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院里平时静静的,早上公鸡唤醒了小院酣睡的梦想。树木竹林环抱的小院瞬间生机盎然,一派新景象。鸡、鸭、鹅似乎在合奏一曲欢歌,那洪亮的音符恰似百鸟朝凤,在小院里飞扬。太阳按部就班地爬出了东方的地平线,把她最温馨的光辉洒给了大地,新一天的忙碌似乎又开始了。
早饭后,村文书来到老石家,老石想,他来干什么呢?是不是又有啥好事?那次村长突然到来,让石萍当了教师。这次村文书来,难道也有好事,天底下哪有这样多的好事呢,不可能啥好事都轮到他家吧?村文书急急地问:“石萍在家吗?”
村文书年龄不大,只有 30 多岁,人长得也帅,他平时都是坐在村办公室,很少出门下队下户的,今天他却突然来到老石家,也真是难得见到他一次,可他一来就问石萍,到底他是找石萍干啥?老石怯生生地说:“石萍不在家。”
村文书的到来确实把老石吓一跳,老石不是怕他,而是觉得意外。老石赶忙叫他坐,但还是不好问他找石萍有什么事,村文书虽然在村里不是个官,但有时办事还得求他,开个证明盖个章得找他,难道他的到来也是对石萍有啥想法?
坐了好一阵,村文书说:“石萍不在,我就给你说了。”
老石最想听的就是他这句话,他问道:“说吧,有啥事?”
村文书说:“老石,我看石萍也不小了,俗话说得好,儿大当婚女大当嫁,我想给她介绍一个对象,你看如何?”
老石听后,大大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事。说真的,他早就想有人来给女儿介绍对象了,他说:“当然好,不知你要给她介绍的是谁?”
村文书从包里掏出一包好烟,递了一支给他,说:“来,抽一支烟。”
要是平时,老石肯定说他抽不惯那个,而是去抽他的叶子烟,可今天他却大大方方地接过烟,点上,笑哈哈地听着。
村文书也点上烟,说:“石萍人长得漂亮,也有文化,又是个教师,像她这样的条件,不找个好一点的人家,你说能行么?”
村文书的话绕来绕去,让老石越听越高兴,他说:“那是,那是!”
“我看欧村长的儿子欧和,人也长得帅,家庭不说很富裕,至少在全村还算最好的吧?如果石萍嫁了欧和,凭村长的关系,说不定她还会从代课教师转成正式的,还有可能当上村里的团支部书记,你说这门亲事我介绍得好不好呢?”
老石听说是欧村长家,村长虽不是多大官,但他毕竟是村长,他也早听说欧和喜欢石萍的事,可为什么石萍就不喜欢他呢,要技术有技术,论家庭条件在全村也是数一数二,都说女孩子现实,可她怎么就一点也不现实呢,偏偏去喜欢一个残疾人,这不合乎常理呀。想到这儿,他十分高兴地说:“当然行。”
村文书说:“老石,这事我就先说到这儿,等石萍回来后,你就给她说说,她同意还是不同意,你都给我回个信。”
老石说:“好的,她回来后,我就问问她。”
村文书走后,老石心里十分高兴。欧村长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要人缘有人缘,上上下下他啥关系没有,凡事只要他欧村长出面,哪样事办不到呢?如果石萍嫁到他家,他和欧村长就是亲家了,不说自己家办点事方便,就是别人也得高看他几分,一辈子低头做人的他,也可以在别人面前抬起头了。
还有,他听得真真切切,村文书说,如果石萍嫁了村长家,不但代课教师能转正,还可能当上村团支部书记,这样的家庭哪点不好呢?再说,欧和和石萍真像是天生的一对,这样的人她不嫁,那还要嫁哪种人呢?
可事情哪像他想象的那样,石萍回家后,老石就把这事告诉了她,他以为石萍也会像他一样高兴,哪知石萍却说:“我嫁谁都行,就是不嫁欧和。”
老石一听,先前的高兴全没有了,他问道:“欧和哪点不好?人也长得帅,又有文化,凭他爸的关系,今后还能没出息么?”
