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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身陷咸阳

说完了赵国,咱还是再看看秦国吧。

赵雍走了,秦国不停地往边境增派士兵,可这不影响秦昭王在东南线继续对楚国用兵。

同年(前299),秦国大军完成集结,再次发兵攻打楚国,楚怀王打算和秦军决一死战,便收缩防线,集中兵力于庐江南岸,打算靠着楚国水军的优势歼灭秦军。

所以,庐江以北楚怀王统统不要了!

这楚怀王不愧是一个出色的军事家,他这一步棋下得绝对完美!要知道,春秋时期,水军最强的是吴国,可自从吴国被勾践灭掉以后,楚国和越国便成了天下水军的最强国。如今越国已灭,这水战还真没有一个国家是楚国的对手。

所以,当秦军轻轻松松拿下庐江以北的楚国八城以后,直接停在庐江北岸不敢动地方了。

是呀,谁敢呀!看着江面上那一艘艘如同宫殿大小的楚国“航母”,不等战争打响秦国人心里就退缩了。

论陆战,秦国确实高出楚国好几个档次,可论水战,他们还真就不敢轻视楚国。

所以,秦军主将将部队停靠在北岸以后按兵不动,直接派一名使者前去咸阳请求批示去了。

当然了,这是一个重要的方面,还有一个方面也是不可忽视的。

泾阳君——上一年派往齐国的人质,在秦国夺下楚国八座城池以后,齐国将泾阳君给放回来了!

那为什么将他放回来呢?因为田文。

大概在一个星期以前,齐国王宫内,当着齐湣王的面,相国田文扯着嗓子吼道:“陛下!当初的形势多好!匡章将军眼看就要将楚国给拿下了,可您不知道听了哪个小人的建议,竟然放过了楚国,您说您放了也就放了,咱们可以帮着楚国打秦国呀。要知道,现在天下能对咱们齐国形成威胁的也就只有秦国和赵国了,这其中还以秦国为甚,您大可以拉拢楚国,一起对抗秦国嘛!可为什么您就要两头都不得罪呢?您要知道,秦国吞了楚国以后,紧接着要对付的便是咱们齐国了!那时候秦国拥有楚国万里疆土,我们拿什么来和它抗衡啊?”

田文在堂下一顿咆哮,齐湣王虽然气得哆嗦,但也不能吭声,毕竟人家说得有道理。再者说,田文在齐国的威望太高,满朝都是他的党羽,齐湣王实在是不敢得罪,所以只能气嘟嘟地道:“那现在事已至此,你说怎么办吧。”

一看齐湣王有些服软的架势,田文也放缓了口气,“为今之计,赶紧将泾阳君送回秦国,这是咱们在表明态度,如果他秦王敢继续攻打楚国,到时候咱们浑水摸鱼,或者趁势攻下楚国,或者直接派兵抄了他秦军的后路,我大齐雄师难道还怕了他秦国虎狼不成?”

话毕,全场寂静,就连齐湣王都是一个哆嗦。

这就是气场!别看田文个头不高,但是气场绝对要比那些身高八尺的勇将还要强上数倍!当然了,这也和他在齐国手握重权有绝对的关系。

齐湣王不敢“抗命”,只能乖乖地将泾阳君送回了咸阳。且命田文为主帅,集结二十万齐军于西南边境,准备随时入楚。

当泾阳君进入咸阳的一刹那,秦昭王害怕了,他那飞速转动的大脑瞬间分析出了齐国的政治动机。

就在这时,宣太后手下宦官来见秦昭王,希望他到自己的内室去一趟。

秦昭王到了内室以后,发现此地有三人。他们分别是宣太后本人、魏冉,以及回到咸阳不久的泾阳君。

这时候,秦昭王一股火就上来了,“这个泾阳君,回来以后不先拜访我,反倒是到宣太后那里汇报工作!”

心里暗骂,可不敢表现出来,只能默默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秦昭王坐定,宣太后发话了,“稷儿,对于汝弟这次回秦,你有何看法?”

