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全县公招教师的时间到了,石萍和田庆都报了名。田庆和石萍约好头天下午去县城住,因为从学校去镇上有二十多里山路,还要在镇上乘车才能到县城,第二天九点参加考试,要是当天去,时间肯定来不及,只好头一天就去县城住。
他们从镇上乘车去到县城,田庆和石萍在县城逛了逛,县城毕竟是县城,那一间紧挨一间的商店,还有穿着时髦的行人,让石萍好羡慕。随后,他们又去逛新世纪百货商场,商场里人很多,在一个卖衣服的柜台前,田庆拿来一件衣服让石萍试,说:“石萍,你试试,这件衣服多好看。”
石萍笑了说:“别试了,我又不买。”
田庆说:“不买也可以试的,试试嘛。”
石萍只好拿着衣服试了试,那营业员对试穿的石萍赔着笑脸,说:“你的身材这么好,穿起这衣服很好看的,就像好马配好鞍,真的!”
营业员似乎对每一个试衣的顾客都是这样,赔着笑脸,甚至说着违心的话,就是为了让他们买衣服。大多数店里的老板对服务员都实行了奖励制度,卖得多有奖,所以每个服务员对进店问衣服的人都十分热情,说着假话:“你的身材保持得真好,穿起这衣服真的好看,买下吧。”
石萍试完后,田庆说:“买下吧,你穿真的很好看。”
石萍坚决不要,田庆没法,只好将正要付的钱又放回钱包里了。
随后,他们又走进另一家商场,满眼都是“满 60 送 60”打折促销的牌子。“满 60 送 60”,难道不用花钱就可以拿走商品?石萍很是奇怪,问田庆:“这是什么意思,真的不需要付钱吗?”
田庆笑笑,给她解释说:“你买 60 元的商品,在支付款项后,商场会送给你相当于 60 元现金的返利卡,你可以用它再去购买其他的商品。”
石萍还是很困惑:“可是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呢,那不是很不划算?”
田庆对她很有耐心,他想了一下,用最明白的话给她说:“也不能这么说,虽然商场这样打折从表面上看是不划算的。但是,你仔细想想,本来你只想买一件东西或只是路过,看见这样低的折扣也许会动心的,再说你买商品时,也要算下它实际的价格,不能被促销广告迷惑了。”
石萍似乎明白地点点头:“所以说,这是商场的一种促销手段。”
他们逛了好一阵,觉得玩得差不多了,石萍准备去住旅馆。田庆说:“我有个姨妈在县城,我们一起去她家住吧。”
石萍说:“我还是住旅馆吧,去你姨妈家住,会给她添麻烦的。”
田庆似乎早已想好的,他说:“石萍,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早就给我姨妈说好的,我和你一起去她家住。我姨父是副局长,她家的房子可宽呢。再说,你一个人去住旅馆不安全,还是去她家住安全些。”
石萍说不过他,看田庆是真心实意叫她去的,她就跟着他去他姨妈家。
随后,他们打车去到县城西门,再慢慢走去田庆姨妈住的小区。这是一个环境优美的小区,好几排高高的楼房,让小区显得高档气派。小区里的空地上停放着各种小车,各种健身设施应有尽有,老年人在练功、健身、跳舞。从山里来的石萍,觉得小区的一切都很新奇,半天也看不厌。石萍说:“田庆,你姨妈住的小区,环境多好呀。”
田庆有些得意地说:“当然,我姨父是副局长,住的房子还能不好?”
不一会,他们就到了田庆姨妈家,姨妈十分亲切地叫他们坐,说:“我刚才还出来看了看,怕你走错地方。”
田庆说:“姨妈,你这儿我经常来,怎么会走错地方呢?再说,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能走丢?姨妈对我真是太好了,谢谢姨妈!”
姨妈笑了说:“不管你多大,在我眼里都是小孩。哎,田庆,这位是?”
田庆赶忙介绍道:“姨妈,她叫石萍,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明天她也要参加考试。哎,姨妈,她来你这儿住,我早就给你说过,你怎么就忘了呢?”
