会经济发展专项纲要》。该纲要涉及能源、交通运输、农业、就业、社会服务设施等众多领域,规定到2005年发电量553亿度、煤炭产量6260万吨、石油产量600万吨、天然气产量60亿立方米、铁路货运量1.4亿吨、海运装卸5000万吨、公路货运量4.95亿吨、内河货运量1000万吨、海洋捕捞量290万吨、农业产值为343亿卢布;到2010年实现发电量645亿度、煤炭产量8660万吨、石油产量2820万吨、天然气产量320亿立方米、铁路货运量1.68亿吨、海运装卸7200万吨、公路货运量5.6亿吨、内河货运量1200万吨、海洋捕捞量290万吨、农业产值为408亿卢布、新增就业岗位60万个、引进外商投资增加到1290亿卢布等。为了缓解资金压力,规划纲要把改善投资环境确定为重要任务,制定了为外国投资者提供更多优惠、保护投资者利益、设立抵押基金、完善吸引投资的法律法规等具体措施。

值得一提的是,《俄联邦远东和外贝加尔地区1996—2005年和到2010年社会经济发展专项纲要》把与中国东北地区的经济合作作为远东开发的重要措施之一,主要包括:加强与中国毗邻地区的合作,共同维护边境生态环境,建设和改造过境通道,发展跨国旅游业,建设国际运输走廊等;增加新的出口产品,提高对华贸易;改善投资环境,吸引更多的外商投资;制定利用外国劳动力的法律法规,为开展双边劳务合作提供便利;在中俄边境设立边境合作区,如布拉戈维申斯克-黑河边境贸易区、绥芬河-波格拉奇内自由经济贸易区、下列宁斯科耶口岸经济贸易区、波克罗夫卡口岸经济区等。

《俄联邦远东和外贝加尔地区1996—2005年和到2010年社会经济发展专项纲要》既注重充分发挥俄远东地区能源、采矿业、木材业、渔业等传统产业的优势,特别是大力发展电能、煤炭、油气等能源用于出口;又提出要开展远东地区与东北亚地区的能源合作,吸引外资修建石油和天然气管道。而对于俄远东地区的农业等劣势产业,提出要对现有农业企业进行技术改造和升级,大力发展农产品深加工业。为了逐步摆脱远东地区经济发展对能源和原材料的依赖,规划纲要还提出发展装备制造业、轻工业和高新技术产业。

2.制定并完善《西伯利亚社会经济发展战略》

俄罗斯《西伯利亚社会经济发展战略》自2000年12月26日由总统授权俄罗斯科学院西伯利亚分院、俄罗斯经济发展与贸易部、俄联邦总统驻西伯利亚联邦区全权代表办公室、俄罗斯医学科学院西伯利亚分院、俄罗斯农业科学院西伯利亚分院和“西伯利亚协议”跨地区联合会等科研机构和政府部门共同制定。2002年6月7日,俄政府批准了《西伯利亚社会经济发展战略》。该发展战略的主要目标是:降低不利的自然环境对西伯利亚社会经济发展的消极影响;加强交通基础设施建设;稳定发展本地区的原料能源并提高非原料部门在西伯利亚地区经济中的比重;提高西伯利亚地区居民的生活水平;提高西伯利亚地区的投资吸引力;实现俄罗斯的地缘政治和经济利益。

俄罗斯在执行《西伯利亚社会经济发展战略》的过程中暴露出了依旧采用计划经济的模式、没有充分考虑到实业界的利益、缺乏战略实施的机制和制度、缺乏国家和地区的扶植政策等不足和弊端。为此,2005年5月,俄罗斯西伯利亚联邦区委员会和“西伯利亚协议”跨地区联合会在托木斯克举行了联合会议,决定制定西伯利亚经济发展的新战略。该战略包括40个大型投资项目,涉及燃料能源开发、交通运输、冶金和机器制造业等部门,每个项目的实施都将保障西伯利亚联邦区的GDP增长1%,俄联邦GDP的增幅仅0.1%—0.3%;建设20个工业生产型和技术开发型科技园区、提高科研成果转化率和发挥科技对经济发展的第一生产力作用;注重开展与中国和东北亚地区的经济合作。为了配合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西伯利亚还出台了《强力电子工业纲要》、《激光技术纲要》和《催化技术纲要》。 2006年,俄政府修订了《西伯利亚联邦专项纲要》,为2008—2015年西伯利亚经济社会发展提出了五大发展领域:提高自然资源的利用效益;积极利用现有的、有着较高发展水平的科技创新资源;在工业比较发达的地区,应该大力提高加工产业的生产能力;完善西伯利亚的铁路设施,成为连接俄罗斯欧洲部分、远东地区和亚太地区的桥梁;发展边境地区的国际合作和地区间合作。

3.出台《远东和外贝加尔地区2013年前社会经济发展联邦专项纲要》

2007年11月,俄政府在对《远东和外贝加尔地区1996—2005年社会经济发展联邦专项纲要》进行修订的基础上,出台了《远东和外贝加尔地区2013年前社会经济发展联邦专项纲要》。这是对俄罗斯新一轮东部开发战略的重要规划。该规划纲要设定五年的财政投入总额为5673.5亿卢布(约合224亿美元),其中,75%的资金来自联邦财政,25%的资金由地方政府承担。远东地区共获得5285亿卢布,占总额的93%。该规划纲要的重点投资领域是能源与交通,分别占总投资的58%和28%。规划项目主要分布在萨哈林州、堪察加边疆区和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规划纲要规定达到如下主要指标:创造69900个就业岗位;地区生产总值提高1.6倍;实现产值额增加1.3倍;固定资产投资额增长2.5倍;经济活动人口的数量增加10%;失业率(按国际劳工组织的方法统计)降低1.7%。通过落实目标规划,地区生产总值将增长8006亿卢布,财政预算系统增收2069亿卢布,其中联邦财政预算增收1350亿卢布。

《远东和外贝加尔地区2013年前社会经济发展联邦专项纲要》旨在维护俄罗斯的地缘战略利益和安全,优先发展远东和外加贝尔地区的重点行业,完善基础设施和创造良好的投资环境。该规划纲要主要包括6个方面的内容:一是发展燃料动力综合体的措施,集中在消除各种限制,使能源生产流程最优化,提高电能和热能利用效率,保障对发电站和居民的天然气供应等。二是改进交通基础设施,新建和改造联邦公路和地方公路6500公里,修筑铁路112公里,发展地方和跨地区航空运输基础设施,新建和改造22个空港,修建和改造港口13个。三是发展工程技术基础设施领域,将在住宅公用设施体系的现代化方面采取一系列措施。四是发展社会领域,计划在建设和改造卫生、文化和体育等关键工程项目上采取一系列措施。五是发展水利和环保事业,采取一整套措施,以保护居民点免遭洪灾和其他环境方面的负面影响。六是采取措施保障邮政和电信系统的稳定发展。

与《远东和外贝加尔地区1996—2005年社会经济发展联邦专项纲要》相比,《远东和外贝加尔地区2013年前社会经济发展联邦专项纲要》涉及的开发领域更广(例如,将住宅建设以及改造卫生、体育和文化设施纳入规划范围),投资的规模更大。这充分体现了俄政府加大东部大开发力度的决心。但两大规划的关联性很强,均重点涉及了能源行业,体现了俄远东地区的能源优势;还主要涉及了交通基础设施,说明俄政府特别注重解决远东地区的发展瓶颈问题。

4.出台《符拉迪沃斯托克市亚太地区国际合作中心发展子规划》

符拉迪沃斯托克市是俄远东滨海边疆区的首府,位于俄中朝三国交界之处,拥有漫长的海岸线,是俄远东地区的主要港口城市之一,拥有远东地区的第一个港口经济特区,不仅是西伯利亚大铁路的终点站,还是通往太平洋沿海地带和北冰洋航海线路的交通枢纽。凭借地理位置优势和资源优势,符拉迪沃斯托克市成为远东地区有名的渔港、军港和商港,形成了造船业、海产品加工、木材加工为主的工业体系。此外,符拉迪沃斯托克市还是从西伯利亚油田至日本海的石油管线的必经之地,目前东西伯利亚—太平洋石油管道、萨哈林—哈巴罗夫斯克—符拉迪沃斯托克天然气管道正在建设当中。

由符拉迪沃斯托克市承办的2012年亚太经合组织(APEC)第二十次领导人非正式会议,体现了俄罗斯发展远东地区的决心和实施亚太战略的意图,不仅可以提高俄罗斯的国际政治地位,还可以带动符拉迪沃斯托克市乃至俄远东地区的经济发展。为了以APEC会议为契机,加速符拉迪沃斯托克市的经济发展,俄罗斯在《远东和外贝加尔地区2013年前社会经济发展联邦专项纲要》框架内制定并实施了《符拉迪沃斯托克市亚太地区国际合作中心发展子规划》。该规划总投资额达56亿美元,主要涉及的项目有:翻修符拉迪沃斯托克机场;翻修公路、发展城市交通网络;在东博斯佛尔海峡建设符拉迪沃斯托克市至俄罗斯岛的大桥;建设金角湾大桥;发展符拉迪沃斯托克市和俄罗斯岛的港口,建设港口基础设施;修建会议中心,国际新闻中心,医疗中心,以及三、四、五星级酒店,歌舞剧院;发展符拉迪沃斯托克市的公共基础设施。为了支持滨海边疆区的经济与社会发展,滨海边疆区还承接了诸多优先发展项目,如建设总统图书馆分馆和高级医疗技术中心、修建可容纳7500人的体育馆、为军人修建住宅、成立联邦大学等。

此外,为了支持远东地区的发展,俄政府还出台了《俄罗斯岛经济社会发展构想》、《俄罗斯联邦经济特区法的修订案》、《俄联邦2020年前能源发展战略》、《俄罗斯森林法典》,修订了《俄罗斯联邦矿产资源法》等文件。这不仅拓宽了经济发展空间,消除了经济发展障碍,而且为远东地区的发展提供了较好的政策环境。