秦昭王先是对宣太后一躬,然后皱着眉头道:“齐国这次的动机很明显,那就是怕咱们秦国吞了楚国,这才退回弟弟,我敢保证,一旦开始庐江之战,东边的齐国必定会大举入楚,到时候……”

不等秦昭王把话说完,魏冉一拍桌子:“这帮齐国人真是过分!翻脸比翻书还快!芾儿,告诉舅舅,是田地(齐湣王)那厮将你赶回来的吗?按理说他应该没有那个智商才对呀。”

秦昭王看着魏冉,表面上虽然微笑,但是心中无限的怒火已经烧腾起来,他恨不得现在就拔出腰中宝剑,直接把他给杀了。

泾阳君对魏冉一躬身,“回舅舅,并不是田地的主张。”

“哦?那是谁?”

“齐相田文!”

话音一落,四周一片寂静,魏冉本来还想狠狠敲击桌子,但最后却是有气无力地碰一下,“唉,要是这个田文可就不好办了,他在齐国权倾朝野,能力极高,他要是掺和进来……”

魏冉话没说完,可听得出他啥意思,那就是有些㞞了。

看到一向强势的弟弟都哑火了,宣太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看了看秦昭王。

秦昭王马上道:“看样子,咱们秦国现在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了,前面楚怀王连边境都不守了,动员全国军队,打算在庐江和咱们火并。倒不是儿怕了他,可楚国水军确实厉害,想必即便是获胜也要损失惨重,到时候如果田文那厮再从背后捅咱们一刀可就麻烦了。”

话毕,全场沉默。

大概又过了一会儿,宣太后突然抬头对着魏冉道:“弟弟,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那个田文是和齐王有些间隙的吧?”

魏冉点了点头,“这没错,齐国路人皆知。”

宣太后阴云密布的脸上终于出现了阳光,她哈哈笑道:“这就好办了,他田文有金刚枪,咱们也得出点儿软刀子来对付他不是?咱们就先搞定熊槐,再搞定这个田文,然后再……”

几天以后,楚军大营,楚怀王隔江望着长达几十里的秦军大营,满面愁容。

这秦国此次的行为简直匪夷所思,打也不打,退也不退,你要说秦国害怕自己,那不可能,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注:楚国现在全国总动员,只为扛住秦国的攻势,所以泾阳君回秦国的事他根本就不知道)

正当楚怀王满脑子问号的时候,一名传令兵跑了进来,“报告大王,有秦国使者求见!”

楚怀王不知秦国这时候来使者所为何事,可还是阴着脸见了。

秦国使者进了中军大帐以后,对楚怀王一个躬身,说了些礼仪上的客气话。可楚怀王根本懒得和他废话:“行了行了,咱们两国的关系用不着废话,你直接说重点!”

秦国使者赶紧拿出一封信件,很是客气地道:“回禀楚王,小人来此并无他事,只是为了两国的友谊,特意献上我家秦王的信件。”

楚怀王嗤之以鼻:“友谊?哼!”

话毕,给身边亲兵一个手势,亲兵将信件取回,递给了楚怀王。

楚怀王一开始看信的时候还是满脸的不耐烦,可看着看着,不耐烦转换成了皱眉,再看着看着,变成了满脸的疑惑。最后,楚怀王说话也不那么冷冰冰了,而是微笑着和秦国使者道:“因为两国现在还是战争关系,刚才说话略显生硬,还请使者不要见怪。因为此事重大,我还要和本国大臣们议定,所以,暂且委屈使者在我军营等待答复。”

秦国使者连称不敢,慢慢退出了帐外。

秦国使者走后,大帐里的众文武大臣都是满脸的疑惑,凭着楚怀王的暴脾气,不杀了这名使者就不错了,怎么还变得客气了呢?

楚怀王看出了手下们的疑惑,对身边亲兵道:“你把这封信给大家念一遍。”

“是!”