姨妈笑了说:“对,你那天说过的,你看我这记性。”
随后,姨妈就去忙了,他们在客厅里复习。不一会,姨妈弄好饭,叫他们吃饭说:“明天都考试了,你们还看书。我是教师,我懂得这个,你们今晚啥也不要想,要放松,好好休息,明天才有精神考试,明白了么?”
吃了晚饭,姨妈带他们去到小区外面走走。夜晚的小区更加迷人,每棵树下都亮起了彩灯,有红的、黄的、绿的,照得小区成了彩色世界,石萍好像进入了迷宫,更有进入了五彩缤纷的天然溶洞之感。
姨妈看了看石萍,轻声地对田庆说:“田庆,这姑娘不错,长得清秀,又有气质,是个好姑娘,你得努力追哟!”
田庆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石萍,说:“姨妈,你说什么呢?人家只是我的同事。”
姨妈说:“姨妈不会看错人的,石萍是个好姑娘,我看你俩也很般配的。”
虽然他们说得小声,但石萍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她没有出声。从内心讲,她也认为田庆是个不错的小伙,有文化有修养,性格也很开朗。要说喜欢,她还真有点喜欢他,只是她心里始终放不下顾大川,不知怎么的,不管从哪方面讲,顾大川也不能和田庆比,但她就是放不下他。
走了好一阵,时间也不早了,他们就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赶去县中学,考场设在那儿。前来考试的人很多,他们等待监考工作人员查验身份,进了考场。这是每年一次的公招教师考试,考场里有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也有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有的紧张,有的轻松,有的激情洋溢,有的显得沉着冷静。
开考前的十分钟,监考老师把试卷发给大家,石萍和田庆没在一个考场,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考试,一点经验都没有。她认真看着试卷,等监考老师说:“可以答题了。”她就认真地做起题来。
终考的铃声响起,石萍还余下了两道题的空白。考砸了,原本满满的信心变成了沮丧。她走出考场,见田庆高兴地走了出来,她问道:“田庆,你考得怎样?”
田庆高兴地说:“我感觉还行,你呢?”
石萍叹息一声说:“我考得不好,有两道题还没做。”
田庆说:“石萍,你别灰心,你的题做得对不对,现在还不知道,争取下午这科考好嘛!”
很快,下午考试又开始了,石萍十分认真地做完题,交卷后走出来,田庆早已出来了,他说:“石萍,现在考完了,别再想了。走,我们去车站乘车回家吧。”
当他们赶到公共汽车站时,已是下午 6 点,这时开往小镇的车只有最后一班了。由于是最后一班车,座位上早已坐满了人,就是过道上也挤满了人,可还有人上车,石萍和田庆也上了车。随即车门关上,汽车缓慢地挪动了,石萍缓了缓气,定了定神。她看了看车上,怎么这么多人,仿佛车上的人随车的晃动而摇晃着,她努力地去抓扶手,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安静了下来。
车里都是人,石萍回头看看身边,田庆也挨着她站着,她想与他隔开点,因为太挤,怎么也隔不开,他们只能紧紧挨着。唉,满车的男女老少。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了,都那么紧紧贴在一起了,真是疯狂啊!
随着车的左右摇摆,田庆的身体时不时触到石萍的胸部,让她想躲也躲不开,她心跳得很厉害,脸也羞得红红的,她也知道他不是有意的,这是无奈呀!
田庆回头看了看石萍,问道:“石萍,你是不是晕车?”
石萍说:“不是,这车太挤了。”
田庆说:“这是最后一班车,在城里上班的、干活的都要回镇上,所以很挤。没事,忍着点,一会就到了。”
很快汽车到镇上了,他们下了车,田庆说:“石萍,我给你找个摩托车,你早点回去吧。我到镇上一个同学那儿去玩玩,平时上课也难得来一次。”
石萍笑了说:“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田庆笑了说:“当然是男同学。”
石萍回到家,已是黄昏时分。老石问:“石萍,你考得怎样?”
