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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慕丁丁这几天好忙啊,前一段时间发布的小说,随着点击量的上升,不断有读者写评论、加QQ,纷纷谈读后感。

她自然很高兴,没想到这篇描写助教老师的作品,居然会引起读者的反响。人们除了对书中主人公的结局感兴趣,再就是对那些山区孩子们的关注。有不少读者竟然向她询问那些孩子的居住地,还有问她书中的学校是否真的存在,在哪个地方,等等。

慕丁丁又好笑又感动,好笑的是,可爱的读者把虚构的故事和人物当成了现实的存在;感动的是,自己带着真诚而写的故事,居然没有虚构的痕迹,以至于得到这么多读者的认可与喜欢。

这无疑给她带来巨大的安慰和动力,她决心今后更加好好写作,用心灵去塑造每一个具备正能量的人物,反映时代生活,激发人们向善、向美的层面前行。

以她的年龄和阅历,所写的故事也许应该是人们约定俗成的印象中那些浪漫到没边儿、华丽到极致的故事和辞藻,以猎奇和刺激的手法博取人们的好奇心,从而引发一部分读者关注,增加自己的热度。

但是她不会,她天生就是一个喜欢实际,不喜欢浮夸的人。不到二十二岁的年龄,一个大学在校生,她所经历和感受的,远不是那些娇生惯养的青年人所在的精神层面,她是独立的、是单纯的。

她不喜欢无病呻吟,尽管自己的小说不是写现实中的某人某事,但是她绝对是基于现实,把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呈现给读者,把一件件感人的故事带给读者。

她爱写作,常常觉得灵感泉涌,或诗歌或散文,或者中长篇小说,认真写下去,不久就成就一篇新的作品,她感到自己的生活充实而快乐。

上一部小说反响很好,除了读者的反馈,也有媒体向她伸出橄榄枝,要么关于小说出版事宜,要么报纸约稿,慕丁丁都没有轻易去接洽。她觉得,一切来得太突然,自己分不清良莠真假,需要慢慢来。

她只是热衷于写,不停地写。用文字表达自己的心情,这是她最大的快乐。这两天,她写的新小说初稿完成了,只是还没来得及修改,就接到从事影视传媒的二表哥慕长枫的电话,约她到枫林影视公司来一趟。有什么事不能电话说或者回家再说吗?二表哥非要叫她到公司面谈,她只好如约而至了。

慕丁丁是北京人,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她在北京全国最著名的那所大学中文系读书,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

她不是那种具有十分优越感的北京女孩子,她有一个患有抑郁症的妈妈,这几年一直住在疗养院,她只有在星期天和节假日,才能见到自己的妈妈。

从她出生以来,她印象中的妈妈就是一个少言寡语、喜欢沉思默想的人。很多时候,妈妈会莫名其妙地烦躁,甚至哭泣……从小到大,妈妈的情绪时好时坏,这是她最大的烦恼。

听姨妈说,爸爸和妈妈刚结婚不久,她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爸爸就死了。妈妈从生下她不久,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起初她们母女一起生活,但是妈妈的病情越来越重,甚至很多次有自杀倾向,把慕丁丁吓得够呛。于是姨妈把她们母女接到了自己家,但是妈妈好静,她受不了慕丁丁和表哥们的吵闹,总是烦躁、失眠;再者,妈妈不想长期住在姐姐家里,她自己提出,要去疗养院住,以期能够把自己的情绪调整好。为了避免妈妈病情越来越严重,姨妈听从了妈妈的决定,便把妈妈送到了疗养院……

妈妈离开了,慕丁丁就在姨父、姨妈的呵护下,在两个表哥慕长林、慕长枫的照顾下,还算安逸地上学、成长,直到考入大学。

用姨妈的话说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个从小没有父爱、缺少母爱的小姑娘,特别沉静,也特别自律。也许从小懂得“寄人篱下”的含义,尽管姨妈把她视如己出,两个表哥也拿她当亲妹妹,她一直那么懂事、那么乖顺。

她从小就喜欢读书、喜欢写作,小小年纪,就能够用稚嫩的笔触,吟诵春花秋月,抒发喜怒哀乐。她的第一篇文章被报刊发表,是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

她的内心,有着这种家庭背景下的孩子特有的心态和情感世界。她愿意沉溺其中,把对生活的感悟,通过自己的笔,展现给他人,她感觉这是很快乐很幸福的事。

大表哥慕长林、二表哥慕长枫,都才华横溢、意气风发。他们兄弟俩大学毕业,就创办了枫林文化传媒公司,十多年下来,可谓运作顺利,业绩不断。

如今的北京枫林传媒公司,主要由二表哥慕长枫打理。公司规模不小,不算那些演员和明星,光员工就有百八十人。摄像的、制片的、策划的、剪辑的……慕丁丁挺佩服两位表哥的,她觉得两位表哥都是社会精英。

二表哥今天找她,她猜了很多,也没有确定二表哥到底为什么找她。从公交车上下来,一路想着到了二表哥办公室门口,门开着。没等慕丁丁敲门,表哥已经抬起头看见她。

“丁丁来了,进来吧!”

