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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业务跟着辞职的人跑了

坐在司马俊对面沙发上的王律师是个瘦高个儿,眼镜底下的那双眼睛喜欢看人,能把人看得透明、发麻、发虚。王律师嗓门粗犷,言语文雅夹带粗鄙,一套套说辞总能自圆其说。

王者鹏说:“董事长,与三个当事人都见面谈过,她们都认错,退回获得的利益,并愿意承担法律责任。滹阴市法庭说,大司徒损失不大,她们都表示痛改前非,希望咱们与她们和解,维持区法院原判。您持什么态度?”

司马俊说:“已经两年,差不多了。但她们得当面向我认错、道歉。”

王者鹏说:“她们已经说要当面向董事长认错、道歉。那就把税务师证发还给她们?对了,已经给了她们。”

司马俊说:“我才不扣她们的税务师证,她们的关系还在大司徒,大司徒不给她们自由身,她们就执业不了,签不了字,别的所收留她们用处不大,只能做助手,助手的收入就差远了。”

三年前。这三个税务师相继提出辞职。有说要生孩子的,有说家里有老人需要照顾的,有说强度太大身体吃不消的,辞职态度坚决,司马俊好言相劝,甚至愿意让她们休假直到能够回大司徒上班为止,都没有用。司马俊只得批准辞职,让许君把扣押的税务师证都还给了她们,但留了一手,没有到税务师管理处办理从大司徒转出关系的手续。第二年,一年一度的企业所得税汇算清缴到了,柯杰意外发现,有四个客户被撬走了,那三个辞职的税务师有重大嫌疑。深度走访客户,果不其然,这三个税务师把这四个客户带到了别的所。这几个客户不是大户,每户委托费用五千元钱,对大司徒税务师事务所每年近两千万的收入来说可以忽略不计。

司马俊知道后大怒:“这还了得,胆大妄为,绝对不能容忍。”

许君找这三个税务师来所里说清情况,退回不义所得,可她们都躲着不来。司马俊指示许君,动用法律顾问王者鹏律师,诉诸法律。

法庭查明大司徒税务师事务所所诉属实,这三个税务师把收取的汇算清缴鉴定费用私分了,她们与那个容留她们的所只是挂靠关系,稍微支付了一个用其公章的挂靠费用,然后给了一个让司马俊不满意的判决。

容留这三位税务师的税务师事务所被大司徒告到季州省税务局税务师管理处,杨国增批转滹阴市税务局税务师管理科查明情况再上报。处理结果是,违反税务师执业准则,予以注销,并全省通报。这个税务师事务所是脱钩改制的所,所长是个已经退休的税务干部,所里的税务师刚够最少数,所里业务单纯、数量稀少,就给几个个体户记记账、报报税,仅有的几个人都早已不想干了,这个时候被注销竟然随了他们的愿,连个申辩也没有。杨国增在公文系统签批这个注销决定,心里空落落的,这样脱钩改制的所全省很多,基本上一个县级行政区一个,在市场化的过程大都已经辉煌成为过去时。

几天后,这三个税务师同时来找司马俊认错,一个是母亲陪着,一个是丈夫陪着,还有一个是爷爷陪着。三个当事人都痛哭流涕,检讨自己贪小利忘了大义,鬼迷心窍,财迷心窍,感谢董事长宽宏大量。

母亲痛心疾首:“司马董事长,孩子年轻幼稚,做事不过脑子,十几年的书白读了,这下有了教训。董事长重在教育、挽救,我们心里都明白,闺女会终生难忘。”

丈夫感激万分:“我俩人都是家在外地,全靠自己打拼,要是背个刑事责任,那以后怎么过日子啊?董事长大恩大德、体恤之心,我们会记一辈子。”

爷爷老态龙钟,上气不接下气:“父母离异,随我长大,家教松懈,做事没有底线,拿自己的未来当儿戏,真是糊涂啊。”说着说着咳嗽起来,接着就哽咽了。

司马俊说:“你们三个,我还是比较器重的,业务不错,能力强,一些能锻炼人的活儿都放心交给你们。所里的规章制度,你们也都知道,为了让你们记入骨髓,所里每个季度随机抽测。我不想多教诲你们,你们岁数不大,未来的路还很长,希望在大司徒的经历能够帮助你们走好漫长的人生道路,好自为之!另外,你们得感谢法律、法庭,法庭一再跟我做工作,社会危害不大,损失已经挽回,要我放你们一马,给你们一条生路。”