(三)“梅普组合”时期的东部发展规划与开发战略

2008年,俄罗斯进行权力交接,新总统梅德韦杰夫上任,原总统普京出任政府总理,形成“梅普组合”。在2008—2012年的“梅普组合”时期,继续保持普京前两个总统任期政策的连续性,保持政局稳定和经济发展势头,继续推进东部地区开发和崛起,成为“梅普组合”的既定目标。在这一时期出台的东部发展规划和开发战略,标志着俄罗斯东部开发战略的深化和新进展。

1.中俄两国共同出台《中华人民共和国东北地区与俄罗斯联邦远东及东西伯利亚地区合作规划纲要(2009—2018年)》

俄远东地区和中国东北地区是中俄两国的毗邻地区,资源禀赋互补,经济发展水平存在落差,这为双边开展垂直型分工和水平型分工提供了广阔的合作空间。在俄远东地区进行大开发的同时,中国东北地区实施了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战略。2003年中国出台了《中共中央关于实施东北地区等老工业基地振兴战略的若干意见》。为了加快东北经济振兴步伐,2007年中国政府出台了《东北地区振兴规划》。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为了确保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经济战略的平稳推进,2009年中国政府又出台了《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实施东北地区等老工业基地振兴战略的若干意见》。

总体而言,中国东北地区经济发展水平远远高于俄远东地区,长期以来形成了以重工业为主、门类齐全的工业体系,并力争成为具有国际竞争力的装备制造业基地、国家新型原材料和能源保障基地、国家重要商品粮和农牧业生产基地、国家重要的技术研发与创新基地和国家生态安全的重要保障区。俄远东及东西伯利亚地区虽拥有丰富的能源和矿产资源,但装备制造业、加工业等工业的发展水平较低。虽如此,中俄两大区域在能源、装备制造、农业、科技、旅游等方面的合作前景非常大,且两国政府对这两大区域的合作与发展高度重视。为了促使两大区域更好更快地开展有效合作,迫切需要协调两大区域的合作与发展规划。2007年3月,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访俄期间与俄罗斯总统普京就加强中俄地区合作达成了重要共识。双方表示,要协调中俄地区发展战略,衔接双方地区发展规划,共同编制中国东北地区与俄罗斯远东地区合作规划。经过多次磋商和研究,2009年9月,中俄两国共同出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东北地区与俄罗斯联邦远东及东西伯利亚地区合作规划纲要(2009—2018年)》。该规划纲要涉及运输、旅游、环保、人文、科技、劳务、边境基础设施等领域,达成了包括远东地区基础设施建设和中俄边境基础设施改善在内的200多项重点合作项目。在这些重点项目中,俄罗斯承接了89个项目,涉及能源、交通、木材加工、采掘业、渔业、农业等传统行业。俄远东地区的各个行政区均依据各自的资源优势和发展规划承接了相应的项目,其中多为能源、采掘业、木材加工等项目,为中国东北地区的发展提供了能源和原材料供应及先进技术保障。相比之下,中国东北承接了111个项目,项目主要集中在采矿业、电力行业、木材加工业、农产品生产及加工业、装备制造业等领域,发挥了东北地区重工业的优势,为远东基础设施建设、加工、采掘、建筑等提供了设备和零部件,满足其工业发展的需求。

《中华人民共和国东北地区与俄罗斯联邦远东及东西伯利亚地区合作规划纲要(2009—2018年)》的出台极大地提高了中俄毗邻地区的经济合作热情。为配合该规划纲要的实施,黑龙江省采取了如下措施:出台了《关于进一步扩大对俄开放的意见》和《关于服务促进对俄经贸合作、支持边境地区经济发展工作的意见》等;推进绥芬河综合保税区的建设;制定黑瞎子岛保护与开发规划,与俄方共建中俄合作示范区;推进地方跨境涉边项目合作,为双边经济合作提供便利条件。吉林省大力建设以珲春为窗口、以延龙图为前沿、以长春和吉林为腹地的长吉图开发开放先导区;恢复珲春至俄罗斯卡梅绍娃亚铁路国际联运。辽宁省编制了《辽宁省与俄罗斯地区合作发展规划(2009—2015年)》。俄远东地区也采取了相应的措施:马加丹州在俄罗斯联邦驻华大使馆举行了推介会;犹太自治州与黑龙江省建立了友好省州;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和黑龙江省将共同开发大乌苏里岛,制定外籍劳动力替代计划,设立苏维埃港经济特区,举办了第6届东北亚国家国际旅游论坛;滨海边疆区与中国签署了消费者权益保护领域合作协议,举办了“中国文化周”活动;萨哈(雅库特)共和国对外关系部与吉林省商务厅签署了合作谅解备忘录,等等。

2.出台《远东和贝加尔地区2025年前社会经济发展战略》

远东地区作为俄罗斯的能源供给地和亚太地区的门户,在俄罗斯经济发展和振兴中占有重要地位。但由于长期以来远东地区开发进展缓慢,致使经济严重滞后、人口不断下降,直接威胁到俄罗斯的经济安全。因此,为进一步加大远东开发力度,振兴东部地区经济,在已有的《远东和外贝加尔地区1996—2005年社会经济发展联邦专项纲要》和《远东和外贝加尔地区2013年前社会经济发展联邦专项纲要》的基础上,俄政府于2009年12月28日通过了《远东和贝加尔地区2025年前社会经济发展战略》。该战略的主旨是:以全球化为视角,立足远东和贝加尔地区的资源和地缘优势,瞄准亚太地区,加快俄罗斯融入亚太地区经济空间的步伐,以保证俄罗斯出口市场多元化,防止国家对远东和贝加尔地区的经济和政治影响力下降,遏制远东和贝加尔地区人口下降趋势,以维护俄罗斯的地缘政治和地缘经济利益。

俄罗斯《远东和贝加尔地区2025年前社会经济发展战略》共分为5个部分:引言;地区交通、能源、信息传媒和民生基础设施发展现状及前景规划;远东和贝加尔地区各联邦主体的经济社会发展纲要;远东和贝加尔地区经济基础部门发展现状和前景规划;俄罗斯联邦主体与中国东北地区各省、蒙古国以及与东北亚其他国家的经济合作。该战略详细分析了俄远东和贝加尔地区共12个联邦主体(萨哈共和国、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滨海边疆区、阿穆尔州、堪察加州、马加丹州、萨哈林州、犹太自治州、楚科奇自治区、布里亚特共和国、伊尔库茨克州和外贝加尔边疆区)的交通运输、能源、基础设施、矿物开采和加工、林业、渔业、农业、冶金、化工、机械制造、建筑业、旅游业、水利系统、环保与生态安全、人口等领域的状况;提出了未来15年(2011—2025年)远东和贝加尔地区发展的总体目标:通过实施“加速战略”,使该地区各联邦主体的GDP增长速度超过全俄GDP平均增速0.5个百分点,以推动地区内各联邦主体创造经济较为发达、生活条件较为舒适的发展环境。力争在15年内使人均月收入从1.9万卢布增至6.6万卢布,使收入低于最低生活保障线的居民的比重从24.5%降至9.6%,人均住房面积从19平方米增至32平方米。通过上述和其他措施,实现稳定人口数量和缩小地区差距目标,并使该地区经济社会发展达到全俄平均水平。

为实现上述发展目标和加快远东地区开发进程,《远东和贝加尔地区2025年前社会经济发展战略》确定了分阶段实施的发展目标:第一阶段为2009—2015年,主要是加快该地区的投资增长速度,提高居民就业率,推广节能技术,兴建新的基础设施项目,在经济较发达地区发展工农业项目,形成一批新的区域发展中心。第二阶段为2016—2020年,吸引国内外投资兴建大型能源项目,提高交通运输能力,增加过境客运和货运量,建立主干运输网络,增加原材料深加工产品的出口。第三阶段为2021—2025年,要从远东和贝加尔地区深度融入世界经济和参与国际分工的视角看待该地区的经济社会发展。为此,该阶段的主要任务是发展创新型经济,使创新产品数量在全部产品中所占的比重从2010年的8.9%增至2025年的16%;对石油和天然气进行大规模开采、加工和出口;完成大型能源和运输项目建设;快速发展人力资本,逐步提高国家和个人在教育和医疗卫生事业上的投入等。

虽然《远东和外贝加尔地区2013年前社会经济发展联邦专项纲要》将能源和交通基础设施建设列为重点发展目标,但受国际金融危机的冲击并没有成为现实。因此,《远东和贝加尔地区2025年前社会经济发展战略》继续将能源和交通基础设施建设作为今后一个时期的重点发展目标。在能源方面,由于俄罗斯面临着石油储量下降的趋势,因而天然气和电力便成为俄远东地区未来发展的重点。积极修建石油、天然气管道,铺设远距离高压输电线路,改善能源运输的配套设备等成为远东地区的重点项目。俄远东地区的能源产量不仅能满足自我需求,还可以用于出口,为了避免成为能源附庸经济,俄远东地区能源产业更注重提高产品的附加值和出口市场的多元化。此外,俄远东地区还注重发展非常规能源,实现能源多元化,减少对传统能源的依赖。因此,今后一个时期能源产业会始终成为俄远东地区的第一大支柱产业。在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方面,改善交通基础设施成为远东地区经济发展的迫切需求。要优先发展骨干交通网,大力发展西伯利亚大铁路;实现远东地区公路的一体化,并使之融入俄罗斯主干公路网;发展骨干航空网络,使伊尔库茨克机场、哈巴罗夫斯克机场和符拉迪沃斯托克机场成为国际航空枢纽;优先建设集装箱运输现代化设施,实现港口专业化,打造运输-物流综合体系。还要注重改善远东地区通往俄欧洲部分的交通设施,使得俄远东地区成为连接俄罗斯与亚太地区的重要枢纽。

同时,该发展战略非常重视远东地区参与东北亚区域经济合作问题。这也是“梅普组合”时期俄政府远东开发战略的一大特点。地理位置决定了远东和贝加尔地区面向东北亚国家、参与东北亚区域经济合作,特别是参与与其毗邻边境地区合作的重要性。这是保证俄东部地区经济社会稳定发展的重要措施。俄罗斯提出的远东和贝加尔地区参与东北亚国际经济合作的主要领域有:交通、信息通信技术、能源、高科技、采矿、林业、农业、渔业、旅游业、人文和生态等。其中,与中国东北地区的合作是远东和贝加尔地区发展的优先方向之一。

