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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临危受命4

屋内,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岑先生,您的血压还是偏高,我明日再过来给您做详细检查,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说话人是岑华桥的家庭医生,方蓁。

眉目姣好,身形款款,举手投足尽显利落,方蓁是现代职业女性精英。而且,十分年轻。二十二岁,伦敦医学院学成归国,担任岑华桥的家庭医生,方蓁深得信任。

餐桌旁,岑璋正在给岑铭盛汤。方蓁见了他,微笑颔首:“岑董。”

岑璋点头,算是回应,手里的动作丝毫未停。

方蓁笑容依旧,心里着实有些挫败:岑璋显然没把她放在眼里。方蓁年轻,气性高,很有点不服气。她这般万里挑一的精英女性,岑璋竟未给半分眼色。那,什么样的女人才可以?

正值饭点,岑华桥留她:“这个点了,你也没吃饭,一起坐下吃吧。”

突如其来的邀约,来头甚大。方蓁虽年轻,为人处世能力却不低,不由暗自权衡:这是老板在跟她客气,还是给个机会,意有所指?

“方医生,坐下吃饭吧,今天你也辛苦了。”

温淑娴拿碗筷来,及时给她圆场。温淑娴看了眼岑璋,笑容温和:“岑璋不会介意的,家里多双筷子而已。”

岑璋听了,借照顾岑铭吃饭的动作将对话回避,没有表态。

岑璋二十三岁坐稳今盏国际银行董事会主席的烫手之位,顶级权谋家隔盏听音的能力,岑璋该有的都有。他明白岑华桥和温淑娴的心思,虽然他并不苟同,但也无意惹二叔二婶不快。不表态,是岑璋最好的回应方式。

方蓁懂了。

她是幸运的。暂时未入得了岑璋的眼,却已入了岑华桥和温淑娴的眼。

这就够了。

有岑华桥和温淑娴的近水楼台,还怕对岑璋没机会?来日方长,是为上策。

方蓁坐下,位子极好,和岑璋邻座而就,她稍稍一抬手就能碰到他,而她也真的这样做了。

方蓁剥了一只虾,放入岑璋碗里,温柔道:“岑董,我帮你。”

现代女性,早已不信“等待爱情”这套旧理论。爱情是等不来的,顶级的伴侣更是万人争抢,不主动、光靠等,怎么行?职场要各凭本事吃饭,婚姻更是。

岑璋扫了一眼碗里的虾,把碗一起递给侍者,冷淡吩咐:“碗脏了,换一只过来。”

在场所有人一同沉默。

岑铭从埋头吃饭的碗里稍稍抬头,对他的老父亲十分疑惑:“爸爸,不脏啊,方阿姨洗过手的。妈妈以前把掉在地上的虾放你碗里,你也没说脏啊,照样吃掉了。”

“……”

原本沉默的气氛更加尴尬了。

方蓁脸色难看,面子十分挂不住。匆匆吃了几口饭,找了个借口,迅速失陪走人。

外人一走,自家人说话就不拘礼节了。

岑华桥一笑:“看不上?”

岑璋没有立刻回答。

他拍了一下岑铭的小屁屁,让他吃完饭去客厅玩。等岑铭走了,他才没有顾忌,找了个借口敷衍:“二十二岁太小了,不合适。”

“这好办。”岑华桥顺水推舟,“我再给你找个三十二岁的。”

“太大了。”

“那几岁合适?”

岑璋不说话。

岑华桥一眼看穿他那点心事:“二十九岁,韦荞那样的年纪,就最合适了,是吧?”

被拆穿心思的岑璋再次把岑铭推出来当工具人。

“岑铭还小,对他影响不好,所以我不打算再结婚了。”

“那么,今晚你和韦荞是怎么回事?”

岑璋知道瞒不过二叔。

作为申南城特色产业,申南城狗仔队之名冠绝全球。岑璋早婚早育,早年对韦荞爱得异常高调,后来他离了,感情动向一直是谜,谁也不信他能一直忍着寂寞靠右手过日子,狗仔对他格外关注。

谁想,今天下午,狗仔竟然跟到一个大新闻!

——岑璋和韦荞在一辆黑色豪车里独处整整两小时!

后来,岑璋下车,绕到驾驶座,亲自当司机送韦荞回去。这一幕被蹲守在街边的娱乐记者拍下,几乎同步推送了新闻。

一时间,舆论纷纷,颇为好奇:什么过期夫妻糖?不去家里,不上高级酒店,在车里快活?

岑璋不愧是对韦荞干得出“英年早婚”的人,离了两年也是敢作敢当:“今天,是我有点事要跟她谈。”

“那谈出结果了没有?”

“没有。”

“……”

在韦荞这个事上,岑璋和谁都是硬碰硬,连岑华桥都不是例外。后者点点头,算是明白了。

“好吧,是二叔莽撞了。我们是看方蓁人不错,才想给你创造机会。以后这个事,我和你二婶不会再提了,你放心。”

“好。”

岑璋给岑华桥倒了杯茶,算是和解。岑华桥对他不错,最多有点爱给他乱做媒,但年纪大了爱给人说媒,这是老年人的通病,也不能全怪岑华桥。

“岑璋,有个事,我还是想提醒你。”

“二叔你说。”

“听说韦荞最近为了道森的贷款,上门求了不少银行,都被拒之门外。这件事,你知道吗?”

