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外不远处的24小时便利店,玻璃蒙上一层密密麻麻的小雨点,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
陆深的车还停在马路对面。
宜真匆匆地跑进来,就见陆深套着黑色防风衣,长手长脚地坐在门口的雨棚下等待泡面。头发似乎又长长了些,细碎的发尖湿润地垂在眉梢上。那副静默沉寂的姿态,谁看了都要心疼。
“陆队,这是胃药,你先吃两颗吧。”
陆生动也不动,装聋作哑。
对于孔大小姐无孔不入地探查关于照片以及档案的事,除了训斥两句,他也没再说什么。
宜真捡出药盒,拆了两片出来,抓过他的掌心放上去:“你就算生我的气,也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啊。还要查案呢,身体不能倒吧!”
“还有啊,这么大人了,泡面要少吃啊,也不是说不能不吃,就是少吃。”
在陆深的盯视下,宜真的声音愈来愈小,表情也越来越怂。
陆深吞了药,掀开泡面盖,极快而优雅地吞了几岔子泡面。
宜真讨好似的倒了两杯热水出来,陆深已经点上香烟,烟雨蒙蒙中青烟环绕着他的面孔。
也许是孔宜真啰唆的话语隐秘地撬动了他的心房,也许是那件事埋了十年,在胸腔里挤压发酵到混入骨血始终没有找到出口反而更迫切地需要一个出口。
也许,仅仅是因为这会儿整个世界万籁俱寂。
陆深望着对面的孔宜真,她有点紧张、有点担忧,还有点忍辱负重的虚假温情,她的眼睛是那么像宜真。
她近在咫尺,手伸过去,也能摸到羽毛似的温度。
陆深道:“以前我有个妹妹,她很乖,很听话,很阳光,也很,”
完美。即使有那条畸形的左腿。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迫不及待地虔诚地去吻她的每一根脚指头,每一根扭曲的青筋脉络。
世界上最绝望的事情是,只有你真正失去一个人,你才意识到你绝对无法失去她。
这是可笑的悖伦,是悲情的诅咒。
是命运对他无知无觉的报复。
“那天我接到她的电话,她说心情不好,想见我一面,而我当时正准备跟一个女人准备订婚宴,说忙完了就去找她,然后。”
然后是什么宜真自己知道。
“都怪我,那之后我好像跟死了一样,直到进了警局,才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陆深突然死死地拽住她的手,把脸伏了上去,无声地强忍战栗,每一块骨头都在簌簌发响。
原来是我毁了你跟任穗的婚约啊,毁了十年来该拥有的幸福。
宜真自责不已,难受地伸出手去,落到男人被雨淋湿的头发上:“深哥,别自责了,我想你妹妹不会怪你的。那是个偶然事件,谁也没想到。”
好一会儿,陆深在她掌心上转过脸来,空蒙的表情,静静地望着她:“你叫我什么。”
“深哥。”
“嗯。再叫一遍。”
“深哥。”
陆深载着她来到一户陌生的公寓,玄关的感应灯刚刚亮起,男人猛地将她压在门板上,将汹涌的唇堵了下来。
两具潮湿的躯体在门口纠缠起来,宜真来不及反应,处处受制于人。
陆深扯下她的牛仔裤,力气极大地正面将她抱起来,皮带叮当脆响,不断碰撞到厚重的铁门上。
宜真大口大口地喘息,情难自已地扬起头颅任他采撷,两条赤裸的长腿艰难地勾住他的腰窝。
男人全身的热血叫嚣着要将身上的女人彻底占有,要让她叫,让她哭。
陆深凶狠地捏住她的下巴:“叫我。”
宜真可怜兮兮地抱住他的脑袋,轻轻地亲他:“深哥,我们到床上去吧,外面有人会听到的。”
陆深抱着她去,边走边将她颠起来。
宜真受不了的挺起胸口欲要脱离,陆深含住她的下唇:“别娇气。”
刚把她扔到床上去,宜真仰头对着他的肩膀就是一口:“你娇气,你欠收拾!”
身边的男人传来深沉的呼吸声,宜真小心翼翼地翻动身子,把手指放到他的鼻下,很规律的呼吸声,看来是真睡了。
“陆大队长?陆深?陆狗蛋?”
一点反应都没有。
宜真做贼心虚地拿了他的手机,贴到陆深的手指上解锁后,立刻翻开通讯录。陆深是做刑警的,警觉性太强,她连床都不敢下,连忙搜索爸妈的名字。在她紧迫地默记号码时,陆深突然动了一下,宜真连忙熄掉屏幕丢开手机装睡。
陆深摸到宜真的腰,用力将人搂过去,将脸埋进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