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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昔“夜宴”

夜上浓妆,是一个人享受“夜宴”的好时光。坐在酒吧里听着低回的爵士乐,总能放松身心。百年来,爵士乐始终是相对小众的,但它一直是一种高雅、一种经典所在。

妙曲之“宴”

爵士乐源于非洲,肇始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美国南部港口城市新奥尔良,它以英美传统音乐为基础,融合了布鲁斯、拉格泰姆以及其他音乐元素,可谓“混血”。稍后的小型乐队即兴演奏促进了爵士乐的形成与发展,并逐渐派生出狄西兰(迪克西兰)爵士、摇摆乐、主流爵士、比波普、现代爵士、自由爵士及电子爵士等流派,一直活跃在舞台上,风行全球。

20世纪30年代的上海口岸与世界风尚的脚步形影相随,欧美爵士乐的曲调飘然而至。初入东方的爵士乐主要是舞场的伴舞曲,上海滩最有名的四大舞厅——百乐门、丽都、仙乐思、大都会中皆有外国小型乐队在演奏。有些名流并不是为了跳舞,而是专门为欣赏现场爵士乐而流连灯红酒绿之中。另外,酒馆、咖啡馆里也偶尔可以见到外国爵士乐师的身影。雇请乐队的成本不低,加之高档娱乐场的高额门票,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自是门槛,如此无形中形成了爵士乐在中国市场的高格调与摩登感。

1945年,金怀祖在百乐门组建中国第一支华人爵士乐队——吉米·金乐队,开一代先锋,成为可与外国乐队比肩的佼佼者。第一代流行爵士乐师、吉米·金乐队的贝斯手郑德仁近年曾回忆:“我们很年轻,衣服穿着也都很整齐,而且带了五个女歌手,一面搞爵士乐,一面搞流行歌曲,所以很受欢迎。我在百乐门工作了五年,一直到1952年。百乐门的收入不错,每天晚上3个小时,月收入相当于现在三五千吧,再加上白天我在交响乐团的工资一千多,生活没有问题。”最初的上海爵士乐都是美国曲,经过金怀祖、郑德仁等音乐人不断潜心研究、改编,结合我国民族音乐元素,后来创作出了颇具爵士风格的舞曲、歌曲,如《夜来香》《玫瑰玫瑰我爱你》《夜上海》等,“百乐门爵士音乐”很快传遍大江南北。

曼舞之“宴”

或许你是舞迷,或许你爱看“舞动奇迹”的精彩,时尚消闲让人羡慕。现代交谊舞、舞会是地道的西方娱乐,近代以来国门洞开,它也伴着西人的生活轻快地滑了过来。1850年11月,在中国最先开埠的上海,外国人在租界内举办了一次舞会,交谊舞从此登岸中国。尽管如此,清一色的金发碧眼,男多女少,自娱自乐,中国人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19世纪末的时候,外国人在上海建起了一家名叫上海总会的俱乐部,内中拥有华丽的舞池,伴着优美乐曲,各种社交舞会在这里开始了。动荡风云中的晚清政府也知道投西人所好,不时举办舞会作为时髦之举迎合外交。

钗光鬓影舞翩翩

辛亥革命以后,跳交谊舞主要还是外国人在消遣,封建理念尚存的中国人见此依旧面红耳赤。但新习渐浓,渗透加速,1922年上海一品香旅社大胆地举办了一场正经的民间舞会,出乎预料地吸引了众多显赫人物光临。衣冠楚楚的型男,温柔可人的淑媛,他们第一次尝到了时尚的甜蜜,他们第一次看到了华丽转身的美妙。交谊舞作为新颖的娱乐方式在中国逐渐流行开来。