综上所述,不难看出,俄罗斯《远东和贝加尔地区2025年前社会经济发展战略》是俄新一轮远东开发、振兴东部地区经济的重要规划纲要和战略部署。其规划开发领域的广度和政策措施的力度空前,且具有明显的特点:一是特别注重对远东和贝加尔地区的投资,以投资项目带动主导产业乃至整个地区的经济开发和发展;二是将发展高新技术产业和创新型经济作为远东地区开发的重点之一,说明俄罗斯政府重视整个东部地区开发的质量和水平;三是注重远东地区开发与东北亚区域经济合作的衔接与融合,尤其是将远东地区与中国东北地区的合作视为保障俄远东地区开发和经济社会稳定发展的重要条件;四是加强远东地区的人力资本建设;五是明确规定远东和贝加尔地区各联邦主体行政机构的职责,并将联邦主体及其各部门的经济社会发展战略规划纳入总体战略规划,从而形成远东和贝加尔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的系统性战略规划文件。

3.出台《西伯利亚2020年前社会经济发展战略》

西伯利亚虽是俄罗斯的重要工业地区,但并没有凭借其资源优势和工业优势成为经济发达地区,不仅人均收入水平低于全俄平均水平,而且社会经济发展水平也比较滞后。为了实现西伯利亚的社会经济发展,并发挥西伯利亚对俄罗斯经济发展的带动作用,在2002年俄政府批准并实施的《西伯利亚社会经济发展战略》的基础上,俄政府于2010年8月又批准了《西伯利亚2020年前社会经济发展战略》。该战略包括六大部分:西伯利亚开发的战略方向和竞争优势;西伯利亚经济专业化部门优先发展方向;发展西伯利亚交通、能源和信息通信基础设施;西伯利亚经济部门优先发展方向;稳定西伯利亚人口并营造舒适的居住环境;西伯利亚的对外经济活动和国际过境运输的潜力。该战略的主要目标是:到2020年在西伯利亚地区建立“创新型均衡社会经济体系”,社会经济发展的重要指标达到全国平均水平,实现产业结构的调整和均衡发展,最终提高当地居民生活水平,保障国家安全和经济发展。计划未来10年内,西伯利亚地区国内生产总值的年均增长率将达到5%—5.3%;年均投资增长9%—12%,预计总投资规模达1.5万亿卢布;居民人均收入每年也将增长5.5%左右。 该战略的实施范围包括西伯利亚12个联邦主体,并将西伯利亚划分为北极地带、北方地带、南方地带等三大经济发展带,依据各自的比较优势和特点确定今后的重点开发项目。

2010年12月,俄西伯利亚联邦区实施优先投资项目会议结合《西伯利亚2020年前社会经济发展战略》,讨论了“下安加拉河沿岸地区的综合发展”、“建设克孜勒—库拉吉诺铁路线以促进图瓦共和国矿物原料基地的开发”和“建设交通运输基础设施以开发外贝加尔边疆区东南部的矿物原料资源”等项目。虽然今后能源依旧是西伯利亚经济发展的支柱之一,但经济转型已被提上了日程。俄罗斯将投入巨资,力争到2020年将西伯利亚建设成为宜居、工商业繁荣、旅游业发达的现代产业区。

二、成立东部开发领导与协调专门机构

(一)设立远东和外贝加尔地区发展问题委员会

为深入实施远东开发战略,俄政府于2007年2月成立了远东和外贝加尔地区发展问题委员会,由时任总理的米哈伊尔·弗拉德科夫担任主席,由经济发展与贸易部长、总统驻远东联邦区和西伯利亚联邦区代表担任副主席,委员由财政部长库德林、交通部长列维京、内务部长努尔加利耶夫、国防部长谢尔久科夫、教育和科学部长富尔先科、工业和能源部长赫里斯坚科、地区发展部长雅科夫列夫、农业部长戈尔捷耶夫等中央要员和相关地方要员等担任。该委员会主要协调远东和外贝加尔地区各相关联邦和地方权力机构活动,制定和实施该地区社会经济发展规划,审议关于在该地区提高财税和海关调控效率,完善国家价格政策的建议,研究生产力发展,制定布局规划和吸引投资等问题。远东和外贝加尔地区发展问题委员会下设秘书处和科学专家理事会,科学专家委员会主要负责论证一些重大项目的可行性和操作性,为远东地区和外贝加尔地区的经济发展提供决策支持。可见,委员会阵容强大,主要是解决远东开发的问题。普京强调:“开发远东的最终目的不仅仅是要解决一些具体的问题或完成经济任务,而是要为人们创造一个舒适的工作和生活环境。所有的工作都要围绕一个主题,就是把远东地区变得更加舒适宜居,富有吸引力。为此,除了要解决人们的住房、燃气等问题外,还要完善医疗、文化和体育等配套设施和服务”。 远东和外贝加尔地区发展问题委员会确定了远东地区开发的时间表:2007年2月做出部署,5—6月间推出开发规划纲要;从6月开始落实项目。

2007年2月26日,弗拉德科夫总理视察符拉迪沃斯托克时召开了该委员会第一次现场办公会议,会议明确指出:有关方面在组织远东和外贝加尔地区的开发方面要快速、明确;从实际和可操作性角度出发制定地区发展专项规划;将符拉迪沃斯托克申办2012年亚太经合组织领导人非正式会议纳入开发规划通盘考虑;全面发展包括能源、交通、造船、渔业在内的地区产业;以铺设从东西伯利亚至太平洋沿岸的原油管道为契机,带动地区整体发展。2007年3月13日,弗拉德科夫在莫斯科主持召开远东和外贝加尔地区发展问题委员会第一次会议,要求在东部大开发方面要提高预算、税收、海关效率,完善国家价格机制,加强边贸等边境合作,妥善安排生产力部署,制定适当的引资和移民政策,监控各项开发规划的实施。会议决定2007年拨款100亿卢布用于东部开发,另拨1000亿卢布用于筹备申办APEC会议。

(二)成立俄罗斯远东发展部

2012年,俄罗斯为远东开发专门成立了远东发展部,首任部长为伊沙耶夫,他同时兼任俄罗斯总统驻远东联邦区全权代表。成立一个专门的部级机构来领导远东地区的开发工作,无论在苏联还是在俄罗斯都前所未有。据《俄罗斯报》报道,为成立远东发展部,俄政府甚至不得不修订相关的联邦法规。因为按照规定,联邦级别的部委应设在首都莫斯科,而远东发展部由于必须立足远东而需要设在远东地区。因此,俄政府不得不将远东发展部的总部设置在远东地区的哈巴罗夫斯克,而在莫斯科开设该部的代表处。远东发展部成立后,部长伊沙耶夫签署命令,批准在远东发展部下设部际委员会作为该部的常设会议机构,其成员包括该部部长、副部长以及相关联邦部委、地方政府和有关组织机构代表。部际委员会的职责是协调实施远东联邦区国家专项规划,完善远东联邦区社会经济发展的法律基础,有效行使远东发展部的监督职能,制定改善远东地区投资环境的切实措施等。可见,远东发展部的成立,意在强化俄总统及中央政府对远东地区发展的直接领导,加强对远东开发的协调与调配能力,表明了普京实施远东开发新战略的决心和勇气,普京也因此对远东发展部发挥职能作用寄予了很大希望。

然而,以伊沙耶夫为部长的远东发展部的工作并不能令普京满意。2013年8月底9月初,普京总统解除了伊沙耶夫的俄总统驻远东联邦区全权代表和远东发展部部长职务,并任命特鲁特涅夫为俄联邦政府副总理兼俄总统驻远东联邦区全权代表,任命哈卢施卡为远东发展部部长。而且,为进一步强化远东开发的国家意志,俄罗斯新成立了远东发展政府委员会,由政府总理直接挂帅。这样一来,远东开发的领导机制实际上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远东开发的决策和规划权限已主要集中在远东发展政府委员会,而远东发展部则变成了决策的执行和协调机构。2013年11月,俄总理梅德韦杰夫主持召开了远东发展政府委员会第一次会议,新任远东发展部部长哈卢施卡在会上提出了远东开发的新主张,认为现有远东开发模式及管理机制亟待改革,远东未来的发展应主要面向亚太市场,借助亚太国家力量拉动远东地区的经济增长;应确定以经济特区为主导的开发模式,在远东地区推广建设经济特区、产业园和科技园等。为明确远东开发的牵头协调部门,便于统一协调和管理,本次会议还决定将地区发展部、财政部和经济发展与贸易部各自涉及的一部分远东开发职权,统一划归远东发展部,包括协调遴选和落实远东地区优先投资项目、分配基建资金补贴、评估地方政府工作效率、参与制定远东地区城建规划和经济特区管理等。

三、俄罗斯东部开发新战略的具体实施

出台东部开发的若干战略规划纲要,完善相关政策支持体系;成立东部开发领导与协调专门机构,为俄罗斯东部开发既明确了战略部署和目标定位,也创造了良好的制度和政策环境,并提供了组织保证。在此背景下,一个时期以来,特别是近期,俄罗斯不断加大东部开发战略的实施力度,特别是为落实《远东和外贝加尔地区2013年前社会经济发展联邦专项纲要》、《中华人民共和国东北地区与俄罗斯联邦远东及东西伯利亚地区合作规划纲要(2009—2018年)》、《远东和贝加尔地区2025年前社会经济发展战略》、《西伯利亚2020年前社会经济发展战略》等东部开发新战略做出了巨大努力,取得了一定的实效。

(一)进一步加强东部地区的基础设施建设

1.改善交通基础设施

虽然俄东部地区拥有世界著名的西伯利亚大铁路和贝阿铁路,承担着西伯利亚地区的大部分运输任务,但受自然条件和财力不足的制约,东部地区还没有形成大的区域交通网络,还存在着道路不足和老化的问题,加之运输费用较高,难以满足货物运输和人们生活的需求。这些都制约着东部地区经济与社会的发展。