石萍冷冷地说:“不管他有多大的出息,我都不嫁他。”
夜里,皎洁的月光从夜空中洒向大地,映照着田野、树木、村庄,白天忙碌了一天的人们,这时已真正地闲下来,有的人或看看电视,或倒上老白干独饮几杯,有的人对着窗外的月光,回忆难以忘怀的往事,或者轻轻地述说心中的苦闷……
石家却没有闲着,老石还在为女儿的婚事操心,他不知道女儿心中到底在想什么,每次给她介绍对象,不管好与不好她都不答应,他也深知女儿的性格,她不答应的事别人是拿她没办法的。
老石喝了一阵闷酒后,走进屋里对石萍母亲说:“你也不劝劝她,这么好一门亲事,她居然不同意,我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还有,人家村长让她去村小学教书,就是要她做了村长的儿媳妇,要是她答应了这事,说不定还能转正,成为正式教师,这样一门亲事,有哪点不好呢?”
母亲叹息了一声,说:“她不同意我也没办法,女儿大了,还是由她自己选择吧!”
“都是你惯坏的,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啥事都由着她,还成何体统?”
“那你就去问她,看她同意这门亲事不?”
“不同意也得同意,这事由不得她。”
“她……她心中可能有人了。我说她爸,你还是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打人骂人,万一把她逼出个啥来,多不好。”
“我就是要她答应这门亲事。我是为她好,还有错?哎,你说她心中有人了,你说她心中有谁,是那个瘸子顾大川?”老石一拍桌子,十分生气地说,“顾大川,那个瘸子,他也配得上我们家石萍?呸!”
“是呀,她嫁谁不好,怎么就认定要嫁一个瘸子呢?”
“不行,坚决不行。这次,必须要给她做工作,一定要答应这门亲事,村长都不嫌我们家,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这门亲事。欧和这孩子为人是有点不踏实,但他聪明,村长人脉好,说不定哪天他就会发了的。”
老石走出去,对正在看电视的石萍说:“石萍,你也不小了,二十多岁了,论说文化你比我高,又是村小学教师,你这个年龄也该找个人家了,你说是不是?以前他们给你介绍对象你不同意,我看那些人各方面条件也不算好,所以我就没有勉强你。这次是村文书做媒,给你介绍的这个对象,真是百里挑一,再说,村长让你去教书,也算对你有恩吧?如果你做他家儿媳妇,凭村长的关系,你还转不了正?”
石萍非常生气,她说:“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就是不嫁欧和。”
老石说:“欧和哪点不好,要相貌有相貌,要家庭条件也不比别人差,凭他父亲是村长,对你以后发展有好处的。”
石萍再不想听下去了,还没等老石说完就起身走开,并说:“别说了,我要凭我自己的本事去考,靠别人帮忙让我转正,转了又有啥用?再说,我嫁谁都行,就是不嫁他。”
老石生气了,赶忙大声叫住她说:“你不能走,回来。”
石萍听父亲这么大声地叫她,没再走也没回头,只呆愣愣地站在那里。
老石继续说:“你想想,人家是村长,不但镇上有房子,在县城也有房子,虽然现在他只是个村长,说不定他哪一天就变成了镇长,欧和也是村农技员,说不定哪天就变成镇农技员。你说……这样的人家你还不满意,你到底要嫁什么样的人呢?”
石萍说:“不管他家庭条件如何,我就是不同意!”
老石更生气了,大声吼道:“这事由不得你了,因为我已答应了。”
石萍更生气地说:“你答应你嫁去,反正我不同意。”
说完,石萍头也没回,跑回屋里睡觉了。
石萍为争这口气,她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就加紧复习,准备下次参加公招考试。田庆教书多年,不但功底好而且经验也比石萍丰富,他在认真复习的同时,也帮石萍复习。那天,他把一套好不容易弄来的复习资料送给石萍,说:“石萍,这套复习资料是我从朋友那儿借到的,他去年就是按这资料复习考上的。”
石萍十分高兴地接过资料,说:“哎,你把资料给了我,你怎么复习呢?”
田庆笑了说:“你先看,你看了后我再看。”
石萍听他这样说,十分感激地望了他一眼,说:“谢谢你!”
公招的日子一天天临近,石萍放学后再没回家干农活了,她修改学生作业和备课后,就在学校办公室里认真复习。这天,她没回家吃晚饭,而是泡了一包方便面,吃了后又继续复习。这时,田庆来了,他走进学校办公室,说:“石萍,你怎么还没回家?”
