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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共产党员的清贫独白
——方志敏

★ 方志敏写的《清贫》手稿

质地:纸质

时间:1935年5月

尺寸:27厘米×21厘米

★ 方志敏写给胡逸民的信

质地:纸质

时间:1935年

尺寸:15.9厘米×27.5厘米

人物链接

方志敏(1899—1935),原名远镇,号慧生,江西弋阳县人,中共早期的优秀领导干部,农民运动的杰出领袖,土地革命时期闽浙赣革命根据地主要创始人。1928年,参与领导弋横起义,创建赣东北革命根据地,先后任赣东北省、闽浙赣省苏维埃政府主席,红十军、红十一军政委等职,1934年1月在中共六届五中全会上增补为中央委员,创造了一套建党、建军和红色政权经验,开辟了“方志敏式根据地”。1935年1月,方志敏率部在北上途中遭到国民党军队重兵围堵不幸被俘,8月英勇就义,时年36岁。2009年,方志敏被评为“100位为新中国成立作出突出贡献的英雄模范人物”。

敌人只能砍下我们的头颅,决不能动摇我们的信仰!因为我们信仰的主义,乃宇宙的真理!为着共产主义牺牲,为着苏维埃流血,那是我们十分情愿的呀!

——方志敏

这是一位共产主义殉道者在就义前遗留下来的手稿,纸张已经泛黄,字迹也已斑驳,但其标题依然清晰可见,“清贫”的光芒始终闪亮。《清贫》这篇文章曾入选小学课文,伴随着几代中国少年的成长,几乎每一个孩子都知道作者的英雄事迹和他的清贫形象。习近平总书记就曾说道:“我多次读方志敏烈士在狱中写下的《清贫》。那里面表达了老一辈共产党人的爱和憎,回答了什么是真正的穷和富,什么是人生最大的快乐,什么是革命者的伟大信仰,人到底怎样活着才有价值,每次读都受到启示、受到教育、受到鼓舞。”

《清贫》中记述了这样一桩“趣事”:“就在我被俘的那一天——一个最不幸的日子,有两个国方兵士,在树林中发现了我,而且猜到我是什么人的时候,他们满肚子热望在我身上搜出一千或八百大洋,或者搜出一些金镯、金戒指一类的东西,发个意外之财。哪知道从我上身摸到下身,从袄领捏到袜底,除了一只时表和一支自来水笔,一个铜板都没有搜出。‘你骗谁!像你这样当大官的人会没有钱!’拿榴弹的兵士坚不相信。‘决不会没有钱的,一定是藏在哪里,我是老出门的,骗不得我。’另一个兵士一面说,一面弓着背将我的衣角裤裆过细地捏,总企望着有新的发现。‘你们要相信我的话,不要瞎忙吧!我不比你们国民党当官,个个都有钱,我今天确实是一个铜板也没有,我们革命不是为着发财!’我再次向他们解释。”

《清贫》的作者方志敏,是中共早期的优秀领导干部,土地革命时期闽浙赣革命根据地主要创始人。从方志敏的履历当中可以看出,他长期身居要职、位高权重,而且在担任赣东北省苏维埃政府主席时还曾兼任财政部部长,“经手的款项,总在数百万元;但为革命而筹集的金钱,是一点一滴都用之于革命事业的。”方志敏不爱爵位,不爱金钱,清贫到什么程度呢?他自述有几件“传世宝”,分别是“几套旧的汗褂裤”,还有“几双缝上底的底袜”,而即使这些唯一的“财产”也已交由妻子藏在深山里,生怕国民党军队抢去。很难想象一位苏维埃省政府的主席“一向是过着朴素的生活,从没有奢侈过”,为了共产主义信仰“不稀罕那华丽的大厦,宁愿居住在简陋潮湿的草棚;不稀罕美味的西餐大菜,宁愿吞嚼刺口的包粟和菜根;不稀罕舒服柔软的钢丝床,宁愿睡在猪栏狗窠似的住所”,也许一些国民党的高官对此很难理解,认为未免太过夸张,但在他的心目中,这正是“每个共产党员具备的美德”。

