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政治上的公共团体无论其为下级机关,都有独立的生存,与各别的事业。在财政上,都应该有固定收入,才能够维持其生存与事业。况现今地方自治,日益发达,各种公益事件,日见增加,地方财政,应有固定的岁出入,更为重要。英国为地方分权主义的国家,地方自治,极为发达,各地方都有独立的财源,固不待言。就是日本为中央集权主义的国家,不特上级的郡县地方团体,有固定的收支,即下级的乡村地方团体,也是一样。故各地方事业,都能够平均发展。
我国历来财政征收权,虽为地方政府所操纵,但是地方政府所有征收的租税,及其他收入,都为国家的收入,即各省支付地方的经费,都不外国家经费,各地方既无固定收支,故一切政治都抱消极主义,毫无积极的施设。在前清时代,各省岁出入,都规定于大清会典,末年,各地方留支定额,共不过六千万两内外,其支出科目,大别为坐支、给领、协解及估拨四种,所谓坐支者,即州县因必要经费,而支付其所贮存的银两,所谓给领者,为充特定的事项,由于藩库发给办理,所谓协解者,系由于一省补助他省的经费,所谓估拨者,系对于特定事项,预先购入必要物件,然后从于需要而供给的费用。各地方以留支定额,为其岁入,以四种费用,为其岁出,是为前清时代各省的岁出入。这种岁出入,都是规定于大清会典,毫无活动的余地。且除支出外,如尚有剩余,可归其私有,故地方官吏,对于公益事件,如修筑道路、改浚河川,以及奖励教育、振兴实业等,概不举办。民国二年,始划分国地两税,地方政府,才有固定的收入,但范围极为缩小,毫无发展的余地,适袁氏死后,中央势力微弱,遂不见诸实行。民国十二年,修正划分标准,较为适合。民国十六年,国民政府公布划分暂行标准案,更为进步。但是各省自袁世凯以来,都是军阀掌政,军费激增,连年内争,农工商业凋弊,收入锐减,没有一省不是入不敷出甚巨,国地税虽划分,而中央解款与专款,概被截留,尚虞不足其岁出,入的紊乱,可想而知,兹为分别述之。
江苏 为我国最富裕的省份,在前清及民国初年,不惟出入相抵,且尚有剩余。自归北洋军阀统治以来,军政费日益膨胀,岁入遂告不足。在民国九年,省库不足额,尚不过四百三十余万元,十一年七月末,计算有一千余万元,十三年五月,组织财政委员会,实行清理,有一千三百六十九万余元。于是该会整理预算案,对于各项经费,大为削减,以谋收支适合。不幸是年发生江浙战争,及齐燮元的变动,不特整理预算案,归于水泡,而岁入不足额更甚,十四年一月,有二千八百六十六万元,三月更增至三千六十八万余元。加以是年秋,因对奉战争借债,合算每年利息,竟达四千万元之多,遂为该省财政致命的打击。十六年,入于国民党治下,数年整理,财政稍见统一,但亏欠额仍是甚巨。十九年度预算,经常临时岁出入,共为二千四百余万元,表面上,虽收支适合,而在实际上,则不敷甚巨,如将积欠旧额本利偿清,则不足额,尚有五百余万元。二十年度预算,以再征漕米折价税,与请中央指款补助,为其弥缝政策,均归财政部审核批驳。而不敷之数,尚无法救济也。
浙江 浙江与江苏,同为东南富庶省份,在民国二三年,岁入尚有剩余。自五年政变后,增加军队,添设行政机关,并扩张警察司法等临时费,岁入遂告缺乏,截留中央解款全部,尚虞不足。当时填补政策,惟向银行借款。民国八年末,岁入不足额,仅一百二十万元,十年度,增至三百二十万元,十一年度,更加至四百二十五万元,十三年度,因江浙战争勃发,财政更感困难,政府无以为计,只有屡行募债政策,旧债未还,复募新债,于是借款本利偿还额,遂为该省重要的支出。十四年夏,合计借款共一千九十余万元,加以各机关经费计算,岁入不足额有一千二百万元。该省总收入,共二千七百万元,其内国税有一千五百余万元,须全部解送中央,地方收入,仅一千二百余万元,以充本省支出,相差甚巨。十六年二月,国民政府又命每月协款五十万元,省政府因穷于处置,乃谋收入增加,于十七年四月,设立军事特捐,加课地丁及抵补金,并以偿还各种借款及整理税收为名,发行省公债六百万元,经是年六月,省政府会议通过。十八年,发行建设公债一千万元,十九年,发行振灾公债一百万元,二十年,发行清理积欠公债八百万元,除陆续偿还本利外,现在借款额,尚有二千四百八十七万三千元。十九年度,据该省当局报告,岁入不足额,竟达二千万元。