亲兵接过信件,当场宣读:“亲爱的楚王,咱们秦楚两国从以前就一直都是兄弟之邦,曾经结盟,相互进退,那时候多好。当您把太子送到我们秦国做客以后两国之间的关系就更好了,可说句不好听的话,您那儿子不靠谱啊,他不但杀我重臣,还畏罪潜逃,我也是无法向国内的大臣们交代,这才起兵报复,可这世间没有不散的宴席,也没有化解不开的仇恨,寡人本来想着打两下,能给本国臣民一个交代就算了,不想将事情闹得这么大,可您又把您那不靠谱的儿子给弄到齐国去了,这事儿可就大了,难道您还真想和我不死不休?您要知道,只要咱们‘楚秦’两国永修通好,这天下就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是咱们的对手,可您如果投靠齐国,那以后您就将永远沦为齐国的附属,您难道忘了当初齐桓公是怎么欺负你们楚国的了?好了好了,咱两国已经打了这么多年,我打够了,您也别再生气了,咱们重归于好行不行?我打算在武关恭迎您的大驾,和您把酒言欢,指点江山,咱们楚秦两国永为兄弟,誓死不叛!——秦王稷”。

这话一说完,整个中军大帐一片死寂,半天都没有声音,就连楚怀王都在耐心地等候。

那为什么要这个样子呢?

因为,自从春秋开始,凡是国家领导人相互见面这种高峰会议,全都会选在中立国进行,是不可能安排在参会的其中一国进行的。而武关,那正是秦国的地盘!所以,秦昭王这封信虽然写得客气,但暗藏肃杀,是个人都能听得明白。

按理说,像这种信件,直接撕了也就行了,为什么还要犹豫呢?

那是因为,楚国现在是真的打不起了。连年的作战,连年的被围攻,连年的失败。这不,齐国那边又开始集结部队了,虽然没对楚国发动攻击,但就凭着齐湣王的性格,指不定会在背后给楚国一击。

为了守住楚国的土地,楚怀王是真不想再打了。所以,大概半炷香以后,楚怀王叹息一声:“唉,我还是过去一趟吧。”

楚怀王对待敌人残暴,但是对待自己的大臣们却是非常宽厚,被楚国人称为“长者”。

看着自己的国君如此样子,楚国这些大臣们全都掉下了眼泪。

确实,楚国是真的玩不起了。

可就在大家都已经绝望的时候,一声嘶吼却打断了众人悲伤的情绪,这人是谁呢?正是楚怀王手下的红人,当初赶走屈原的第一刽子手——昭雎。

只见昭雎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哐当一下跪在了地上:“大王!不可呀!那秦国人从秦孝公开始就已经变得奸诈无信,再也不是当初忠厚守信的老秦人了,他们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您别看那嬴稷平时人五人六的,可秦国的君主骨子里都是大骗子!他们的话一句都不能信!大王啊,您这要是一去,怕是再也回不来了!那秦国人有什么啊!我承认,论陆地战,他们秦国锐士是比咱们楚国士兵厉害,但是在水上,凭我大王之英明神武,微臣保管他秦国人的尸体都能把庐江填满!”

听了昭雎的话后,楚怀王还真挺感动,并且对前往武关之事产生了动摇。

可就在昭雎刚刚说完,楚怀王产生动摇之时,楚怀王的小儿子芈兰突然站了出来:“父王!您千万不要听昭雎的话,您要知道,咱楚国再也经不起战争的摧残了,如果这次庐江之战再败,我大楚就再无翻身之日了。我听说,秦国的工匠正夜以继日地打造楼船,怕是没多久便可拥有与咱楚国相抗衡的水战能力,到时候我楚国的水军真的能完败秦国吗?”

话毕,转向昭雎:“昭大人,你敢说我楚国水军就一定能胜过秦国士兵吗?”

听了这话,昭雎直接噎住了,脸憋得通红,半天说不出话来。

芈兰紧接着又道:“还有,父王也不要将事情想得那么严重。要知道,嬴稷自从继位以来还从没做过什么言而无信的事,想当初甘茂叛秦入齐,嬴稷将他恨得牙痒痒不也照样善待了他的家人吗?所以,儿臣认为,这次秦昭王也一定是真心实意和父王结盟,还望父王不要迟疑。”

这番话一说完,本来迟疑的楚怀王暗自叹息,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芈兰,给心虚的芈兰看得直心慌,然后和众位大臣道:“我意已决,本次愿为楚国出使秦国,昭雎。”

“臣在!”

“我走之后,不许派一兵一卒跟随,只给我百名亲兵护送即可!”

