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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私家刻书

古代刻书出现之初,就有私家从事之。私刻主人大多为官僚、地主、富绅,他们所刻典籍不仅有经史、文学等书籍,而且还有天文、地理、医学书籍等。私家刻书不是为赚钱,而是为了提高名誉和声望,提升家族的地位,或者为了不使古籍佚失,为后世留下学习的范本。宋代苏州私家刻书除有上述目的外,还有一种至情的表达,如宋代福州福清人王楙,字勉夫,号分定居士。徙居平江吴县。少失父,事母以孝闻。宽厚诚实,刻苦嗜书。功名不偶,杜门著述,当时称为讲书君。著有《野客丛书》30卷,分门类聚,钩隐抉微,考证经史百家,下至骚人墨客。《乾隆震泽县志》记载王楙之子说:“子德文,字周卿,克世其学,尝刻《丛书》成,焚之墓,见者无不咸涕。” 原来王德文刻乃父《野客丛书》,不是典藏,也不是分送亲友,而是焚于父亲坟前,以之告慰王楙的在天之灵,其情动人。

图2-2-4 《西汉诏令》二十三卷 元至正九年(1349)苏天爵刻明修本 南京图书馆藏

据肖东发考证,宋代私人刻书家大约有40位, 而真实数量远不止这些。两宋时期,平江府私家刻书活动非常活跃,完全可以和官刻、寺庙刻书相埒。囿于史料,今可考知者有7种。

1.《西汉诏令》12卷。北宋政和间(1111—1118)释庆善(俗姓林)刊。该书为宋人林虑辑录,程俱编次。林虑,字祖德。吴郡人。与程俱为好友。目录后有大观三年(1109)程俱、林虑、蒋瑎3篇序言和林氏的发刊识语,可知此书成于北宋之末,成书不久即付梓,而负责版刻之释庆善生平不详。清陆心源《皕宋楼藏书志》著录为影宋抄本。宋印本世间罕见,元代苏天爵曾将该书与《东汉诏令》合刻为《两汉诏令》,为后世通行本,国家图书馆藏有四部,惜皆不全。

2.《东坡集》40卷《后集》20卷。北宋宣和间(1119—1125)姑胥居世英刊。苏轼全集在宋代传本很多,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卷十七著录《东坡别集》时就提及杭本、蜀本、建安本、麻沙书坊本、吉州本等。上述各本外,值得一提的便是居士英刊本。陈鹄《西塘集耆旧续闻》说:“姑胥居士英刊《东坡全集》,殊有叙,又绝少舛谬,极可赏也。” 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后集》卷二十八也称:“居士英家刊大字东坡前、后集,最为善本。”明刊《东坡全集》卷首旧序亦云:“姑苏(即姑胥)所传(指居士英刊本)前、后集六十卷,编次有伦,虽岁月间有小差,而是者十九矣。”关于居士英,《苏州府志》称“系宣和六年(1124)沈晦榜进士”,余不详。

3.《增广注释音辨唐柳先生集》43卷《年谱》1卷《别集》2卷《外集》2卷《附录》1卷。乾道三年(1167)吴郡陆之渊刊。陆氏《序》云:“偶得二书(指韩、柳文)释音,如获指南,犹恨字画差小,不便老眼。至潜山郡斋,属广文是正,将大其刻以传学者。……广文中乙丑年甲科,恬于进取,尚淹选调,生平用心于内,不求诸外,遂能荟粹所长,成一家言,将与柳文并行不朽无疑矣。非刻意是书者,未必知论著之不易也。广文讳纬,字仲宝,云间人,姓潘氏。乾道三年十二月吴郡陆之渊书。”

4.《吴郡乐圃朱先生集余稿》10卷《附录》1卷。绍熙五年(1194)吴人朱思刊。该书为吴郡朱长文所撰。朱长文生平前文有介绍。朱思乃长文从孙。朱思在卷首序称:“乐圃文集近百卷,家藏古今,篇帙动万计。与夫数世聚族之居,堂宇亭榭、名花古木,罹建炎兵火之难,吴城失守,一日翦为劫灰。”

5.《石湖居士诗文集》130卷。嘉泰三年(1203)吴郡范莘刊。范莘为范成大之子,生平不详。范成大的文集曾经晚年手自编定,去世后,其子即在家中刻印。范莘、范兹跋云:“诗文凡百有三十卷,求序于杨先生诚斋,求校于龚编修芥隐,而刊于家之寿栎堂。” 周必大记载范成大编纂自己文集情形说:“初效王筠一官一集,后自裒次为《石湖集》一百三十六卷。” 今人王兆鹏说:“自家印行文集,目的不是营利,而是传播作品,扩大家人的声誉和影响。文集编好后,自家即可刻印。” 从《石湖居士诗文集》的刊刻来看,这个说法是可信的。

7.《琴史》6卷。绍定六年(1233)吴人朱正大刊。朱正大,字梦炎,为朱长文侄孙。《琴史》为朱长文所撰,书中内容庞杂,朱正大在《后序》中说:“经史百家、稗官小说莫不旁搜博取,上自唐虞,下迄皇宋,凡圣贤之崇尚,操弄之沿起,制度之损益,无不备载”,“藏之既久,恐遂堙没,敬刻于梓,以永其传,亦欲俾后学知我伯祖读书之不苟也”。

8.《甫里先生集》20卷。宝祐五年(1257)吴江叶茵刊。叶茵(1200?—?),字景文,号顺适。笠泽(今苏州)人。叶氏萧闲自放,不慕荣利,曾出仕,十年不调,退居同里,筑顺适堂,与徐玑、林洪等相唱和。著有《顺适堂吟稿》,其诗娴雅清娇,与魏野、林逋风格相近,多书淡泊心境。《甫里先生集》为唐陆龟蒙文集,计诗、赋、杂著等19卷,附录1卷。陆龟蒙曾隐居笠泽,故叶茵愿意为这位乡贤刊书,他说:“刊置义庄,字划疑者存之,舛讹者是正之。” Bvuj7NPGXD/McXG4YyCboE88+WRXx6Frw1jGss7audjtwMBTRlC03rleil8EAPd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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