查该省收入,以营业税、契税、田赋为大宗,现营业税、契税及一切杂税,既已概行抵充公债借款基金及押款,仅赖田赋一项。但上年年关,因发放军政各费,绍兴、杭县田赋,又抵借五十万元,各县再按月坐支政费,并划支司法、教育、驻军各费,其能解省者,为数实属有限。在十九年度下半年,张难先任主席时,厉行紧缩政策,裁并骈枝机关,核减不经济支出,并切实整理田赋,剔除中饱,凡各种建设事业,合于民营者,概归民营,腾出经费,发展其他必要事业。一切省款收支,集中省金库,各机关不得自收自用,及另设其他经理机关,于是岁出渐次减少,岁入渐次增加。鲁涤平继任,萧规曹随,未曾更改,故至二十年度预算,全年收入二千一百万元,支出二千五百万元,不敷仅四百万元。但实际上,收入中须除去债款基金及积欠约二百万元,又现据各县呈报,因受水灾影响,田赋收成减少,估计损失,亦在二百万元内外,是收支不敷,将在八百万元以上。
江西 该省自民国元年至六年,收支尚能适合,自七年起,军费大增加,因而收支相差甚巨,年额不足约六百余万元,至九年累计,约二千万元。当时整理政策,发行十年公债八百万元,自十年至十三年,中间复亏欠一千四百万元,合计从前未偿还额,共二千七百万元,再发行新公债一千万元,在十三年度,负债余额,尚有二千三百万元。当时该省岁入,合临时计算约一千三百万元,岁出,仅军费一门,有一千一百余万元,他如行政教育各费,约五百万元内外。在蔡成勋时,其填补政策,除借款与发行纸币外,并设立苛捐杂税五六种。十四年,方本仁继为督军,对于税捐全部,继续施行外,并新加盐税附捐等。十五年,邓如琢为督办,更增加税捐共有十七种之多,并皆课以重税,年额增收,计有三百余万元,在著著进行中,即为革命军所占领。是年十一月,革命军政府,召集财政委员会开会,议决重要事件,有四:一、各统税局,及各种杂税征收,依投标法,使商人包办。二、江西银行纸帮,使商会及金融团体,讲求适当方法,政府负维持市面责任。三、江西银行,不许再发行纸币。四、在江西银行公私存款,除学校及慈善团体外,暂行停止支付。其后虽开会数次讨论,因戎马仓皇,对于岁出入,没有根本的整理计划,一切苛捐杂税,概未铲除,因而民不聊生,为以后匪共猖獗的根子。十六年度预算,岁入不足额,约一百九十余万元,但是内有杂收入,约五百万元,占岁入半数,没有何等说明,想系鸦片收入。十七年以后,共党渐次蔓延,至十九年,该省八十一县,被其占领,划分为剿匪区域者,有三十一县,而各县田赋,因临时剿匪,费用浩大,解省甚少,省政府收入,仅有屠宰等税,每月不过一万余元。而政费开支,每月需三十万元,除中央每月补助十万元外,不敷甚巨。自十九年后,即未编造预算,一切收支,漫无准则。该省收入,向以田赋为大宗,年约九百余万元,即在歉收年成,实征数,历年来,都有七成左右,其他杂税,每年可收六七十万,故总合一切收入,至少可得七百万元。无如近年以来,计政失修,经征官吏,又多肆意侵蚀,遂使省税收入,不及四百万元,而各县县长,亏短交代之数,竟达三百余万元。政府当局,每遇经费支绌,辄赖借款,或发行短期库券,以为挹注,因基金不定,偿还失信,库券价格,降至四折左右。到了二十年度,在收入方面,已至山穷水尽,即悉举本年内全部赋税以充还债之用,尚虞不给。在支出方面,因无整个预算,故请款人,得凭借权势,任意取求,致使支出数目,更为扩大。而各机关自有收入者,类多坐支,不愿报解,纵属领款有着,亦巧立名目,借图核销。因而岁出入的紊乱,日益加甚,不图根本改革,该省财政,终无整理之望。
湖北 该省在民国十三年,据其当局报告,岁入约七百十余万元,因水旱各灾,及受时局影响,实收额,不过八成,约五百七十余万元。岁出,军费约八百四十九万元,行政费与教育费,约三百六十余万元,合计在一千二百十余万元以上,岁入不足额,达六百三十五万余元,政府除鸦片收入外,惟以借债弥补。且该省收入,多用铜元,而以银元支出,为官吏极有利益的换算。故岁入归其中饱,不在少数。十六年十二月,国民政府,迁移武汉,当时中央与地方的界限,划分不清楚,所有中央财政,都是仰给于一省,党军政各费浩大,财政更为困难,虽实行二五附税,及其他各种新税,尚无以应巨额的需要。于是步军阀后尘,设立中央银行,滥发纸币,并采用极乱暴的金融政策,发布现金集中条例,结果,使汉口银行与钱店,概行休业,物价飞腾,纸币暴落,政府财政,更陷于穷乏,无以为计,每月收入不足额,竟达于九百四十一万余元,仅赖发行纸币及国库券六千三百万元,借款七千三百万元,以为应急手段。