她笑着:“二哥,什么事啊,不能电话直说?”走到表哥办公桌跟前,坐到椅子上。

“嘿嘿,电话哪说得清,必须面谈,大作家!”

“得了二哥,别恭维我哦,说吧,什么事?”

慕长枫靠在老板椅上,笑着看她:“合作一把啊?”

“合作?合作什么?怎么合作?”

“你的小说不是挺火吗?你哥我是干什么的忘了?”

慕丁丁恍然明白:“你读了我的小说?你的意思不会要把我的小说拍成电影、电视剧吧?”

“没错,聪明!”慕长枫笑道,“别的公司到处找素材,我守着现成的作家,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吗?怎样,把你的书搬到屏幕上,你不高兴?你不期待?”

“当然高兴啦!当然期待啦!先谢谢二哥啦!”慕丁丁笑着。

“这样,我和周导演合计一下,看看下一步怎么运作。前提是,你得把你的书改成剧本……”

“改成剧本,可我没写过剧本啊!”

“没写过不怕,会写书就会写剧本,下一步我找个资深编剧,告诉你剧本怎么写,然后你就可以着手啦!”

“说拍就拍啊,我哥就是我哥,雷厉风行……哇,我怎么有点紧张呢!”慕丁丁顽皮地笑。

慕长枫:“咱这就是家族式的传媒啦!你以后只管写,哥就只管拍!不过,稿费可不能要太高哦!”

“看你说的,哥,稿费不要,只要能把我的书拍成电视剧,我比什么都高兴!”

“你说的啊妹妹,不给稿费?哈哈……只要好好写,稿费该给一定要给!”

“哥,你觉得我的书编成剧本行吗?”

“当然,编成剧本不可能完全和剧本一样,内容和台词都会有差异,但是主要内容是不会变的。不过,我建议你再把你的小说内容丰富一下,最好啊,找个地方去体验生活,比如你书中写到的那些贫穷落后的偏远地区……只有亲身体验,才能写出更贴合实际、更丰富、更打动人的好作品。”

慕丁丁严肃地点点头:“二哥说的对,我的书肯定不够完美,也不够成熟,我真需要走出去看看。”

“你还有一年毕业,等你毕业再去体验生活有点儿等不及……这样吧,要国庆了,你可不可以利用七天假期,不,呃,多少天都行,学校里我帮你请假,去偏远地区体验生活吧!哥哥我等米下锅,不能拖延啦!”

慕丁丁睁大眼睛:“哥,你让我现在就要准备出发啦……哈哈,好紧张啊……我要去哪里呢?这么快就行动啊……”

慕长枫:“等我和朋友们联络一下,看看去哪里合适……当然,得去符合你书里写的那种地方……到时候我会安排人接待你,帮助你,别怕哦!”

慕丁丁:“怕倒不怕,总之有点儿心理不适应,有点突然哈哈!”

慕长枫:“我妹妹是谁,啥事不能应对,从小就勇敢!”

慕丁丁笑:“不勇敢也不行啊,我还记得小时候你和大哥带我去游泳,你们游的像鱼,我是旱鸭子,结果被你们硬拉下水,吓得我……”

“哈哈哈哈,我和大哥保护你呢,不那么做,你永远学不会游泳!”慕长枫总有自己的一套理论。

慕丁丁:“没少灌我水,不快点学会就要喝更多水,我还是乖一点吧!”

慕长枫:“这回啊,同样是一个立竿见影的事儿,你就早点准备着吧!”

从二表哥公司出来,慕丁丁还有点儿云里雾里没有走出来。

这样太突然、太令人兴奋了吧?她从小渴望当一名作家,甚至想过当一名导演、演员,她觉得无论以上哪一种身份,都可以通过自己想要的方式,把无数个精彩的故事,传递给更多人。至于作家梦,刚刚通过老师的帮助,向上提交了申请,估计不久就会得到中国作协的会员证书。

今天二表哥带给她的这个惊喜,真的叫她开心不已。她的小说可以编成剧本,那么她就可以成为编剧……她决心好好按照表哥的安排,一定认真修改自己的作品,争取在二表哥的帮助下,拍出自己生平第一部电视连续剧!

