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传说虽然出现较早,但影响并不大,影响最大的是百年来流传于山西长治县西坡村和上秦村一带关于慈禧童年的传说。
根据这个传说叙述,慈禧并不是满洲人,生父也不是惠徵,她原本是长治县西坡村汉族农民王增昌之女,名叫王小慊。
1989年6月,长治市郊区(原属长治县)下秦村77岁的村民赵发旺带着他和上秦村宋双花、宋六则、宋德文、宋德武等人的联名信,找到长治市地方志办公室。赵发旺说,慈禧是上秦村人。他是慈禧太后的五辈外甥,宋双花、宋六则等人是慈禧的五辈侄孙。他们要求政府帮助澄清。从此,刘奇踏上了慈禧童年的研究之路。佐证材料的不断丰富,愈加增强了刘奇的信心,有关著述也颇见报端。之后,在文化部中国艺术研究院主持召开的“共和国社会主义文学艺术五十年研讨会”上,刘奇撰写的《揭开慈禧童年之谜》,获得一等奖。这篇7000余字的论文,集中阐述了慈禧的身世问题。
据刘奇考证,1835年,慈禧出生在山西长治县西坡村一个贫穷的汉族农民家庭,取名“王小慊”。4岁时,因为家境贫寒,母亲又不幸身亡,无奈的父亲将她卖给上秦村富户宋四元家,改名为宋龄娥。小龄娥天资聪慧,嗓音极好,爱唱小曲,被宋家夫妇视为掌上明珠,7岁读书,9岁会双手写字。可是,好景不长,她11岁时,宋家遭难,无力继续抚养这个孤女,遂将她转卖给潞安府知府惠徵家做丫头。有一次,龄娥在服侍惠徵夫人富察氏洗脚的时候,看见她的脚底有一颗痣,便说自己的两只脚底都有痣。富察氏一听大惊,认为两脚底都有痣是做皇后的命。于是,不敢再让她做婢女,这成为龄娥命运的转机:惠徵夫人将她收为养女,改姓叶赫那拉,更名玉兰,在后衙中精心培养,又请人教她学习满文、汉文。天性机敏的她有了些文化功底。后来到了咸丰二年(1852),玉兰参加三年一次的选秀女,被选中入宫,从妃嫔一步步升为皇太后。
人们还为这个传说找到了大量的旁证和物证,刘奇在他的论著《解开慈禧童年之谜》一书中,列举了38条证据来证明慈禧本来是汉人的说法,如在西坡村王英培家的王家的家谱上“王小慊后来成为慈禧太后”的记载;在西坡村外羊头上的山脚下有慈禧母亲的坟;同时在慈禧的第二故乡上秦村也发现了证据,就是在宋家后人宋六则和宋德文家里发现了祖传的光绪、宣统年间清廷制作的皮夹式清代帝后宗祀谱;在宋六则家中还发现了一封慈禧寄给其堂兄宋禧馀的感谢宋家养育之恩信件残片和慈禧本人的单身照片;在这个村子里还保留着一座叫作“娘娘院”的老房子,据说是慈禧童年的时候住过的,慈禧做了皇太后之后,当地的人们为了纪念,就把这所老房子改名为娘娘院保留下来。
此外,作者还列举了慈禧的一些与长治有关的生活习惯,如慈禧爱吃长治人常吃的萝卜团子、壶关醋、玉米糁粥、沁州黄小米;爱看上党梆子等。这一说法在慈禧的御前女官裕德龄所写的《清宫二年记》中也可以得到印证,它里面曾经记载道慈禧太后说她“喜欢乡村生活,觉得那比起宫里的生活来自然得多了”。
慈禧确实有乡村情结,爱吃长治的地方食品:黄小米、玉米面、壶关醋、萝卜菜;爱看山西地方戏上党梆子;爱唱山西民歌;等等。这些可以作为旁证。
在西坡村王氏家谱上,也确实有“王小慊后来成为慈禧太后”的记录;西坡村外羊头山西麓的荒滩上有所谓慈禧生母的坟;上秦村宋家的土炕里,藏有慈禧给宋家的信等等。这些则成为物证。
山西长治县西坡村人建的慈禧童年展览馆
但专家学者也对慈禧生于长治的说法提出了一些疑点和不同看法,他们认为,此说太富于传奇色彩,物证中有许多地方值得推敲:如经考证,这段时间,历任潞安府的知府共有七个人,但是没有惠徵。既然惠徵没有在山西潞安府做过官,那么慈禧怎会在潞安被卖到惠徵家呢?
再者,王家从乾隆五十九年一直续到现在的家谱,虽然写着“王小慊后来成为慈禧太后”,但是这份家谱不是原件,而是重新抄写的,这使其史料价值大打折扣。而上秦村宋家的土炕里藏有的慈禧给宋家的书信残片,据说是慈禧娘家后裔宋六则从当年慈禧所住房屋东面的土炕里刨出的,这是支持这种说法的一个关键证据。可残片仅有四十五个字,不仅支离破碎,而且关键部分的一百余字是后补上去的,其与保留在中国第一档案馆中的慈禧亲笔书写的便条比照,可以确认残信不是慈禧手书。
1958年时,西坡村平了许多坟,20世纪六七十年代时,该村和全国一样,在“农业学大寨”高潮中也曾到处平坟造地,据“长治说”的说法,“因该墓系慈禧太后生母之墓,得以保存至今”。这就令人十分疑惑,因为自清末以来,慈禧的名声极差,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许多历史名人的墓被毁被平,怎么会在西坡村独留下慈禧生母的坟?显然,在这些疑点弄清之前,“山西长治说”很难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