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中国其他城市相比,深圳行业发展具有若干较为显著的特征:第一,市场化程度比较高;第二,企业创新程度比较高;第三,创投资本支持程度比较高;第四,引领行业发展的龙头企业(行业领袖)比较多。这些特征的形成与深圳较为独特的创新和产业生态密切相关,与上述深圳行业发展的初始条件,即必要条件和充分条件有关。
深圳的行业发展具有高度市场化、以民营企业为主导的特征,创新成本比其他城市低。试错成本的下降,有效提升了企业的创新动力及创新频次,由此提高了创新的成功率。高度市场化的运营环境,既为深圳行业发展带来了竞争压力,又促进各行业在竞争过程中迭代升级,增强了行业创新能力。深圳行业发展较高的市场化程度有3个具体表现。
(1)庞大的商事(市场)主体。《2022年深圳商事主体登记统计分析报告》显示,截至2022年年底,深圳市共有商事主体3 937 751户,其中,企业有2457 740户,约占深圳市商事主体总量的62.41%;个体户有1 480 011户,约占深圳市商事主体总量的37.59%。同期,深圳市新登记商事主体有446 940户,其中,新登记的企业有268146户,占比约为60.00%;新登记的个体户有178 794户,占比约为40.00%。2023年,深圳国家级高新技术企业数量新增1 000家以上,达到2.4万家;科技型中小企业突破2.33万家。深圳设立科技创新种子基金,投向更早更小的科技项目。深圳市33家企业入选2023全球独角兽企业榜单,并列全球第六。
据《深圳市2022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2022年深圳市总人口达3 532.36万人。根据人口估算得出深圳市商事主体相对数(万户/每百万人),具体统计数据如表4所示。
表4 2022年深圳市商事主体统计表
资料来源:深圳市市场监督管理局《2022年深圳商事主体登记统计分析报告》《2021年深圳商事主体登记统计分析报告》。
在我国主要城市2022年市场主体数量排名中,深圳市市场主体数量排名第一(见表5)。
(2)独特的创新模式。深圳的创新模式有“6个90%”的特点,即全市90%的研发机构、研发人员、研发投入、发明专利来自企业,90%的企业为本土企业,90%的重大项目由企业承担,形成了以企业为主体、以市场为主导、产学研用深度融合的技术创新体系。
表5 我国主要城市2022年市场主体数量排名表
资料来源:各市统计局。
“6个90%”,决定了深圳的科技成果绝大部分在企业内部实现产业化,不需要经过专门的成果转化。2005年,深圳科技局的调研结果表明,深圳的高科技公司(华为、比亚迪、迈瑞等)97%都是通过需求导向模式开展创新的,极少有通过成果转化方式开展创新的。
(3)发达的技术交易市场。2021年,深圳市技术合同成交额达1 627亿元,同比增长57%,创历史新高。
2021年上半年,广东省共认定登记技术合同19 307项,成交额达2 037.50亿元,同比增长高达121.13%。其中,深圳市认定登记技术合同6 064项,成交额高达1 111.44亿元,同比增长88.68%,约占广东省技术合同成交额的54.55%,在全省地市技术合同成交额中排名第一。其中,深圳的技术开发合同数量和成交额均高居首位,合同数达4 364项,成交额达666.86亿元,增长了46.15%,占全市合同成交总额的60%;技术转让合同405项,成交额大幅增长241.82%,达435.51亿元,占全市合同成交总额的39.18%;技术服务合同1 231项,成交额为8.33亿元。
企业创新程度主要体现在创新投入、专利数量、人才培养及创新载体等方面。近年来,深圳在上述指标上表现出色,均高于全国平均水平。
1)规模巨大的创新投入
深圳市统计局发布的《2021年深圳市科技经费投入统计公报》显示,2021年,深圳全社会R&D经费投入为1 682.16亿元,同比增长11.3%,连续7年保持两位数增长,总量居北京、上海之后,稳居全国大中城市第三位(见表6)。深圳市R&D经费投入强度(R&D经费占GDP的比重)为5.49%,平均每平方公里拥有超过10家国家高新技术企业,总量超过2.1万家。同期,高新技术产业的产值达3.03万亿元。
表6 2021年全国部分城市研发投入排名表
续表
资料来源:各市统计局。
此外,深圳市发展改革委公布的数据显示,2022年,深圳市战略性新兴产业(以下简称战新产业)增加值约为1.3万亿元,占GDP的比重突破40%。
2021年,深圳市R&D经费投入强度为5.49%,比上年提高0.03个百分点,仅位于北京(6.53%)之后,稳居全国第2位。在深圳市全社会R&D经费投入中,企业、科研机构、高等院校、其他(主要为三甲医院)4个执行主体的R&D经费分别为1 582.44亿元、61.98亿元、35.20亿元、2.54亿元,占全市R&D经费的比重分别为94.0%、3.7%、2.1%、0.2%。与上年相比,深圳企业的R&D经费占比提高了0.8个百分点。