石萍也吃惊,问道:“田庆,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回家了么?”
田庆看了看她,说:“我去学校附近的一个亲戚家吃了晚饭,看见学校办公室还亮着灯,我以为是忘了关灯,就顺便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在,你吃了吗?”
石萍说:“我吃了方便面的,也好赶紧复习一下,哎,好多读书时学过的,现在都记不住了。”
田庆说:“是的,我也一样,过去学过的,好像都忘了,都怪我们当初没认真读书哟。”
随后,眼看时间不早了,石萍说:“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吧。”
田庆说:“好,我也回家了,也顺路,我送送你?”
石萍没有拒绝,她说:“好,走吧。”
月色不明不暗,刚好适宜散步。石萍和田庆沿着那条小路边走边说着话,小路两边是一排挺拔的树,树叶在微风中发出“吱吱”的响声。说真的,虽然石萍家离学校不远,她也是这儿土生土长的人,但在这夜里,如果让她一个人回家,还真有点害怕,幸亏田庆送她,她心中充满着感激。
田庆说:“石萍,你别紧张,慢慢复习,今年考不上,明年再考。”
石萍说:“我想肯定很难,全县这么多代课教师,每年只招几个人,比考大学还难哟!”
田庆有意用手扶了她一下,说:“石萍,你别灰心,一定要有信心。”
这时,欧和却出现在两人身后,看见他们十分亲密地走在一起,他走上前去对田庆就是一顿毒打,因为田庆一点防备都没有,一下子就被打倒在地。事发突然,石萍一下子也懵了,很快她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拉住欧和,说:“你为什么打人?”
欧和似乎还没要停手的意思,他说:“我就是要打死他,以为他不得了,是个教师,敢在这儿撒野,还像个教师的样儿吗?”
石萍死死拉住他,气得快哭了,说:“欧和,你别这样好不好,田庆怎么了,他到底做了什么?再说,你也不想想,我到底是你什么人,你知道打人的后果么?”
这时,田庆从地上爬起来,他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像这种事随他怎么说也无法说清的,于是他转身就跑走了。田庆跑开后,石萍放开了欧和,更加生气地说:“欧和,我真的讨厌你,小时候你打顾大川,现在你又打田庆,你这样做,让我还怎么有脸见人?我说,你简直不是人。”
欧和也气愤地说:“他们该打,在这个村里,只要我想要的东西,没人敢和我抢,明白吗?我欧和是什么人,啥都干得出来,我还怕谁?”
石萍气哭了,她说:“欧和,我求你别闹了。我永远不会喜欢你,更不会嫁给你,你就是人渣,是无赖,我看见你就恶心。”
欧和缓和了一下语气,说:“石萍,你还不明白,我真的很喜欢你,从小到现在从没变过。可不管我为你做什么,你不但不领情,反而还讨厌我,你说我会怎么想?”
石萍说:“有你这么喜欢一个人的吗?不管你怎么想,关我屁事。欧和,我告诉你,以后请你不要再管我的事,我也不想再见到你,听明白了吗?”
欧和还想说什么,石萍也不想听了,她转身就走。一路上她都很生气,本来她与田庆没什么,只是同事关系,哪知欧和这么一闹,她不知道以后还怎么和田庆相处。还有,如果这事被其他人知道了,说不定他们添油加醋地说什么呢?
现在,石萍最想见是的顾大川,好像只有想起他,她心里才有一种踏实感,更有一种安全感。她向河对面顾大川的院里望了望,那院子已被竹林挡着,仿佛看见他这时也在院前望着她这边,只是他的眼睛里有一丝伤感和自卑……
石萍回到家里,父亲和母亲还没睡,他们还在看电视,母亲说:“石萍,你怎么不早点回来?工作别太累了,要注意身体。”
石萍说:“没事,学校事情多。”
正在一个劲抽烟的老石没说话,看得出他还在为她的婚事生气,她理解父亲是想让她嫁一个好点的家庭,也希望她以后过得更好。可他哪里知道,欧和在她心中的形象,简直让她一想起就感到恶心,他心眼小,嫉妒心强,她一点都不喜欢他。
石萍心情不好,没理父亲,她去厨房里洗漱后,直接走进屋里,老石叫道:“石萍,关于你和欧和的事,你考虑好了吗?”