三个当事人走后,所里气氛沉闷。司马俊吩咐许君组织在所的员工把职业规矩和承担责任条款进行学习,在外的员工回所后必须补上。许君通过所内广播领读,大家跟读,颇有国家公务员进行宪法宣誓的味道。

过了几天,大司徒税务师事务所内部实行效忠宣誓制度,誓文张贴在“中正”二字的对面,每季度宣誓一次。法庭判决书也终于出来了,上面清楚地写着:属于侵占公款,念当事人认错深刻、退款积极、一年多未执业,维持区法院判决,退款、免除刑事责任。

拖了两年之久的二审判决终于让司马俊长出一口气。司马俊已经够仁慈的了,她最初恨得牙根痒痒,要让这三个不忠诚的人手里拿着税务师证却永远执不了业,所以对一审不服,要求进行二审。审视判决书良久,司马俊突然隐隐约约觉得这三个税务师的行为有一双看不到的黑手在操控,不会是真的吧?若是真的就太可怕了。司马俊不敢多想,把许君喊来,有空去省局办理恢复这三个税务师自由身的手续,再给替这三个税务师说情的几个头头脑脑打电话说一下情况。

许君刚转身出屋,司马俊喊了一声:“许主任,还是我打吧!”

许君去找了杨国增。

许君说:“杨处长,二审判决与一审判决结果一样,都是免除刑事处罚。这样子,我们董事长算是向您交差了。”

杨国增看着二审判决书复印件,很高兴:“你们交差?我也得交差!这件事终于画上句号。许主任,你不知道,很多人来找,有关无关的,找了好多次,要我跟你们说情的,批评拖的时间太长的,家庭因这事闹纠纷的,我都得听着,还要替你们说话,理在你们这边呢。不瞒许主任,有几家所想要这三个人,认可她们的能力,三年没有自由身算是对她们的惩罚,损失很大哪。有一个家里闹得快离婚了,精神都已经崩溃。得恭喜司马董事长终于扔了烫手山芋,没听说有喜欢拿着烫手山芋玩的。很多行业,业务员跳槽,业务自然也就带过去了,还有带着业务骨干走的,由此带来的官司还真不少,就为这一点点利益,这利来利往真让人看不懂。听说别的省还有更离奇的事,集团公司在一个市设了一个分公司,这分公司的负责人自己又成立了一个自己的公司,分公司在当地揽的活大部分给了分公司负责人自己的公司。还好,法院判决免予刑事处罚,这几个税务师的证书就不用收回,给个告诫就行了。要是给了刑事处罚,那就没法弄了。”

许君说:“听说咱们省还有别的大所也存在把业务带走的事儿,这种情况不是大司徒独有的!”

杨国增说:“嗨,你们也听说了。这种事是瞒不住的。不过,与你们所的情况还是存在本质上的不同的!不过我可不能跟你说,别传开了,各个所都跟着学、不干正事。对了,司马俊从仲津带来的资料,我已经看了,邻近伯京、仲津开展政府采购税务审计的县区,我去了一趟,司马俊的政协提案也看了,正琢磨怎么向领导汇报呢。我的想法是,先看省里有关部门对政协提案怎么个意见,再研究怎么办。”

许君说:“省政协还没有反馈意见,有了反馈,我们第一时间向杨处汇报。”

许君走后,杨国增打了个电话。

“您好,我是杨国增,尚总,你们上计税务师事务所的扣证事件什么时候解决啊?大司徒的扣证事件已经圆满解决了。”

“杨处,您好,我是尚志强。我没有扣证,是当事人不到我这里来办手续,她自己不想走。怎么,王辉又去找您了?找也不怕。杨处,跟您汇报一个重要情况,我所将与全国各省的大所组建一个超级5A级大所,总部设在伯京,各省设分所,上计所改为这个超级大所在季州的分所。”

