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宜真被他怼昏了头,瞪大那双波光粼粼的桃花眼怒视陆深,心口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
言语攻击早就败人一头,好好的刑警大队长,张口闭口简直不堪入耳啊!局里那些人,知道他们心目中的深哥如此流氓吗?!
宜真挣扎扭动着去掐他:“不会说话能不能闭嘴哦!”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掐下去,也是硬邦邦的肉块,宜真唾沫横飞:“谁撩骚了?谁?”
生动的肉香在跟前晃来晃去,宜真甩动的马尾好几次从陆深面庞上过,他突然觉得她好香,越来越香,那毛孔里散发的气味简直是一剂迷药,陆深任她捶打揉掐,简直像是调情似的,他可以说更难听的话,继续刺激她,他能料想到她会最后气愤难耐地扑进他的怀里。
“你怎么打我都不疼的。”陆深捏住她的手腕:“你确定还要继续?”
宜真愣神,气喘吁吁地拿剩余的左手撑住陆深的胸口,一个暧昧至极的女上位姿势。她在上,他在下,却拿深不见底情绪发酵的眼神笼罩她。
明明还算正经的神情,却把鼻尖凑了过来,凑到她的脖子旁,变态似的说:“今天怎么这么香,擦的什么香水?”
宜真立刻远离,躲得远远地:“什么嘛,我没擦香水,上班怎么能擦香水。”
陆深却是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指了一个方向让她开车。
这是一家老字号糖水店,宜真还很熟,念书的时候她经常让陆深带她过来吃。店铺重新装修过,招牌设计得更复古。工作日的大中午没什么客人,陆深领着她直往里面走,吧台的男生跟他打招呼:“深哥来啦。”
宜真也没多想,想必陆深常来,人家都认识。
陆深长手长脚地上了后面的楼梯,往二楼去了,二楼面积更小,好在凭栏能看见门店外面的情况。
男生很快端了冰糖梨水、杨枝甘露,以及两碗乌冬面上来。
等人下去,陆深将录音笔拿出来,里头正是陪酒女小蝶的录音。
宜真舀了冰糖梨肉塞进嘴里,沁凉的滋味立刻让燥热的感觉消下去不少,眼珠子还咕噜噜地转,真不晓得陆深是如何让一个防备至极的女人透露危险信息。
魅力太大?
从录音里得到的信息相当重要,周惠一来金色年华就得到一个叫马哥的男人青睐。马哥不是客人,是专管陪酒女的经理之一。而周惠本来做包房公主,只负责点歌清理等服务,小费比小姐差一点但也差不了多少。是马哥不断说服周惠,周惠才转职做了陪酒,慢慢地,后面就经常不回公寓睡觉了。
小蝶好几次看见客人带周惠出去,然后夜不归宿。有一次,还是马哥亲自把醉昏过去的周惠抱上客人停在后门的豪车。
录音笔里的女人叹道:“虽然大家各自都有苦衷,但有些清醒的女人知道过来是骗骗男人捞一笔,就要上岸过正常日子的。周惠她那样,几乎就没有回头路走了。我也劝过她,但是她跟了马哥后,就很少跟我讲她的事了。”
陆深的声音透过录音笔电磁的转化声,竟然十分沉静,像是男版的希腊女神,给予迷途羔羊最大的后盾和安全感。
“所以她那次报警说被囚禁,也是因为你嘴里的马哥?”
“跟他脱不了关系,是马哥把她送回公寓,让她养伤,还留了一大沓现金。不管是不是他,他肯定知道内幕。”
“那周惠跟他是什么关系?”
小蝶惨惨一笑:“还能是什么关系?他们这种男人,嘴边的肉能忍住不吃?”
陆深问:“你确定,还仅仅是猜测?”
