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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大金国建立前的女真族

女真族部落有几十个之多,其中以完颜部最强大。诸部都散居在长白山至黑龙江之间的广大地域,从事农耕、狩猎,多依山谷而居,用原木建造房屋和围墙。屋高数尺,屋顶没有瓦,而覆以木板、桦树皮或茅草,东向开门。屋内筑火炕,因为东北天气寒冷,所以饮食起居多在炕上进行。女真人多穿皮衣,富贵人家衣着貂鼠、青鼠、狐狸皮等,贫者衣牛、羊、马皮等,都为左衽。男子脑后蓄发辫,女子则在头顶盘发髻,头发上还有各种饰品。女真人饮食比较简单,多吃半生米饭并拌以生狗血、葱、韭菜之类,春夏时又多食粥。与米饭、粥同食的有生鱼肉、生獐肉,偶尔有烧肉。餐具多为木制的盆、碗、碟等。

公元10世纪初,辽太祖阿保机开拓疆土时,长白山东麓的乙离骨岭,古高丽境内(今朝鲜咸镜北道咸镜山)一带,成为兵家交战多难之乡,居民纷纷迁走。大金始祖函普,史称景元帝,原来居于高丽境内,家有兄弟三人。老大阿古乃是个佛教徒,留在高丽不肯离开,并且说:“后世子孙必有能相聚者,吾不能去也。”老三保活里迁徙濒海地区的耶懒(今属俄罗斯境内)。老二函普,年逾六十,他来到了牡丹江之滨的生女真完颜部仆干水。函普所到的部落与另一部落虽然都是完颜部族,但两部落却因财产、土地、婚姻纠纷而长期恶斗,仇杀不断。完颜部的人对函普说:“你如果能为部落里的人解此恩怨,使两个部落不再仇杀,部有贤女,会嫁给你。”函普到了那个部落,出面调停,平息了事态。作为酬谢,完颜部送给他一头青牛。为了在这里站稳脚跟,他用这头青牛作为聘礼和完颜部的一个六十岁老妇人的女儿结了婚,婚后生了两男一女,他和他的子女理所当然地就成了完颜部人。邻部落的人被说服了。函普到了完颜部又提出说:“因杀一人而致两部落仇杀不断,怎比得上只制裁凶犯一人或用财物赔偿受损失的一方呢?”这六个部落里的女真人也被函普说服了。而后,函普又约定:“凡有杀伤人者,征其家人口一、马十偶、牸牛十、黄金六两。”即今后凡是杀伤人者,就让他家出一个人到受害者家做奴隶;如赔偿损失,就出二十匹马、十头母牛、六两黄金。这便是最初的女真国俗。此外,他还确定了惩治盗贼的制度,引导完颜部人勤劳致富,“远近皆服,号为神明”。他因为制止氏族仇杀和立俗创制有功,不但得到了贤女和资财,还被众人推选为生女真完颜部首领。

函普立俗创制,主要是用经济惩治的办法唤起人们对生命价值和自我尊严的觉醒,从保证人口繁盛和内部团结这两个方面为女真的崛起打下了基础,使女真社会前进了一大步。

函普长子曰乌鲁,史称德帝。德帝长子跋海,史称安帝,相继接任。到了跋海之子绥可,史称献祖,即金之四世祖。献祖绥可,徙居海古水(今黑龙江省阿什河支流海沟河),改变了逐水草而居的落后生产、生活方式,耕垦田地,种植农作物,发展农业,筑室而居,从此定居于按出虎水之畔(今黑龙江省阿城市松花江南岸阿什河一带)。这里林木苍翠,土地肥沃,草原茂盛,女真族在这里安居乐业,进而发展农、牧、渔、猎各业和手工业。更因这里是山地和平原的接合部,且交通发达,进可攻退可守,军事地位非常重要。绥可率部众在这里发展,生产力水平很快就超过了北方其他各民族。他还引进冶铁技术,教人烧炭炼铁,用铁制造各种器具、舟船、弓矢和其他兵器。从此,这里就成了女真完颜部繁衍生息、发展繁荣、征服四方的基地。因此,在金朝发展的历史上,献祖绥可是一位成就女真伟业的奠基人。