昭雎一听这话,吓得面如土色,赶紧道:“大王!这,这万万不……”

“闭嘴!听我把话说完。”

看着昭雎愣愣地看着自己,楚怀王冲他微微一笑,“我知道尔等对我有多忠心,也知道尔等想将所有的部队都派出去保护我,但现在庐江这些士兵便是我楚国仅有的家底了,实在是败不起了,如果我到武关以后,秦国人突然在本土对我等发动伏击,试问,我们拿什么抗衡?到时候楚国生力军被全歼,秦国和齐国这一西一东两头狼犹豫都不会犹豫便会将我楚国撕得粉碎!到时候我楚国就亡国了!这么说你们可懂?昭雎你懂吗?”

昭雎流着眼泪,痛哭着道:“是……是!”

楚怀王又看了一眼下面的众臣,好似下定决心一般威武坚决地道:“昭雎!”

昭雎抹了抹眼中的泪水,对楚怀王一个抱拳,异常坚定地道:“臣在!”

“寡人如果在秦国遭遇不测,令尔迅速往齐国接太子回国继位,如果齐国不放太子,到时候谁人继承大位就由尔等大臣公决之!”

“是!”

话毕,楚怀王哈哈大笑:“来人!”

“在!”

“给我将那个秦国的使臣请过来,我和他共赴武关!”

这一天,两辆马车,一队百人士兵从庐江出发,前往秦国武关去了。

轰隆隆,伴随着武关巨大的关门打开,一辆华丽的马车驶入当中,马车的车帘左右分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很有些气质的汉子。

这汉子下了车后左右观看,见到武关好几万的秦兵严阵以待,见到了周围秦兵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

不一会儿,伴随着一阵猖狂的笑声,楚怀王闭上了眼。

“哈哈哈,久闻楚王乃南方好汉,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竟只身前来我秦国地界,看来真是艺高人胆大呀!”

楚怀王闭着的双眼微微睁开,看着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将军,楚怀王冷笑道:“你不是秦王。”

那名将领笑道:“楚王好眼力!我家秦王当然不会亲自前来,您还不够资格请得动他,还请英明神武的楚王殿下前去我秦国都城,和我家秦王共议两国盟誓。”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盟誓!”

楚怀王狂笑,笑声中还带着一丝惨淡。

就这样,楚怀王被秦国的将官“请”到了咸阳。

咸阳王宫之外,楚怀王下了马车,这时候的他身上有了些许灰尘,本来一头乌黑的头发也多了些许白色,脸色也略显沧桑。

咚咚咚,伴随着咸阳王宫里传来的鼓声,咸阳王宫的门慢慢打开,“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

后面的将官用手推了一下楚怀王的后肩,让他快些走动。

楚怀王猛地一转身,用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这名将官。这名将官被楚怀王上位者的气势所震慑,双腿竟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感觉好像冒犯了自己的大王,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可过了几息后,这将官一激灵,骂道:“你瞅啥!还以为你在楚国呢?还不快走!”

楚怀王一声冷笑,“呵呵,你敢再骂一句我就撞死在这王宫门前,不信你尽可试试。”

后面一大堆的小兵都在看着,这名将官顿时面子全失。本来他推搡楚怀王也是想长长自己的面子,可谁料到这楚怀王身在虎穴依然无所畏惧,这一下可把这名将官弄蒙了,这要是楚怀王就赖在门口不走,到最后秦王知道事情都坏在自己身上,那还不得把自己活剐了?

就在这名秦国将官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楚怀王阴冷地道:“道歉!”

这将官闻听楚怀王此话如闻天籁,赶紧低头抱拳:“末将错了,还请楚王不要和我这卑微的小人一般见识!”

楚怀王冷哼一声,不紧不慢地向秦王宫走去。

从门口走到外殿,再从外殿走到内殿,这一路遇到的秦人由小到大(官职),可不无意外地,每个人都一直盯着楚怀王。

这可是当今天下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的大王,如今竟然被这般“擒”到咸阳,谁不想开开眼呢?

可当他们看到楚怀王身上虽然都是灰尘,但面色没有一丝畏惧,步伐依然稳健之时,就都在心中给楚怀王伸出了大拇指,因为哪怕到了这时候,楚怀王都没有给楚国丢一丝脸。

到了内殿以后,左右两排文武站定,整个大殿金光闪闪,秦昭王坐在正中的“龙椅”上,用极为蔑视的余光看着楚怀王。

这时候,秦昭王身边的宦官大声呵斥,“殿下之人大胆!见了我家大王竟然不行礼?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

话毕,左右文武齐声喝道:“礼拜!”