为了改善交通基础设施的落后状况,2008年俄政府出台了《俄联邦至2030年交通发展战略》。该战略分为两个发展阶段:第一阶段到2015年,通过专项投资完成交通系统的现代化改造,对关键领域进行系统的优化配置;第二阶段从2016年至2030年,强化所有重点交通领域的创新发展,以保证实现俄罗斯创新社会的发展道路。实施这一交通战略的总投资额为170.58万亿卢布,其中,联邦财政投资为39.13万亿卢布,各联邦主体投资为23.91万亿卢布,预算外投资为107.55万亿卢布。在交通发展战略中,俄远东地区要修建符拉迪沃斯托克—哈巴罗夫斯克高速铁路;开发瓦尼诺港、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港、纳霍德卡港、马加丹港、霍尔姆斯克港等;加快对国际空港的现代化改造、配套基础设施建设,提供航空货物运输中转服务;开展亚太地区的双边和多边运输合作。2008年8月,俄远东铁路局决定投资超过230亿卢布翻修远东地区六个重要铁路区段,包括滨海边疆区“库兹涅佐夫—赫梅洛夫斯基”路段(以保障太平洋石油管道项目所需原油的运输)、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的库兹涅佐夫隧道、西伯利亚铁路哈巴罗夫斯克段的阿穆尔河铁路桥二期等项目。2010年12月,俄罗斯决定投资140亿美元用于扩建横穿西伯利亚的铁路,到2012年前,投资16.7亿美元修建公路连接远东地区的各首府城市。2010年12月15日,俄罗斯宣布修建贝阿铁路2号干线,并进行电气化改造和更换机车车辆,预计耗资约4500亿卢布。

此外,俄罗斯还提出改善中俄边境地区的交通基础设施。在《中华人民共和国东北地区与俄罗斯联邦远东及东西伯利亚地区合作规划纲要(2009—2018年)》中,俄罗斯承接的边境基础设施项目有:扩大伊尔库茨克—外贝加尔斯克铁路运量;修建纳伦—卢戈坎铁路线;改造外贝加尔斯克铁路卡雷姆斯卡娅—外贝加尔斯克(“南部通道”)路段、外贝加尔斯克—普里阿尔贡斯克—旧粗鲁海图地方公路、涅尔琴斯克工厂—奥洛契口岸公路、下列宁斯阔耶客运站,以及改造通往下列宁斯阔耶、阿穆尔泽特、巴斯科沃口岸的公路,使比罗比詹—列宁斯阔耶的铁路支线与正在建设的阿穆尔河铁路桥连接;建设下列宁斯阔耶口岸码头设施综合体和货运平台、阿穆尔泽特口岸码头综合体、从阿玛扎尔镇到波克罗夫卡口岸的联邦公路“阿穆尔”支线、跨阿穆尔河大桥、外贝加尔斯克机场,改造克拉斯诺卡缅斯克机场;恢复珲春—马哈林诺—扎鲁比诺铁路运行;发展赤塔机场(卡达拉机场)等。中俄边境交通基础设施的改善将大大提高中俄贸易的便利性和经济性。

2.改善电力供应

西伯利亚的水电资源比较充足,在叶尼塞河及其支流安加拉河上分布着布拉茨克水电站、克拉斯诺亚尔斯克水电站、乌斯季伊利姆斯克水电站、结雅水电站、萨彦-舒申斯克水电站、乌斯季汉泰水电站等大型水电站。虽然西伯利亚的电力工业比较发达,但其电力设施都是在上个世纪建成的,存在着设备老化、超期服役等问题。2006年,伊尔库茨克州电力公司批准了一个大型商业投资计划,包括:实现水电站设备的现代化;改造电网和供热管网;改造热电站的热力机械和电力机械设备;改善伊尔库茨克-切列姆霍夫斯基变电站系统的稳定性。为了保证俄罗斯的电力工业的可靠性和安全性,2010年1月,俄罗斯联邦电网公司决定投资约18亿卢布,用来修复、改造西伯利亚电网。

俄罗斯远东地区的电网是独立的,只能依靠自我发电满足需求。俄远东地区主要靠火力发电,水力发电所占比重较小,发电量有限,难以满足社会经济发展的需求。同时,远东地区的电力基础设施存在着设备老化、投资不足等问题,大大降低了远东地区的发电效率。为了提高远东地区的发电量和发电效率,在俄罗斯电力行业改造中,远东地区整合现有的电力资源,成立了远东发电公司,俄联邦政府所占股份高于50%,该公司控制着远东地区的发电、电网分配和消费者的电力费率。2008年,俄罗斯国家统一电网公司停止运营,标志着俄罗斯电力行业改革基本完成。在保持联邦政府对国家电网实行控制的前提下,通过出售股份筹集了大量资金满足电力基础设施建设的需求。在《远东和外贝加尔地区2013年前社会经济发展联邦专项纲要》中,俄罗斯明确提出要提高电能的利用效率,保障对发电站的天然气供应。2009年,俄罗斯出台了《2030年前能源战略》,鼓励发展太阳能、风能和生物质能等可再生能源,使可再生能源的年发电量达到800亿—1000亿千瓦,到2030年使新能源在总发电量中所占的比重从32%提高到38%。在俄罗斯至2015年能源发展总体规划中,俄将在阿穆尔河及其支流兹叶河上修建13座水电站,总装机容量为200万千瓦,发电量为100亿千瓦时。

此外,俄远东地区还制定了在滨海边疆区和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建设水电站、在鄂霍茨克海岸建设潮汐发电站的计划。远东地区漫长的海岸线为利用风能发电提供了便利条件。通过采用煤炭发电、水力发电、天然气发电、潮汐发电、风能发电等多样化的发电途径,不仅可以缓解俄远东地区电力对煤炭资源的依赖,提高能源效率和保护环境,而且还可以降低电价、满足当地居民和企业的用电需求,使当地居民受益。俄远东地区还将加大对电力设施的安全保护工作,为其热电站、水电站以及电网设施安装现代化的技术保护设施——电视监视系统和信号系统。滨海边疆区为了承办好符拉迪沃斯托克举行的2012年亚太经合组织会议,制定了电力系统改造计划,将滨海边疆区的发电量增加到120兆瓦。

俄罗斯东部开发还注重开展东北亚区域电力合作。俄电力专家提出,把西伯利亚电网与中国东北、朝鲜、日本电网互联,形成东北亚电网 ,随之提出了通过萨哈林实现向日本输电,通过滨海边疆区实现向日韩输电等方案。但还是中俄之间率先实现了电力合作。早在20世纪90年代,中俄就开通了“布黑线”和“锡十线”输电线路。但中俄之间的小规模电力贸易合作并不能满足中国电力资源的需求。为了扩大中俄电力合作规模,2005年,中国国家电网公司与俄罗斯统一电力系统股份公司签署了《中国国家电网公司与俄罗斯统一电力系统股份公司长期合作协议》。2006年,中国国家电网公司与俄罗斯统一电力系统股份公司签署了《中国国家电网公司与俄罗斯统一电力系统股份公司关于从俄罗斯向中国供电项目第一阶段购售电合同》,俄罗斯将分三个阶段向中国大规模输电。在《中华人民共和国东北地区与俄罗斯联邦远东及东西伯利亚地区合作规划纲要(2009—2018年)》中,俄罗斯承接了铺设中俄边境交流输电线路,建造天然气发电厂、大型水电站等项目;中国东北承接了引进输变电设备配套零部件产业集群、电力设备改造扩能、生产特高压套管等项目。可见,中俄之间的电力合作已由最初的贸易领域深入到了电力基础设施建设、电力设备等领域,双边电力产业合作已经进入了产业分工阶段。

3.改善居住条件

为了提高居民的住房水平,俄罗斯于2002年出台了《2002—2010年住宅目标纲要》,旨在建立发达的房地产市场,开拓多种融资渠道,保障各阶层居民住上安全舒适的房屋。到2004年,全俄人均住房面积为16.4平方米,西伯利亚联邦区为18.4平方米,远东联邦区为18.7平方米。在危旧住房方面,2004年西伯利亚联邦区待改建或重建的危旧住房面积为1466.4万平方米,危旧住房面积占总面积的3.9%,主要分布在图瓦共和国、泰梅尔自治区、克麦罗沃州、托木斯克州等地;远东联邦区待改建或重建的危旧住房面积为668.1万平方米,危旧住房面积占总面积的5.1%,其比重为全俄最高,主要分布在萨哈林州、阿穆尔州、犹太自治州、马加丹州等地。在住房配套设施方面,俄罗斯全国有热水供应的住房占61%,西伯利亚有热水供应的住房为54.5%,远东有热水供应的住房为58.3%。可见,虽然远东地区及西伯利亚的人均住宅平均面积高于全俄水平,但在危旧住房、住房配套设施等方面还有待进一步改善。

2005年,俄罗斯修订了《俄罗斯联邦住房专项纲要》,纲要明确了国家住房工程的目标是2010年前全国每年新增住房面积为8000万平方米。2007年,普京又提出每年新增1.4亿平方米住房面积。俄罗斯远东地区各联邦主体或行政区都提出了住房发展规划。2009年,滨海边疆区出台了为多子女家庭购买住房的政策,规定拨出专款为从2007年起生育3个以上孩子的多子女家庭解决住房问题。

在2009年9月中俄两国共同出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东北地区与俄罗斯联邦远东及东西伯利亚地区合作规划纲要(2009—2018年)》中,远东及西伯利亚地区承接的住宅建设项目有:阿穆尔州在布拉戈维申斯克市建设“北方居住区”综合性建筑,占地面积为199公顷,住宅总面积为180万平方米;布里亚特共和国在乌兰乌德建设生活小区;萨哈林州建设经济适用房;勘察加州在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市和叶利佐夫斯克区建设住宅区。俄政府在《远东和贝加尔地区2025年前社会经济发展战略》中,提出将人均住房面积从2010年的19平方米增至2025年的32平方米。