国民政府在武汉期间,所有借款及库券钞票发行额,共一亿二千四百五十八万八千四百三十二元。宁汉合作后,十七年,全国财政会议,决定对于流通钞票,发行十七年长期金融公债四千五百万元,以为整理之用。十七年,桂系当局,军队增加,岁入不足额,达三千三百万元。十八九两年,军费由中央负担,省库相差尚微。二十年,自奉令实行裁厘后,省库来源,日益枯竭,每月损失,约八十万元。而营业税,因事属创举,未收实效,不能抵补,加以各县匪患蔓延,应征赋税,几等于零,故省库每月可靠收入,仅为中央协款三十万元,特税附加二十六万元,各项田赋税捐及牙当屠宰税等,共约六万余元,营业税十万元,合计不过七十余万元。而每月省库开支预算,因剿匪经费,及其他临时费,日益加增,并教育行政费,约需二百二十万元,两抵不敷洋,每月约一百四十余万元。
河南 该省财政,久无余裕,在第二次奉直战争时候,吴佩孚因军费浩大,施行巨额的征收,遂使该省财政,益陷于穷乏,李济臣假后援军名义,更为苛敛。十四年,复有国直战争。所有军费,索于民间,搜括几遍全省。是年九月,省议会要求审查十四年度预算案,以各处预算,都未送来,仅有政府口头报告,只军费一门,据督办署方面计算,经常费年额,最少限度,要五千四百万元,全省国地两税,虽尽力征收,不过二千万元,以全额充军费,尚少三分之二。十五年四月,虽有缩军计划,未见施行。当时政府,惟以发行票币,预征田赋,滥铸铜元,公卖鸦片,并加征税捐等,为弥补政策,其收入实数,从未宣布。十六年四月,奉军驱逐吴佩孚,而入河南,复诛求无厌,不数月,国民军又击退奉军,代以冯玉祥,军队更为增加,兵饷无着,惟乱发流通券,强制通用,市价低落,至二成五,人民受损失甚大,而各种苛捐,仍旧征收,全省农工商业,破坏大半,故政府收入,为之锐减。十七年,规定军政费月额,军费一百四十万元,政费四十万元,共一百八十万元,都无法筹备,因按县分派,尚有不足,预征二十年分丁漕半额,以资弥补。十八九两年,复因中央攻击冯玉祥,战争不息,农工商业,更为摧残无余,人民有十室十空之叹,全省收入,不到三分之一。十九年下期,军费完全由中央负担,未裁厘以前,省库出入,尚可相抵,二十年,则相差甚巨。该省每月政费,定额为七十万元,来源纯系仰给于田赋征收,在冯玉祥时代,有预征至民国二十六年者,加以最近匪灾、兵灾、水灾接连不断,以致田赋减收,每月解省额,不到三十万元。前由中央在特税项下,按月拨三十万元补助,后因特税办理不善,没有余款接济。近来再与中央交涉,允在国税项下,按月拨给十万元,而每月不足额,尚约三十万元上下。
安徽 该省在民国十二年预算,收入年额,约九百余万元,而实收额,不到七百万元,为我国中部最贫弱的省份。当时军费总额,约四百万元,占全收入六成以上。十三年,更为扩张,年额为五百二十八万元,合附属军事机关经费百万,共六百余万元,实占总岁入大部分,加以教育费一百五十万元,实业费四十万元,行政费二百五十万元,合计约一千万元。而岁入不足额,最少有三百万元,当时教育、行政各费之拖欠额,常在四个月以上。十四年,因孙传芳与奉军战争,军费益增。十五年,因援助江西损失,约三百万元,于是岁出入更为紊乱。十六年,在国民政府直接势力之下,更增加各种负担,岁入不足额,除预征田赋外,依于公债发行与鸦片公卖等方法,得以弥缝。十七年以后,军政费,有加无已,以致入不敷出,为数益巨,故十九年度预算,支出超过收入,竟达四百七十余万元,即收入总计一千一百三十七万二千元,支出总计一千六百一十六万九千五百六十二元。而二十年度预算案,系以十九年度实支数为新预算支配标准,在表面上,虽收支适合,而实际上,支出总数,为二千二百余万元,较十九年度预算,约增加五百余万元,综计收支不敷,约为一千余万元,其惟一的填补手段,系公卖鸦片收入。