2021年,深圳市基础研究经费投入122.02亿元,比上年增加49.13亿元,位于北京、上海之后,跃居全国大中城市第3位。同年,深圳市基础研究经费增长67.4%,继上年增长111.9%后,连续2年保持超高速增长。其中,企业基础研究经费增长110.8%,比全市基础研究经费增速高43.4个百分点,是拉动深圳市基础研究经费高速增长的重要力量。在深圳全部基础研究经费中,企业基础研究经费为79.84亿元,占比为65%,居全国大中城市首位,且为全国企业基础研究经费总量的47.9%。该数据夯实了深圳作为我国创新之都的坚实地位。
2023年,深圳全社会研发投入达到1 880.49亿元,占GDP的比重为5.81%,相较2021年提高了0.32个百分点。其中,企业研发投入占全社会研发投入的比重达94.9%,相较2021年提高了0.9个百分点,位居全国第一。深圳连续4年蝉联国家创新型城市全国第一,“深圳—香港—广州”科技创新集群连续4年排名全球第二。
2)专利和国际专利数量均高居全国榜首
2021年,深圳市专利授权量达27.92万件,连续4年位居全国榜首;PCT(Patent Cooperation Treaty,《专利合作条约》)国际专利申请量达1.74万件,连续18年领跑全国。2022年上半年,深圳知识产权创造数量和质量持续提升,全市专利授权量达14.48万件,发明专利授权量达2.58万件,商标注册量达22.05万件,有效发明专利拥有量22.08万件,核心指标均居全国前列,每万人发明专利拥有量达124.9件,约为全国平均水平(21.66件)的6倍。2021年,PCT国际申请量最多的国家是中国,从申请人排名来看,华为以6 952件登顶榜首,并且连续5年独占鳌头。除华为外,前100名申请人中的深圳企业有平安科技(深圳)(第11位)、中兴通讯(第13位)、大疆创新(第20位)、瑞声声学科技(深圳)(第29位)、深圳华星光电(第33位)和腾讯科技(第42位)。《中国大城强城指数报告2022》的数据显示,深圳市万人专利授权量达157.90件,超越北京(90.93,排名第9位)、上海(72.02,排名第13位)等城市,位居榜单第一(见表7)。
表7 2022年中国万人专利量排行榜前10名
资料来源:《中国大城强城指数报告2022》。
3)吸引人才和科技创新的载体不断增加
从过去的新型研发机构(事业单位),到现在的医学科学院(法定机构)等,深圳不断创新和丰富科技创新的载体。截至2022年10月,深圳已有全职院士86人,高层次人才2.2万人,留学回国人员超过19万人,各类人才总量超过663万人。深圳高新区、光明科学城、西丽湖国际科教城、河套深港科技创新合作区串珠成链。全市已开办普通高等学校14所(另有一所非全日制高校),已建成包括国家重点实验室在内的各类创新载体超过3 100家。
《国际科学、技术和创新的数据和见解——全球20个城市的比较研究报告》统计结果显示,深圳科研人才增长速度在全球20个城市中处于首位(见表8)。
表8 20个城市中科研人才年度复合增长率排名前10位的城市
资料来源:《国际科学、技术和创新的数据和见解——全球20个城市的比较研究报告》。
深圳作为国家经济特区,毗邻香港特别行政区,依托于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及国家的政策扶持,其完善的金融体系及丰富的资金来源保障了各行业创新研发资金的充足性。截至2021年年底,在中国证券投资基金业协会登记的股权投资基金管理人城市分布的统计中,深圳登记机构数量为2 334家,仅次于北京(见表9)。从各城市数据来看,2021年股权投资市场新募集基金金额排行,深圳排名第四,募集金额达1 076.90亿元(见表10)。
表9 2021年中基协登记股权投资基金管理人城市排名
资料来源:中国证券投资基金业协会。
表10 2021年中国股权投资市场新募集基金部分城市排名
续表
资料来源:清科研究中心。
行业龙头的经营模式及技术积累为产业创新提供了经验和思路,对整个行业的发展起到了促进作用。深圳作为世界级一线城市,孵化和吸引了一批大型企业,在新兴产业领域,几乎都有相应的龙头企业引领和带动行业发展,而且这些行业领袖大多是民营企业。这也从一个侧面印证了深圳行业发展市场化程度比较高的特征。
2022年《财富》中国500强排行榜显示,深圳有33家企业上榜。在前100名企业名单中,深圳有9家企业上榜,分别为平安(第4位)、腾讯(第21位)、万科(第29位)、招商银行(第38位)、比亚迪(第58位)、顺丰(第61位)、中集集团(第84位)、招商局蛇口工业区(第87位)和立讯精密(第90位)。
除上述进入前100名的9家企业外,深圳其余的上榜企业为中兴通讯(第117位)、深圳华侨城(第135位)、金地(第141位)、爱施德(第147位)、中广核(第170位)、中信证券(第179位)、华润电力(第184位)、怡亚通(第193位)、传音控股(第258位)、康佳(第260位)、中金岭南有色金属(第283位)、桑达实业(第294位)、海王生物(第306位)、欣旺达(第332位)、天马微电子(第379位)、深圳能源集团(第382位)、招商证券(第405位)、禹洲集团(第426位)、深圳控股(第438位)、迈瑞生物(第454位)、国信证券(第475位)、天健(第486位)、欧菲光(第494位)和华强实业(第496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