石萍有些沮丧地说:“考得不好,这次肯定考不上。”
老石说:“这次没考上,下次再考嘛。”
晚上,村里一位老人去世了,他们家人请来县电影公司放映电影。虽说现在电影看的人少了,但在这个小山村里,乡亲们看电影的热情依然不减当年。石萍不知是没事还是心情不好,她也走去看电影。大伙收工后也都急急地赶回家,像城里人一样早早地吃了晚饭,趁太阳还没落山,邀上三五好友结伴赶往放电影的人家。
天快黑的时候,电影开始了,大家的目光紧紧地盯在银幕上,石萍的思绪也在夜色中慢慢沉静下来。剧情搅得人心翻腾,银幕上悲,下面就哭,银幕上喜,下面就笑。电影就像一根魔法棒,让他们一起心潮澎湃,一起心焦如焚……电影放的是战斗片《血战台儿庄》,特别是听到军号响起,“同志们,冲啊”的时候,坐着的人都情不自禁地站起来,恨不能扬鞭催马;弹竭粮绝时,一列骑兵突然从天而降,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场上响起一片欢呼声……
石萍看了好一阵,她起身到处寻找着顾大川,可她找了好一阵也没找到,她这才想起他现在在放鸭,晚上也要看鸭,他肯定来不了。回去的一路上,她不知在想什么,但她很失落,因为她知道这次考得不好,她不知怎么安慰自己。
石萍回到家后,不知道是担心还是失落,她怎么也睡不着。她起床走出房门,坐在院子里,想着城里的一切,田庆对她真好,时时照顾着她,她也明白他心中是怎么想的。可她却不能对他动心,因为她心中早已有了顾大川,还好田庆从没向她表白过什么,要是有一天他真向她说出他的想法,怎么办,她又怎么回答他呢?
那天,村长欧大奎找到顾大川,看顾大川吃力地赶着鸭子。他说:“顾大川,你过来,我给你说个事。”
顾大川看了看村长,又看了看他的鸭子,自从那次欧和打招呼后,他的鸭子再也没放进河里了,他怯生生地走过去,问道:“村长,你是来罚我的款吗?我的鸭子再也没放进河里了。我是看得很好的,一直都在田里放哟!”
村长嘿嘿一笑,他走到哪儿,都有人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都怕他似的。他虽然是村长,难道还要吃人不成?也难怪,现在人们心里怕官,有些当领导的人平时不接近群众,要有事了才去找群众,所以给他们造成这种心理负担。他吃惊地问道:“你说什么,我来罚你款?顾大川,你告诉我,在这个村里,除了我能罚款,谁还敢随便罚款呢?”
顾大川想,那天欧和叫他别去河里放鸭子的事,难道村长还不知道?他一下明白了,肯定是欧和有意跟他过不去。但这事怎么告诉村长呢?他们毕竟是父子,不管怎样欧和是他的儿子,所以还是不说的好,少些麻烦。他说:“算了,村长,那个事不说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呢?”
村长笑了笑说:“你别着急,听我慢慢地说,反正我找你有好事。”
顾大川更不明白,他呆呆地望着村长,他一个残疾人,还有啥好事轮到他呢,是不是村长在逗他玩的?村长也是,要逗也去逗那些整天没事想找事干的人,他都这样子了,还来取笑他,真有点不够意思。不对,要是在路上碰到村长,他说几句笑话还差不多,可这是村长专门跑来他放鸭的田边找他,肯定是有啥事,他问道:“村长,你找我真有事?”
村长笑了说:“真有好事,不然,我大老远的跑来找你干什么?”
顾大川又去赶了一下鸭子,说:“村长,你说吧,到底有啥事?”
村长十分认真地说:“顾大川,你每天放鸭多辛苦,我看你又是残疾人,就想帮帮你。”
顾大川简直不敢相信,以前他找过村长,想办低保,村长不但没给他办,反而还狠狠地骂了他一顿,说他有手有脚的,又不是干不了活儿,还想要低保?看村里那些生病没钱治的,孩子没钱上学的,人家要低保才合情合理,如果将这仅有的名额占了,你于心何忍?虽然村长骂得有道理,但他心里也不是滋味,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个残疾人,要低保也没错。他说:“帮我?村长,你啥时想到帮我了?”
