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宵夜的马哥一行人叫了出租,陆深开车跟去,宜真在旁睡个半饱,但还是哈欠连天。
直追踪到男人上了xx小区2号楼,陆深跟门口值班大爷递烟,套近乎,三两句话确定了马哥那群人的具体房号。
回头宜真纳闷道:“怎么不直接找他问话?”
陆深早代替了宜真的司机之位,等红灯时重重地吸了一口香烟:“怎么问?拿什么问?周惠是失踪,也许躲哪里去了,案件性质都无法确定,又没有任何证据跟他有关。他要张口说胡话,我们又能怎么样?”
他的意思是现在要紧的,是先摸清马哥的行动规律和他的圈子。
宜真把事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不过她谦虚得很,陆队教育重复就听着。
“您回哪里?我送您?”
陆深瞥她一眼:“睡好了?”
宜真又在那儿转眼珠子,陆深不给她机会:“睡好了就搞点东西给我吃。”
到底是强行到了宜真公寓,门口蹲着一尊猫神,慵懒又无情地朝宜真长叫一声。陆深抱起猫去喂食,看他蹲在地上耐心地抚摸猫头,宜真心里发软,还是去下面。
一碗清汤挂面,上面卧着两片金黄的太阳蛋,她去叫他吃,陆深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客厅里竟然多了个行李袋,而陆深已经换上了干净的T恤衫。宜真抓着鸡窝头纳闷地问他:“刚回大院了?”
陆深叫她吃早餐,也不解释:“今天你继续盯他,我走别的线。”
这种盯人的活非常辛苦,既不能随意走动透气,又不能错过马哥的行动,虽说已经夏末,在车里待着可不是人过的日子。但想想陆深,恐怕也是这么过来的,如此心里又平衡起来,也敬佩他,她是没选择嘛。他脾气虽然狗,但不妨碍他真伟大!
三天后陆深打电话叫她去碰头,宜真从破得响叮当的白色面包车上下来,陆深好整以暇地坐在咖啡馆里,跷着二郎腿饮咖啡。宜真来气,一屁股坐下抢了他的冰饮,连吞两大口。
对面的男人噗哧笑了一声,宜真看去,面熟得紧,李霖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还好李霖先打趣:“这是?”
陆深双手环胸:“不用管她,我跟你说的,你记好了?”
李霖西装革履的,精英派头里多了几分戏谑:“放心,铁定帮你安排好。”
等人走了,宜真咽下唾沫,李霖不就是陆深的同学嘛,难得这么多年还有联系。还好她没暴露。
两人出了咖啡厅,陆深皱起眉头:“又是哪里的破车?你大哥断你的生活费了?”
宜真挠头:“那不是,咱不是跟踪人嘛,不是要越低调越好嘛,我在二手市场买的。”
陆深一问价钱,被坑得一万两万的,骂她笨,语气又一转。
“算了,回头我给你报销。以后别买了。”
李霖带着一帮人去金色年华消费,专要马哥来服务,也专挑他手底下的人。他出手阔绰得很,陪酒小姐消费都是一千起。马哥也得了一沓现金,伺候起来更殷勤,约个宵夜更不在话下。饭后让马哥送他回家。马哥笑道:“我可不卖得,李哥。”
李霖拍他的屁股,把人搡进门内:“谁要你的屁股,皮粗肉糙,进来聊聊生意。”
大厅里等着两男一女,不是个好架势,他退出去也来不及。
把人请去清水别墅的地下室,大钊直接绞了马哥的手机。
这男人觍着脸,搓着手:“这不对吧,各位警官,你们这算非法囚禁吧,是不是知法犯法啦。”
陆深坐在最当中的沙发上,两腿敞开,指尖燃着香烟,比在场任何人都更像匪类。
他还笑,十分温和,宜真却看得心惊肉跳。
“你误会了,是李总请你上门来做客的,凑巧我们也在罢了。”
马哥不愿坐,大钊钳住他的肩膀把人压下来:“别给脸不要脸!”
陆深劝:“来者是客,态度好点。”
马哥倒想闭口不谈,奈何陆深早做了准备,几句话打到他的软肋中:“你在平县结过婚,生了两个小孩。骗了你老丈人一家六十万跑路。在东北老家农村,还有个老婆,虽然没领证,但只要去打听,都能做实你们的婚姻事实。你还跟咱们这儿一个富婆有事,你只知道她老公常年不在家,她老公干什么的,你晓得不?”
这马哥偷奸耍滑骗女人是一把好手,但是个软骨头,一听自己的底细被挖个一干二净,早就面无人色。
“一个重婚罪,一个诈骗罪,一个通奸,随便都能判你几年,就算他们不告,那富婆的老公现在也有察觉了,你觉得他会放过你?把你拉到工地行埋了,神不知鬼不觉地,恐怕也没人替你做主!”
马哥没骨气地滑到地上,干脆跪着求饶:“饶过我吧,我就是混点生活!没啥坏心肠!”
大钊嗤笑一声,陆深挥挥手让他把人扶起来:“我们对你的事,没兴趣。周惠被囚禁虐待,是你干的?”
马哥拼命摇头,看样子肯定知道内幕,可还是再三犹豫。
陆深手指往楼上一指:“你怕得罪贵人,那你知道周鼎又是什么人?旁边这个大美女家里又是个什么背景?”
马哥蒙了,陆深微笑,毒邪了:“深的不好跟你说,他们两家但凡有一个要不开心,你在这儿就别混了。”
马哥朝宜真惊疑不定地看过来,宜真心里呸呸呸几声,还是挺起胸脯,狠狠地瞪了他一下。
这男人说到底就是个底层混社会之流,警察可能还看不起,倒是最怕有权有势的。
再没选择余地,他还是招了:“警官,这个有些客人喜欢我手底下的姑娘,会带出去,这我也拦不住不是?至于周惠,她的客人我也没见过,那人挺小心。估计也有点变态。那天他们叫我去接,她已经那样了!我是劝过她,叫她算了,我们这些底层人,谁还得罪得起?还不如收了钱,往后好过日子。”
“那人就没来过你们金色年华?”
“没有!是直接打电话过来的。”
“那周惠怎么突然失踪了?跟你打过招呼没?”
“这我真不知道啊,可能她是怕了,就拿钱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