有人发现了时尚经济的银圆。1927年,随着上海第一家营业性质的舞厅——永安公司大东跳舞场的开幕,跳舞风靡于小资生活。“近年来上海的跳舞可算得风行一时。凡是年轻的男子和女子,非学会跳舞不能算出风头。”报纸新闻很快跟进。“数月以来,跳舞之风盛行海上。自沪西曹家渡而东,以及于沪北,舞场殆不下数十。”少男少女竞相练习,颇有不会跳舞就算不得上海人的态势。

当时的天津好似北方的“小上海”,跳舞之风也旋即刮到了海河畔,从租界里外国人俱乐部,到繁华闹市的舞场,热闹不凡。还有人推波助澜,专门教授舞技。1927年7月间的天津《大公报》上连续广告称:天津跳舞家梵天阁女士“绮年玉貌,舞学精深,在津授徒以百计,历在平安、天升等院及大华饭店献技,取费一元至三元,而观者无不争先恐后……”同年的皇城根下也有文字传来:“我听说北京铁狮子胡同、北京饭店、六国饭店不时有许多上等人、官儿也在那里抱着搂着跳舞……”

西餐之“宴”

近代中国沿海开埠以来,西风劲吹,西菜伴随着饮食风俗很快流入中国沿海城市。19世纪中后期,亨白花园和海天春西餐馆就开在了上海街头。

清末,有人游上海,此君在同治七年(1868年)的日记中写道:“再至徐家汇,畅游外国花园(亨白花园),吃香槟酒,极沁心脾。”就像西服领带比拼长袍马褂;高跟鞋叫板绣花鞋一样,城市人的嘴巴与胃口受到的刺激和挑战是前所未有的。在清末民初以上海、天津为先的城市中,富人阶层涌动着追求奢华、享受新奇生活的风潮,为西菜文化在中国的发展提供了最漂亮的餐台,吃西菜、品香槟成为民国时代最洋气的摩登生活。

西菜在当时被称为“大菜”。宣统元年(1909年)的一期《图画日报》上图文并茂地记录了有人在上海西餐馆请客的热闹情景,其中道:“各省人士之至沪者,往往不喜中国菜而喜大菜,故各大菜馆之生意,皆非常兴盛。”20世纪初在上海注册登记的西餐馆已达20多家,门庭若市。尽管如此,对于大多数民众来说,吃西菜则更多带有作秀的成分,或许只是时髦一族暧昧和显示身价的小生活罢了。西菜的发展确实没有达到燎原的态势,个中缘由除了中西口味的巨大差异外,价格因素也注定了它始终的“高调感”。

老染料商标上的《四美茶话》图

看看20世纪初的一份西菜单就明白了。以1人份为例:每套上等大菜4元(银圆)、中等大菜1.5元,另如:乳油汤3角、水鱼汤2角、番茄汤1.5角、牛乳汤1.5角,红酒烩鸭3角、英腿鸽蛋2.5角、烧牛肉1.5角、牛油布丁1角、杏仁布丁1角、白兰地布丁1角,面包免费。但在当时,一个纱厂女工工作30天的月收入仅为三四元,一个壮劳力的月收入为6元左右。他们如何吃得起西菜呢。1923年7月的北京《晨报》刊登了一份民意调查表,对于吃中餐还是吃西餐的问题有77%的人回答爱吃中餐,23%的人认为可以接受西餐或改良中餐。

百多年来,西餐依旧是很绅士很浪漫的样子,吃西菜对中国食客来说,更多的是异国情调的享受,一种时髦生活方式的追求。

咖啡之“宴”

作家徐圩在1935年11月的《宇宙风》杂志上说:“我太太呢,已进了中西女塾,在用她惯用的抽水马桶。星期六、星期日我们都有假,我是总换我平常的衣服,去找我太太一同去玩玩,或者到大光明去看看影戏,或者到派拉蒙跳跳舞,或者到沧州饭店去谈谈的。她也永远穿高跟皮鞋,我也不再叫她穿胶底鞋,我们也不再因这种小事儿吵嘴了。”生活的细节真实地记录了老上海小资的时尚故事,那著名的饭店茶座间一定有两杯咖啡在等着他们二人。

