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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老尼招式由急而緩,招招以雄渾的內力揮出,攻向四人。

雪山四皓被迫使全力圍住無名老尼。

無名老尼面含冷笑,長劍如長虹一般飛繞。

東方又已發白,一線金光射出,太陽冉冉東升。

無名老尼輕叱一聲,劍勢暴漲,展出「慧心劍法」中的一招「遏雲繞樑」,劍勢連起,一聲輕響,自四人之中突圍而出,身形在半空中飛繞一圈,落至地面。

她面帶冷笑而立。

雪山四皓身形疾退,並肩站立。

白眉老人沉吟了一會,向無名老尼道:「果然不凡,我四人輸了!」

無名老尼眼中閃過一道驚異的眼光,但一瞬卽逝,她想不到居然以雪山四皓之名,一佔下風就會認輸,而且他們是一向知道她的。

無名老尼冷哼了一聲,不知如何回答。

白眉老人一瞥場中,道:「不是嗎?再鬪下去我們四人一定敵不過慧心劍法的!」

無名老尼冷冷道:「你有什麼要求嗎?」

白眉老人沉思了一會,正色道:「是的,我兄弟四人今天認輸了,而且願意自裁,但妳必須答應,一年之內,放過雲天翼!」

無名老尼冷哼了一聲道:「辦不到!」

白眉老人道:「如果辦不到,妳自己心裏有數,妳回去之後最少要面壁十年,而且以我們四人,妳武功再高要我們四人束手聽命,那恐怕是辦不到!」

無名老尼目中閃動着異樣的光芒。

白眉老人知她心中已動搖了,遂沉聲道:「一年,只一年,難道妳以武林第一之尊,還怕一個小孩子嗎?」

無名老尼扭頭凝視着雲天翼,輕蔑的回過頭來,道:「好!我姑且答應你一次!」

白眉老人目中閃動着喜悅的光芒,道:「妳,還有她們?」

無名老尼點了點頭。

白眉老人回首向雲天翼道:「孩子,你過來!」

雲天翼先前聽白眉老人與無名老尼的對話時已呆住,此時聞言,緩緩向白眉老人走去。他木然向白眉老人問道:「老前輩!您爲什麼要這樣做?」

說完,不由自主的淚水奪眶而出。

白眉老人微笑着,道:「你日後自然知道,何必問!」

雲天翼流淚道:「您這樣做我怎麼受得了呢?我和您只見過一面呀!」

白眉老人用手撫着雲天翼的頭,望着遠處的朝陽,向雲天翼道:「你看到了那朝陽沒有,它就是你呀!」

無名老尼面孔抽動了一下,沒有說話。

雪山四皓又再盤膝坐下,雲天翼跪在白眉老人身前。雪山四皓以四人的生命換他一人一年的生命,他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白眉老人嘆了一口氣,向他問道:「孩子,聽說你還有父仇未報是嗎?」

雲天翼含淚點了點頭。

白眉老人道:「那人是誰?」

雲天翼道:「魔面書生!」

白眉老人呆了呆,道:「是他?」

白眉老人想不到雲天翼竟纒上了江湖上兩個最厲害的人物,無名老尼是武林第一之人,魔面書生却是江湖上最狡詐之人。

無名老尼在旁哼了一聲,一言不發。

白眉老人抬眼看了無名老尼一眼,向雲天翼道:「孩子,你離此速去長白山,長白山中,有兩個奇人,你若能得他倆垂靑,前途無量!」

無名老尼冷哼了一聲。

白眉老人又道:「我兄弟四人在此隱居了二十載,苦研『銀河三式』,至今尙未收一個徒弟,今天就傳給你了!」

說着自懷中掏出了一本小册子,用白絹訂成,遞給雲天翼。

雲天翼接了過去,哽咽道:「謝謝前輩栽培之恩!」

白眉老人淡淡一笑,道:「以你目前的功力,還沒法學,但可以留着以後用!」

雲天翼將「銀河三式」收入懷中,白眉老人又抬頭看了看無名老尼,道:「這套『銀河三式』你剛才只見過前兩式,我兄弟二人以這前兩式就困住無名老尼一天一夜,第三式威力勝過前兩式十倍,我兄弟三人至今尙未練成,如果練成了,不會有今日之敗,你要好好留着!」