杨国增有些不悦,我跟你说个事,你跟我转移话题。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这么大的事情,不早向我们通报。我们就当作不知道。”

尚志强说:“事情没有眉目,不敢跟领导说。我在伯京呢,回去就找您汇报。”

挂断电话,杨国增心里并不怪罪尚志强不报告组建超级大所的事,反而有点高兴。

这个尚志强,伯京财经大学高材生,在季州税务学校曾任教务科科长,税收学任课老师,第一批税务师证书考取者,讲课有一股霸气,做起事来也有一股霸气。

尚志强的老师郁存浩教授任职伯京财经大学副校长,当过财税系主任、财政学院院长,国内税收专业最权威的专家。税务师资格制度被考察是否引进到国内时,郁存浩担任税务师资格制度考察领导小组副组长,主编了《国外税务师制度百科》一书。尚志强作为郁存浩的得意门生,有幸参与这本书编纂资料的搜集、整理,对税务师在华夏的未来发展相当看好,且有志于像诸多同门师兄弟一样迈进税务师行业,并引领税务师行业在季州省的发展壮大。为此,尚志强积极响应鼓励税务部门从业人员报考税务师的号召,考取了税务师证书。

公办税务师事务所脱钩改制时,尚志强停薪留职,艰苦创业,成立了季州省第一家社会办的税务师事务所。这个所办得磕磕绊绊,与脱钩改制的原公办所存在业务竞争,社会也不大认可,业务从零开始,靠着遍布全省的学生们求得生存。办了两年,没有亏损也没有什么回报,尚志强回到税务学校继续教学。又教学蛰伏半年,仍然看好税务师行业的他毅然辞去公职,重返税务师事务所。这次很成功,尚志强网罗人才,他的所不到五年就超越所有的原公办所,成为季州省税务师数量最多、从业人数最多、业务能力最强、收入规模最大、名气最响的税务师事务所。

尚志强的霸气,评价不一。他所里的税务师只需要一心把所里交给的审计业务做好,不需要考虑方方面面的关系,需要处理的关系都由尚志强负责,税务师没有处理关系的压力。在他所里干过的税务师很多自立门户,成立新所与他竞争、分羹,他毫不在意,反而引以为豪,甚至还说“干得不顺就回来”的话。对贡献大的税务师都高看一眼,报酬比尚志强还高。尚志强说,能够带着一个团队把审计工作做到一流,高报酬是应该的。实际上,对能力极强的税务师,尚志强给予权责利,享有年底还能分红的股份,但若想走,则不允许,以公司需要你、与公司签有长约为由,税务师证被死死扣押。这个长约条款暗藏在劳动合同中,签订时一般不被注意,只以为是为保护公司利益而设,到了请求离开上计税务师事务所时才会被特别拿出来。

长期被扣押在上计税务师事务所的税务师证有十几个,大都到杨国增这里来求助过,有的来过好几趟。有几个求助,在杨国增的帮助下,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解决。有的求助一直无法解决,尚志强很强硬,要拿回证就要吃官司,事儿摆在那里,要证的税务师理亏。有几个税务师后来干脆连证也不要了,依靠自己的组织协调能力,竟然在新成立的税务师事务所中干得风生水起。税务师证被扣押,当不了股东或合伙人,当不了董事长、总经理、所长,但能够牢牢掌控这个事务所,包括高管在内所里的每一个人都信服、听命于他。有的还把所开到外省,还有的把业务延伸到会计师,成立会计师事务所,继而成立财税集团,与上计能够抗衡了。

尚志强电话里说的王辉是个具有特殊身份的人。王辉会计专业毕业,没有找到一个理想的工作,晃荡了大半年,最后不情愿进了上计税务师事务所。王辉叫尚志强叫姐夫。尚志强安排好几个高级税务师带她。王辉很争气,很勤奋,也很有灵性,从审计助理开始做起,做到审计组长、审计三部经理,六年过去,成为事务所副总经理。副总经理两年后,王辉有了更大的追求。王辉与尚志强的办所思想不合,不时插手别的副总经理的事务,王辉认为副总经理位置限制了她能力的发挥,多次要求尚志强赋予她更大的权力。

