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冬天,身怀六甲的国后娥皇忽然腹痛发作。不一会儿,宫女飞报李煜:“恭喜国主,国后生了一位小皇子!”
国主紧皱的双眉舒展开了,刚做了国主,又得小皇子,可谓双喜。
“仲宣!”李煜脱口而出,“取名仲宣!”
回廊中的鹦鹉叫道:“取名仲宣!”
李煜开心地笑了。
二皇子仲宣生后的第二日,李煜亲自到娥皇床前,仔细地瞧着这小宝贝:高鼻大脸,不失为一国之主。娥皇看到李煜那高兴劲头,内心颇感快慰。渐渐地,她心中又涌出一股同情:李煜刚刚登基,万事开头难,日理万机,也真够辛苦的了。父皇盲目迁都洪都,大臣们心志散乱不一,又突然撒手西归,朝政濒临崩毁,当前须尽快整顿治理,安定臣心民心。
“国主,你太辛苦了。”娥皇拉住李煜的手说,“臣妾怎样才能为你分忧呢?”
听了这话,李煜望着娥皇清瘦的脸说:“你养了两个皇子,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抚育好他们,也就是为我分忧了。”
娥皇粲然一笑,说:“抚育好仲寓、仲宣,臣妾义不容辞。然而臣妾是急国主所急啊!”
李煜觉得心中热乎乎的,娥皇实在不愧为少有的贤妻良母。其实,这几天来,他是外乐内苦。上苍阴差阳错地让他这毫无做国主兴趣的文人学士,坐上了苦辣辛酸百味俱全的宝座,这无疑是六月酷暑坐在火炉上炙烤。然而,这些苦衷又怎能对爱妻讲呢?他知爱妻心中的忧虑。自长兄弘冀深夜纠缠之后,她心中已积幽怨,更加上谣言中伤,似伤口上加了一把盐。
“国后,你急我所急,足令我感动。”
“国主,”娥皇说,“臣妾本不该干预朝政,可臣妾有个建议,不知能说否?”
“你为国后,可以无话不说!”李煜认真地说。
娥皇说:“打虎还要亲兄弟。国事太繁太重,可以让七弟从善、八弟从镒分担一些,九弟、十弟、十一弟年纪尚轻,可待后再担重任。”
李煜想了想,连连点头说:“你说得极是。”次日,他再封七弟从善为司徒兼待中/诸道兵马副元帅;封八弟从镒为司空,留守南都,分担协理军国大政。这司徒/司空之职,皆是实质上的正副宰相。
第三天,李煜又接受了娥皇的一个建议。娥皇对他说,“国都原是先父下旨迁去洪都的,应下旨复迁金陵,这符合礼制,而且可安军民大臣之心。”
李煜深感娥皇不但在为他分忧,且有治国之才。他说:“国后想得周全。明日早朝,我便召集大臣商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