石萍走了出来,很生气地说:“我不是说过了,我不同意。”
老石生气地说:“这门婚事你必须得同意。”
“为什么?”
“不管为什么,婚姻大事得由父母说了算。”
“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不嫁欧和。”
老石更生气了,骂道:“这事由不得你。”
母亲赶忙走出来,劝道:“石萍,你也累了,早点去休息吧。”
听母亲这么一说,石萍回到屋里,关灯睡觉了。可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逼她嫁给她不喜欢的人,或许父亲真的是为她好,可这是终身大事,能随便听从父亲的安排么?要说以前她还不是很讨厌欧和,小时候发生的一些不愉快的事,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淡忘了许多,要没发生今晚的事,说不定经过父母的劝,她还可能改变主意,甚至为了父母,她还打算好好考虑这门婚事。
可偏偏欧和今晚无故打田庆,让她真的恨他了,一个人为了爱能干出这种事,真让她难以理解。她如果真嫁给了他,她还敢和别的男人交往吗?就是同事间说句话,也可能被他打,那还叫啥爱,简直是一个魔鬼,让人害怕。可这事她不想告诉父亲,不想让父亲为她的事更担心。
要是顾大川不是残疾人就好了,说不定父亲还会同意她的选择。她心中最爱的人是他,他成了残疾人也不能怪他,他是为了给她摘李子才摔瘸的,不说是她欠他的,至少他变成现在这样是与她有关,于情于理她不能抛弃他。可现实不是这样,要是她真嫁给了他,不知会让多少人笑话,更让多少人不理解。
她自言自语道:“大川,你怎么会是残疾人呢?要是你不是残疾人,多好呀!不是我嫌你什么,是现实对你不公,我还能为你做什么呢?”说着她流出了伤心的泪水……
渐渐地,石萍进入了梦乡。梦中她看见顾大川向她走来,他的腿不瘸了,而且像正常人一样,她向他走过去,问道:“大川,你的腿好了吗?”
顾大川笑着说:“我的腿好了,我不是瘸子了。”
随后,他们在乡间小路上散步,春天像童话中的仙女,所到之处,万物苏醒。树木抽枝发芽,鲜花张开笑脸,大地披上了绿色的新装。原来黯淡、沉闷、萧索的乡村,变得明艳、亮丽、绚烂起来。小路弯弯曲曲,别具一格,路边是高大挺拔的杨树,树干是黄白相间的,树叶虽不比盛夏浓绿葱郁,但翠绿透明的叶片轻轻反射着阳光,颇有几分楚楚动人之意。
走着走着,顾大川变成了田庆,田庆幽默风趣,他说:“石萍,自从我认识你后,我就喜欢你了。”
石萍听后脸红了,她低头问道:“真的吗?”
田庆举手说:“真的,我发誓。”
石萍拉住他的手,说:“我知道了,别发誓了。”
他们继续走着,小路的两旁,长满了绿油油的小草,小草抽出嫩嫩的芽儿,显得生机勃勃。青草丛中点缀着许多五颜六色的野花,一朵朵灿烂无比。微风吹来,碧绿的麦苗轻轻摇动,如少女般清纯可爱,微笑着向他们点头、招手、致意。柔嫩的绿色让人心醉,使人心欢。
随后,他们手拉着手走着,幸福快乐地跑着。一大片黄澄澄的油菜花绽放着,花儿荡起层层金色微波,散发出阵阵清香,引得成群的蝴蝶在金黄的菜花丛中翩翩飞舞。田边的桃树上的叶子,还没长出花苞却布满了枝桠,花苞鼓鼓的,像要裂开来似的。最后,他们在水塘边坐下,田庆轻轻一搂,她顺势倒入他的怀中,他就亲她,她也十分动情地亲着他……两人就像一对恋人,充满着激情,感受着快乐、幸福、甜蜜。亲着亲着,一阵风吹来,把他们吹开……
当田庆伸手解她的衣服时,她吃惊了,推开他说:“我是在和大川散步,怎么变成了你?”
田庆笑着说:“我来了,他就走了。”
石萍愣住了,她起身去寻找,再也没有找着顾大川,她大声喊道:“大川,大川—”
随着她的喊声,她醒了,原来只是一个梦。
第二天,石萍去到学校,田庆早已来到办公室,他见石萍来了,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他说:“石萍,我昨天又从朋友那儿弄到一些资料,你拿来去看看。”
石萍不敢面对他,她低下头问道:“昨晚,你伤着了吗?”