为了应对国际金融危机对房地产行业所造成的冲击,俄罗斯出台的措施有:将经济适用房建设列为四大优先发展工程之一;促进公共住房改革基金会实施危旧房搬迁、合居住宅改造计划;出台了《俄罗斯至2030年住房按揭贷款长期发展战略》,到2030年全国60%的家庭有能力承担住房抵押贷款(其标准是贷款人的月收入达到住房贷款月还款额的3倍),年均发放住房抵押贷款160万笔,是目前的15倍,住房抵押贷款总额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在31%以上。俄罗斯东部地区住房条件的改善不仅能够提高当地居民的生活水平,还可以带动木材、水泥、钢材、装潢等建筑行业的发展,成为拉动当地经济发展的动力之一。

(二)加大对东部地区的财政税收政策支持

苏联解体后,俄罗斯曾缩减了对东部地区的财政支持,加之受自身经济发展水平的限制,东部地区地方政府的财力受到极大制约,难以发挥对经济开发和发展的保障作用。随着俄罗斯经济的逐步复苏和对东部地区重视程度的提升,俄政府对东部地区不仅逐渐加大了财政支持力度,而且实行了有倾斜的财税政策。

1.财政扶持与补贴政策

总体而言,俄罗斯是一个高福利国家,通过国家财政补贴实行的各种优惠政策涉及教育、住宅、医疗、交通、人口、食品等方面。如在就业方面,2009年俄政府向失业人员提供社会保障和稳定劳动力市场的资金总额就达1200亿卢布;在人口政策方面,俄罗斯从2007年起用高额补贴来鼓励多生孩子,孕妇只要生下第二胎便可获得相当于5000英镑的奖励。为应对受国际金融危机影响而引起的通货膨胀,俄政府对弱势群体提供了食品补贴、提高养老金标准等。

俄罗斯东部地区在享受全国性的财政补贴的同时,还享受俄政府对东部地区的特殊财政扶持与补贴倾斜政策。以《远东和外贝加尔地区2013年前社会经济发展联邦专项纲要》等专项规划纲要为例,在交通方面,俄政府为飞往远东地区的航线给予补贴,鼓励俄欧洲部分的居民前往远东地区工作生活。在渔业方面,俄政府决定从2010年起的3年间投资1.2亿美元作为堪察加渔业的长期开发资金,改善沿岸的水产品加工设施,建造近海作业渔船。在能源方面,为了平抑远东地区的电价,2007年俄政府为远东地区提供260亿卢布,直接用于为消费者提供补助;为了平抑远东地区天然气价格,俄政府计划于2012年向远东地区提供112亿卢布的天然气补助。在汽车产业方面,俄政府为购买本国汽车提供优惠贷款,为运往远东地区的国产汽车免除费用。此外,俄政府还曾给予远东地区一定的特权,允许远东将黄金开采量的10%、海关关税的20%和地方税的45%留作贷款抵押资金和地方发展基金。在对外贸易方面,俄罗斯政府还给予远东地区30%战略性物资的自主出口权。

东部地区为了吸引外商投资,促进当地经济的发展,各行政区也纷纷提出了相关优惠政策。例如,阿穆尔州出台了《阿穆尔州投资法》,签署了“阿穆尔州生产发展基金”协议;2006年,马加丹州将专项计划的财政拨款增加一倍,高达2.13亿卢布;2010年5月,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决定拨款7亿卢布支持小企业,帮助解决职工就业和工资问题;2010年滨海边疆区为支持农业生产而向农民发放的国家与地方财政补贴总额达10.8亿卢布,其中,滨海边疆区财政预算划拨的资金为7.067亿卢布。总之,俄政府为远东地区的发展提供了食品、交通、教育、能源、产业结构调整等各种形式的财政扶持与补贴。

2.调整税收政策

适度调整税收政策,使之有利于东部地区的开发和经济发展,是俄罗斯东部大开发的一项重要举措。在国际金融危机期间,俄政府大幅度降低或临时取消了原油出口关税,得使依靠大量能源出口的东部地区经济所受的冲击较小。2009年年底,俄罗斯政府决定向东西伯利亚开发提供税收优惠政策以刺激当地油田的开采。从2009年12月1日起,取消了该地区22个油田的出口关税。到2010年年初,由于金融危机和预算赤字增加,政府开始讨论实行优惠税率的问题。2010年6月1日起,先前实行的免税政策被优惠税率所取代,俄开始对东西伯利亚地区的石油出口实行统一优惠税率,税率约为正常关税水平的一半。当时计划,当油田的收益率达到17%时就取消优惠政策。根据财政部的数字,自2011年起,东西伯利亚的万科尔油田、上琼斯克油田和塔拉坎油田陆续达到了这一水平,因此,俄罗斯政府决定从2011年5月1日起陆续取消这三大油田的税收优惠政策。万科尔油田从2011年起不再享受税收优惠政策,上琼斯克油田和塔拉坎油田也分别从2012年和2013年不再享受税收优惠。除能源领域外,为了鼓励远东地区木材加工业的发展,俄政府一方面上调了原木出口税,另一方面又降低了木材加工品的出口关税。这些都说明,俄罗斯通过税收政策的适时调整并利用税收杠杆的调节作用来促进东部地区的开发。

俄财政部部长西卢阿诺夫2012年10月曾表示,为鼓励投资者向远东联邦区投资,俄财政部审议了对在远东地区新建企业实施税收优惠的问题。西卢阿诺夫称,除增值税和个人所得税外,其他税种也在审议的优惠方案之中。在加里宁格勒州经济特区实施的向新建企业提供为期12年的利润税优惠措施,也考虑在远东地区实施。远东地区新建企业在最初几年还将免征包括财产税在内的一系列地方税。普京总统也表示,正在考虑为远东地区从零开始的企业主提供优惠,其中可效仿东西伯利亚地区的做法,在远东地区免征矿产开采税。

2013年5月,俄财政部向国家杜马(议会下院)提交了有关法案,主要是向投资远东地区发展项目的企业提供优惠,其中包括企业投资前五年免征利润税,此后五年利润税也会保持在较低水平。另外,针对一些地方性的大型项目,还将向投资企业提供财产税和土地税的减免。试图通过这些税收优惠措施大大提高企业的投资积极性。

普京总统在2013年对议会发表的年度国情咨文中特别强调了东部开发的重要性。他认为,东部开发是俄罗斯21世纪的优先发展方向,国家和企业应将资源用于实现这一战略目标。为此,俄罗斯已决定将新投资项目所得税和其他税收优惠政策,由远东地区推广至整个东西伯利亚地区,包括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和哈卡斯共和国。这意味着税收优惠政策将基本覆盖整个俄罗斯东部领土。普京提议,对东西伯利亚地区的新企业实行税收优惠政策期间,这些企业将免缴企业所得税、开采税(石油、天然气行业除外)、土地税、财产税,科技企业还将享受更多优惠。俄罗斯国家杜马2013年通过一项法律,从2014年1月1日起对远东地区的新投资项目给予税收优惠政策,在投资项目实施的前5年,各联邦主体可自行决定地方税率,甚至可降为零税率。

最后还须提及,俄政府拟启动远东跨越式发展区建设,并要求远东发展部于2014年6月5日前确定远东跨越式社会经济发展区地理范围,该区将囊括远东、东西伯利亚、哈卡斯共和国和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8月4日前确定发展区免税及在建筑许可、电网接入、海关通关等方面享受便利的法律修正案。远东发展部将与财政部、地区发展部及经济发展与贸易部共同修订跨越式发展区内投资项目享受特殊税收政策的法律,并将相关法律修正草案提交政府。

(三)实施推动联邦主体合并的强区战略

为强化东部开发,促进东部地区各联邦主体的均衡发展,俄罗斯推动并实施了联邦主体合并的强区战略。2007年1月1日,俄政府将埃文基自治区、泰梅尔自治区并入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新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总面积为233.97万平方公里,占俄罗斯国土面积的13%,是法国国土面积的4倍还多。合并后的新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不仅有利于联邦行政关系的改革,消除地方民族主义,维护中央和地方的统一性,而且还可以重新整合区域资源,实现协调发展,使该区域有望成为东部大开发的“火车头”。也就是说,新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不仅要贯彻联邦政府的战略意图和发展方向,还要实现区域经济的快速发展。

俄罗斯宪法规定,各联邦主体一律平等,但是不同类型的联邦主体各自具有不同的国家法律地位:俄联邦的各共和国有自己的宪法、官方语言,甚至有自己的外交部,可以与俄罗斯联邦、其他联邦主体以及其他国家签订条约和协议;各自治州(区)有自己的国家机关系统、法律、官方标志、国际主权要素;边疆区、州、联邦直辖市拥有自己的章程和法律,官方语言只使用俄语。1993年,埃文基自治区成为独立的行政区,土地面积为76.76万平方公里。截止到2003年,该自治区人口为15900人,以埃文基少数民族为主,信仰萨满教,有拜基特、伊利姆佩亚、通古斯卡-丘尼亚3个行政区以及图拉镇和20个村。同在1993年,泰梅尔自治区也成为独立的行政区,土地面积为86.21万平方公里,截至2003年自治区共有人口38500人,形成了以俄罗斯人为主,包括多尔干人、乌克兰人、涅涅茨人、恩加纳善人、鞑靼人等在内的多民族聚集地。新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成立后,俄政府将埃文基和泰梅尔作为自治区所享有的一些国家权力移交给边疆区。显然,新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的成立体现了联邦政府加强中央集权、实行行政改革、加强边疆区开发与发展的决心。

应该说,强区战略有利于实现区域经济协调发展。虽然埃文基自治区和泰梅尔自治区拥有丰富的森林、矿产等资源,但由于两大自治区地处北部地区,冬季漫长而寒冷,特别是泰梅尔自治区位于北极圈附近,常常会出现极昼极夜现象。恶劣的自然条件不仅阻碍了当地经济的发展,还影响着人们的日常生活。两大自治区主要依靠财政补贴。与之相反,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工业比较发达,大型工业企业比较集中,农业生产条件较好,交通运输便利,是外资在西伯利亚投资的集中地之一,且城市化水平较高,堪称西伯利亚地区的经济、交通中心。可见,三个联邦主体的合并是典型的强弱联合,双边合作意向比较强。新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成立以后,其内部的各行政区在能源、基础设施、大型项目上进行协作,充分发挥自然资源优势和工业优势,从而带动整个边疆区的开发和经济发展。为了支持区域经济的发展,俄政府在电力、基础设施和其他大型项目上还提供了相应的援助。2008年,新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实现产值734.4亿卢布,占西伯利亚地区产值的24.26%,占东部地区产值的17%,既是西伯利亚地区也是俄罗斯东部地区产值最高的行政区。可见,新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确实成为俄罗斯东部地区经济发展的“火车头”。