献祖崩,传位长子石鲁,史称昭祖。为了改变生女真“无书契,无约束,不可检制” 的局面,而“稍以条教为治,部落寖强” 。“条教”之法的主要内容是:惩罚杀人犯时,由部中头目带兵同巫师一起去罪犯家中诅咒,将凶犯击脑处死,将其家人充为奴隶,财产掠取一空。亲戚可用牛、马、黄金赎回凶犯的家人,赎金的六份给受害者,四份充公。对抢劫盗窃犯,可观其情节,或击脑处死,家人为奴,或令罪犯以所谋资财的七倍顶罪。昭祖“条教”法在当时情况下,对函普杀人偿物、盗物重罚制的发展并同女真萨满教(巫师)结合起来,形成一种特殊的震慑与征服力量。在不断改造女真旧俗过程中,巩固和发展了新兴的奴隶制,为以完颜部为核心的女真部落联盟的形成和发展积蓄了人力、物力和财力,使女真部落逐渐强大起来。而后昭祖开始四处征讨,“耀武至于青岭、白山,顺者抚之,不从者讨伐之,入于苏滨、耶懒之地,所至克捷” 。于是辽授予他惕隐之职,管理生女真诸部落。

昭祖崩,传位长子乌古乃,史称景祖。乌古乃为人宽厚、深沉,能容物容人,事事从大处着想。一生大智大勇,自治自强,使用计谋摒辽兵于国门之外。第一次是辽强行迁徙两个小属国的民众,致使许多人归附了女真完颜部。辽派武官领兵前来索取逃民,乌古乃对辽将说:“你们驱兵入境,可能发生误解和冲突,而且也很难抓到逃民,如果此事由我们代劳,岂不更好?”就这样,辽兵驻扎在辽和生女真的界河边。第二次是辽属国五国部中的节度使拔乙门叛辽,辽国派兵征讨,须从完颜部境内经过。未等辽兵入境,景祖便主动要求讨伐拔乙门,又将辽兵拒之门外。从而减轻了辽对女真人的侵扰,维护了部族尊严,继续发展女真部落势力,“稍役属诸部,自白山、耶悔、统门、耶懒、土骨论之属,以至五国之长,皆听命” 。乌古乃任联盟长,并被辽任命为生女真部族节度使。但乌古乃为了不隶属于辽,不受辽的控制,而拒不接受辽的官印。但有了节度使一职,其在女真诸部落中更具权威。生女真地无铁,乌古乃率部从邻国大量购进甲胄等铁制品,打造兵器、弓箭,备器械,兵势稍振。斡泯水蒲察部、泰神忒保水完颜部、统门水温迪痕部、神隐水完颜部,皆相继来附。

景祖乌古乃还具有远见卓识,对承袭大位的问题在临终前做了长远安排:承袭大位,以嫡生的“兄终弟及”为主;兄弟传完后,再于嫡生子中择优继位;然后,还是“兄终弟及”的嫡传。这种承袭方式,相对保证了女真政权的稳定、成熟与优化,防止了庸人为君和小儿误国的弊害。

景祖的妻唐括氏多保真生有五子:长子劾者、二子劾里钵、三子劾孙、四子颇剌淑、五子盈歌。二子劾里钵有器量有胆识,能成大业,按景祖遗志,于辽咸雍十年(1074)继任女真部族节度使、军事部落联盟长,史称金世祖。

世祖去世后,乌古乃的第四子颇剌淑继位,史称肃宗。肃宗病逝,乌古乃第五子盈歌袭位,于辽大安十年(1094)继承节度使一职,史称穆宗。穆宗念其大哥劾者没有登大位,故任其长子撒改为国相。 他采纳了其侄完颜阿骨打(劾里钵次子,即后来的金太祖)的建议,“教统门、浑蠢、耶悔、星显四路及岭东诸部自今勿复称都部长” 。另外,“穆宗之前,诸部长各刻信牌,交互驰驿,讯事扰人。太祖献议,自非穆宗之命,擅制牌号者置重法,自是,号令始一” 。可见,金建国之前的信牌,主要用于驿递,而且各部首领都有权颁发,以致纷扰混乱,削弱了完颜部的权力。完颜阿骨打建议穆宗取消各部颁发信牌的权力,而由穆宗统一颁发,违者重罚,从此号令统一。自景祖以来,经两世四主,其统治范围东南至乙离骨、曷耶懒、土骨论,东北至五国、主隈、秃答,终于完成了生女真诸部的统一,为日后灭辽立国打下了基础。穆宗崩,辽乾统三年(1103),世祖长子乌雅束继任节度使,在位11年,是为康宗。康宗二年(1104),打败了高丽的进攻,四年(1106),又败高丽兵数万,收复高丽所侵的曷懒甸地。之后,世祖第二子阿骨打即位,阿骨打在年轻的时候即已表现出卓越的才能。世祖对他寄予厚望,临终时嘱咐穆宗“乌雅束柔善,惟此子足了契丹事” ,也正是阿骨打帮助穆宗确立了完颜部在女真诸部中的统治地位。 D9rhbKxQX2Rj6YkIIkNzip85OWwmQ5YQ1oNdzKSmAdGau87Xlk1E+EYRSi723RV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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