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读书的时候,有一首很红的歌,叫《中国话》,歌词大意是从伦敦到莫斯科,全世界都掀起了学中国话的热潮。歌词写得很有意思,里面还加了不少我们熟悉的绕口令,比如“扁担宽,板凳长,扁担想绑在板凳上”等等,旋律也很好听,我挺喜欢这首歌的。
不过,歌曲归歌曲,全世界其实很多人都有个共识:汉语真的没有那么好学,甚至是非常难学的。为什么?或许《三字经》里的这句话就给出了其中一个原因:
“曰平上,曰去入,此四声,宜调叶(xié)。”
这句里的“上”读第三声,“叶”通协作的“协”。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我们的祖先把汉语的声调分为平、上、去、入四种,叫四声。四声的运用必须和谐,这样说话才能使人听起来舒畅。
四声是中国古代汉语的四种声调,我们现在讲的汉语,拼音里会标注第一声、第二声、第三声和第四声,这就是从古代汉语的四声发展而来的——平声化作了阴平和阳平,去掉了入声,所以也叫作“阴阳上去”。
可能有人会问:“四种声调对外国人来说为什么很难呢?这不是很简单吗?”
那你可能就不知道了。“声调”这个东西,对外国人来说不仅难,而且他们如果刚开始学,会觉得完全无法理解。
举个例子吧。
我们的汉字,是一个字一个音的,比如“我是馒头大师”,你们读一下,是不是就是一个字一个音?你会说,这不是很平常吗?但是,这在外国人看来就很不正常了!
因为一个字一个音是我们汉语的特点。就拿英语来说吧,英语的一个单词就可能不止一个音,很多有两个甚至更多个音。比如,我们汉语里的“狗”,只有一个音,但英语里的“dog”,你读一下,是不是两个音?汉语里的“学”,也是一个音,在英语里是“study”,是不是有三个音?还有个词叫“可能性”,汉语是三个字,三个音,它的英语单词是“possibility”,你数数,是不是有五个音?
可能有人要问了:“我们汉语一个字一个音,不是应该更简单吗?怎么会更复杂呢?”
并非如此。虽然汉字是一字一音,但它有声调,也就是四声。一个字的音加上四声,就变得复杂了。同样的发音,因为声调不一样,意思就完全不一样。
比如说,小狗是怎么叫的?“汪汪汪”,是第一声,但当我们读第二声,读成“王”,可能就是指某人的姓了。那如果我们读成第三声呢?那就是“网”。而第四声读“忘”,又可能变成“忘记”的意思了,更别说还有那么多同音字了。
一个发音,四种声调,就至少代表了四种意思,事实上可以代表的意思更多。你说外国人学汉语头大不头大?
我们现在标注声调,是分第一声、第二声、第三声和第四声的,但我们古代人没有这样的划分,就像《三字经》里的这句话说的,他们是分成平声、上声、去声和入声。
不仅如此,我们中国古人还将四声分为两大类:平声和仄声。
看上去是不是有点晕?没关系,我们依旧拿刚才的例子说。
“汪”和“王”这两个字,一个第一声,一个第二声,前面一个叫“阴平”,后面一个叫“阳平”,都归为“平声”类。也就是说,我们汉语拼音的第一声和第二声,都属于平声。
而“往”,是第三声,就属于上声,“忘”是第四声,就是去声,这两个音全归为仄声。也就是说,我们汉语拼音的第三声和第四声都归为仄声。
所以总结一下很简单:第一声和第二声都属于平声,第三声和第四声都属于仄声。
应该还有人会问:前文不是说古人有“平上去入”,现在只说了平声、上声和去声,那入声去哪里了?
说起来,这个入声有点意思,因为它在我们现在的普通话里已经基本消失了。
我们都知道,普通话是以北方方言为基础的,而在北方方言里,入声已经基本销声匿迹了,现在只能在一些南方的地方方言中找到,比如吴语,就是江浙一带人说的话。
我是上海人,我们就以属于吴语方言的上海话为例。上海话里阁楼的“阁”读音为短促的“go”,喝粥的“粥”读音为短促的“zo”。这里的go和zo,就是入声。
我读大学的时候,老师会要求我们把一些古诗标上四声,北方的同学在标入声的时候就会很痛苦,往往需要记住一些字,而南方的同学就很轻松,为什么?用自己家乡的语言读一遍,很多入声字就很清楚了。
因为我们是中国人,平时讲话非常自然流畅,所以并不会觉得汉语有什么奇怪之处,但其实汉语在世界上真的是一门非常独特且有魅力的语言,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有声调。
虽然越南以及非洲的一些语言也有声调,但像汉语这样使用范围如此之广、使用人口如此之多的语言,是绝无仅有的。
曰平上,曰去入,此四声,宜调叶。
我们的祖先把汉语的声调分为平、上、去、入四种,叫四声。四声的运用必须和谐,这样说话才能让人听起来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