在俄罗斯东部地区,自新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成立后,科里亚克自治区于2007年7月1日并入堪察加州,设立堪察加边疆区;乌斯季奥尔达布里亚特自治区于2008年1月1日并入伊尔库茨克州;2008年3月1日,赤塔州和阿加布里亚特自治区合并,设立外贝加尔边疆区。

(四)规划特大城市建设

经过多年的发展,俄罗斯东部地区已形成符拉迪沃斯托克市(63万人口)、伊尔库茨克市(80万人口)、新西伯利亚市(142.3万人口)等大中城市。但这些知名城市无论就其规模还是数量,都不仅不能与俄西部地区相比,更不能与东北亚地区各主要国家百万人口以上的城市相比。俄东部地区这些城市的规模经济效应、产业聚集效应、城市功能等均比较低,无法适应更难以带动地区开发和区域经济的发展。因此,2007年俄政府计划将伊尔库茨克、安加尔斯克和舍利霍夫3个城市合并,在西伯利亚建设一个人口超过100万的特大城市——新的伊尔库茨克,以带动东部地区的大开发和经济建设。

伊尔库茨克市位于安加拉河与伊尔库茨克河的交汇处,是西伯利亚通向外贝加尔和远东南部地区以及蒙古国和中国的门户,也是西伯利亚唯一的大工业城市,素有“西伯利亚的心脏”、“东方巴黎”之称。该市有安加尔斯克石油公司、伊尔库茨克铝厂等知名企业。安加尔斯克位于伊尔库茨克的西北部,拥有人口24.57万,距伊尔库茨克市约40公里,是俄罗斯东部地区的炼油和石化中心之一,机械制造、建筑材料、木材加工等也较为发达。舍利霍夫位于伊尔库茨克的西南部,拥有大型炼铝厂和电缆厂。历经几十年的发展,这三座城市早已形成了合理的产业分工。例如,伊尔库茨克市承担着安加尔斯克和舍利霍夫的电力供应,而安加尔斯克市以石化产业为主,舍利霍夫市以制铝工业为主。实际上,安加尔斯克和舍利霍夫在发展中已经逐步变成了伊尔库茨克市的卫星城,因而伊尔库茨克的城市扩张已经成为必然趋势。特大城市战略不仅可以促进伊尔库茨克市的城市功能升级,加速城市化进程,还可以解决就业、住房、医疗等各种民生问题,从而使伊尔库茨克成为贝加尔湖畔的一颗璀璨明珠。

到2020年伊尔库茨克州的战略目标是:在转变地区经济体制的基础上,通过提高全州的竞争力来实现经济发展,提高居民的生活质量和生活水平。为了实现该目标,涉及伊尔库茨克、安加尔斯克和舍利霍夫三个城市的措施有:计划在伊尔库茨克市修建新国际机场;以伊尔库茨克、安加尔斯克、舍利霍夫交界处为基础建立大型的后现代工业中心,促进建筑、冶金、汽车制造、化工等产业的发展;为伊尔库茨克市老城区设立新的大型事务中心,降低经过伊尔库茨克老城区的运输流,使事务中心更接近安加尔斯克和舍列霍夫。

总之,伊尔库茨克州作为《2030年前俄罗斯能源战略》、《远东和贝加尔地区2025年前社会经济发展战略》等规划纲要的重要参与主体,在特大城市规划建设的带动下,必将在俄罗斯东部地区开发进程中得到快速发展。

(五)重点开发油气资源

俄罗斯东部地区油气资源主要分布在西伯利亚、萨哈共和国、萨哈林州等地。西伯利亚地区分布着以秋明油田为主的150多个储油区,形成了沙伊姆油区、苏尔古特油区、下瓦尔多夫斯克油区、中维柳伊气田、马斯塔赫气田和中鲍图奥宾斯克油气田等。萨哈(雅库特)共和国有中鲍图奥宾斯克油田和伊列利亚赫油田、萨哈林1号至5号油气田等。由于高加索、伏尔加、叶尼塞等老油区即将进入后发展期,西伯利亚及远东地区变成21世纪俄罗斯的主要油气产地。丰富的油气资源不仅能为西伯利亚及远东地区换回大量的资金,还能带动社会经济的发展,成为该地区的主要经济支柱。

1.出台重要能源规划,布局东部地区油气资源开发

俄罗斯始终将油气资源开发作为东部开发的主要领域。为此先后出台了若干重要的总体规划,对东部地区新一轮油气资源开发做出了全面部署和详细安排。这些战略规划措施主要包括:2003年出台的《2020年前能源战略》,2007年出台的《东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天然气开采、储运和供应统一系统建设战略规划》,2009年出台的《2030年前能源战略》,2010年出台的《亚马尔半岛液化天然气生产发展总体规划》和《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北部与亚马尔-涅涅茨州油气资源开发总体规划》,2011年出台的《2020年前石油行业发展总体规划》和《2030年前天然气行业发展总体规划》。此外,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于2012年制定了《东部天然气发展总体规划》。

根据俄罗斯《2020年前能源战略》设定的目标,到2020年前石油开采量达到4.9亿吨,天然气开采量为6800亿立方米。在区域分布中,西伯利亚地区注重能源生产多样化,发展煤炭工业,逐步建立新的大型石油天然气中心;而远东地区则着眼于克服热能和电能的短缺,大力发展水电设施。为了应对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和后危机时代的新形势、新变化,俄政府2009年11月出台了《2030年前能源战略》,目标是最有效地利用自身的能源资源潜力,强化俄罗斯在世界能源市场中的地位。该战略规定:到2030年前实现石油储量(包括海上油田)年增长率10%—15%,天然气储量年增长率20%—25%,石油年开采量为5.3亿—5.35亿吨,天然气年开采量8800亿—9400亿立方米,石油年出口3.29亿吨,天然气年出口3490亿—3680亿立方米。其中,预计到2030年,西西伯利亚年产油量为3.55亿吨、天然气年产量6700亿立方米;东西伯利亚及萨哈共和国石油年产量1.10亿吨、天然气年产量1200亿立方米;远东(萨哈林)石油年产量3500万吨、天然气年产量300亿立方米。可见,西伯利亚及远东地区是俄罗斯的能源主产地。虽然能源作为俄东部地区的主要产业这一状况不会发生改变,但会经历一个逐步提高常规能源的利用效率和由常规能源向核能、可再生资源转变的过程。预计到2030年前,俄东部地区的单位GDP能耗要比2005年降低一半,利用非常规能源发电将不少于800亿—1000亿千瓦时,非常规能源生产电力所占的比例将由2008年的32%增加到38%。常规能源的发展为西伯利亚及远东地区经济社会的全面发展提供了资金来源,而西伯利亚及远东地区的科学技术则为新能源开发提供了技术支持。

2.加大东部地区油气勘探投资力度

据有关资料,2011年和2012年,俄罗斯用于油气勘探的财政投资分别为87亿卢布和128亿卢布,这两年的油气勘探财政投资几乎全部投向俄东部地区,而且投资的重点方向是与东西伯利亚—太平洋石油运输管道密切相关的东西伯利亚地区及萨哈共和国的油气远景开发区。2013年俄罗斯用于油气勘探的财政投资达到了150亿卢布,投资重点依然是该油气远景开发区,以及格达半岛-哈坦加油气远景区和尤加诺-科尔塔戈尔油气远景区。 这表明俄罗斯对新一轮重点开发东部地区油气资源战略规划的重视,并从国家财力上保证已出台的一系列重要规划的落实。

3.以油气领域国际合作推动油气资源开发

长期以来,俄罗斯的油气资源主要出口到欧洲,为了实现能源市场的多元化和国家安全,亚太地区逐渐进入俄罗斯的视线范围。在东北亚地区,中、日、韩均是能源进口大国,且能源进口途径比较单一。通过开展东北亚地区的能源合作,不仅可以拓宽俄罗斯的国际能源市场,还能够满足中、日、韩等国的能源消费需求。同中东地区相比,对东北亚地区各个国家或地区而言,西伯利亚及远东地区的油气运输具有距离短、费用小、相对安全等优势,因而中、日、韩等国纷纷表示愿与俄开展能源合作。1994年,俄罗斯石油企业向中方提出了修建从西伯利亚到中国东北地区石油管道的建议,即“安大线”,西起俄罗斯伊尔库茨克州的安加尔斯克油田,向南进入布里亚特共和国,绕过贝加尔湖后向东,经过赤塔州,进入中国后直达大庆。2002年,日本提出了修建一条从东西伯利亚经过远东地区到太平洋港口的石油管道,即“安纳线”(安加尔斯克—纳霍德卡输油管线)。为了协调“安大线”和“安纳线”之争,2003年俄罗斯将“安大线”和“安纳线”合二为一,在安加尔斯克—纳霍德卡干线上建设一条到中国大庆的支线,并决定通向中国的管道线路优先开工。但后来这些方案都被搁置,俄最终又提出了“泰纳线”新方案。中俄石油管道起自俄罗斯远东管道斯科沃罗季诺分输站,终到中国大庆。2009年,中俄签订了石油换贷款协议,中国向俄罗斯提供总计250亿美元的长期贷款,俄罗斯则从2011年至2030年按照每年1500万吨的规模,向中国提供石油用以偿还贷款。2010年12月20日,来自俄罗斯的首批原油通过石油管道到达大庆,标志着中俄石油管道正式投入运营。2010年12月,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也决定重启2008—2009年冻结的俄中阿尔泰天然气管道项目。应当说,中俄石油和天然气管道的铺设和投入运营,为俄罗斯东部地区油气资源的开发和出口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

