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小河不太深,河水缓缓地流动着,发出清脆的响声,像一首永不停息的歌谣,让村庄充满着诗情画意。
如果在河边走走,就能听到每一滴水的呢喃,就能感受到每一朵浪花的热情。偶尔弯腰拾起几片小瓦片,兴致勃勃地玩起打水漂,河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偶有一群群鸭子,雄赳赳地奔向小河,“嘎嘎”地与河水对话……
微风吹拂,清清的河面碧波荡漾,河岸的垂柳向河面弯去,为小河撑起了一把把绿伞,鱼儿在清凉的水中自由地穿梭着,水边长着绿绿的草,开着黄色、白色的小花,偶有青蛙从草丛中跳出来,鼓着眼睛和白白的肚皮呱呱地叫上一阵。大片的柳树在淡淡的薄雾中,摇摆着嫩绿的柳条,远远望去,像一个个妙龄少女。
小河边最热闹的时候就是每年插秧的季节。因为要抽水整田栽秧,小河两岸的各家各户都忙着抽水,都会在河边架起抽水机使劲地抽,柴油机那“叭叭叭”的响声,让整个山村都沸腾起来。大人们围坐在河边说着话,小孩们三三两两地趴在抽水机的铁管上,听铁管里水流的声音,那也许是童年最美妙的音律。这时的小河像一位母亲,用自己的乳汁喂养着庄稼,养育了一代又一代山里人。
河上有一座古老的石桥,桥墩石上早已长满了青苔,给村庄涂上了岁月的印记。桥下的河水发出潺潺的水声,那水声不缓不急,像山里人的日子一样不紧不慢,有滋有味。从上游流下的水,匀速地冲撞着河滩和桥墩,把河滩上的鹅卵石冲洗得很干净也很光滑。那些石头就像一块块玉石,在太阳的照耀下发着光。有时也有人在河边洗衣服,她们提着衣物匆匆赶来,而后就听见“啪啪”的击水声。清清的河里映出她们的身影,她们欢快的笑声和着水声,顺着小河飘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农闲时,山里人拿着鱼竿去河边钓鱼,打发悠闲的日子。不但钓鱼竿简单,鱼饵也简单,有时候就用饭粒,不一会儿就能钓到鱼,运气好的话,半天就能钓上小半桶。将鱼拿回家,除去内脏,拌上盐,然后裹上面粉一炸,那味道真是美极了。有时,一大群小鸟在河流的上空飞旋,它们的身影映在水里,河流仿佛也活了。
有时,小河也会生气。生气后的小河开始涨水,河面从不到两米宽一直涨到两丈多宽。但似乎小河再发怒,也只是做做样子,从没有冲坏两岸的庄稼和房屋,只是河中的水汹涌着、呼吼着。但洪水半天就过去了,小河又渐渐地恢复了平静。
喝河水长大的孩子,从河上那座石桥上走出去,远赴他乡。他们各自走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有的顺利地考上大学,毕业后一帆风顺;有的通过打工挣了钱,在城里已安定下来,然后把在家的父母孩子也接去城里了;有的还在四处漂泊,消耗着青春与梦想。
家乡的小河用它的质朴和清纯,养育着一代又一代山里人。那些从村庄走出去的人回到故乡时,常常迫不及待地走到小河边,凝视着河边的树木、青草,聆听着小河潺潺的流水声,这才感觉到真正回到了故乡。那些童年的美好回忆如电影画面一样,一一浮现。那些画面里的每一个情节,都让人感到亲切、感到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