無名老尼輕蔑的哼了一聲,不發一言。

白眉老人默思片刻,向雲天翼道:「『殘天缺地』這一招千萬不可再使,紅髮老魔在江湖上結怨很多,如果他本人,可能有些人不敢動,但若是你,只怕他的仇家都要把怨轉移到你身上,將來後患無窮!」

雲天翼點點頭默記在心中。

白眉老人閉目不言。

雲天翼心中感傷十分,雪山四皓對他有捨命之恩,而他將永遠無法報答了。

他向白眉老人拜了四拜,白眉老人再次睜開雙目道:「孩子,你傲氣太重,必須除去,傲氣凌人必不能有大成,你不要辜負了我們的厚望!」說完又閉上雙眼。

雲天翼默思了一會,向四人依次拜了四拜,四人均端坐閉目不言。

他拜到第四人,老人睜眼笑道:「孩子!祝你一路順風,機緣巧合了!」

雲天翼聞言忍不住淚如泉湧。

老人含笑道:「你怎麼了?我第一次見你時那些大丈夫的氣概怎麼沒有了?傲氣雖不可有,傲骨却不可無!」

雲天翼沉默了一會,他右手一揮,拭去淚水,閃電般的站起身來。

老人微微一笑,閉上雙目。

白眉老人突睜雙眼,清嘯了一聲,四人一齊正容端坐,他右手一晃,白玉杖撤出,一道白光閃過,四人一起化去。

雲天翼目中閃動着淚光,半晌他突然轉身向無名老尼喝道:「只要我雲天翼活在世上一日,此仇非報不可!」

無名老尼望着四人,輕蔑的瞟了雲天翼一眼,她雙眼瞟過雲天翼,心中不由微微一震,雲天翼的目光是如此凌厲可怕,她在世上幾乎沒有感到如此驚恐過,她奇怪雲天翼眼中怎麼會射出這麼可怕的光芒,可不僅是恨,而且內中還似乎蘊藏着無窮的智慧。

她轉身向黑衣少女道:「月兒!我們走吧!」

黑衣少女冷冷的掃了雲天翼一眼,向無名老尼躬身道:「是!師父!」

小鳳驚恐的望了雲天翼一眼,急忙回身,三人上了鸞背,起飛而去。

雲天翼呆立當地,剛才那黑衣少女掃了他一眼,她雙目中好似對他蘊藏着無限的恨意,他不知她爲什麼這麼恨他。

他回頭看了看「雪山四皓」,四人的聲態又現在他耳際,白眉老人的關懷,老人的慈祥,更是使他難忘。四人和他雖然僅僅相處一天一夜,但四人對他的恩情不亞於培育了他十餘年的師父——南簫公孫弘。

他輕輕歎了口氣,回首向天,無名老尼與黑衣少女等三人的踪跡早已消失在天邊了。

雲天翼暗思今後去向,長白山,但那兩人是誰呢?

他沉思了一陣,又向雪山四皓拜了四拜,起身向山下行去。

雲天翼下雪山,隱跡北行,沿長城向東而去。

黃土高原,行人稀少,一片塵烟滾滾,雲天翼騎了一匹馬緩緩而行。

依他本意恨不得能揷翅而飛,趕到長白山去,但他早已惹下了滔天大禍,過中原時小心翼翼,好不容易到了這裡,怎能太露行跡!