日本除了提出“安纳线”石油管道线路的修建,还积极参与萨哈林油气资源的开发:在萨哈林—1号项目上,日本萨哈林石油和天然气发展公司在其中持股30%;在萨哈林—2号项目上,日本三井公司拥有12.5%的股份、日本三菱公司拥有10%的股份;对萨哈林—3号项目,日本也有意参与开发。通过参与萨哈林油气资源的开发,不仅减少了日本对中东石油的依赖,还大大降低了运输成本。俄韩之间的油气资源合作主要表现在修建东西伯利亚—太平洋石油管道、开发科维克金斯克气田、开发萨哈林的石油和天然气资源。俄韩双方还提出了三条天然气管道线路,分别是伊尔库茨克州—东西伯利亚—贝加尔湖南部—中国满洲里—沈阳—大连—黄海—韩国、俄罗斯科维克金斯克—中国山东半岛—朝鲜西海岸—韩国、萨哈林—日本—韩国线路。 2005年,俄韩签署了为期20年的天然气长期协议。按此协议,俄罗斯每年从远东萨哈林岛向韩国出口150万吨液化天然气。2008年,韩国天然气公司与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又签署了为期30年的能源协议,从2015年起,俄罗斯将向韩国每年提供750万吨的天然气。此外,美国、欧盟、印度等也积极参与俄远东地区的能源开发,希望能够获得油气开发的一席之地。

4.东部地区油气开发的趋势

前已述及,俄罗斯东部地区的石油储量(超过150亿吨)和天然气储量(约60万亿立方米)极为丰富。但目前已探明的石油储量仅占总储量的12%,已探明的天然气储量仅占总储量的8%。 这说明东部地区成为俄未来最重要的油气勘探开发基地。俄罗斯东部大开发新战略的提出和实施,极大地促进了东部地区油气资源的勘探开发和油气原料基地建设。有资料显示,2008—2009年,克拉斯诺亚尔斯克的万科尔油田、伊尔库茨克州的上乔纳油气田、萨哈共和国的塔拉坎和阿林尤等大型油气田相继开始工业开采。到2012年,克拉斯诺亚尔斯克石油开采量同比增加330万吨,伊尔库茨克州石油开采量同比增加350万吨,其增速位列全俄第一。2009—2012年,东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油气田开采量连续3年保持快速增长。萨哈共和国2011年石油开采量增长60%,增速列全俄第一位;2012年石油开采量净增160万吨。这些数据表明,俄东部地区油气开采速度在不断加快,对全俄油气产量增长的贡献度增大。 2010—2012年俄罗斯东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油气开采情况详见表1:

表1 2010—2012年东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年油气开采量同比增长情况及2012年产量

资料来源:Нефтегазодобывающая и нефтеперерабатывающая промышленность: тенденции и прогнозы, итоги 2010-2013 гг., Москва, ИРАНОВЛСТИ, 2011, №1;2012, №5;2013, №9.

有数据显示,2009—2030年,由于俄罗斯东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大型油气开发项目的实施,石油和天然气的累计产量可达到如下目标。石油产量: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8.75亿吨,远东5.97亿吨,伊尔库茨克州2.5亿吨;天然气产量:远东大陆架和陆地10280亿立方米,伊尔库茨克州6370亿立方米,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4510亿立方米。 另据有关资料,随着东西伯利亚—太平洋石油管道运输能力的不断提高,未来俄罗斯东部地区油气开发的速度会加快。表2反映了东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的油气预测开采量:

表2 2013—2030年东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油气开采量预测

资料来源:А.Г.Коржубаев и др., Современная концепция комплексного освоения ресурсов нефти и газа Востока России, Бурение и нефть, 2011г., №11.

(六)鼓励向东部地区的人口迁移

俄东部地区总面积为1131万平方公里,占俄罗斯国土面积的66.17%,而人口只有约2600万,仅占俄罗斯总人口的18.32%,可谓是地广人稀。在苏联时期,由于人口不足造成的劳动力匮乏就成为制约东部地区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有资料显示,在20世纪80年代,远东地区常住人口的增加极为缓慢。人口数量的绝对增加值从1981年的14.4万人减少到1984年的11.7万人。 为鼓励西部人口向东部地区迁移,苏联出台了包括提供住房保障、增加福利待遇、实行高工资、减免税收等在内的各种优惠政策。因而,在东部地区大规模开发资源、修建铁路、建设城市的浪潮中,曾吸引了一批批移民的到来。苏联解体后,受经济转轨和经济下滑的影响,俄政府减少了对东部地区的财政投入和政策扶持。由于东部地区自然环境恶劣、患病危险性较高、医疗保障水平较低,导致人口出生率较低、死亡率较高。而且,由于本地区经济不景气,造成失业率上升和人口外流。随着人口的不断减少,俄东部地区面临着劳动力短缺、人口老龄化、人才外流、城市缺乏活力等诸多问题。

为了缓解东部地区人口数量下降压力,实现人口增长,减少人口死亡率,吸引外来移民,俄政府相继出台了一系列的政策措施。2002年《西伯利亚社会经济发展战略》中提出,在2003—2010年计划投资300亿—500亿美元用于安置向东部地区的迁移人口。《远东和贝加尔地区2025年前社会经济发展战略》规定,政府通过给予土地补贴,鼓励俄罗斯公民向远东地区迁移并且长期居住。该战略明确指出:“稳定远东和贝加尔地区人口数量的一个补充措施,是为居住和愿意在该地区居住的本国公民,一次性无偿提供不超过0.3公顷的土地来建造私人住房。” 俄政府2010年批准的《西伯利亚2020年前社会经济发展战略》提出,要形成一个相对开放的市场,促进劳动力的流动;要采取有针对性的措施,吸引高技术人才以及熟练技术工人流入。

为吸引外来移民,俄罗斯还颁布了《俄联邦国籍法》、《俄联邦外国公民法律地位法》,并允许地方政府出台外来移民优惠政策。2006年,俄政府批准了《使侨胞自愿移居俄罗斯计划》。计划中所称“侨胞”,是指受俄罗斯传统文化熏陶、懂俄语、不愿与俄罗斯失去联系的独联体国家居民,主要是居住在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等国的俄罗斯族或讲俄语的居民。移入地区分三类:一是远东在战略上重要但荒无人烟的边境地区;二是西伯利亚和远东正在实施重大投资项目的地区;三是西伯利亚和远东人烟稀少的一些地区。2006年7月俄颁布法令,规定从2007年起简化互免签证国家公民在俄务工手续,只需向俄移民局申请并办理工作证就可合法务工,减免了雇主的责任和义务,大大降低了非法移民的数量。

四、俄罗斯实施东部开发新战略的影响因素分析

俄罗斯东部地区犹如一个“聚宝盆”,其经济开发和发展前景非常看好。东部地区最大的优势是拥有极为丰富的自然资源;最明显的劣势是自然条件恶劣、人口数量减少和劳动力短缺,且远离俄罗斯的西部即政治经济中心地区。自东部大开发新战略提出以来,俄罗斯制定的一系列促进东部地区开发和经济社会发展的战略规划纲要及其实施,促进了这一重要地区的发展,使该地区在俄罗斯经济发展中的战略地位日益凸显。应当说,俄罗斯实施东部开发新战略的有利因素和阻碍因素并存。

(一)有利因素

拥有森林、矿产、能源、水利等极为丰富的自然资源,这是俄罗斯实施东部大开发战略的基础和有利条件。俄东部地区也由此形成了采矿业、原材料产业、能源产业等支柱产业。因而以自然资源为基础形成的主导产业,依旧是东部大开发所要重点发展的产业之一。

1.俄经济的恢复和发展奠定了东部开发的基础

普京在两届总统任期的8年时间里(2000—2008年),扭转了叶利钦时期俄经济的颓势,实现了使俄罗斯经济由摆脱危机到恢复性增长再到逐步振兴的发展历程,经济得到了持续快速增长。

在普京第一任期内,俄罗斯国内生产总值2000年增长9%、2001年增长5%、2002年增长4.3%、2003年增长7.3%。2000—2004年,固定资产投资增长65.6%,年均增长10.6%;外贸总额增长1.2倍,达到2780亿美元,其中出口增长1倍,达到1832亿美元;国家预算连年出现盈余,通货膨胀率持续下降,汇率基本稳定且卢布开始升值;居民实际收入增加63.8%,职工实际工资提高106.6%,全国月平均工资达到250美元;平均养老金增加120%,达到68美元;生活在贫困线以下人口比重从1999年的29.1%下降到2004年的17.8%。因此,普京在2003年的总统国情咨文中指出,在过去的一个时期,俄罗斯经济一直在向好的方面变化,经济增长在持续。 而在普京第二任期内,俄经济继续保持了较快的增长速度。有资料显示,俄2004—2007年GDP年均增速在7%以上,高于第一任期内的水平。具体来看,GDP增长率2004年为7.1%,2005年为6.4%,2006年为6.8%,2007年GDP增长率达到7年来的最高水平——8.5%。2007年,俄人均GDP接近9500美元,GDP总量超过1万亿美元,从而迈入全球10大经济体行列。俄2007年多项经济指标均达到历史最好水平,特别是资本净流入达到创纪录的823亿美元,黄金外汇储备达到4764亿美元。鉴于1999—2007年经济的快速增长,俄权威人士当时甚至断言,在1999—2008年的10年间,俄人均GDP能够翻一番。

自1999年俄经济止跌复增到2008年,GDP年均增长6.7%,固定资产投资年均增长11%以上,居民人均实际收入年均增长10%以上。俄罗斯已成为当时世界上经济增长速度最快的国家之一。这也是普京在两个总统任期内狠抓经济“提速”,力促经济增长的直接体现和实际结果。