村长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说:“是这么回事,村里那个鱼塘原来是由老张在看管,现在他去他儿子打工的广东看孙子了,他走后需要一个人去看管鱼塘。我看你正适合这工作,所以我叫你去看管村里的鱼塘,也算是对你的帮助。”
顾大川听后,明白了原来是叫他去看管鱼塘,这算啥帮呀?村长毕竟是村长,把叫他去干活说得这么好听,他没回答,转身去赶他的鸭子了。
村长看出了他的心思,也跟了上去说:“顾大川,我知道为低保的事,你心里还没想明白。不是我不帮你,是村里有更多的人比你还困难,你娃有手有脚的,干活吃饭,心里也踏实得多,还要啥低保?”
顾大川说:“别说了,村长,我明白了。”
村长问道:“那看管鱼塘的活,你去干不?我说,顾大川,你好好想想吧,每天只看管一下鱼塘,每月拿固定工资,这样好的事你还不想干?要是你真不想干,我就去找别人了。”
顾大川一听,觉得村长说的有道理,他说:“村长,让我想想。”
村长说:“我话就说到这儿,你愿干就干,不愿干就算了。”
不知是来得突然,还是他舍不得这群鸭子,他说:“村长,这?”
村长一听不高兴了,说:“顾大川,你以为随便哪个都可以去看那鱼塘呀?我们看你是残疾人,为了照顾你,才让你去的,想去干那活儿的人多的是,每天就是割点草喂鱼和看管一下,每月 1500 元的工资,不等于捡钱么?”
顾大川听村长这么一说,笑了说:“好吧,那我想想。”
村长生气了,说:“你还想,这么好的事,你还不想干,我看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顾大川看村长生气了,他赶忙去赶他的鸭子。鸭子看见他来了,大声地叫着,仿佛是在与他亲切地说话。由于鸭子的叫声,村长还说了些啥,他没听清。村长站了好一会,走了。
不知他是信不过村长,还是舍不得他的鸭子,这事他没放在心上,也没去想。
不一会欧和来了,顾大川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他知道欧和又是有意来找他麻烦的。欧和为什么总是跟他过不去,他本想离欧和远点,可躲得开么?他说:“欧和,你又是来罚我的款吗,我告诉你,我的鸭子可没放进河里,我看你还有啥理由罚?”
欧和冷冷一笑,他说:“顾大川,我不知怎么说你,你看田里的稻子快扬花了,你却把鸭子放进稻田里,这田里的庄稼经得起你这么些鸭子折腾?”
顾大川生气了,说:“欧和,你是有意找茬是不是?你不要我在河里,又不要我在田里放,你到底让我去哪儿放鸭?”
欧和说:“你在哪里放鸭我不管。我只知道,现在稻子扬花了,你在稻田里放鸭,是有意损坏庄稼。”
顾大川说:“欧和,你也管得太多了吧,我这是在自家的田里放,关你屁事。”
欧和十分得意,他看见顾大川越生气,他就越开心似的,要是顾大川不生气,他还不高兴呢。他说:“这是我的工作,怎么,不该管?”
顾大川越听越生气,他走过去,想打欧和,说:“你信不信,我想揍你。”
欧和知道他一个残疾人不敢打他,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先出手打人的,欧和一点也没有退让的意思,说:“你一个瘸子,你还想打人,我欧和是什么人,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
顾大川将握紧的拳头又松开了,说:“我今天就要在我家的田里放,看你能把我怎样?”
欧和说:“我就只好去请示镇农技站,来将你的鸭子没收了。”
这时,顾大川的父亲听到吵架声从屋里走出来,他拦住了顾大川,连忙给欧和说好话:“欧技术员,对不起,我家大川性子急,我回头帮他把鸭子赶回去。”
欧和走了,父亲帮他把鸭子赶了回去,关在院前的小池子里。他说:“你也不看看,欧和是什么人,你能惹得起他,他啥事干不出呢?他随便找个理由给你把鸭子没收了,你找谁说理去?”
顾大川想,河里不准他放鸭,他自家的田里也不准放,那他还能去哪里放?干脆不放鸭了,去找村长看管鱼塘去,不图别的,就图个轻松自在。
顾大川跑去找到村长,说:“村长,我答应你,我来看管鱼塘。”
村长笑了,好像早就知道他会来一样,说:“你决定了?”