他一面騎着馬,一面向東行。

突然身後兩匹白馬飛馳而至,一陣馬蹄聲急響,兩匹白馬和雲天翼擦身而過。

雲天翼一瞥二人身形,不由心中暗吃一驚,那二人一身緊身短裝,背後披着白色披風,身上毫無灰塵,如果不是武功極高,就是專門找他來了。

他雙脚微叩,止住了黑馬,見那二人馬不停蹄,一直奔了下去。

他目視二人背影消失,突然側面一陣馬蹄聲響起,一陣黃沙飛滾,一匹花馬如飛奔至。

雲天翼心中又吃了一驚,心忖今天可不容易過去了!

花馬飛奔而至,攔在雲天翼馬前,花馬長嘶一聲,轉過半身,正和雲天翼面面而立。

花馬背上坐着一個相貌清秀的少年,一身金衣,外罩一件金衣大披風。

雲天翼心中暗驚,這不是武林中有名的魔頭「星弧一怪」之子「金衣公子」嗎?不知他怎麼入了中原,而且好似還有事要找自己。

金衣公子向雲天翼冷冷一笑,道:「你就是雲天翼了吧?想你也知道我是誰吧!」

雲天翼雖不明金衣公子冷斌的來意,但見他來勢就知並非善意。

他打量着金衣公子冷斌,一言不發。

遠處兩匹棕馬飛奔而至,前面一人大聲叫道:「冷兄!不要莽撞!」

雲天翼側臉看去,見來人正是史駿、史玉蘭兄妹,他心中暗想道:「好了,今天不知要有多少人來!」

史駿與史玉蘭並馳而至,金衣公子冷斌向史駿露齒一笑道:「我金衣公子的事,不要別人管!」

史駿面色微變,他哼了一聲道:「你以爲我要管嗎?你上去只有自找死路!」

冷斌露齒冷冷一笑,他一抖身,將身上金衣披風抖落馬背,一面緩緩下馬,一面向史駿道:「對了,我勸你還是少管爲妙,我的事,自有我父親作主!」

史駿面色立變,回首望了史玉蘭一眼,史玉蘭面無表情,史駿又向雲天翼看去。

雲天翼看了看三人,不知三人是什麼關係。

冷斌下了馬,抽出一柄金色長劍,向雲天翼道:「下馬來,我的劍今天又要喝點血了!」

雲天翼端坐馬背,他冷冷的看着金衣公子冷斌,他知道冷斌的父親「星弧一怪」是江湖上有數的魔頭之一,「星弧一怪」遠處天南,自己師父被譽爲南簫,但亦不敢輕攖其鋒。

冷斌見雲天翼不理他,他右手金劍一振,斜向雲天翼腰際刺去。

雲天翼知金衣公子冷斌在江湖間也久負盛名,旣然找了上來,自然要先殺殺他威風。他右手一揮,「斷玉匕」已撤在手中,一道寒光微閃,向冷斌手中金劍削去。

雙方身形微閃,雲天翼身形早已離鞍而起,立在冷斌對面。

冷斌含怒而立,他雖收劍不慢,但金劍已被「斷玉匕」削去了一塊。

史駿面露喜色。

冷斌露齒冷冷一笑,金劍再起,向雲天翼攻去。

雲天翼揮匕迎戰。

二人均是名家高足,雙方勢均力敵,這一戰上,劍影紛飛,互相搶攻。

雲天翼揮斷玉匕戰冷斌,他手中雖握有稀世之珍,但仍覺冷斌的劍法怪異至極,而且玉簫已斷,斷玉匕又不稱手,反不如握玉簫時那麼揮灑自如了。

二人纒戰,眨眨眼已互換百招,冷斌由惡勢而轉爲上風,雲天翼愈戰愈覺得不對,好些玉簫上的招式到現在都使不上去,或者使出後又走了樣。

眨眨眼,二人又過了五十餘招,冷斌招招搶攻,佔盡了上風,史駿在旁看着,愈看心中愈急,他奇怪雲天翼當日怎會一招斃了十餘人,連奪命追魂都被斷臂而去,今日反鬪不過冷斌。

冷斌冷笑連連,雲天翼只守不攻。

史駿看得翻身下馬,史玉蘭默默無言,面無表情的坐在馬背上。

雲天翼心中暗奇,心想史駿是和金衣公子冷斌一起的人,他何必爲自己着急呢?

