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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治理之学之一:小“六艺”

匡亚明在《孔子评传》一书中认为:“‘六艺’古有两种涵义,一是指贵族必须学的初级的礼、乐、射、御、书、数等六种技艺,一是指贵族必须学的高级的《诗》《书》《礼》《乐》《易》《春秋》等六种典籍。” 如此而言,所谓小“六艺”,是相对于大“六艺”而言的,一般是指周代贵族必须掌握的礼、乐、射、御、书、数六种治理国家的技艺;而《诗》《书》《礼》《乐》《易》《春秋》六种典籍则是指周代贵族必须学习的高级治理国家的知识。它们都属于孔学中的治理学说范畴,孔子都把它们作为教学内容。本节只谈初级六艺——礼、乐、射、御、书、数部分。

《大戴礼记·保傅》说:“古者年八岁而出就外舍,学小艺焉,履小节焉。束发而就大学,学大艺焉,履大节焉。” 所谓“小艺”“小节”,大概就是指初级六艺。南宋朱熹也说:“三代之隆,其法寖备,然后王宫、国都以及闾巷,莫不有学。人生八岁,则自王公以下,至于庶人之子弟,皆入小学,而教之以洒扫、应对、进退之节,礼、乐、射、御、书、数之文;及其十有五年,则自天子之元子、众子,以至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与凡民之俊秀,皆入大学,而教之以穷理、正心、修己、治人之道。此又学校之教、大小之节所以分也。” 看来,朱熹是明确地将“礼、乐、射、御、书、数”归入小学的教学内容,可见也是把它们作为“小节”课程来看待的。

《论语》有一章记载了孔子的两个学生谈论为学次序的问题:

子游曰:“子夏之门人小子,当洒扫应对进退则可矣,抑末也。本之则无,如之何?”子夏闻之曰:“噫,言游过矣!君子之道,孰先传焉,孰后倦焉,譬诸草木,区以别矣。君子之道,焉可诬也?有始有卒者,其惟圣人乎?”

子游说:“子夏的学生,做些洒水扫地和迎送客人的事情是可以的,但这些不过是末节小事,根本的礼、乐大道却没有学到,这怎么行呢?”子夏听了说:“唉,子游这话就错了。君子之道,哪些先讲,哪些后讲,这就像草木一样都是分类区别的,怎么可以随意歪曲、欺骗学生呢?能循序渐进而且有始有终地教育学生,大概只有圣人才能做到吧!”这个史料说明,孔门教学生,有关于洒扫应对进退之节等“末节”方面的,也有关于根本道理方面的。初级六艺显然应属前一类。下面分而述之:

第一,礼、乐方面。

在周代,礼乐制度配合等级制度与宗法制度,十分详细、烦琐、驳杂。尤其是礼的规定,更是不同阶层的人须臾所离不开,详情可见《周礼》《仪礼》《礼记》等书。《论语》中讲礼、乐的地方很多,如“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 “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 等等,但关于礼乐的具体仪式、节次、演习、演奏等则记载较少,只是在《乡党》《八佾》等篇中可以见到相关集中的一些表述。实际上,“礼”也是孔子教授学生的一项十分重要的内容,这方面孔子显然十分重视。在《论语》中,随处可以见到孔子与其弟子讨论“礼”的情节,孔子告诫学生的重点应集中在把握礼的具体内容与践行方式上面,而不能光熟悉礼乐的外在形式,这从他说的“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 的意思中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乐”除了具有维护等级秩序的政治意义外,还应包括乐曲的歌唱和乐器的演奏等有关音乐艺术的内容。这方面,孔子可以说很是擅长。“子与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后和之。” “子于是日哭,则不歌。” 于此可见,孔子平日是经常唱歌的,除了友人丧日外,他每天都放歌。“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 没有对音乐的深厚修养,其欣赏水平是不可能达到如此高的程度的。孔子还是弹奏琴瑟的高手,能自如地用琴瑟表达自己的感情,这不仅在《论语·阳货》《论语·先进》等篇中可以看到,而且在《孔子家语》《史记·孔子世家》《荀子·乐记》《礼记·乐记》以及司马迁等人的《乐记》中都可以看到。在《论语·八佾》中载有孔子和鲁国太师谈论音乐的一段对话,孔子说:

子语鲁大师乐,曰:“乐其可知也。始作,翕如也;从之,纯如也,皦如也,绎如也,以成。”

孔子是这样谈论琴曲演奏规律的:“奏乐的道理是可以知道的:开始演奏,各种乐器合奏,声音繁美;继续展开下去,悠扬悦耳,音节分明,连续不断,最后完成。”

由这些资料可知,孔子是一位造诣很深的大音乐家,在孔子的教学计划中,音乐是一门必修的课程,孔子是将乐曲的歌唱和乐器的演奏教授学生们的。

第二,射、御方面。

《礼记·射义》中说:

古者诸侯之射也,必先行燕礼;卿、大夫、士之射也,必先行乡饮酒礼。故燕礼者,所以明君臣之义也;乡饮酒之礼者,所以明长幼之序也。

故射者,进退周还必中礼,内志正,外体直,然后持弓矢审固;持弓矢审固,然后可以言中。此可以观德行矣。

古时候诸侯举行射礼,必先举行燕礼;卿、大夫、士举行射礼,必先举行乡饮酒礼。因此燕礼,是用来明确君臣间的道义的;乡饮酒礼,是用来明确长幼次序的。

因此射箭的人,进退旋转必须符合礼,内心端正,外体正直,然后持弓矢稳固而瞄准无差;持弓矢稳固而瞄准无差,然后才谈得上射中。由此可见,通过射礼可以观察出一个人的德行。

射是射箭,御是驾车。这两项都是士以上的人必须掌握的专业技术。箭是古代战争中的主要武器之一;社交中也要射箭比赛。《仪礼》中就有《乡射礼》《大射》等篇。古代大夫以上的人出门要乘车,战争也以车战为主,因此,驾车技术必须讲究。《论语》中虽不见有孔子详细论述射、御方面的内容,但相关记述还是留有一些。如在《论语·八佾》篇中,孔子就说:“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登堂),下而饮,其争也君子。” 又说:“射不主皮。为力不同科,古之道也。” 这里的“无所争”显然是指争的不是个人的权利地位,而是指“争”的是射箭时的比赛。周代射箭之礼,射后要计算中靶的多少,中靶少的被罚饮酒,这就要争取更多地射中,便是有所争了。但孔子强调这种争要合于礼仪,而且强调要严格要求自己。至于“射不主皮”表面上意思是说比箭不一定要穿透箭靶,因为人的力气大小不同,这是古时的规矩,实际上是提醒人们在射箭比赛时要注意礼节,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不要因为意气之争而伤了和气。《礼记·中庸》引孔子的话说:“射有似乎君子。失诸正鹄,反求诸其身。” 《礼记·射义》也说:“射者,仁之道也。射求正诸己。己正而后发。发而不中,则不怨胜己者,反求诸己而已矣。” 这些言语的精神与《论语》中孔子的说法是一致的,都是强调射礼中的礼让精神和严格要求自己的精神。在《论语》中,孔子甚至开玩笑还提到自己如果一定要出名,那就在射箭或驾车比赛上得到名声。据《论语·子罕篇》中记载:有位达巷党人称赞孔子:“大哉孔子!博学而无所成名。”孔子听到后对学生说:“吾何执?执御乎?执射乎?吾执御矣。”钱穆对这段话解释是:“孔子闻党人之称美,自谦我将何执?射与御,皆属一艺,而御较卑。古人常为尊长御车,其职若为人下。又以较射择士,擅射则为人上。故孔子谦言若我能专执一艺而成名,则宜于执御也。” 这些虽然谈的都不是讲射、御技艺本身,但表明孔子确实有以射御之道教授学生的事情。实际上,对于射礼一事,孔子还是看得很重的。据《礼记·射义》中记载,孔子说:“射者何以射?何以听?循声而发,发而不失正鹄者,其唯贤者乎。若夫不肖之人,则彼将安能以中?” 孔子认为:“射箭的人怎么射中?怎么听音乐的节奏?按照音乐的节奏发射,发而能射中靶心的,大概只有贤者吧。如果是无德无才的人,那他怎能射中?”由此可见,孔子不但重视射礼,而且还将它与人的德行放在一起来考察。这正是孔子强调做一个“躬行君子”的细节所在。

第三,书、数方面。

书是写字,数是计算。古时是用毛笔蘸墨(或漆)把字写在竹简木片上。《论语》上有“子张书诸绅”的话,是写在大带上。但写字教学则《论语》中不见记载。作为计算意思的“数”也不见于《论语》,但是“治其赋”“历数”等与数学有密切关系的事却屡屡提及,由此可以推知,孔子肯定是将“书、数”作为教学内容的,但其详情已不可得而知。

从上面的分析可知,礼、乐、射、御、书、数是早于孔子办学就已经具有的社会需要的知识。既然是社会需要,孔子在教学中自然就会加以重视,这就相当于今天法律、经济、计算机编程等热门课程一样,偏重于技艺性、实践操作性,孔子用这些专业性强的课程为社会培养专门人才的同时,他也将思想性贯注于这些课程的演习、训练、运用等实践活动中,同时开设《诗》《书》《礼》《易》《乐》《春秋》大“六艺”,以注重培养具有高深思想、具有政治理想的通才。 O0OKTG2NFDWoTWOPV6hS/bzQTVeHSnNWdtwbFS8Fh8paymRgYLWo1GsvUeOzYr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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