山东 该省自民国初年,即有亏欠,其填补手段,全赖内外借款,与截留中央解款等,从元年起,至十二年止,收入年额,常在八九百万元内外,而支出常在九百万元以上至一千万元不等,故十二个年间的亏欠累计,有一千八百七十余万元。十三年秋,因第二次奉直战争,与江浙战争的勃发,当时督军郑士琦,虽宣言中立,避免直接战祸,但因有军备充实,与军事行动的必要,军费遂急激膨胀,其填补政策,除向各银行为短期借款外,并设立税捐,与预征田赋,尚不足以应浩大的支出,亏欠加算,乃突破二千万元以上。十四年初,张宗昌入省,更为猛烈的搾取,在金融上,设立山东省银行,发行不兑换纸币,并军用票一千八百万元,无利息金库券数百万元,强制公债二千万元。在财政上,强制各县分配借款三百七十九万元,田赋附加,比较正供,多至七八倍,房屋税捐,一次二次不已。并因鸦片公卖,强制各县栽培罂粟,有六百四十余万亩。当时实在岁入几何,岁出几何,都不明了。十七年五月,国民军占领山东,适有济南惨案发生,外交未了,政治不统一,更无财政可言。十八年,济南案件结束,日兵撤退,始克成立省政府,但复杂军队,布满全省,军费更增加,而收入减少至七百万元,支出超过一半以上。十九年,复因中央攻击阎冯,山东为战争中心点,两军进退数次,财政金融,破坏无余。收入更为减少。自韩复渠任该省主席以来,财政厅长王向荣,乃建议省政府,励行紧缩政策,非必需的经费,一律停止支付,而各机关正项开支,均能照常发放,故二十年度预算,收支各二千四百五十七万元,尚能相抵。而十二月省金库,尚有存款十余万元,值此全国各地财政竭蹶之时,而该省独充裕若此,殊为难能可贵。
河北 该省在民国八年度,国家收入,约一千万元,地方收入,约二百万元。合计一千二百万元,支出相等,岁出入尚能保持均衡,自九年曹锐为省长以来,财政状态,遂急激恶化,岁入不足,惟乱行借款,至十三年末,借款总额,达一千七百万元,因乱借结果,利息极高,故当时利息年额,在二百万元以上。加以九年的皖直战争,十一年的第一次奉直战争,十三年的第二次奉直战争,军费益增大,遂使财政上陷于破产的运命。其后继起军阀,如李景林、孙岳、褚玉璞,各时代的岁出入,更为紊乱。李景林用极端的增税政策,征税种类,至二十五种之多,褚玉璞更甚,岁入增加,至达四千万元,而军队扩张,岁出更为膨胀,收支仍是不敷,新添借款,约一千九百三十余万元,合计借款额,在三千万元以上。增税借款尚不足,乃发行一种军用票,市面流通额,有一千百余万元,因毫无准备金,兑换价格低落,使物价腾贵,威胁小民生活,紊乱市场金融,莫此为甚,因而政府财政,也受影响,岁入减少。十七年六月,国民革命军夺取京津,改直隶省为河北省,依委员制,成立省政府,虽倡言裁兵,但未实行,苛税也未完全铲除,仅将最重要的,如讨赤费捐、军事特捐、军事善后特捐等六种废止,合计年额二千三百万元。是年七月以后,每月收支不足额,在六十万元以上,除由各县借用二百万元弥补外,到十八年四月末,军政费拖欠额,有三百余万元。为整理起见,发行五百万元公债,于是年五月经省政府委员会通过,分配各州县销售。二十年一月,因奉令实行裁厘,岁入更为减少,支出不足额,每月约一百二十万元,填补方法,除营业税外,初拟征收特种消费税,经中央明令停止,嗣办理特种物品产销税,复因商民竭力反对,卒未能行。
山西 该省在民国初年以来,即抱保境安民主义,任何方面的动乱,概不加入,财政上虽无余裕,也未告不足。自十三年起,因受他省压迫,才着手扩张军队,是年末,军队即比较从前增加二倍,经费骤然膨胀,因而入不敷出甚巨。于是召集财政会议,议定经费筹出方策有三:一、现在军人减俸三成;二、新设家屋税,商号登记税;三、增征烟酒税,及各种厘金。实行这三种增收方法后。岁入不足,尚有二百万元。十五年夏,因与冯玉祥战争,军备益扩张。十六年,讲求财政应急手段,征收富户捐,及商号捐,各二百万元,地亩临时加捐六百万元,合计一千万元。十七年七月,天津大公报发表该省岁出入状况,收入总计为一千四百九十一万元,支出总计为二千八百五十八万四千元,不足额,有一千三百六十七万四千元。此外,尚须支出绥远步骑兵各师军费,年额二百八十万元,故岁入不足额,大共有一千七百余万元,军费约当岁入两倍,可谓暴乱已极。其后因十八年,加入讨奉,十九年,与中央军战争,军队更无限制扩张,军费几当岁入三倍以上。其后实行编遣,军额仍有十四五万人左右,而所增加之各税,因受裁厘影响,岁入仅一千六百万元,内有六百万元,系指定为该省公债基金,由保管委员会保管,故岁入只余一千万元,除政教各费外,所剩不过三百余万元,以充军饷,相差甚远。