“你想要什么样的权力?”尚志强这样问说话慢条斯理的小姨子。

“姐夫当董事长,总裁让给我来做。姐夫负责公司战略发展,处理外围关系。”王辉直截了当。

尚志强说:“想担当更大的责任,好啊。但你觉得合适吗?我的其他副总经理哪个不是跟我干了十几年,都是上计事务所的元老,兢兢业业?我要是不压阵,你能干得这么顺心?只怕把别的副总和部门经理都干跑了,上计非散架不可。”

任凭王辉怎么说,尚志强不松口,要求王辉只需做好分内事,不要胡思乱想。

此后,王辉本分了一阵子,直到再次找尚志强,说在上计事务所干得已经没有劲头,没有施展拳脚的空间,请求允许辞职。

尚志强大怒:“已经给了你年薪几十万,事务所股份也有份,你还想要什么?怎么就不知足?你那点野心,能够掌控一个事务所吗?王辉,从此,你不用再来上计税务师事务所上班!”

王辉索要税务师证。尚志强说:“你是不是早做好了要走的打算?证是拿不走的!”原来尚志强防备着王辉,早就发现王辉已经把几笔业务拿到别的事务所去做了,没有声张而已。

王辉申辩:“这几个业务是我揽的,又是我亲自审计的,我想拿到哪里就拿到哪里。”

尚志强说:“业务合同都是以上计税务师事务所的名义签的,业务就是上计的,谁也拿不走。要拿走,可以,跟我的律师上法院说去。”

王辉哪里敢去法院?这样,王辉的税务师证及税务师从业关系就一直押在上计。找杨国增申诉。面对长发披肩、纤细瘦弱、文静漂亮、倔强好胜、声泪俱下的王辉,杨国增动了恻隐之心。尚志强专程找杨国增汇报情况,并表明态度:“损害公司利益,绝不容忍,不管他是什么人。要是容忍了,就等于怂恿其他的人这样干。”杨国增了解情况后,表示爱莫能助。求助姐姐,尚志强不让干预公司的事,后来王辉再来哭求就推脱不管。近两年了,王辉没有闲着,游说成功一家税务师事务所同意她以特殊的身份加盟,还把实际管理权给了她。杨国增感受到王辉这个弱女子的不寻常。这两年,尚志强不闻不问王辉在外面的情况,仿佛王辉不存在。

对尚志强的看法,杨国增觉得好坏参半。好的评价是,没有他就没有季州省税务师行业的发展。他是一粒民间的粗犷的种子,发芽生根成长开花结果,新的种子从果实中迸裂开来,呈几何倍数增长。坏的评价是,新的种子想找个新家生存发展,他也有不允许的,理由不可思议。

目前,上计税务师事务所的年收入规模已到近两千万元,一百多名税务师,全省第一。他现在参与发起组建全国超级大所,上计这个名字会改掉,按超级大所战略谋划,重新取名,这又是一种怎样的霸气!杨国增很想尽早看到这个超级大所横空出世。

尚志强上午就在伯京跟几个发起人商谈超级大所组建事宜。

这个超级大所,已经构想、酝酿两年。

按照当前国家有关规定,税务师事务所有两种形式,一种是自然人合伙制,另一种是有限责任公司制。税务师事务所脱钩改制以来,税务师行业一年一个台阶稳步发展,但没有一家发展到能够与四大并驾齐驱。四大是国际上公认的四大税务师事务所,在行业人士嘴里已成为一个专有名词,是行业公认的翘楚。

针对四大,伯京最大的税务师事务所所长李大忠两年前极力谋划、游说,华夏也应拥有一个收入规模、执业能力与之比肩的本国人创办的所。

当过李大忠老师的郁存浩非常欣赏这个构想:“首先要法理上允许存在,其次是有人努力让它变成存在。”

与李大忠同过学的柴恢艳教授说:“有两种模式,一种是各省出一个大所,把这些所自愿绑成一个超级大所;另一种是在伯京成立一个新所,新所在各省成立分所,分所由所在省的大所直接更名。”

很多支持这个构想的税务师事务所忠告:“组建超级大所要在这些大所的基础上进行,这是前提,绝对不能解散这些大所,重新在伯京创建一个母所,不然一旦失败就会葬送整个行业。”

有人泼冷水:“税务师行业不正当竞争不乏存在。人心不齐,各怀暗胎,互相拆台,国内企业重组失败的案例还少吗?一帮乌合之众捆绑在一起,就能比肩四大,未免太简单。即使把各省最大的所拢在一起又能如何呢?”