小蝶默了一阵,才慢慢道:有一回店里大庆,生意非常好,周惠串了几间房忙到凌晨三四点,醉得不成样子,打电话叫我去接她。我回到店里,大家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周惠不在休息室我就一间间包房去找。然后总统包没开灯,但厕所里传来声音,厕所门是镜面,里面又开着灯。”
周惠一袭白色长裙,溅满了红酒,胸前的低领被人拽下去,她醉醺醺的脸上却是迷幻一样的痴笑,跪在地上任马哥肆意作为……
小蝶不知出于什么动机,说得事无巨细:“马哥有时送周惠回来就在隔壁弄,如果周惠睡着了,他会进来我的房间,跟我聊天,然后……”
录音笔里女人低低地啜泣起来,很无助却又很柔媚。
宜真听不下去了,女人的哭声像针一下往她皮肤上扎,后面陆深是怎么安慰她的?她可不想听。啪嗒一下,关掉了录音笔。
一抬头,陆深黑漆漆的眼睛是缭绕的漩涡,似乎要把她整个地吸进去。
“你关了干什么?”
“听得差不多了!”
“都听全了?”
宜真刚点头,陆深一把将她拽过去压在大腿上,似有所指的说现在让我证明清白吗?
录音里小蝶的那些话是十分具有刺激性的,那些普通女人说不出口的敏感字眼,她都说了个遍,厕所里的场景,以及外号为马哥的男人,在睡了一个天仙似的美女后,又到隔壁摘一朵平平无奇的野花。小蝶把前头讲得事无巨细,后者又是令人浮想联翩。
宜真不相信陆深没反应,小蝶的勾引显而易见。也许是为了寻得警察的庇护,也许是单纯地喜欢陆深。
陆深的确有反应,但这些反应只能往大腿上的宜真身上放。咬她的耳朵:“我还可以证明。”
宜真摆动着腰肢:“陆深你无耻至极,刚才在楼上是不是就想?”
陆深拧过她的下巴,捏住她的嘴,宜真呜呜地说不清楚话,口水顺着男人的指节以及自己的下巴往下淌。
宜真口齿不清含着泣音骂,老色批,王八蛋,龟孙子!
陆深收回手指,眼神幽暗地舔了舔指尖,又爱怜地亲她的泪珠:“好咸。”
宜真倔强地撇过脸去,“陆队长您能不能别这样。”她喘着气发问。
陆深非要她正视她,舌头伸进去尝到冰梨的甜味,喜欢得紧:“难道你没感觉?”
陆深拿鼻子贴她的,左右摆动,甜腻的芒果香飘进宜真的鼻孔里,他尝到了她嘴里的味道,她何尝没尝到。杨枝甘露以前的陆深就不爱吃,宜真却喜欢,但一个人吃不完,点了一碗两个人分。陆深无可奈何,不愿扫兴,通常都会吃完剩下的半碗。
……
不打眼甚至堪称落魄的雪铁龙停在金色年华后门巷子口,这处乱七八糟地停了很多车,前门富丽堂皇,后门却连个监控都没有。二人在这从白天蹲到天黑,逐渐灯火辉煌了,陆深还是没动作,不晓得从哪个门店弄来两碗牛肉炒米粉,一碗塞进宜真手里,一碗掀开了打包塑料袋,埋头就是一大口。
宜真瞅着米粉油腻腻的,纸碗泡得软趴趴,很是没胃口,还嫌不干净,谁知道路边炒面小摊用的什么油?
她饿得很,但还是没胃口,假装挑起一根来:“这么个销金窟,怎么连摄像头都懒得装?”
想想小蝶说的那些,愤愤不平道:“看来怎么查都杜绝不了那种事,不装摄像头,咱们查案多费劲!难不成咱们什么事都不做,就在这儿干蹲?”
“干蹲?你以为查案很简单?什么都有大数据和追踪器?”
陆深三两下解决了米粉,抽了纸巾擦嘴:“至于安不安监控是人家自由,这事儿只能回头找消防,让他们来督促。”
一行莺莺燕燕陆续来上班了,中间说说笑笑的是个穿西装的男人,怎么穿都不像正经人,弯弯的眉眼满是笑气,体格还算健壮,拍上一个姑娘的屁股:“别磨磨蹭蹭地,都跑起来,该联系客户的快点联系,客户联系不上吃不上饭的是你们自己。”
就小蝶提供的照片,这是所谓的马哥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