湖南 该省自民国十三年,财政渐告穷乏,十五年更甚,因北伐成功,军费急激增加。在民国八年度预算,军费年额,尚不过三百五十六万元,至十五年,军队扩张至十一万人,军费月额须三百万元,所有收入全数,以之充当,尚虞不足。当时所采用填补政策,为预征田赋、整理湖田、盐票登记费、米禁开放等,田赋为寅支卯粮,其余都是临时收入,以充经常军费,其岁出入的紊乱,可想而知。十七年,鲁涤平任主席时,组织财政委员会,讨论整理财政办法,第一缩减军费,为月额一百三十万元,财政上犹不能收支适合,更议决军费八成发给,每月至多不得超过一百万元。是年度预算案,基于中央政府命令,划分国家税与地方税,以国家税支给军费等,以地方费充当本省政费。当时国家岁入,盐税九百万元,特税三百六十万元,二五税,烟酒税,印花税,共二百四十余万元,合计一千五百万元。国家岁出,军费减为月额一百万元,属于中央机关政费与党费,月额十余万元,年额总计,约一千三四百万元,收支扣除,尚有余裕,故不至动用地方款项。因之地方收入,更有剩余,提出一百万元,作为省银行资本金。并恢复第一纱厂等,社会经济,日见发达。不幸桂系发生变动,驱走鲁涤平,令何健继任,复无限制的扩张军队,岁出入又陷于紊乱,军费膨胀无着,遂将两年来当局苦心孤诣所撙节的省银行资本、教育基金与赈款,及省库预备金并第一纱厂赢余金等,概行挪付军费。十九年度预算,收入总额,为一千六百三十余万元,支出总额,为二千四百余万元。后因收支相差过巨,经省政府召开党政联席会议,切实审核结果,支出总额,减为二千零三十二万余元。但收入项下,有盐税地方附加五百九十八万余元,前本系省库收入,因财政部严令划归国库,减去此项数目,实在收入,总额仅为一千零三十余万元,收支不敷,有一千余万元,地方政费,益感窘迫,故是年积欠政费,达一百余万元。二十年一月,复奉令实行裁厘,每月更减少收入六十余万元,营业税因事属创举,又各处商务衰败,不能发展,每月收入,不过十余万元,于是政费完全无着,各机关伙食,也不能够维持。政府无以为计,一方面厉行紧缩政策,裁并机关,各费折减发给,并停止加设各县法院。他方面复活厘金制度,实行产销税,并争回盐税附加银三百七十余万元,要求中央特税五成解部项下,全部留作军费,按月补助银增加至五十万元。而二十年度预算,岁入经常为一千三百六十八万三千七百六十六元,临时为四十三万九千九百三十八元,合计为一千四百一十二万三千七百一十四元。岁出经常为一千零九十五万九千六百零七元,临时为六百一十六万四千一百万零七元,合计为一千七百一十二万三千七百一十四元,收支两抵,不敷银有三百万元,不敷之数,发行省公债三百万元,以为填补政策。
福建 该省财政紊乱,为我国南部第一省份,基因于财政权,完全不能统一,历来为海军根据地,所有土著军队,各占有一定地盘,施行自给自足政策,国地税不为区别,预算全然不能实行。在十四年前后,省财政厅的势力范围,仅有全省半数,约三十余县。据十二年财政厅的财政状况说明书,全省收入,年额七百七十五万元,实际收入,仅能得十分之六,即四百五十万元。省政府除中央专款全部截留外,并设立种种苛税,如赌捐、人头税,为我国历史上未曾有的恶税。十五年秋,入于国民革命军治下,设立临时财政整理处,后改为财务委员会,所有旧军阀苛捐杂税,不惟全部继续施行,并增加新税十余种,仍不能救济财政之穷乏。十六年度预算,国家收入全部,作为军费,尚有不足,地方收入,约九百万元,内有三百万元,即三分之一以上,为借入金,其岁出入的紊乱,自不待言。十七年春,国民政府,以整理该省财政为目的,在第五十次常会,通过财政部提出整理计划案,组织整理财政委员会,该会议决整理大纲十二条,以分配军费,取消苛税,及统一财政征收权,为主要问题。基于这种整理方针,陈财政厅长,先图统一征收机关,在从来海军管辖泉厦各地财政全部,自十七年八月一日起,统一于财政厅,在泉厦设立办事处。每月收入国地两税,由该处代理财政厅分发该地方各机关,及支付借款外,如有剩余,扫数解送财政厅,在形式上,财政权渐见统一,岁出入颇有头绪,其实与前无异。十九年,有卢兴邦变叛,省委捕去大半,省政府成为无政府状态,财政权更为分裂,所有收支实数,无从查悉,岁出入更为紊乱。其后政府改组,虽得调解下去,而财政仍是乱七八糟,没有方法可以整理。自二十年一月一日,奉令实行裁厘,每月损失,约在四十万元上下,而中央所允月拨补助费,不过二十五万元。于是政府经费,更为困窘,加以各处盗匪横行,民生凋弊不堪,财政受其影响,收入为之锐减,如田赋、屠宰杂捐及契税等收入,均一落千丈。契税从前每月收入,总在两三万元以上,当时废除比额,改包办制为委员制,综计六个月收入,仅二万元,与前比较,不到二十分之一。财政厅长何公敢虽勇于任事,也是束手无策。当时财政厅全部收入,约六七万元。加以中央协款二十五万元,两共岁入约三百八十余万元。而省会军政等费,年额最少需六百万元,故收支相抵,不敷银在二百万元以上,而各处变相厘金的苛征,仍是层见迭出,中央无法禁止。
