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瑁瞥见有人意动,又继续开口说道:“先输后赢算是为我们的合作打下基础,算是提前交了一个定金,事成之后,本王和诸位共赢,何乐而不为?”
话说到这个份上,众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明面上他们只是在马场有输有赢,实际是将手里的黄金拿出来走个过场,就能在圣上眼皮子底下去花。
原本不愿意承认有见不得光的黄金的众人,都陷入了思索中。
李璲端起茶杯,同样考虑起这件事的可行性。
他虽不信任李瑁,但也能看得出这件事算不上坏事,相反还能让他得利。
过了明路的银钱能放心大胆的用,就算圣上心生怀疑,他也能狡辩,甚至可以反咬一口。
此时的中年男人默不作声。
这些年贪污了那么多钱,他没胆量去明目张胆的花。
生怕被人怀疑,这钱来路不正,到圣上面前参上一本。
并且就算是扶持亲戚做生意也不敢太过于招摇,时常警惕防备。
实在憋屈得紧!
寿王送上门的机会,在座的众人心中难免动摇。
正如寿王所说,机会难得,下次未必会有!
可这样等同于将把柄落到寿王手中,他们又有些犹豫。
察觉到他们的犹豫不决,李瑁再次出声添了把火。
“诸位大人实在担忧,那就浅浅尝试一次,就算圣上问起来,那也可以是诸位积攒多年的俸禄。”
这话彻底说到了众人心底。
钱不多,就算查出来,圣上也不会砍下他们的脑袋。
中年男人望着李瑁,却想到了另一层。
受宠的武惠妃已死,一个没有母族支撑,不受宠的寿王,哪怕东窗事发,圣上大怒也是先斩了寿王。
何况圣上又不是没杀过儿子。
“王爷所说不无道理,我愿意与王爷达成合作。”
想清楚一切,中年男人当即表明态度。
李瑁流露出喜色:“不知这位大人名讳。”
“河南节度使安思顺!”
听到名字,李瑁微微一愣。
大唐时期姓安的可不多,仔细回忆一番,李瑁记起安思顺和安禄山是堂兄弟。
这可是意外之喜啊!
和在场众人的合作,表面上是在帮他们运作,实则暗中抓住了他们的把柄。
只要利益捆绑的够深,所有人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而安思顺的送上门,让李瑁心中有了新的盘算。
或许他可以暗中扶持安思顺。
“十八弟,我也愿意达成合作。”
李璲缓缓出声。
其余众人立刻应和,同意了和李瑁合作的事。
目的达成,李瑁没多废话:“既然正事已经谈完,本王这就带诸位去挑选上好的马。”
马场内。
数十匹马站在一处等待着挑选。
几乎所有的马皮毛光亮,强壮有力,让人难以选择。
李瑁领着安思顺和李璲等人走来,简单介绍了每匹马的情况。
“这匹马是本王亲自挑选驯养,上等战马,它若上场必定是赢。”
“每局五匹马上场,它不会放在第一局,诸位可以在第二局进行押注。”
明示到这个地步,众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王爷,时辰快到了。”
跟在身侧的小厮低声提醒。
李瑁微微点头,就和众人前往看台开始下注。
各类赌马玩法让众人眼花缭乱,有李瑁的介绍,他们才明白如何玩。
安思顺谨慎的押下了少数黄金。
见此,一旁的李璲直接拿出双倍下注。
等到众人下注结束,比赛也紧随着开始了。
在李瑁的特意安排下,精彩绝伦的比赛看得众人激动不已。
第一局没有意外的输掉了黄金。
接下来的事情,正如李瑁所说的一样,几位大人在众目睽睽下拿到了所赢的黄金。
天色渐晚,安思顺等人才满意的收手。
李瑁亲自送他们出了跑马场。
“欢迎诸位下次再来。”
送走了众人,李瑁坐上马车回了寿王府。
有了第一次尝试,后来不需要李瑁出面,安思顺等人疯狂下注。
没过几日,那日在密室答应合作的人私下里都往寿王府送了份礼。
李瑁直接收下,不过心中也是好奇几位大人到底拿出了多少金额,就命人送来账册。
负责算账的小厮捧着账册前来见李瑁,他恭敬开口:“王爷,这是几日内诸位大人下注的账目。”
李瑁翻看两页,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果然都是贪官啊!
一开始下注几位大人还比较谨慎,数额并不大,可才过了两日,他们就按耐不住尝试大金额!
仅靠着几位大人,李瑁通过合作赚取的数额就达到了五百多万贯。
可想而知,他们贪了多少黄金!
幸好是暗中合作,不然这让他那便宜父皇知道,长安怕是要血流成河。
与此同时,皇城之内,内务府。
烛光摇曳,高琛半张脸藏于黑暗之中,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一连几日想要在圣上面前诋毁寿王,总是被香兰打断,要不是那个贱人,圣上怎么会放任寿王逍遥!
推门声打破了宁静,小喜子满脸喜色的走进门。
“高公公,小的今日打探到一件喜事。”
高公公心气不顺,冷冷的问话:“何事值得你这般高兴。”
“那寿王的跑马场举办的马术大赛有不少节度使参加,小的心生警觉,暗地里打探了好几日,总算是找到了问题所在!”
小喜子神色飞舞,语气轻快的说着。
一脚踹倒小喜子,高琛不耐烦催促:“还不快说,再不说正事,咱家让你吃吃教训!”
小喜子慌乱的跪着俯下身,不敢继续废话。
“前去参加马术大赛的几位节度使都给寿王府送了礼,小的怀疑寿王和节度使相互勾结。”
高琛闻言大喜,猛然站起身。
“好啊!总算让咱家抓到了寿王的把柄!”
“勾结节度使,这次圣上绝不会轻易放过寿王,咱家也能报仇雪恨了!”
小喜子恭维:“高公公此番定能更得圣心,到时候那寿王也不过是您的手下败将。”
“起来吧,咱家今个儿高兴,去给咱家备上一壶好酒。”
高琛没立刻去禀报李隆基。
只因此时夜色已深,李隆基已经在香兰宫中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