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整个营地都开始沸腾起来,高呼道:“醒了,醒了,真的醒了!”
毕竟这些天所有士兵的神经都处于高度恐惧之中,此刻那根紧绷的弦终于可以松下来了。
林建业拄着拐杖颤巍巍得来到小窗前,他抽泣着伸出手去摸那扇窗户,双目却被眼泪盈满:“他们……真的好了吗?”
张排长安慰道:“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恢复正常,真是高手在民间呀。”
与此同时,老姜发出得意的笑声:“呵呵,我可是黑刀麒麟!”
那幅模样简直无法无天。
我看向贺兰雪,显然贺兰雪早就习惯老姜这幅德行,清了清嗓子暗示老姜差不多就行了,别给外人看笑话。
此时的老姜仿佛一只趾高气昂的孔雀,故作谦虚得道:“略施小计,不值一提。”
满含热泪的林建业,却推金山倒玉柱般要朝我们跪下:“是你们救了考古队,救了我这个罪人!”
老姜一把扶住林建业,连连说道这可使不得。
林建业哽咽着表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是没有我们,殷墟考古队必将全军覆没。
老姜也不知道怎么拒绝,只能一个劲儿得扶着他,好在张排长是个会说话的人。
他让林建业先好好养好身子,这样才有机会报答我们,不然哭瞎了眼睛,反而还让大家难办。
“没错,我们这一趟来安阳还有更重要的任务!林队长,你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肯定比我熟,之后还得多多请教你。”老姜道。
林建业连连答应:“只要有用得到我这把老骨头的地方,在所不辞。”
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小房子里的人双目都恢复了正常,有的因为身上的伤痛疼的直抽冷气,有的看到自己会拴着铁链,直接吓得哭出声来。
老姜表示是时候把他们接出来了。
经过这几次的表现,营地里的士兵几乎将我们奉若救命稻草,看向我们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敬佩。
因此对于老姜的话,没有一个人反对,反而纷纷抢着要进去救人。
尽管如此,张排长还是嘱咐他们多加小心!
在他们将幸存的五名考古队员接出去以后,老姜便带着我们几人在小房子里做最后的善后。
里面总共有三具尸体,身体都已经发臭发黑,张开的嘴巴里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手指甲又尖又长,在这种阴暗潮湿的环境中说不出的骇人恐怖。
老姜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如果我们早点来的话,兴许他们还能活下去。”
贺兰雪道:“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起码多数人都被我们救了出来。”
银铃儿捏着鼻子在旁边跳来跳去:“要我说只能怪他们自己,有多少本事心里没点数,非要去殷墟送死。”
“李惊岚,你说是不是?”突然被点名的我,猛地怔了一下,老姜察觉到我的不对劲,忙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事,戴着手套继续帮他们搬运那几具尸体,视线却总是忍不住朝四周的墙壁瞥。那些血红色的殄文明明没有变,可奇怪的是,这次我却怎么都看不懂了。
难道说只有那群考古队员还处于疯癫状态,青铜铙的召唤没有停止的时候,我才可以看懂吗?
莫非温韬后人,真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老镇长并未亲自传授我殄文,可他却说我是被祖先选中的人,会不会有一天,在合适的机缘下,我突然就能拥有读懂殄文的能力。
一大串的问题萦绕在我的脑子里,让我整个人都乱糟糟的。
心思不在这上面,后来老姜是怎么处理的尸体,我都记不清了。只知道尸体被石灰水消毒过一遍后,他们又放了一把火,打算把这里面存在的病菌都烧个干净。
做完这一切,我们就离开了那个小房子。
张排长特地指派了两名士兵在外面守着,以免大火蔓延出来。
之后我们又去检查了一下那五位考古队员的身体,军医说他们明显在好转,但因为营养缺失得太严重了,得在伤口消炎后再补一补。
经过了解,这五位考古队员也算是全国数一数二的专家了。
他们中有的是地质学家,有的是历史学家,还有动植物学家,以及几位参加过多座大墓挖掘的考古好手,难怪上面会不惜派出军队搜救。
“之前就听过麒麟之名!想不过见面以后,你们比传说中还要厉害许多。”一位专家感叹道。
老姜很受用,贺兰雪却谦虚得表示谬赞了。
我们在营地里待了好多天,这里的士兵每天好吃好喝的养着我们,态度也很恭敬,我都有种错觉,自己变成了了不得的大领导。
银铃儿却鼓着腮帮子提醒我:“那是人家给我们面子,你只是沾光。”
我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不也就是个银麟吗?”
银铃儿切了一声:“总好过什么麟都不是的家伙好吧。”
我回头去找老姜,问他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转为正式成员。老姜躺在床上,一边吃罐头一边抽烟得瞥了我一眼道:“看看这次来殷墟能不能立个大功吧!”
“敢情秀水村跟雷镇,都不算大功啊?”我问老姜。
老姜猛地坐起来,拍了拍脑袋说好像是呀,但转而就补充道:“小子,组织越是考验你,就越是器重你!等找到殷墟的真正入口,回去我肯定给你申请。”
我当即兴奋起来,问他什么时候去。
老姜表示要问问贺兰雪的意思,贺兰雪正在点香静坐,知道我们想早点找入口以后,她也表示自己没问题。
然而就在我们准备告辞的时候,林建业却脸色突变,着急得说道:“你们不是说,要让我们帮忙吗?”
他腾地一下站起来,倚靠的拐杖都扔了。
老姜摇了摇头,委婉拒绝道:“一个小小的祭祀坑,就差点让你们全军覆没,殷墟深处更是凶险万分,甚至连我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你们身体还没康复,我怎么忍心让你们拖着病体去送死呢。”
林建业却坚持要与我们同行,他觉得考古队在殷墟待了十几年,远比我们要熟悉:“殷墟前后纵横数万里,想要寻到入口,单凭你们四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
另外几位专家也是如此考虑:“于私,你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必须的报恩!于公,找到殷墟入口对整个考古界都具有划时代意义,哪怕粉身碎骨,我们也得让古商朝再现人间,这是我们的决心,也是我们的志向,还望几位恩人不要拒绝。”
他们说得情真意切,再加上这几天他们身体养的确实还不错,如果真的可以帮一些忙的话,我们自然是求之不得。
老姜考虑一番后,最终选择了答应。
然而就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我突然捕捉到了林建业嘴角浮现出了一抹奇怪的微笑。
那抹笑带着点阴谋得逞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