广东 该省自民国二年以来,省内军队林立,各在其势力范围内,截留税款,并擅自设局征收,财政紊乱,达于极点,岁出入无从稽考。民国十二年度,总岁入不过一千零三十一万六千五百六十七元,十三年度,更为减少,仅七百九十八万六千九百五十二元。至民国十四年,国民政府召集财政委员会,讨论全省财政统一办法:
一、划分国地两税,属于国家税种类,归财政部直接管理征收,属于地方税种类,由省政府财政厅直接管理征收。
二、由军事委员会议决,严令各军长官,嗣后各种正税附税,不许截留,并禁止在其防地自行设局征税。
三、所有军费筹措,政府负完全责任,由财政部长宋子文与各军长官磋商,从前截留税捐,须尽缴纳政府。
是年末,全省财政,渐见统一。十五年度,岁入遂见跃进,除公债库券收入有三千零五十二万六千元外,其他收入激增,至六千万元以上,而当时岁出军费,达七千余万元,岁出入虽不足以相抵,而相差不甚远。其后中央政府移建南京,为进行革命事业,需费甚巨,该省仍是重要财源地,负担供给的责任。十六、七两年度,比较十五年岁入,更为增加,约七千万元内外。其后因中央命令攻击桂系,增加军队甚多,军费因而膨胀甚巨,岁入渐告不足。二十年一月一日,实行裁厘,财政上更为困乏,厘金为该省收入大宗,自然影响不小。在二十年度上半年,国税方面,每月预算收入,为三百五十八万四千元,但实际收入,平均仅能得二百六十万四千元。裁厘后,每月短少约八十万元,是每月收入只一百八十余万元,加以中央每月补助四十万元,共约二百二十万元。而军费支出,每月即需四百二十七万九千元,连中山大学经费及恤金等,共需四百五十余万元,收支相抵,每月不敷银,约二百三十余万元。至于省税方面,每月预算收入为二百三十万元,实际收入二百一十四万元,支出预算,每月三百零七万余元,收支相抵,不敷银有九十三万余元。两年以来军费增加,国库支绌,其由省库拨借者,在二十年一月,已达四千余万元,省库既竭,不特政治刷新无望,就是现状也无术可以维持,而苛税及赌饷,都无法废止。
广西 该省在前清宣统三年试验的预算案,岁入为四百五十三万五千两,岁出为五百八十四万五千两。民国革命以来,动乱无间,军费渐增,民国七年,突至一千万元。十四年度预算,岁出总额,为一千二百五十三万七千八百余元,而岁入不过四百九十七万九千五百余元,不足额,有七百五十五万余元,全部依鸦片收入填补。十六年,行政制度,照国民政府所规定组织法施行,于六月成立省政府,大部分军队,随中央北伐,军费规定,每月由广东补助五十万元,其后实际上未履行,岁入不足额,惟发行省银行纸币以为弥补政策。十七年度预算,岁入总额,为二千三百万元,岁出总额,为二千二百五十万元,除党费十万元,军费一千一百万元外,其余一千一百四十万元,系全部充当政费,故地方交通事业,大有进步,教育经费,亦甚扩张,其岁入增加的原因,多系鸦片收入增加。十八年以后,从前北伐军队,在湖北受中央军攻击,有一部分败退回省,因而军费激增,而岁出入的均衡,遂无法可以维持矣。
云南 该省自民国初年以来,即受动乱的余波,每年用兵不息,财政渐告困乏。在民国五年,该省国家预算,岁入为二百九十余万元,岁出为六百余万元,而省库收支未公布,究竟几何,不能明了。到了十三年度更甚,当时政府,召集财政会议,议决准据是年度金库实收额七百五十六万元,因规定支出月额,以六十万元为限度,但实际上的支出,至九十三万元,年额需一千一百十六万元,岁入不足额,有三百六十万元,以地方贫瘠,无法筹措,惟发行富滇银行纸币,以为填补政策。至十五年六月,其发行额,达于三千七百五十万元,纸币愈增加,物价愈腾贵,不特下层人民痛苦日深,而政府支出,因而加多,财政更为困难。于是设立增征整理金融借款的计划,即对于各种税捐都增征一倍,其所增加的税金,附随募集公债,预计一个年,可得一千一百万元,以两年收回纸币,从十五年八月一日起实施。其后滥发纸币,虽为收回而岁费不减,每年亏欠如故,终无以救济不平衡的岁出入,近年来,当局采保境安民主旨,不再侵略邻省,军队稍为减少,省内政治,渐次统一,收入亦颇增加,而岁入不足额,比较从前减少,以鸦片公卖收入,足以弥补。