他想着,不由自主想知道到底史駿和冷斌在搞的是什麼鬼。

他想着不由一面擋着,一面向後退去。

冷斌露齒冷笑,金劍翻飛,展出「星弧劍法」,一道金光飛繞攻向雲天翼。

雲天翼心神微分之際,局勢已被金衣公子冷斌控制住了,他斷玉匕左遮右攔,但他一亂,金衣公子更佔優勢。

雲天翼大驚,咬了咬牙,輕嘯一聲,提氣展開「天龍七式」,意圖反攻。

冷斌金劍微圈,劍展「白練千重」一招,困住雲天翼。

雲天翼連連反擊,但已無力搶回上風。

冷斌金劍揮舞,虛實互換,「星弧劍法」中詭招盡出,困住雲天翼。

雲天翼幾乎無法抵擋,數次欲使出「殘天缺地」一式,但想起了白眉老人告誡的話語,欲出又止。

史駿在旁見了着急非常,雲天翼勝了還好,敗了……這件事完全應由自己叔侄三人負責,而且……。

雲天翼再遇險招,史駿忍不住叫道:「冷斌,你住手!」

冷斌萬料不到史駿會叫他住手,不由手下一滯,雲天翼身形飛起,以「雷電飛騰」的身形脫身而出。

冷斌一呆,冷冷的望着雲天翼。

二人互相凝視着,突然,冷斌緩緩回首,向史駿望去。

史駿含怒道:「冷斌!你別欺人太甚,天下武林不只你父親『星弧老怪』一人的!」

雲天翼呆了呆,不知史駿對冷斌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冷斌凝視着史駿,露齒一笑,道:「你老是和我作對?」

史駿冷哼一聲,一手抽出長劍道:「北劍的弟子也不是這麼好欺侮的!」

冷斌一言不發,一步步向史駿逼去。

史玉蘭急道:「哥哥!小心!」

史駿哼了聲道:「沒關係,我不怕他!」

史玉蘭一手拔出長劍,翻身下馬,站在史駿身旁。

雲天翼不知三人是什麼恩怨,只有呆立觀望不前。

冷斌停住了脚步,凝視了史玉蘭一眼,又向史駿逼去。

史駿長劍一起,向冷斌眉心點去。

冷斌右手金劍一起,閃電似的拍開史駿攻來長劍,反手金劍向史駿刺去。

史玉蘭挺劍而上,二人圍攻冷斌。

金衣公子冷斌冷哼了一聲,展開「星弧劍法」,向二人搶攻。

史駿兄妹合手以「玄天慧劍」拒敵,一攻二守,纒戰在一起。

雲天翼站在一旁,心想冷斌雖劍招怪異,但史駿兄妹的「玄天慧劍」又是怎可輕敵!雙方旣已鬪上,無論如何五百招之內不會有勝負之分,但不知三人爭的是什麼?史駿好似對自己並無惡意,而且看他的爲人比起他叔父來,不知勝過了多少倍,今天還虧了他才突圍而出。

他想着,再凝神注視場中,見場中情勢早變,金衣公子一味搶攻,而史駿兄妹只守不攻,玄天慧劍織起一道劍幕攔住冷斌攻勢。

冷斌面含冷笑,金劍東指西劃,身隨劍走,繞着二人飛轉!

突然,冷斌身形一閃,閃至花馬之旁,左手一把抓起了金色披風。

史駿兄妹面色微變,史駿急急轉目向雲天翼,欲言又止。

雲天翼心中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陣緊張,他下意識的感到好似有什麼事要發生了一般。