顾大川说:“是的,我决定了。”
村长说:“顾大川,定了的事你可不能反悔哟,那你明天就去上班。”
顾大川说:“好的,我明天就去。”
从此,顾大川就去村里的鱼塘干活了。他觉得村长说的没错,在这儿干活比放鸭轻松,更费不了多大力气,高兴时就去多割些青草把鱼喂饱点,不高兴时就在鱼塘边坐坐,没人说他在偷懒,因为他的工作就是看管鱼塘。
顾大川虽是这样想,但他还是认真地割草,他知道鱼儿要吃很嫩的青草。不说别的,就是村长的一番好意,也得好好干,像他这样让别人瞧不起的人,村长能叫他来看管鱼塘,对他不说有好大的恩,也是对他的关照。不然,会叫他来干这工作吗,随便找一个人,也能干好这工作的。
顾大川自从来到这儿,一会割草,一会给鱼塘换水。常来鱼塘边玩的刘大爷说:“大川,歇会吧,我看你从来没闲着,鱼塘里的鱼会自然长的。”
顾大川笑了说:“我拿了工资,就应该认真干。”
刘大爷说:“我没事就来这鱼塘边玩,看久了对养鱼也略懂一些了。以前那位看管鱼塘的人,多半时间是玩,哪像你这样认真,鱼还是照样长大。”
顾大川听后放下了手中的活,擦了擦汗水,走了过来,坐下休息。刘大爷拿出烟递一支给他说:“来,抽一支,歇会嘛。”
顾大川接过烟,点上,说:“刘大爷,你儿子好像出去打工了?”
刘大爷说:“他呀,几年前就去了广东打工,现在当上主管了,每月工资 6000 多元,通过他介绍,好多人都进了他那厂,个个都挣了钱。”
顾大川吃惊地说:“真的呀?”
刘大爷说:“大川,我看你也别守这鱼塘了,还是出去打工挣钱多。要是你想去我儿子那厂,我给他说声就是,保你每月挣上好几千。”
顾大川听后,笑笑说:“谢谢刘大爷,我腿有残疾,去了也可能干不了那活的。”
刘大爷看了看他,说:“哦,我还忘了,你腿有残疾,他那厂只要身体好的人。”
听了刘大爷的话,顾大川脸上笑容没有了,他起身又去干活了。
塘里什么鱼都有,有鲤鱼,草鱼,鲫鱼,白鲢鱼等等。顾大川看着鱼塘里的鱼活蹦乱跳,他心里也十分高兴,知道这是他割草喂的,他就想多割点草,让鱼儿吃得更肥。
每天早晨起来,顾大川把镰刀磨得亮亮的,来到山坡上挑那些嫩嫩的青草割,嫩嫩的青草鱼儿爱吃。草割好后,他背着满满的一筐青草,在鱼塘的周围抛撒,那些鱼儿就会浮出水面,一群群地游动,找自己喜欢的饲料。他看见鱼儿游动的样子,心里特高兴,他想用手去抚摸,去接触鱼儿,往往手还没有接触到水面,鱼儿已经游走了。
“这鱼儿还挺狡猾呢,怎么一个鱼儿都抓不到?”他自言自语道。
稻谷飘香的季节,正是鱼儿生长的时候,水温刚好,不冷不热。鱼儿在水底下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地游来游去。饿了有顾大川给它们喂草料,没有氧气了,他从秧田里放水换水,保持鱼儿的正常水域。到了夜晚,鱼塘边是最热闹的地方,鱼塘里的青蛙开始鸣叫,“呱呱呱”地叫着,两个腮帮子像鼓一样。草丛里的蛐蛐也在叫着,一些螳螂在周围的草丛里爬来爬去。他借着月光,在鱼塘的周围观察,看看哪里的草料没有了,哪里的水域出了问题。细心的他,仿佛把鱼塘作为了他生活的全部。
那天,村长欧大奎下队去检查了工作,喝得醉醉的,他歪歪倒倒来到鱼塘边,对顾大川说:“顾大川,你这鱼喂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顾大川怕村长摔进鱼塘里,赶忙扶他到旁边的看鱼棚里坐下,说:“村长,你安排我的工作,我能不好好干吗?”
村长高兴地说:“这鱼塘,作为村里收入的一部分,你要好好看管,村里的开支还得靠它哟,明白吗?”
顾大川笑着说:“明白,村长。早知我干得好,你怎么不早安排我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