田庆笑了说:“没有,欧和那两拳能打伤我吗?”
石萍觉得对不起田庆,仿佛是她让他无缘无故地被打,她不知怎样才能表达对他的歉意。她说:“我真没想到,欧和怎么会这样,这人也太小心眼了,他凭什么管我的事?”
田庆知道石萍心里在想什么,他也恨欧和,也觉得无缘无故被打真有点冤,但他觉得这不怪石萍,她也是无辜的,如果真怪她,她肯定承受不了,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怪她只会让她更自责。他笑了笑说:“石萍,你别老是想到那事,真的没什么,我又没伤到哪里,过了就啥事也没有了。”
石萍这才抬头看了看田庆,目光中含有感激,她说:“你真这么想?”
田庆举起手,说:“我发誓,要是我说了半点假话……”
石萍拉下他的手说:“好了,我相信你,别发什么誓了。”
田庆说:“我昨天又弄到新的复习资料,你先拿去复习吧。”
石萍接过资料,说:“好,我看了就还给你。”
这时,石萍手里拿着资料在翻,可她的心里却突然想起了昨晚那个梦,好像昨晚梦中她和田庆约会是真的,她更不敢看他一眼,只低头说:“田庆,我想,还是你先看了我再看嘛。”
田庆看了看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她今天是在有意回避他。他这段时间没对她做过什么,更没说过什么让她不高兴的话,但她到底是怎么了,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原因来。他说:“石萍,你怎么了,有啥不开心的事吗?”
石萍说:“没什么,也许是昨晚没睡好。”
田庆说:“石萍,你别太紧张了,复习是慢慢地来,别急于求成,千万要休息好,不然身体吃不消,太累了复习起不到很好的效果。”
石萍说:“知道了。”
说着石萍起身,拿着课本去上课了,也许教书是她最爱的职业,不管她心中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只要往讲台上一站,啥事都没有了。她认真地给学生讲课,看着学生们那一张张认真听课的笑脸,她心里也暖暖的。
下午放了学后,石萍早早走了,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顾大川家,顾大川不在家,他去河边洗衣服了,她又去到河边。
也许是下午,河边没其他人洗衣服,只有顾大川在洗。石萍走过去,二话没说就帮他洗起来,顾大川不要她洗,说:“石萍,你别帮我洗了。不然,又要被人说闲话的。”
石萍边洗边说:“我不怕,帮你洗洗衣服,有啥,让他们去说吧。”
顾大川说:“你不怕,我怕。”
说着,石萍已将他的几件衣服洗好了,随后他们便沿着河边走着,河里的水潺潺流动,泛起了粼粼的波纹。清清的河水被一层轻纱般的细雾笼罩着,透过轻纱,他们看到小鱼在水里快活地游来游去,河水白而清澈见底,不时反射着片片白光。
随后,他们来到石桥下,石萍说:“大川,你怎么老是躲着我?”
顾大川说:“没有,我是怕别人说闲话,因为我是个瘸子。”
石萍亲切地挽着顾大川的手,她此时多想把发生的一切告诉他,可又不知道怎么说,如果说出来可能会更让他不理解,或者让他更自卑。她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说的好,她说:“不,大川,你在我心中是正常人,真的!”
顾大川虽然坐在她身边,只呆呆地看着她,仿佛生怕碰到她一样,她真不知道怎么说他,她多么希望他抱抱她,或者是亲亲她……可他却没看出她的心思,他说:“石萍,你的心情我理解,你现在是教师了,我们不可能了。只要……你还有这份心,我这辈子就知足了。”
虽然,坐在她身边的是她心爱的男人顾大川,但她却觉得隔得好远,远得让她迷茫,更有点悲伤。她再也忍不住了,她抱着他就亲,像发疯一样,让顾大川不知所措,可他也不是冷血动物,被她这一弄,他也来了激情,也变被动为主动,他也亲她、抚摸她,她却闭着眼睛,任凭他怎么弄,她全身软得像没有骨头似的,紧紧地扑在他的怀里……
这时,又有几位洗衣服的女子来到河边,顾大川赶忙走开,石萍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