冷斌露齒冷笑,再次挺劍向史駿兄妹攻去。

史駿兄妹滿面惶恐的揮劍抵擋。

雲天翼見史駿兄妹神色不對,急忙注視着冷斌手中的金色披風,但也看不出有什麼特異之處,不知史駿兄妹爲什麼要怕。

冷斌連攻十餘招後,右手一揮,金色披風一揮,向史駿兄妹長劍纒去。

雲天翼大吃一驚,冷斌左手所展出的招式竟是「飛泉捲雪十三式」的招式,是江南「飛泉堡」堡主飛泉捲雪石浩甫威震天下的絕技,但不知怎麼傳了金衣公子冷斌。

他正想着,金衣公子冷斌早已揮動了金色披風逼得史駿兄妹節節敗退。

倏地,金衣公子冷斌金色披風連連翻舞,配合右手金劍連攻五招,史駿兄妹一齊輕叱一聲,長劍交叉封出。

叮!的一聲輕響,二人長劍被冷斌用披風捲飛。

場中人影閃動,冷斌身形側立,左手挽住金色披風,右手金劍指在史駿咽喉上。

史玉蘭想衝上去,冷斌冷冷道:「別動!」

史駿滿面汗水,側臉向雲天翼。

雲天翼想不到局勢變得那麼快,他呆在那裡做聲不得。

金衣公子冷冷掃了二人一眼,向史駿緩緩道:「你老要與我作對!」

雲天翼見史駿如此情景,心中不由一陣歉疚,無論如何說史駿今日如此起因是爲了自己,他也是北劍的弟子,如此甘心輕易受這種侮辱,暗想史駿開始幫助自己的神態,分明是要自己與他合力對付金衣公子。

金衣公子冷斌緩緩收回金劍,雲天翼鬆了一口氣,突然金衣公子一劍向史駿刺去,史駿也想不到冷斌會如此狠辣,欲避不及,金劍自右胸直刺而入。

史玉蘭驚叫一聲,急忙奔了過去。

金衣公子掃了史玉蘭一眼,拔出金劍,面上毫無表情的退後了兩步。

史駿雙手掩住傷口,滿面汗水,雙目怒視冷斌。

雲天翼也奔了上去。

史玉蘭帶淚叱道:「誰要你來,走開!」

雲天翼心中一陣愧疚,呆立不前。

史駿向史玉蘭道:「妹妹!不要如此!我有話對雲兄說!」

說完轉頭向雲天翼道:「雲兄!我有幾句話對你說!」

雲天翼急忙上前扶住史駿,低聲道:「史兄!我對不起你!」

史玉蘭伏在地面上哭着。

史駿側目看了史玉蘭一眼,向雲天翼道:「我起先以爲雲兄對金衣公子一定能取勝,誰知……。」

雲天翼一陣慚愧,史駿接着道:「上次的事使雲兄蒙了不白之寃,但此事我師母已知眞情,想日後必可洗雪!」

雲天翼心中更是慚愧,不敢抬頭。

史駿道:「我妹妹被冷斌下了毒藥,他迫我妹妹嫁他,我死後我妹妹要請你多照顧了!」

雲天翼心中一驚,他猛一抬頭,雙目凝視着史駿。

史駿道:「千萬不可讓我妹妹嫁給這賊子!」

雲天翼恍然大悟,爲什麼開始史駿還如此遷就冷斌,原來如此!