包括喝咖啡在内的一些西方生活方式自近代传入中国开埠城市以来,经历了一个从缓慢到急速的过程。随着洋人和洋货的增多,上流社会的买办富商们从怀疑到尝试接受洋气的新奇或刺激,在他们进而推崇甚至盲目崇拜的状态下,自上而下地影响到普通市民,来自西方的生活消费行为成为一股流行风。不能不说的是,在新生活的流播过程中,演艺圈的女星和舞女,还有新知识女性,她们从不同层面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领导着时尚的潮流。稍有资本的女性已不满足白开水的清寡,她们认为再淡的一盏咖啡也充满了浪漫的情调。

20世纪30年代,上海外滩附近有一条很短的小街叫朱葆三路,那里三分之二的门面是西餐店、咖啡馆、酒吧和舞场之类,充满着时尚消闲的氛围。霞飞路也是闹中取静的,街边的咖啡店、酒吧一到晚间便传出悠扬的爵士乐,曲中的曼妙当然少不了咖啡的绵长与啤酒花的香气。

咖啡馆的客人除了洋人、富商、小资、女学生,还有一些作家和艺术家经常在这里静静地“座谈”或构思。作家张若谷就是常客,他曾总结出泡咖啡馆的三大乐趣:一是咖啡本身的刺激,其效果“不亚于鸦片和酒”;二是咖啡馆提供了与朋友畅谈的地方,“此乃人生至乐”;三是这里有动人的女侍,这也是重要的因素。

红酒之“宴”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喝完了这杯,请进点小菜,人生能得几回醉,不欢更何待。来,喝完这杯再说吧!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说到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沿海的几座繁华城市,许多人会联想到霓虹灯下的大小酒吧、咖啡馆,又有显贵名流、交际花穿梭其间的画面。

那个年代,西式的酒会在天津、上海已经非常普遍,葡萄酒和洋酒是酒会中的宠儿,这种风气逐渐在民间、在交际场也蔓延开来。尽管当时我们的葡萄酒业尚处在萌芽阶段。就像老电影中的情景:夜夜笙歌的舞厅中,淡淡地传来“金嗓子”的歌声,吧台前一个身着香艳旗袍的女子手托着红酒杯,正与脂粉姐妹或油光男人低声谈笑着,若明若暗的灯影中,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红酒,成为社交场合中重要的角色,或许也是一种身份和生活质量的外化表征,且消费面在悄然扩大。

时尚女子在包厢里看影戏

约1917年至1918年间,上海名画家丁云先为张裕葡萄酒绘制了一幅精美的月份牌广告画。画中,餐桌旁有一位时髦的纤纤女子,她梳着发鬏,身着改良衣裤,穿着绣花鞋。值得注意的是,桌上有两瓶葡萄酒,一瓶是“佐谈经”,一瓶是“正甜红”。那女子轻握着高脚杯,娇颜含羞的样子。画面四周的装饰花边上也穿插画有几种葡萄酒,如“樱甜红”“琼瑶浆”“品丽珠”“佛兰地”等。

1921年冬,田汉在日本东京创作发表了独幕话剧《咖啡店之一夜》,这是最早抒发“咖啡馆情调”的新文学作品之一(1932年秋修订)。剧作的背景正是上海的咖啡馆。剧中描写了19岁的农家女白秋英被盐商的儿子遗弃的故事,展现着“新浪漫主义”的体验和感伤。剧中有段细节:“饮客甲:……白姑娘,再替我斟一杯,你也再陪我喝一口儿吧”;“白秋英:我不能再喝了。威士忌怪辣的,我只能喝一点葡萄酒”;“饮客丙:我也爱喝葡萄酒……”

有红酒香气的日子延续着,时至今日,它的故事依然值得回味。 6XJaskuWU8Tjk/pBTxri2flsGN8IxnkkT1ymX4rtB8wFESZQ2+bOtdyd3gjumJ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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