其实,方志敏不只自己一贫如洗,家徒四壁,其亲人也没有跟这位“大官”沾到什么光儿。方志敏的家乡在江西弋阳县湖塘村,方家在这里世代务农,属于贫苦人家,后来由于方志敏闹革命,发动“弋阳暴动”,家里自然遭到国民党当局的迫害,大伯遇难,房屋被毁,生活十分困顿。有一年赶上灾荒,方志敏的母亲打听到儿子已经当了“大官”,迫于生计便在他的婶婶陪同下,一起赶了几十里山路来找儿子,希望能要些银两贴补家用。看着含辛茹苦的母亲,方志敏既难过又愧疚,因为他没有权力动用为革命事业筹集的一分一厘,只能含泪说道:“我是省苏维埃主席,可当的是穷人的主席。饷银嘛,将来会发,现在没有。家庭生活困难我也知道,但都是暂时的艰苦,将来会过上好日子的。”

还有一次,方志敏的一位朋友景德镇商会会长陈仲熙拜访方家,将随身携带的一块墨绿色平绒布,送给他的妻子缪敏作为见面礼。缪敏很是喜欢,但她知道方志敏的脾气,从来不肯占别人便宜,便希望丈夫能买下来,这样就可以心安理得了。谁知方志敏听了以后大发雷霆,冲着妻子厉声说道:“花钱买也是变相受贿。”说完,竟然拿起布,一路快马加鞭追赶陈仲熙,将原物奉还。缪敏委屈得大哭一场,方志敏回来后连忙劝解,对她说:“谁让你是我方志敏的妻子呢?”

1935年1月,方志敏部在江西玉山县怀玉山区遭到国民党重兵围困,不幸被俘。方志敏在狱中面对各种威逼利诱、酷刑折磨,甚至面对家破人亡的危险,始终坚贞不屈,反而在生命的最后日子里,利用写“口供”的机会,以残破之躯写下了《可爱的中国》《清贫》《狱中纪实》等16篇文稿和信件。

可是,方志敏在狱中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严密监视,这些珍贵的文稿又是如何躲过国民党的层层看守,穿过牢房的铜墙铁壁,成功“越狱”的呢?其实,方志敏在被劝降的同时,也尽一切可能,抓住机会对前来劝降的“狱友”、监狱的看守进行教育策反,用坚贞的品格与信仰感化他们。一天,狱中来了一个叫“永一”(胡逸民)的囚犯。此人大有来头,不仅当过国民党中央监狱长,还是国民党元老、孙中山遗嘱的见证人,因得罪蒋介石而入狱。这时,他接到一个“将功赎罪”的任务,就是充当国民党当局的说客,劝降方志敏。但经过几次接触,胡逸民感到方志敏是一个了不起的共产党人,非常敬重他的为人,而方志敏也觉得对方有正义感,可以信赖。一来二去,两人反倒在高墙内成为了朋友。就在牺牲前夕,方志敏从床底下取出一些文稿交给胡逸民,托他出狱后交给鲁迅先生,并亲笔写下一封信,反复叮嘱对方“请你记住你对我的诺言,无论如何,你要将我的文稿送去,万不能听人打破嘴而毁约!我知你是有决断的人,但你的周围的人,太不好了,尽是一些黑暗朋友!……大丈夫做事,应有最大的决心,见义勇为,见危不惧,要引导人走上光明之路,不要被人拖入黑暗之潭。”而胡逸民也不负所托,出狱后几经周折,将这些烈士文稿辗转交给了党组织。

还有一个叫高易鹏(又名高家骏)的看守所文书,也对方志敏崇敬有加,曾冒着生命危险,将方志敏在狱中给宋庆龄、鲁迅和李公朴的三封书信,托付女友程全昭送至上海。

就这样,方志敏在狱中完成的手稿得以见到光明,让我们知道《可爱的中国》“一定有个可赞美的光明前途”,让我们懂得“清贫,洁白朴素的生活,正是我们革命者能够战胜许多困难的地方。”

(周靖程) Ycwkjq1i9j5TtbISGkspJmC9duK2uP0Atv/GxAmNr1YoyIJF8lMzaFwlubzITA5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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