她得抓紧准备行装了,嗯,特别是一个笔记本电脑。另外一些衣物和生活用品,也需要准备;不过,去山区不能穿时装,应该带休闲衣服和鞋子,估计少不了要爬山越岭吧……

离国庆节没几天了,慕丁丁除了心理上的准备,更多是实际采风的时候,那未知的一切。不管那么多了,只要能提高自己的写作水平,增长更多见识,能够让自己的书早日搬上银幕,吃点苦甚至遭遇点危险,又怎样呢?二表哥说了,不管去哪里,一定提前帮她联系好对接和采风所需要的人力、物力、财力。

为了写作,她住在大学里的时间较长,很久没有回去看望姨父和姨妈了。其实,她待在学校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尽量少给姨妈添麻烦。以前年龄小,也不懂得替别人分忧,姨妈毕竟不是亲妈,长大了就懂得了要尽量独立,让年近六十的姨妈也好好享受一下自己的生活。

慕丁丁的两个表哥很优秀,大哥慕长林的事业干得比弟弟还要红火。除了和弟弟合资搞这家枫林传媒公司,慕长林早年就在海南做房地产开发。这些年北方的人们纷纷到海南买房,过着候鸟一样的日子。慕长林抓住商机,赚了个盆满钵满,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就腰缠万贯,不折不扣地成了大亨。

慕长林长年在海南,不过,回一趟北京也像逛王府井一样简单。妻子是他的大学同学,黎族人,漂亮知性,与他是事业好搭档。他们有个女儿,慕明明,正在上高中。

慕长枫的家庭也幸福美满,妻子虽然大学毕业,但是因为丈夫能干,就只在丈夫公司里出出进进,遇到合适的机会,就当一回群演。她想着有朝一日,也主演个什么角色呢!

他们的儿子慕朗朗十岁,调皮捣蛋、聪明机灵,和慕长枫一个模子。

慕丁丁的姨父和姨妈算很幸福了,她不想因为自己再让二老不得安宁。她差不多隔两三个星期回家看望一下姨父和姨妈,有时候在二表哥带领下,和姨妈去疗养院看望自己的妈妈。

每当想起妈妈,她心里总有一点惆怅。看到别人的妈妈健康平安,尤其看到身边的同学们,她们每当聊起自己的妈妈,就那么幸福。这个说妈妈又给自己买了新衣服;那个说妈妈给她买了好吃的送到了学校;还有的说妈妈总打电话,惦记宝贝女儿……

特别是慕丁丁的闺蜜马清纯,也不知道是真的怜惜慕丁丁还是为了炫耀她自己有个爱她的妈妈,总是拉着慕丁丁周末一起去她的家里吃饭。经常把妈妈给她带到学校的零食堆到慕丁丁的面前给她吃。

按理说,慕丁丁只有感激的份儿,还能有什么其他想法呢!可是她就是那么多多少少有点儿酸涩……后来她明白了,自己不就是林黛玉的小心思吗?分明是对身边这位“宝姐姐”羡慕嫉妒恨嘛!

她对马清纯还是很感激的,从大学开始,马清纯就是她无话不谈的好伙伴,她还真有宝姐姐的那种温婉和大气,对这个比黛玉还要细腻敏感的慕丁丁,她像姐姐一样对她照顾、体贴。她自己没啥特长,很喜欢慕丁丁的美丽和才气,也很佩服她见人写人、见物咏物,真是信手拈来、出口成章。

每当有了什么心事,慕丁丁想到的第一个倾诉对象就是马清纯。这次要去采风的事,也不例外。

她还有一个要好的同学,如果不是前些日子那件事,或许现在应该叫男友吧……他就是来自韩国的留学生朴英熙。

朴英熙是慕丁丁大二的时候,插到她的大学金融系的留学生。

在一次学校的公共课上,教授拿出慕丁丁的一篇散文向大家展示并让慕丁丁在全体同学面前做一回心得分享。朴英熙被美丽大方、才思敏捷的慕丁丁所吸引,于是对慕丁丁展开了热烈的攻势。

慕丁丁是个有着浪漫情怀的女孩子,对这个高大漂亮的留学生第一印象很好,那韩国男子特有的礼貌和文雅,她也很欣赏。

周末联谊会上,当朴英熙热情邀约,并带着她翩翩起舞的时候,她感觉在他的带动下,自己跳得那么轻盈飘逸,那么有安全感——他那长长的双腿和有力的臂膀,让慕丁丁恣意挥洒,不用担心摔倒和飞出去。

