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初,山花烂漫,春意盎然。在哺育了天府之国的中国南方成都平原,广汉三星堆月亮湾,一个叫燕青保的农民,正和父亲燕道成一同挖地,开始一年的劳累艰辛。不经意间,一锄下去,挖开了一个尘封已久的璀璨时代,中国古代史的崭新一页就此翻开。三星堆遗址的发现,揭开了川西平原古蜀文明乃至中华文明的神秘面纱。
规模庞大的古城遗址、造型奇特的出土文物、风格迥异的文化背景,证明距今三千多年以前,这里已具有高度发达的古代文明。三星堆古城遗址作为三星堆文化的集中代表地,即使与当时商王朝都城相比也毫不逊色。
对这个奇特的文明,学界存在着种种疑问,如三星堆文化是独立发展的,还是外来文化产物;三星堆遗址居民的族属为何;三星堆青铜器群高超的青铜冶炼技术及青铜文化如何产生;三星堆古蜀国的政权性质及宗教形态如何;三星堆文化何以产生,持续多久,又何以突然消亡;出土上千件文物的两个祭祀坑属何年何代及什么性质等。
结合世界文化史和专家相关考证数据,三星堆古国是古代中东地区闪米特(Semites)人建立的政权,三星堆文明实质上更是闪米特文化的遗泽。
鉴于目前学术界对于闪米特人没有十分统一的看法,我在本书中使用的闪米特倾向于《辞海》中解释的第一条,即泛指古代北非和西亚人,重点以古埃及人与犹太人为代表。
三星堆遗址位于四川省广汉市南兴镇北,这里有一条古河道叫“马牧河”,河道北岸的地形似月牙,人们便给它起了个美丽的名字——“月亮湾”,而三星堆则得名于河道南岸的3个大土堆。三星堆遗址的最初发现,是非常偶然的。1929年2月的一天,家住广汉太平镇月亮湾的燕氏父子在浇灌农田的过程中,锄头锄到了一块石板,他们满怀惊奇地撬开石板,竟发现了满坑光彩夺目的玉石器。不懂文物的他们肯定这是宝物,于是燕氏父子便在深夜偷偷将一共300多件玉石器取出,搬回家中。过了一年,燕氏父子见周围并无异常反应,为了谋利,他们便携带这些玉石器到城市的少城路——以前最大的古董市场去卖。据说这些被他们变卖的玉器至今仍下落不明。如此多的罕见之宝涌入市场,一时间,广汉玉器在古董商和古玩家之间炒得沸沸扬扬。大批所谓的“淘金者”纷纷涌向月亮湾,去寻觅宝物。
三星堆遗址能以真面目示人也得益于一个机缘,就在燕氏父子出卖那些玉石器的时候,也带了一些送给当地驻军旅长陶宗凯。此人乃一介武夫,对古董一无所知,但他找到了当时在华西大学地质系任教的葛维汉先生,请他帮助鉴别。葛维汉先生来自美国,对古董有所研究,他看到这些玉器,眼前为之一亮,没想到如此精美的玉器也会出现在西南地区,他初步认定了这些玉器是周代礼器,是稀世珍宝。就在1933年秋,葛维汉先生与同是华西大学教授的林铬钧先生、戴谦和先生等人组成了对三星堆遗址的考古发掘队。考古队在发掘中,发现了许多陶器、石器、玉珠、玉圭等稀世珍宝。1936年,考古队将发掘所获加以整理分析,在《华西边疆学刊》上发表了《汉州初步发掘报告》的文章。在报告中,把有关遗址文物称之为“广汉文化”。不幸的是,第一次发掘工作仅仅持续了4年,就被1937年开始的日本侵华战争阻断了。
第二次正式发掘工作开始于20世纪50年代初期。为配合宝成铁路的建设,考古学家们又一次来到了月亮湾进行考古调查,继续十余年前对遗址的勘探。他们采集了大量石器和陶器标本,根据初步考证,他们确定该遗址可能是西周时期的古遗址。1963年的一次规模较大的发掘是由四川大学历史系考古学教授冯汉骥带领他的学生进行的。他们来到月亮湾的高地上,极目远眺,顿感这是一个不凡之地。冯先生深有感慨,他认为这里极有可能是古代蜀人的“都城”。后来的考古发掘证明了他的预言是正确的。
1980年,在全面发掘条件成熟的情况下,由四川省文物管理委员会组织的对三星堆遗址抢救性的发掘全面展开了。这次历时3个月的发掘,收获颇丰,不仅出土了不少陶器、玉器、石器,并且还发现了大量的房屋基址和4000多年前的墓葬。这些陶器、石器让人们了解了4000多年前古蜀人的文化特点,从而也从它们身上见识到了古蜀文化和古蜀人的生活方式。在这次成功发掘的激励下,考古学家们锲而不舍、继续前进,试图进一步揭开古蜀王国之谜。1986年7月23日凌晨2时30分,他们又有了一个重大收获。考古学家以竹签为工具,在谨慎的挑土过程中,发现了一小点在灯光照耀下闪闪发光的黄色物体,他们耐住性子,继续挑土,不一会儿,黄色物体显露的面积越来越大,还显出花纹来。先是一尾雕刻逼真的鱼映入眼帘,接着人们又发现了一只振翅欲飞的小鸟。这弯弯曲曲的黄色物体不断地延伸,竟长达一米多,令人惊奇的是,上面除了刻有鱼、鸟纹外,竟然还刻有一个王者之像。考古人员将这一发掘物称为“金腰带”。意识到此发现非同小可,他们立即向政府请求派军警保护现场,局面得以控制后,考古人员才公开了发现古蜀王“金腰带”的消息。一时间舆论哗然,三星堆又一次成为世人关注的焦点。继“金腰带”之后,大量的玉器、象牙、青铜器及金器也被陆续发现,尤其是青铜器中的各式人头像和黄金面罩在中国考古史上的首次发现,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