许多会计师事务所、律师事务所非常关注税务师行业的这个壮举。有人指出:“现行税务师制度有三个重要规定,一是税务师事务所必须由税务师申请设立,二是一个税务师只能在一个税务师事务所执业,三是只有税务师事务所有限责任公司可以设立分公司。组建这么一个超级大所与搭建空中楼阁倒有一比。”

面对各种说法,李大忠很有理性地做了思考:“各种说法不能评判对错,站在某个角度都有一定的依据。四大是经历市场经济海洋飓风骇浪的自然锤炼而形成的,我们构想的超级大所其实也是我们这些税务师针对我国的市场经济机制的一个自发的理性选择,所以我们的构想无可厚非,不是谋求垄断。超级大所一旦横空出世,必将对我国税务师行业发展是一个跨越式的促进。目前最重要的是,要解放大家的思想,统一大家的思想,使大家坚定信念、勇往直前,而不是患得患失。”

“发展是好事。为了支持发展,税务师行业规定可以进行必要的改革。”国家税务总局涉税中介管理司、华夏税务师协会的领导支持这个宏大构想,“但是,已经有些声音传到我们这里甚至更高层,说什么组建超级大所是计划经济时代的行为、与市场经济背道而驰、是几个为了一己私利的行为,帽子很大。大忠同志不要顾虑,需要继续辛苦,抓紧提供一个建设性的报告,报告包括两方面内容,一是对这些声音进行有理有据的辩驳,二是组建方案,这个方案包括经济社会背景、必要性、政策支撑、各省大所意愿、组织形式、效应评估等。”

下午,杨国增的办公室里。从伯京回来的尚志强向杨国增介绍组建超级大所的进展情况。

尚志强说:“过程非常艰难,建设性报告已经提交顶层,超级大所还在筹备中。这个大所不同于四大,拟以各省最大、有意向组建超级大所的税务师事务所采取法人入股方式加盟。杨处有什么好的建议可以当面赐教。”

“哪里敢赐教?尚总是专家。”杨国增说,“现行制度规定,税务师事务所有两类,一类是合伙制,另一类是有限责任公司制。目前还没有法人入股成立税务师事务所的规定,这一点,确实需要顶层设计。已经吵了两年,但迟迟未见出来,难度可见很大。”

尚志强说:“应该已经快了。确实需要在国家层面给予强有力的支持。”

不免说到王辉。尚志强把王辉一顿痛骂,骂到了骨子里,骂到了前世今生,骂到了未来十八代。

尚志强说:“老实讲,大伙对我的评价还是比较高的。讲原则,重情义,讲感情。谁跟着我干,我都不会让他吃亏。只要跟过我,现在不想跟了,另谋高就,我不阻拦甚至支持。现在滹阴市各所的所长有一半以上是曾经跟过我的。司马俊,曾经也跟过我,现在身份衔头一大堆,政协委员、教授、这个研究中心那个研究院研究员……比我还多。杨处可以问问她,我对她怎么样?打击报复过她?”