还有一点,最让慕丁丁赞许:朴英熙中文说得挺好,而且中国唐诗宋词也很喜欢。他不仅可以背诵“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还可以学着填词作赋。他甚至还试着写现代诗歌,虽然有时候语法还不大顺畅,但正好符合现代诗的那些特点,显得文字还别有意境,词句读起来还挺优美……

慕丁丁觉得,朴英熙的文采加上一口还算不错的北京话,俨然就是一个中国人,甚至中国人都没有他这种神奇的适应能力,尤其他对中文古典风格的理解力和表现力,一般中国人只怕也难以做到。

慕丁丁很喜欢和朴英熙一起探讨中国古典文学,也特别喜欢听朴英熙幽默风趣的带韩国味道的谈吐。在朴英熙的频繁而热情的邀约下,她度过了许多快乐的日子,因而性格也更加开朗,写作更加积极。

在一次长城之游时,朴英熙向慕丁丁表白了。慕丁丁没有立刻答应他,她需要征得姨妈和妈妈的同意才可以确定是否和他以恋人的关系交往。毕竟,他是外国人,她不想仅仅是玩玩而已,她需要严肃地考虑她和他的未来。

慕丁丁不是一个浮夸的女孩子,特殊的生活环境,决定了她小心翼翼、严谨认真的处事方式。搞对象、谈朋友,那是要和婚姻联系在一起的,她不能像其他同学一样,大学里随便谈谈,到毕业了一旦不合适就各奔东西。她不能挥霍自己的感情,她不要像妈妈那样孤独半生,她要一个认认真真携手同行的同路人。

一个星期天,慕丁丁约了朴英熙,到了姨妈筱雅芳家里。姨父、姨妈、两个表哥、表嫂都在。

他们预先听了慕丁丁对朴英熙的介绍,姨父、姨妈面面相觑,低声地,几乎异口同声说了一句:“也是韩国人”。

慕丁丁听到了他们的低语,她心里不解:“也是”什么意思呢?

及至把朴英熙带到全家人面前,姨妈的表情挺奇怪。说对朴英熙不喜欢吧,可是眼神里有时候显露出来一种欣赏;说喜欢吧,却有时候又那么含糊其词,冷淡而不失礼貌……

两个哥哥和两个嫂子都表示:这位韩国帅哥从外表看,那是没的说,从学问上也没啥可挑剔。他们最关心将来,一旦两个人恋爱成功,毕业后他们选择在哪里工作和生活。

朴英熙表示:如果慕丁丁愿意,他可以带她回到韩国的家。他的家是别墅,房子很大;如果愿意留在北京,那他就可以留下来。他相信自己在北京也会有一份满意的工作,或者,他可以带着慕丁丁到滨城,那里有爸爸的事业,他们可以帮爸爸打理公司。

姨妈筱雅芳对慕丁丁说:下星期日,带上这个小伙子,去疗养院,让你妈妈看看吧!

于是,慕丁丁把朴英熙带到妈妈筱丽芳面前。妈妈见到这个英俊的小伙子,起初挺高兴。当慕丁丁说出他的名字,介绍朴英熙是韩国人的时候,妈妈的笑容慢慢消失,思索一阵,眼里放出一种异样的光,继而沉下眼帘,嘴里絮叨着:“韩国人,朴……”

接下来,妈妈的一个举动叫慕丁丁吃惊不小。只见妈妈指着朴英熙,厉声说:“你不准害我女儿!请你离开我女儿,立刻回到你的国家去!”

朴英熙被对面这位刚才还温文尔雅、向他点头微笑的女人,突然声色俱厉的斥责,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尴尬得脸色通红:“阿姨,阿姨……”

“别叫我阿姨,我不认识你,你走!离我女儿越远越好!”

慕丁丁也惊到了:“妈妈,您怎么了?”

妈妈转向慕丁丁:“傻孩子,不要被他骗了,不要上当,赶紧离开他,他是魔鬼!”

大家都愣住了,朴英熙更是莫名其妙。

“妈妈……”

筱丽芳怒视着朴英熙:“你赶紧走,不要伤害我女儿!”

同样蒙掉的慕长枫对姨妈说:“姨妈,姨妈,不要这样!”

筱雅芳扯住妹妹的衣袖:“丽芳,你别激动,他不是……”

“姐姐,我叫筱无言!”丽芳冷冷地说。接着,她目光转向慕丁丁,“赶紧叫他走,你记着,不准和他交往!”随后,她竟然抓着自己的头发,烦躁地垂着头,“你们走,你们走!”