他回首盯視着冷斌,冷斌面無表情的倚馬而立,看着手中金劍。

雲天翼回過頭來,史駿向他道:「當今年輕英俠中,依我看雲兄的氣度爲第一人,日後成就定然不凡,千萬要照顧我妹妹!」

雲天翼聽史駿還誇他,他心中一陣感激,不由自主淚水盈眶。

他咬了咬嘴唇,毅然道:「我一定替你報仇!」

史駿面上笑了笑,向史玉蘭道:「妹妹!我有幾句話對妳說!」

史玉蘭站起身,滿面淚痕,史駿喘了口氣道:「妹妹,妳可肯答應做哥哥的臨終前的一句話?」

史玉蘭流淚哭叫道:「哥哥!」說着又已泣不成聲。

史駿喘了口氣道:「妹妹,不要如此!」

冷斌在旁冷冷道:「你這是咎由自取,誰叫你老是和我作對!」

史駿面色遽變,雲天翼急忙抱住了他,史駿急道:「妹妹,快答應我!」

史玉蘭見狀用力點了點頭。

史駿用手指了指雲天翼,張口欲言,倏地面色一變,身體奮力的挺了挺,暈死過去。

史玉蘭失聲痛哭着,雲天翼含淚緩緩將史駿身體放至地面,徐徐起身。

他凝視了史駿屍身一陣,緩緩轉身望着金衣公子冷斌。

冷斌面無表情的看着雲天翼。

雲天翼再度緩緩抽出斷玉匕。

冷斌冷冷一笑,道:「雲天翼名震中原也不過爾爾!」

雲天翼緩緩逼了過去。

冷斌望着雲天翼的神色,心中不由微感寒意,他拍了拍花馬,將花馬趕開,右手握緊了金劍注視着雲天翼。

雲天翼一步步逼近,冷斌不耐,搶先出招,金劍一圈,攻向雲天翼。

雲天翼身形一閃,躲了開去。

冷斌再次金劍一圈,向雲天翼攻去。

雲天翼再次閃身,和冷斌對換了一個位置。

冷斌持劍進逼,雲天翼一直向後退去。

冷斌再次進逼,雲天翼目發奇光,斷玉匕起處,「殘天缺地」一招展出,一道靑色的光芒飛躍場中,罩向冷斌。

冷斌突見雲天翼劍式一起,他吃了一驚,金劍揮舞欲求自保,但只見四外靑光閃動,好似自四面一股奇大無匹的力量壓至,使他連擧劍之力都沒有。

靑光一閃,冷斌橫屍就地。

雲天翼收回斷玉匕,緩緩向史玉蘭處走去。

史玉蘭雙目怒視着雲天翼,見雲天翼走近,她突然起身,抱起了史駿的屍體,咬牙切齒的向雲天翼道:「僞君子!」

雲天翼呆住不動,史玉蘭咬牙道:「你明明可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殺了冷斌,但你要我哥哥先死,你再替他報仇,你以爲你這樣做我會感激你嗎?」

說完淚水自雙頰流下。

雲天翼有苦說不出,只有呆立不言。

史玉蘭抱着史駿屍體飛躍上馬,急馳而去。

雲天翼心中一驚,急忙翻上坐馬追了上去,口中叫道:「史姑娘!」

史玉蘭一手勒住馬回首道:「你還好意思追上來嗎?我哥哥他臨終時指了指你那是什麼意思?那是要我替他報仇!你知道嗎?僞君子!」

說完又策馬而去。

雲天翼呆立當場,心中難受十分,不知是什麼滋味,想到了史駿臨終時的託付,他抬頭想要追去,但史玉蘭早已奔遠,再也追不上。

雲天翼輕輕歎了口氣,想史玉蘭是北劍的弟子,前途不會有什麼差錯,只是她服了金衣公子下的毒藥,不知怎麼辦。

他想着策馬欲追,忽聞半空中一聲鸞鳴,一隻靑鸞自他頭頂飛掠而過,他一抬頭一眼瞥見鸞背之人,正是小鳳,他不由自主的輕叫了聲小鳳,小鳳回頭向他招了招手,向前飛去。

雲天翼舒了口氣,旣然有無名老尼的人出現,史玉蘭想可因禍得福,無名老尼和自己正在結怨之時,自然會幫助史玉蘭,自己雖然就此又添了一個大仇家,但也可放心了。

他想着,舒了口氣,望着靑鸞追上了史玉蘭那匹馬,他自己莫名的笑了笑,拉轉馬頭,沿着長城緩緩向前走去。

再回頭,已是看不見靑鸞與白馬了。

金衣公子的屍身還是倒在地面上,花馬站在他屍身旁邊長嘶,另一匹棕馬向一旁奔去。 WUc/6qa8WLtDrFsM4oFs1HJgJ2iSM74t0O4FwQME8XuaFOYTKmly3sJ5Mc7OSv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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