贵州 该省在前清时代,为受他省协款极贫瘠的省份,国家与地方收入,总计年额,不过五六百万元。民国七年,岁出渐次增加,在十一年度,岁出入共七百六十余万元,为最高额。十三年度岁出为六百五十六万元,而岁入仅三百三十四万元,不足额,有三百二十一万余元之多。但地方收入,常有剩余,因国家军费过多,以地方剩余部分,全数流用,尚有不足,因地方贫瘠,不能增税,惟向各方面借款,以为弥缝政策。在民国十四年,借款现存额,为二百二十二万七千余元。以后军费益增加,岁入不足额更甚,借款亦更多。十七八两年,周西成主政时,以严厉手段,解散不良军队,并用兵工政策,以兵修路,交通事业,大为发达,军费日见减少,各地方盗匪,渐次肃清,各种税收,均有增加,岁入不足额,以鸦片收入,足以弥补。其后内争复起,军队又增加,岁出入的紊乱,比较从前更甚。
四川 该省自民初以来,即变乱不绝,至十三年更甚,不统一的复杂军队,起伏于各地方,莫不擅行苛敛。在民国十年与十一年,全省军队,不过三军九师十一混成旅,收入年额,二千六百六十余万元,支出军费二千三百五十万元,占总收入九成以上,行政费仅二百十余万元。其后经几次战争,军队激增,至十四年,全省军队,有三十一师、二十二混成旅,二十一独立旅,十四司令,两统领,兵数在三十万人以上,军费年额,要三千数百万元。是年依人民请愿,召集临时善后会议,关于财政问题,作成预算表,临时收入,以鸦片罚金与租税预征为主,共二千余万元,在表面数字上,虽勉强凑成收支适合,而实际上,到底无法施行。十六年,改换青天白日旗,号称奉行三民主义,但军队仍各自行增加不已。十七年三月,在京川籍党员,请愿于中央政府,谓现在兵力,约四十一万,军政费,年额在一亿元以上,各军割据,到处设立税捐局所,自重庆至遂宁,路途不过四百五十里,须纳税二十六次。食盐为人民生活必需品,加征无已,田赋预征,至三十五年,滥铸恶质铜元,种类极多。二十年一月,国民政府虽通令严厉裁厘,而现在变相厘金,到处皆是,全省收入,究竟实数几何,无从查悉,其岁出入的紊乱,实为全国第一。
陕西 近年以来,该省遍地旱灾,赤地千里,加以军队林立,骚扰不堪,各种税收,除省会数处外,几等于零。十九年以后,地方秩序,虽渐次恢复,而财政困难,不堪言状。二十年一月一日,奉令实行裁厘后,更告缺乏。全年计国地两税,及特项收入,并新办盐务督销,与特种消费两税,共为一千零十八万余元,全年政费支出,约六百余万元,军费计国防省防各师,年需银九百余万元,合计岁出为一千五百十二万元,收入不敷约五百万元。且现在实际收入,不过五六成,故岁入不足额,几在一千万元上下。二十年三月,财政厅拟就整理财政计划,经政务会议通过:一、实行划分国地两税,以清界限;二、审核全省预算,切实缩减,俾免浮滥;三、整顿各县财务行政,以除收支流弊;四、明定各县附捐种类,以期取民有制,轻重适均;五、详订收支程序,务求严密,以昭郑重;六、采用西式簿记,务求简当,而便稽考。该项整理计划,渐次实行,收入虽日见增加,但巨大的军费,不能缩减,而求岁出入适合,终无办法。
辽宁 该省在前清末年,财政即紊乱穷乏,民国以来更甚,从前官吏,讲求救济,都是不彻底的弥缝政策,且多以整理为标榜,徒肥私囊,故毫无效果。民国六年五月,王永江任财政厅长时,洞察个中情弊,纯由于收支官吏舞弊营私,遂枪毙不正官吏数人,以肃纲纪而新耳目。在于消极方面,抱极端的紧缩政策,尽量节减岁出,在于积极方面,奖励开垦,整理官营事业,以谋收入增加,因而地方财政,着着进步。并召集财政会议,发行五百万公债,以充财政整理资金,至九年末,除偿还借款外,尚有一千一百万元的剩余金。不意逐年财政顺调,即为奉直战争的造因,第一次奉直战争后,财政上尚有余裕,王永江战后财政政策,缩小军政各费,严守预算,并讲求诸税增收,一方与中央政府脱离关系,截留解款与专款。当时国地两项,合计岁入二千六百七十八万七千九百五十八元,岁出一千八百二十三万九千二百二十一元,两相抵消外,岁入剩余金,有八百五十四万八千七百三十七元,而临时收入,尚不在内。其后为再战准备,扩充兵工厂,设立航空处,并购置各种军器军需,虽要巨额的支出,而蓄积金尚有一千万元。至十三年秋,奉直再战,遂将这种蓄积,尽行消耗,战事终了后,王永江在善后会议,提出财政改革意见,以缩小军费、振兴实业、与民休养生息为根本政策,因张作霖及其主战派反对,王遂辞职而去。