医护人员赶来,安抚住丽芳。护士把丽芳搀扶起来,对大家说:“你们既然来看她,就是希望她好对吗,为什么惹她发脾气呢?”随后把丽芳带走了。

医生又走回来站住,问:“你们说什么刺激到她了?你们知道她是不能受刺激的,本来这段时间她很好,可是今天……这样的状态,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让她平静下来!”

慕丁丁:“对不起,我只是……”

医生:“你们回去吧,今后再不要说刺激她的话,更不要做让她受刺激的事。”走了几步,医生又说“本来,她的抑郁症并不严重,只是不要刺激她……我原以为她这样的情况,没必要在这里住这么久,看现在这样子,只能再住一段时间了。哦,她的疗养费用该续了……”

慕长枫忙说:“好,我马上去!”

慕丁丁哭了,筱雅芳叹气,朴英熙呆若木鸡……

回家的路上,慕长枫驾驶车子,朴英熙坐在副驾驶位置,慕丁丁和姨妈筱雅芳坐在后排。

车里四个人大部分时间都沉默,慕丁丁既惦记妈妈的情况,又因为妈妈反感朴英熙而感到失落,她也同情朴英熙,好端端被妈妈一顿叱骂,真是有点儿下不来台。

想着,心里乱糟糟的,依着姨妈的肩膀默不作声。

前面驾驶车子的慕长枫向来不喜欢沉默,他开解慕丁丁也是开解朴英熙:“你们别急,姨妈是偶尔一点情绪变化。说不定过些天,她就会同意你们的交往了!”

筱雅芳悄悄在慕丁丁耳边说:“别烦恼,孩子,我就知道你妈妈会不同意,但是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强烈……之所以叫你来问问妈妈,就是怕发生这种结果。孩子,不能得到长辈祝福的婚姻,怎么能幸福呢……”

慕丁丁眉头皱起:“姨妈,我妈妈为什么那么说,为什么骂他是魔鬼?”

筱雅芳:“你妈妈思维紊乱,不要介意。等她以后好一些了,我单独来看她,跟她聊聊……你和他……”她指了指前面的朴英熙,更加压低声音,“你和他要保持距离,在没有得到你妈妈首肯之前,一定不能越雷池半步!”

慕丁丁道:“姨妈放心,我会洁身自好!”

坐在前面的朴英熙,心里乱极了,一直望着车窗外。他真的不明白,慕丁丁的妈妈为什么一听说他是外国人就那么激动,为什么平白无故骂他是魔鬼。他有那么可怕,有那么丑陋吗?

无论如何,他不会气馁,他爱慕丁丁,他有耐心等待那一天,直到慕丁丁的妈妈同意他们交往。

第二天中午,学校食堂里,朴英熙像往常一样,帮慕丁丁买了午餐,仍旧等待她的到来。可是直到午餐结束,餐厅里空无一人了,慕丁丁也没有来。

朴英熙好生焦急,他预感到,慕丁丁是在故意躲避他了,难道,慕丁丁不想和他在一起了?

是的,慕丁丁没有来和朴英熙一起吃午饭,她在宿舍里吃了一点零食,就闷闷地躺在自己的床上。

朴英熙打电话,慕丁丁没接;接着朴英熙的信息发来:丁丁,为什么不来吃饭?

她回复:朴,我们暂时保持距离,我们只做好同学、好朋友吧……为了我的妈妈,为了你的自尊,我们今后不要再期待什么了。

朴:尊严,如果和我的爱情相比,算不得什么;我们一起加油,等待你的妈妈许可好吗?

慕丁丁:不要耽误你的选择,我也不要让妈妈再受刺激,如果违背妈妈意愿,自顾成全自己,对于中国人来说,这是不孝。

朴:那,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经常在一起了?

慕丁丁:我们可以和其他同学一起探讨学问、一起搞任何有意义的活动,但是不要单独相处了。

朴:丁丁,我爱你,即使暂时不能在一起,我也爱你、等你!

慕丁丁:我妈妈的状况你看到了,你的等待注定是遥遥无期的,朴,谢谢你,不要再为我费心!

想到这里,慕丁丁长长吁一口气,她努力让自己轻松起来,不再去想那没有意义的事了。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马清纯的电话。 Cl6ktICyy59guPjeX9fmfH31sJbfOdQ15hE2AlwMmH3C2ZYmhd4OxQjQzfB2W6a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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