在“梅普组合”时期,受国际金融危机的严重影响,继2008年俄罗斯经济增长率由上一年的8.5%降至5.2%后,2009年经济延续了2008年的衰退趋势,GDP出现10年来的首次负增长,为-7.8%;2010年,俄经济开始出现恢复性增长,GDP增长率为4.5%;2011年基本保持了这一增长势头,为4.3%。 尽管2012年国内和国际经济形势对俄罗斯都不是很有利,内外不利因素的叠加效应对俄经济产生的负面影响较大,致使俄经济“高开低走”,但俄经济依然保持了3.4%的“中速增长”。普京也对2012年3.4%的经济增长率表示满意。由于经济连续三年保持中速增长,使俄罗斯在世界主要经济体中的排位得以提升。根据世界银行发布的全球购买力平价排行,2012年世界10大经济体排名中,俄罗斯以3.4万亿美元位居第五(美国以15.6万亿美元位居全球十大经济体之首、中国以12.4万亿美元位居第二、印度以4.8万亿美元位居第三、日本以4.5万亿美元位居第四)。俄罗斯在排行榜上超过了欧洲最大经济体德国以及法国和英国,也超过了金砖国家中的巴西。此外,在世界银行2013年7月初发布的人均GDP国家排行榜中,俄罗斯以人均12700美元迈入高收入国家行列。

俄罗斯经济形势的好转为东部开发奠定了雄厚的经济基础,使俄罗斯有相对较多的财力用于东部开发:加大了东部地区油气勘探投资;投巨资铺设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通往中国和日本的石油、天然气管道;增加东部地区油气开发和开采量;实施鼓励西部人口向东部地区迁移、吸引外来移民政策等。这些都与俄罗斯经济形势的不断好转和国家财力的迅速增加密切相关。同样,东部开发特别是石油天然气开采和大量出口,也为俄罗斯带来了滚滚财源。而长此以往,导致俄罗斯经济过于依赖能源出口,带有明显的资源依赖型特征。在这一发展模式下,国际能源市场上的每一次行情波动,都会造成俄经济的波动和经济增长的不稳定。

2.已出台的全面系统战略规划为东部开发精心勾画了蓝图

如上所述,为推动东部开发,俄罗斯先后出台了若干重要的总体规划、提出了新的开发发展战略,并为此做出了全面部署和具体安排,这些发展战略规划主要包括:1996年出台的《远东和外贝加尔地区1996—2005年社会经济发展联邦专项纲要》,以及后来在此基础上于2003年重新修订并补充的《俄联邦远东和外贝加尔地区1996—2005年和到2010年社会经济发展专项纲要》;2002年出台的《西伯利亚社会经济发展战略》;2007年出台的《远东和外贝加尔地区2013年前社会经济发展联邦专项纲要》;2009年中俄两国共同出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东北地区与俄罗斯联邦远东及东西伯利亚地区合作规划纲要(2009—2018年)》;2009年批准的《远东和贝加尔地区2025年前社会经济发展战略》;2010年批准的《西伯利亚2020年前社会经济发展战略》。而且,每个专项纲要和发展战略规划又都有与之相配套的若干具体规划和战略措施。所有这些专项纲要和发展战略规划不仅构成了俄罗斯东部开发的完整战略规划体系,而且勾勒描绘了东部地区未来开发和发展前景。

3.科技发展助推东部开发

俄罗斯虽不是发达国家,但却是科技大国,在军工技术、航天科技、新材料、生命保障系统、信息电子技术、数字技术等方面具有很强的实力。而且,俄罗斯科学院在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都设有分院。俄罗斯科学院西伯利亚分院有9个地区研究中心及80个研究所和工艺设计单位。到2005年年初,该分院共有3.3万余名工作人员,其中科研人员2.5万名。西伯利亚分院的材料学物理研究所国家科学中心在新材料工艺学领域、激光物理学研究所在光电子与激光工艺领域、生物化学研究所在生物工艺领域、催化研究所国家科学中心在化学工艺与催化工艺领域的科学研究和技术工艺水平,在世界同类学科中均占有重要地位。据俄罗斯专利统计资料显示,2003年俄罗斯科学院共拥有专利3000余项,其中西伯利亚分院就拥有专利近1500项,几乎占俄罗斯科学院专利总数的一半。在现有专利的拥有数量方面,俄罗斯科学院西伯利亚分院催化研究所居第一位,矿业研究所居第二位。进入拥有专利前10名的还有石油化学研究所、北方矿业研究所和无机化学研究所。为了加快科技特别是高科技发展,提高科学城科研成果的转化率,培育和发展高科技产业,优化地区产业结构,新制定的西伯利亚经济发展战略计划在西伯利亚地区新建20个工业生产型科技园区。

俄远东地区形成了以俄罗斯科学院远东分院、国民经济各部门所属研究机构和高等院校为主体的三大科研系统。其中,俄罗斯科学院远东分院在地球科学和海洋科学研究领域处于领先地位,在细胞学与遗传学、畜牧科学、冻土学、湖泊学、环境保护学、气象科学等方面的研究也达到了较高的水平。俄罗斯科学院远东分院还设立了创新项目基金,积极参与国家的科技成果转化计划,并与国防部、原子能部等有关部委开展科技创新合作。远东地区国民经济部门所属科研单位有远东工业企业建筑设计科学研究所、远东海洋科学设计研究所、远东林业科学研究所、全俄大豆研究所等部门。远东地区还有俄罗斯远东国立大学、俄罗斯远东理工大学、伊尔库茨克国立大学、俄罗斯太平洋国立大学等知名高等院校。2008年,俄罗斯计划在远东地区修建一座大学城,建成后该地区所有大学将合并为一所大学,该项工程分三期进行,到2012年亚太经合组织会议召开前完成第一期工程。

因此,俄罗斯东部地区的科技发展和技术优势会有力推动东部开发战略的实施。俄科学院远东分院、国民经济各部门所属研究机构和高等院校这三大科研系统和科研机构将发挥各自优势,将科学技术成果转化为现实生产力,形成科技对经济的促进和带动作用,不断提升东部地区的科技实力和区域整体竞争力,实现东部开发新战略确定的目标。

4.东北亚区域经济合作的发展提供新契机

由于东北亚各个国家资源禀赋互补,经济发展水平参差不齐,因而便于开展垂直型和水平型分工合作,为区域经济合作提供了较大的空间。如今,在图们江经济圈、环黄渤海经济圈、环日本海经济圈的带动下,东北亚区域经济合作已经初具规模。俄罗斯作为东北亚区域经济合作的重要参与者,与中、日、韩、蒙在经济、科技、能源、教育等方面已经开展了深入合作。2008年,东北亚地区占俄罗斯出口市场的8.6%,主要出口石油、天然气、电力、有色金属、原木等产品;东北亚地区占俄罗斯进口市场的24%,主要进口机械、农产品、移动电话、通信网络等。虽然俄罗斯与日本还存在着领土纠纷问题,但双边经济合作早已开展。2008年俄罗斯对日出口额占俄罗斯出口额的2.2%,对日进口额占俄罗斯进口额的7%,在政冷经热的背景下,俄日经贸合作在继续深化。因此,在东北亚区域经济一体化成为必然趋势的前提下,俄罗斯将积极参与区域经济合作,从而为东部开发提供稳定的国际区域合作环境和出口市场。

俄罗斯远东地区与中国东北地区接壤,既可以借中国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之机带动远东地区经济的发展;又能够参与东北亚区域经济合作,帮助其解决在经济发展中遇到的资本、技术、劳动力等瓶颈问题。此外,东部地区还可以成为俄参与亚太地区区域合作的门户,成为连接亚太地区和俄欧洲部分的桥梁,实现俄罗斯的亚太战略意图。同俄罗斯欧洲部分相比,东北亚地区距离俄东部地区更近,更能够发挥交通、能源等方面的优势,且东北亚地区市场比较广阔,经过多年发展,中、日、韩早已成为俄东部地区的重要贸易伙伴。2007年俄远东地区与中、日、韩三国的贸易额已占到俄远东地区贸易总额的70%—80%,而中国在其中所占比例最大。 此外,俄东部地区诸多地方城市纷纷与中、日、韩等地方城市建立城市友好关系和开展地方政府互访,俄东部地区已成为东北亚区域经济合作的重要参与者。因此,俄东部地区开发将搭乘东北亚区域经济合作的列车,实现经济的快速发展。

(二)不利因素

俄罗斯东部地区开发和经济发展面临的主要问题及不利因素,至今并未发生根本性的改变,依然是制约俄东部开发新战略实施的主要因素。这些因素主要有:自然条件恶劣,生存和工作环境艰苦;包括交通、供电供热、电信、住宅等在内的基础设施建设严重滞后;开发资金短缺;经济结构特别是产业结构畸形;人口数量下降、劳动力严重不足;投资环境不佳等。这些不利因素无疑阻碍了而且还将继续阻碍俄罗斯东部大开发进程。特别是产业结构畸形导致东部地区受制于资源依赖型经济模式。一直以来,俄东部地区被定位为燃料能源基地和工业原料基地,其中,能源和原材料出口成为东部地区经济增长的主要来源;而装备制造业、农业和轻工业落后。畸形的产业结构导致俄东部地区形成了明显的资源依赖型经济增长和发展模式,这种模式对国际市场能源和原材料价格的波动十分敏感,经济增长和财政收入随其波动而波动。加之原材料的产业链条较短,附加值较低,导致产品的竞争力不足。因此,要实现俄罗斯东部大开发战略目标和经济持续发展,在发挥东部地区比较优势、实现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同时,还必须调整产业结构,改变资源依赖型经济模式,实现传统产业升级和新兴产业的同步发展。

再则,人口数量下降和劳动力短缺成为制约东部地区开发和经济社会发展的最主要因素之一。长期以来,由于自然条件恶劣、经济不景气、人口出生率下降等各种原因,致使俄东部地区人口数量不断下降,而人口数量的下降又直接导致了劳动力短缺。正如普京总统在2013年国情咨文中所指出的,未来5—6年远东和西伯利亚地区人口不足问题将相当严峻,因此启动主要经济刺激措施是正确决定。如上所述,这些主要措施包括鼓励本土居民向东部地区特别是远东地区迁移并定居,出台吸引外来移民的优惠政策,以解决人口减少和劳动力不足的问题。

(节选自郭连成主编:《俄罗斯东部开发新战略与东北亚经济合作研究》,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 ofhQ/ksaVqYzrtA1tUQTs1Tp21zqI2OOp4jeptA38lNtrjWTNU/hM+dDKR7qxJF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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