岑璋沉默地听,没有表态。

城府深如岑华桥,也看不透此时他的沉默代表的意思。

岑华桥斟酌再三,对他提点:“岑璋,对韦荞,你留点心。”

岑华桥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他顾忌岑璋和韦荞的关系,将话说得很含蓄:“如果是夫妻,今盏国际银行和道森互相扶持,没什么可说的;但如今你们离了,韦荞重回道森,如果她来找你,你自己要有考虑。”

要说碰上韦荞的事,岑璋的思维就异于常人,还真不是说说的。

被岑华桥一提醒,明眼人都听出了“防着点韦荞”的意思,偏偏岑璋像打通思路,提出了新发展格局。

“我就知道,她没那么简单。”

岑华桥听了,心里甚为安慰。

只听岑璋冷冷地下定论:“她肯定是跟我离了两年,欲擒故纵,馋我了。”

“……”

岑华桥无语半天,诚恳劝他:“以我对韦荞的了解,这倒还不至于。”

岑璋今晚失眠。

韦荞那一巴掌,没把他打痛,他想了一晚韦荞倒是真的。

岑铭睡了,岑璋原本打算去地下二楼看电影,顺便用用罪恶的右手,临了却改变主意,转身去了书房,一个人在深夜喝酒。

白兰地性烈,像极了他当年飞蛾扑火的样子。

岑华桥接手今盏国际银行那天对他讲:五年后,今盏国际银行一定是你的,该学的要学起来。岑璋听得懂意思,岑家银行业已落到他肩上,这副担子他挑得起要挑,如果挑不起,将有无数人为他陪葬。经济是支柱,金融是血脉,今盏国际银行在银行界举足轻重,他不仅是岑家的岑璋,更是将来银行界头把交椅的岑璋。

令他一往无惧的,是韦荞。

他从来没见过比韦荞更“冷定”的人。

没错,“冷定”,是他独独为韦荞描绘的词汇。性格冷静,情绪稳定,韦荞是镇定控场的好手。

在上东国立大学,韦荞人缘很好。他曾经对此颇为不解,毕竟以她的性格,“广交朋友”这类事应该与她沾不上边。然而,韦荞用事实证明:有能力,她不交朋友,朋友也会去交她。那时,他就隐隐明白,将来,道森会有一位非常厉害的首席执行官。

他对她越来越有兴趣,总是借着机会,同她搭话。

一日晚课后,他叫住她,递给她一叠资料,说是遇到课业难题,请她帮忙解答。韦荞点头,留了下来。对同学的课业求助,韦荞很少会拒绝。

五分钟后,她将手中资料还给他,告诉他,她解不了。说完,韦荞再没有其他解释,背起书包就要走。

他拉住她,强势一回:“不行,必须解。”

韦荞挣不开,索性摊牌:“我不解。”

“别人的课题你都会帮忙解,为什么我的就不行?”

“因为我不想插手今盏国际银行的内部事。”

“……”

他听了,顿时就笑了。

被她看出来了,厉害啊。

是的,他拿给她的根本不是课业题目,而是今盏国际银行的资金结构问题。昨晚岑华桥将资料发送给他,叫他仔细分析,要他提出对今盏国际银行目前资金结构问题的对策。他看到凌晨,忽然心思一动。他将资料中的“今盏国际银行”全数抹去,换成了普通作业题常用的“A银行”。他将这个问题摆在韦荞面前,很想看一看这位未来的道森首席执行官,对银行业了解几何?

岂料,他尚未得手,就被破局。

临走前,她不忘提醒他:“以后别做这种事。被别人看去,今盏国际银行会有大麻烦。”

怎么可能会有麻烦?不可能。

因为,他从此认定,能从他手里看到今盏国际银行内部机密的,只有韦荞。

他对她的感情如同旷野劲草,一场疾风悍雨之后,野蛮生长,完全失控。教室、食堂、操场,她在哪里,他的视线总会不自觉地跟过去。熙熙攘攘人群,偶尔视线交汇,她转瞬撇开目光,独留他在原地怦然心动,暗自猜测她一瞬间的目光停留里有没有对他的一点好感。

成为恋人之后,失控越轨成为必然。上东城的壹号公馆成为两个人初尝云雨的禁地,古老的家族公馆,屋顶有神话浮雕。他握紧她的手,十指紧扣,手指的方向就是屋顶。他沉迷韦荞无力自拔,每次要她都是裹挟之势。屋顶群神见证两人入骨缠绵,他从背后拥有她的瞬间对她讲:我真的好爱你—— LCqdraE4bF/kelfkudfZsYD3sSVFQToZN4bVKwutS91uSY3/ocIw5ngJhcnNDmW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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