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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抗日英雄彭孝儒将军

●彭孝儒(浙西南革命根据地纪念馆提供)

彭孝儒(1907 —1944),湖南益阳人,国民党革命军第八十八军二十一师63团少将团长,1944年8月 26日,在丽水保卫战中壮烈殉国,后被国民政府追赠中将军衔。

彭孝儒出生在湖南益阳县东门裕泰祥对门的一个贫困家庭,幼年家境清贫,全靠祖母帮工度日,只因他在兄弟姐妹中较为聪颖,祖母决定节衣缩食供他进入私立大学读书。少年时期的彭孝儒,在目睹了轰轰烈烈的北伐战争后,便有了忧国忧民,报效祖国的远大志向。他决意投笔从戎,并成功考入了黄埔军校第七期,之后,他又进入贵州遵义陆军大学十六期深造。毕业后,因成绩优异而被分派到国防部任少将高级参谋。国防部高参在当时是个令众多国民党高级将领都羡慕的职位。然而,彭孝儒却未去重庆国防部报到,主动要求赴抗日前线参战。于是,他又被改任为第三战区司令部少将高级参谋。

浙江丽水属第三战区,是32集团军第88军的作战区域。32集团总司令是李默庵,当时总部设在丽水县碧湖镇采桑,88军军长是刘嘉树(益阳籍),军部设在丽水城北郊的丽阳殿。该军下辖79师、新编21师、暂编33师,其中21师是四川地方部队。军长刘嘉树为了控制地方部队,把 33 师的一个团调到 21师,而把21师的一个团调到33师。从33师调入21师的这个团被编为63团,安排同籍老乡彭孝儒任团长。该团虽属中央嫡系部队,但绝大部分是新兵,没有实战经验,且装备落后,尽是些老式步枪。彭孝儒为实现他上前线抗敌的愿望,接手部队后便迅速把部队整训一番,全体官兵精神振作,士气高昂,且军纪良好,被丽水人民所称赞。

1944年 5月,粤汉、湘桂战事相继发生。盘踞浙江境内的日军,再次向浙西南、浙南进行军事进犯。1944年 8月,盘踞在金华、武义的日军内田七十师团及六十师团黎冈支队8000多人,夹杂汪伪军3000多人,在飞机的掩护下,分3路向丽水窜犯。其左路由武义县的清溪口经夏嘉畈、双港桥,窜入丽水北乡的鲍店、坑里、葛渡,沿桃花岭至却金馆、银场、岩泉,于8月25日夜抵近城郊。其时,城内的居民都逃出城外。奉命守丽水城的是国军新编二十一师,二十一师部署六十三团守在城内,同时把小水门浮桥拆靠南岸,形成背水一战阵势,六十一团、六十二团驻营大溪南岸策应,由六十一团督战,六十二团作为机动力量。六十三团集 3个营兵力设于城内,以丽阳门为主防点,自东至厦河门,自西至左渠门布防,凭城作障。26日,一架日机在小括苍山、桃山、溪口、丽阳门车站上空盘旋,投弹扫射。傍晚,日军自东北郊直插城沿,还强拉乡民,逼迫他们走在前头,日军很快向丽阳门正面防线发起攻击。晚 10时,日军突破厦河门与虎啸门之间的缺口,营长陈希临阵脱逃。

●1944年,日军兵分三路入侵浙江丽水途中。日军随军记者拍摄(浙西南革命根据地纪念馆提供)

彭孝儒团长带领六十三团官兵誓守丽水城,团部设在万象山。彭孝儒在动员部署会上,掷地有声地对官兵说:“日寇已逼近丽水,战斗即将打响。我全体官兵要誓死保卫丽水,人在城在,城亡人亡!”铿锵有力的誓言让全团官兵的斗志备受鼓舞。六十三团官兵与日军在左渠门、丽阳门、虎啸门、厦河门等地展开激烈交锋,并在丽水城内巷战。守军没有向城的东、西、北方向突围,团长彭孝儒想渡过大溪隔水再战,但只有 100余人泅江残还。守城将士血战到午夜,最终,因兵力薄弱、孤立无援,包括彭孝儒在内的 1000余人牺牲在了丽水保卫战的战场上。27日凌晨3时,丽水城再次沦陷。

丽水保卫战结束,日寇撤离之后,彭孝儒的夫人刘俊生还在大港头苦苦等候着自己丈夫的归来。谁知,一名士兵见到她,便放声大哭,刘俊生知道彭孝儒已遭不测。她第一时间雇船,带着两个孩子返回丽水。刘俊生在1985年所写的回忆录中记载道:“一路上,只见尸横遍野,血水染红了瓯江,一幅惨不忍睹的悲凉凄惨情景。为找到彭孝儒的尸体,我一具具翻看死难者的尸身,结果我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染得一塌糊涂,可是还找不到彭的影子。一个少将军衔的团长,为国捐躯,为打击日本侵略者英勇作战阵亡,战斗结束竟连尸体都找不到……”刘俊生在满地尸体前,泣不成声,一名丽水的农民见到她的惨状,十分关切地将她接回家中,以崇敬和悲切的心情,把彭孝儒的一串钥匙、一把小刀交给了她并说:“看到彭团长的遗体后,本准备第二天隆重给予安葬,不料当晚江水猛涨,遗体已被冲走,你就不要再费心寻找了!”

●丽阳门(望京门)旧影(摄于20世纪70年代,莲都区政协提供)

丽水保卫战,且不论日军之战斗力远强于国军,就兵力人数而言,日军进攻部队是我守军的近十倍,敌我力量过于悬殊。国军六十三团彭孝儒将军抱着“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的决心,以一敌十,背水一战,虽千余人的六十三团几乎全军覆没,丽水城未能保全,但使日伪军付出了伤亡六七百人的代价。其身负重伤,仍指挥所部,奋勇作战,最后,终于为中华民族抵御外侮,壮烈殉国,克尽了一名爱国军人的天职。“五月榴花红似血”。彭孝儒与 1000余抗日将士,永远活在丽水人民心里。

●2011年7月,彭孝儒的女儿彭怡在浙西南革命根据地纪念馆内与父亲的照片合影(彭怡提供) pM1yoLOAvfwBUs+MjqrYYBEg0ENUlhfz/PdyMfJFd4UKduF6r3vlspxJV3M8QD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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