杨国增一惊:“这个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嗨,20多年前的事儿了。当时司马俊两口子在棉纺厂都面临下岗,到市人才市场求职。我创办税务师事务所,到人才市场招人,就把司马俊给招来了。现在全省的所,我居第一,他排老二,我感到很荣耀。司马俊一般见到我都很恭敬有加,称呼我为老板或老师。要不是我当初中途回税校上班,司马俊就一直跟着我了。司马俊的这段历史,我从来没有跟人讲过。”

“成功的背后,都有一番不同寻常的经历。正因为有在你的所从业的经历,即使不是你给司马俊指了一条明路,也是她在你这里通过短暂修炼收获了一个指南针。如果站在这个层次讲,尚总可以说是司马董事长的创业导师。司马俊应该一辈子感谢你。”

“这有点把我抬得太高,我从来没有想给别人当过什么导师,没有那么崇高。”尚志强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司马俊创所初期,的确找过我几次,让我给她介绍业务,推荐她。我都给她办了,甚至还派人帮她干过审计的大活,当然那时候的大活在现在已经很普通,是个税务师都能干。”

“人在困境中有时候帮一次,就能够咸鱼翻身,走向阳光大道。”

正说着时,固定电话响了。办公室来的,让去拿一个文件。杨国增敲了敲隔壁的墙,大声喊了一声:“去办公室取文件。”

文件很快取来,是一份收文处理单。收文日期是今天,来文单位是省政协,“领导批示”一栏写满了字,页眉空白处盖有税务局外来文件编号戳。杨国增看了看,笑着说了句“一个月答复,时间并不充裕”,就递给尚志强。

尚志强快速浏览了一下:“哟,大司徒的政协提案,政府采购涉税中介,司马俊还真把自己当政协委员了。我也盼着我们所能参与政府采购项目呢!我也搭搭司马俊的便车。”

杨国增说:“司马俊确实在为税务师行业着想,希望借政协之力推动这个行业发挥作用。”

“杨处您也知道,咱们行业发展一直艰难。脱钩改制以前,税务师事务所叫税务咨询所,是税务局的一个内部机构,从业人员都是税务局的快退休职工或者退休老干部,旱涝保收。脱钩改制后,留下来的大都是一些正常退休或办了提前退休的老同志。税务师行业脱钩改制比较仓促,行业制度没有立法,最高就是一个部长令。会计师行业、律师行业都说税务师行业法律层级低,应该取消。部长令敌不过国务院令、主席令,税务师制度比会计师法、律师法要矮一截子呀!如此一来,税务师行业不像会计师、律师行业有法定业务,已经被挤兑得没法生存。”

“我们去所里调研,反映最多的就是这个问题。上面也知道这个情况,会考虑的。”

“好在我们自己会寻找生存空间。会计师律师尽管也知道税法,但仅仅是知道,大都不够专业。现在税法越来越完善、复杂,涉税风险比以前多、处罚严厉,税务师行业的春天已经来了。”

“绝大部分所,还仅仅停留在代理记账、代开发票、代理申报等一些事务性的事情,不知道也缺乏能力帮助纳税人应对税收风险。”杨国增一边说,一边在收文处理单的空白处签写处理意见。

又说了几句,尚志强要去省税务局别的处请教几个业务问题,走了。

杨国增给司马俊打电话:“司马董事长,提案到了省局办公室,结果转到我这里,领导指示由税务师管理处答复。”

“转到您哪里?怎么会这样?不过,税务师管理处的答复就应该算省税务局的答复。很好的呀!”司马俊说。

“我可以答复,但政府采购涉税审计的经费支出从哪里出?税务局的经费是中央垂管的,没有这个预算科目,无法操作,我又不能要求财政部专门给我设一个针对此项支出的预算科目。要是省发改委、财政厅联合发文,明确全省在这方面支出的经费预算科目,就好办了。我这里只能向省局领导提出建议,就税务系统的某些单项税务风险审计可以外包给税务师事务所。这样,通过提案助力税务师行业发展的力度就减弱了。”杨国增的话语显现无奈。

“那这样,等我从坝上回来再与政协沟通怎么办,咱们的初衷可不是这样的。不好意思,我这个提案给杨处添麻烦了。”

“算什么麻烦呀?怎么,你去坝上了?”

“还没去,正准备动身,有个急事,办完就回来,短则两三天,长则四五天。”

“好,一路顺利!有了这个提案,我就可以名正言顺找相关业务处室商量采购税务师审计业务了。” YI4Iv0A6jPnrpAsTb28115iCGPTsbP6ifUVI3dYiAJDi6OleTRO/fEGrVGZbH4p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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