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2年7月
本社社务,可分四项报告:(一)调查的事业;(二)研究的事业;(三)编译的事业;(四)推广的事业。
办教育如医病然,一方面应该知道病人的体力,一方面尤应该知道疾病的来源。知道了这两层,然后可以下药。我们办教育,对于教育之宜改进,是早经知道的了,但我们不知道他的弱点究在何处。我们应该用显微镜察看中国教育不振兴的微生虫在什么地方,也应该用千里镜察看中国教育不发达的远因在什么地方,所以第一种手续就是调查。调查的手续,第一是调查一个地方的教育状况。此种调查之略已举行者,有江苏的无锡,即此地(济南)亦已有行之者。但此种调查事业,必须由本地方自动,然后我们可以介绍专门人才。若本地尚未觉得调查之需要,甚且讳病,则调查该地教育之时机决未成熟。第二是调查一个问题的事实。凡关于一个问题之事实,必充分调查后可得相当解决。调查后,将结果报告出来,还要进一步谋方为有用。因病有万千,药亦万千,什么药治什么病,必须研究,然后可以有解决。研究是我们第二种事业。本会中对于教育深有研究者有十几位,不足则益之以外国之学者。前已有孟禄博士,今则有科学家推士 先生,行将于明天到济,可以与诸君见面。我们的教育害病最厉害的是中学,中学中尤以科学教育为最不良,所以中学教育造成的人才,都不能控制环境,号令环境,管理环境。将来推士先生,对于中国中学中之科学教育,必有许多贡献。这是我们研究事业之一例。第三是编译事业。调查与研究所得,决不能秘而不宣,必须布告于国人,于是乎编译事业尚已。譬如普通小病,不必经专门医生之手术者,只消将病原病状及药宣布出来,病人看了自己就可以医治。本社之编辑物,有《新教育》杂志,一年出十册,暑假停刊,以研究调查,无论为本国的或外国的,报告于国人。有时亦宣布之于外国人。外国人只知中国穷、弱、无能为,而不知道中国人亦有文化;只以为中国人都是洗衣服的、开饭馆的、吃老鼠的,不知中国人之文化,其可以告人者,亦不在少数。即有坏处,亦宜告诉他人,使他人可以指导我们,供我们的参考。第四是推广事业。调查了,研究了,宣布了,还须实行,同心协力地,不问党派地,抛弃地方主义去实行。
本社的四部分事业报告完了。简括一句话,本社是想做积极的、联络的、互助的事业,虽然能力不足,但有这个志愿。将来还请各界指教。这一回年会,在此地开会,对于济南的同志是非常感谢。而对于赴会诸君,在此炎热天令,不远数千里而来,本社办事人亦当致相当感谢。现在到会,总共有二百一十二人,尚有后到未注册的,大约共有三百人之谱。此三百人代表十四省,二特别区,凡有交通事业之处,无不到者,即此又可以见交通事业与教育事业之关系。我们在此开会,尚有一事可以为我们法,在我们眼前所挂的是武训 的遗像,这像是社员郑锦先生画的。世人以为无钱可以不办学,但武训不是这样想。他说就是穷到讨饭也要办教育。他是已经照这话实行的。武训死了,他的办学精神是永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