是王永江整理财政的结果,徒为增长张作霖的野心,再三弄兵,浪失莫大战费。当时岁出,兵工厂经费二千三百万元,经常军费一千八百万元,张作霖机密费一千万元,合计有五千一百万元,而岁入不过二千三百万元,加以连年苛敛,再无增税的余地,遂不得不求之于纸币之滥发。十六年春,奉票发行额,激增至七亿元,致使奉票价格,日益低落,人民损失甚巨。十七年夏,奉军撤退关外,军事行动,告一结束,张学良与翟省长协议结果,规定经费节减政策有三:一、缩小兵工厂办法,减少年额九百八十万元;二、各机关顾问咨议其他事务员,裁去三分之一,减少一百万元;三、实行裁兵,减少军费一千五百万元。合计年额,节约二千五百万元,用以充当奉票整理基金,计划五年内,恢复该票原状。其后因以大兵入关,兵虽未裁,而辽宁军费,实减少一半,兵工厂经费,也略为减少,计划尚未完全实行,而国难遂作。
吉林 该省在民国初年,财政状态,极为顺调,岁入超过,元年度有三百万元,二年度有一百万元,自民国三年,孟恩远为督军,遂急激扩张军备,累年军费增加,财政上,遂成为反比例,岁出超过,是年一百万元,六年三百万元,七年四百万元,八年六百万元。其后继起督军,如鲍贵卿,孙烈臣,都是一样,岁入不足额,惟以省立永衡官银号借款为填补政策,至十四年,其融通额,达于四千万元。十五年度预算,岁入总计,为一千四百四十四万九千四百一十九元,而厘金、杂税与田赋三种,占总岁入百分之九十,岁出总计为一千五百万元,军费一千一百八十万元,内务费一百四十万元,合占总收入百分之九十,其他财务、外交、司法、教育、农商各经费,共不过百分之十,军费过多,足为惊异。自张作相就任后,以荣厚为财政厅长,其财政方针,一方面树立增税计划,增加岁入,一方面努力削减军费,节约岁出,今据其报告,三四年来,该省租税及其他收入,逐年增加。十七年度,岁入有二千三百万元,岁出仅一千四百万元,该年度剩余金,达九百万元,最近省库现存金额,有二千万元,全部使用于吉海铁道敷设,及水道工程费,故社会经济,日见发达,而政府收入,遂年有增加,该省财政整理顺调,实为全国第一。
甘肃 该省地处边陲,交通梗塞,历来财政困难,在前清时代,系受他省协饷,革命后,协饷停止,始自谋维持,平日无事,省库收入,尚可敷衍现状。民国九年之大地震,为造成财政穷乏的远因,而军费无限制的增加,为造成财政穷乏的近因。统计现在军队数目,最少当有九万五千人,又纯为无系统无纪律及不集中的军队,各地驻军,莫不视其防地为自己势力范围,把持财政机关,任意诛求,无所不至,省库税源,无一不受其破坏,故最近省库愈空,人民愈穷,财政亦愈困。全省收入,合国家税地方税而言,年额计为一千三百一十三万八千八百零七元,而实际收入,则仅八百八十万二千二百四十八元。在支出方面,每年共计一千一百一十八万零三百七十元,军费一项,年达八百六十五万二千三百二十四元,即占全部支出百分之八十上下,若以实际收入而论,则全部收入,仅能当军费一项支出。至于其他各项支出,政费年八十九万二千七百二十四元,当全支出百分之八弱。党费年十八万零八千元,司法费年十一万零一百一十二元,均当全支出百分之一而不足,教育费年五十八万四千三百五十元,当全支出百分之五.二,各县行政费,年四十九万三千五百元,当全支出百分之四.四,财务行政费,年二十四万元,当全支出百分之二强,是党政费与军事费比较,不啻天渊之别。且近数月来,所有财政机关,因应付军费浩繁,莫不演成实拨虚收的状况,即所有收入机关,皆拨付军费,款项到手,军需即强迫提去,所谓收入若干,不过是一笔帐,故各党政机关的欠费,直无法可以清理,其日常生活都几不能维持,所谓比例上的支出,亦是徒有规定的而已。
查各省岁出入的紊乱,都是由于军费过大。在十四年度,据各省国家预算报告,计算平均军费,占总收入百分之七十二以上,其后各省变乱更扩大,军费更无限增加,如河南、四川、福建等省的军费,占经常岁入总额一倍乃至二倍以上,其弥补政策,除苛捐外,类多以借款,与公卖鸦片、发行纸币,以及其他临时收入充当,致使财源枯竭,金融恐慌,并以戕害民命,不仅岁出入紊乱已也。今欲整理各省岁出入,救济这种弊害,非裁减军费,实无第二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