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足够刚强,也足够柔韧,撑得起万国来朝,也容得下天下太平。它将盛世气象浓缩于一城,让长安变成我们的精神故乡。
它足够绚烂,能身着戎装观长河落日,能盛装赴宴与花萼相辉。纵是布衣韦带,亦能仗剑河山。
它足够绵长,青年时如朝日,昂扬向上;壮年时如艳阳,兼收并蓄;就连它的暮年,亦是于酝酿和发生的大变革中燃尽。
它自信而不自我,哪怕在群山之巅,也不居高临下。纵使前路是万里鹏程,眼中也有苍生疾苦。人生得意时,可以乘风直上九万里。即便潦倒了,也想要大庇天下寒士。
它平衡而不平庸,既在民族融合中塑造出华夏一统的认同,又在春秋鼎盛的长安孕育出儿女英雄,为妇女能顶半边天扎下了历史的锚点。
它独立而不孤立,永远都是那样的进步开放,让无数人慕名而来。大道不孤,天下一家,世界终究是命运共同体,独立自主也不可孤立于世界繁森。
大唐已离我们千年有余,与千年的史诗长河相比,我们的人生仿佛其中渺小的浪花。曾有大儒张载,一遍遍呼喊立心、立命、传承、发扬。若是能像先贤一般,能在这万古长夜之中,点起属于自己的一盏哪怕幽微的星火,此间便是朝闻道夕可死矣了。
正因如此,读史才显得如此重要。读史不光能使人明智,还能与先人来场跨越时空的对话。纸上寥寥数语,便是一个人的壮志雄心;书中草草数章,便是一个国家的盛衰荣辱。如此历史,怎能不爱?故而我们想在自序中创作一首诗,名曰《史论》:
小草远志数笔过,
芝兰玉树犹凋落。
国史千载多少事,
长夜万古点星火。
如果说科幻小说是在带你畅想未来,那么历史小说就是在带你徜徉过去。二者都能让生命的长度和宽度得到延伸,能见好几辈子都见不完的人,也能经历好几辈子都经历不完的事。或许,这种让人恍如隔世的感觉,唯有在书中才能领略吧。这正是我们写下此书的原因之一。
为了尽可能地保证全面与真实,我们不光查阅了古代官修正史,也参考了许多学术论文。但以一家之言写史,难免有所纰漏,我们呈现出来的,也终究是历史小说,绝非正史。因此,我们敬请各位朋友斧正、勘误。
历史小说的情节已被限定,故而无法像其他文学体裁一样,有意设定故事的矛盾冲突。我们在符合基本事实、符合史书留白的前提下,以人物对话代替了冗长分析,让古人不再只是一个符号,更是形具神生的剪影。
在历史的长河中,他们的喜怒哀乐、盛衰悲苦都定格于一刻,我们能做的只是拍一张跨越时间的照片,歌一曲流传千载的乐章。
既然是大唐的故事,自然要从长安讲起。
长安,是天上的白玉京,亦是游子的白月光。夫光阴百代,万物逆旅,然而云想衣裳花想容的流水桃花,九天阖闾开宫殿的虎跃龙骧,全都是绕不开的长安。
且看第一部:《大隋鲸落:唐王朝史诗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