秦国的武将有百分之八十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秦国的文官也没有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些人一起嘶吼,那气势足以震慑人心。

可楚怀王压根儿看都不看,只是抬起头用同样蔑视的眼神看着秦昭王。那意思好像在对秦昭王说:“除了你,这个地方没人配和我对话。”

好似看出了楚怀王的心思,秦昭王说话了,“哈哈,好个楚国国王,果然够高傲!今儿个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你,你还想不想回楚国去呢?”

楚怀王冷笑一声:“我自己的国家怎么不想回去?谁想在这虎狼之邦待着?”

话毕,堂下武将暴跳如雷,就有想上去揍楚怀王的。

秦昭王嘿嘿一笑,比了个手势制止了这些武将们的冲动,微笑着和楚怀王道:“我说楚王啊,你也不用这么敏感,只要你肯在这画押,答应将你们楚国的黔中郡和巫郡送给我们秦国,我这就放你回国,你看如何呢?”

可谁料到楚怀王听罢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楚怀王笑得如此猖狂,秦昭王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那微笑的脸也变得阴冷起来,又过了一会儿,楚怀王笑完了,秦昭王冷冷地问:“你笑什么?难道还敢不答应?”

楚怀王收起笑声,似笑非笑地对秦昭王道:“呵呵,我笑你嬴稷太能异想天开,脸皮太厚!你刚刚欺骗于我,还想赚我大楚的土地?我呸!我告诉你,想当初我大楚国称王的时候,你们嬴氏先祖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今天我就明着和你说了,想用这种办法赚我们大楚国的土地,你做梦!”

话毕,又朝秦昭王吐了一口唾沫。

秦昭王大怒,狠狠一拍桌子:“来人!”

“在!”

“把,把这个老东西给我扔到牢房里去!”

“是……是!”

就这样,楚怀王这个一国之君便被囚禁在秦国。

那楚怀王都那么辱骂秦昭王了,秦昭王为什么不一刀杀了他呢?

第一,秦昭王诱骗楚怀王入秦,已经冒了天下之大不韪,如果他再将楚怀王杀了,他们秦国以后可真就没有一点儿外交信誉了。

第二,秦昭王知道楚怀王在楚国的人望极高,他还指望着凭楚怀王勒索楚国呢,怎么可能将他杀了呢?这可是一座金山啊!

楚怀王被囚禁的消息不久便传回了楚国,楚国国内可谓朝野震惊,但在震惊的同时,也遍布着仇恨和冷静,因为早在楚怀王出发的同一时间他们就做好了以防万一的应对措施。

秦国人想要的城池和无尽的金钱他们是绝对不会给的。

首先,楚怀王在出发以前就严令禁止了此事。

其次,早在春秋时期,他们楚国就这样对待过宋襄公,想的就是通过绑架的方式无尽敲诈宋国。可宋国根本不吃那一套,直接就另立公子目夷为宋国新君了。楚国无奈之下,只能将宋襄公归还于宋国。

所以,楚国的大臣们立即遵照楚怀王出发以前的指示,一方面继续驻守庐江,一方面派遣使者前去齐国要回太子横。

楚国使者到达齐国以后,怕齐湣王不归还太子横便谎称楚怀王已死,要太子横回国继位。

齐湣王让使者去驿馆歇息,自己对一班大臣道:“楚国想让芈横回国继承王位,放不放他我拿不定主意,还请各位臣工给我一些意见!”

话毕,齐湣王看向田文,可田文只是微闭双眼而不言语,这就使得齐湣王拿不准他是什么态度,便将目光看向其他臣子。

这时候,一名齐国大夫站了出来,“我的意见是不放芈横回国。”

齐湣王眼睛一亮:“哦?为何不放呢?”

那名臣子笑道:“那太子横可是宝贝得很,我王可凭借太子横索要楚国淮河以北的领土,然后再索要……”

“一派胡言!”

不等这名大臣说完,本来闭着双眼的田文虎目圆瞪,骂了一句后对着齐湣王一躬身,之后道:“大王!不可听取如此小人之谗言!”

“哦,哦,那是为什么呢?”

“大王!首先,我们如果将芈横放回楚国,楚国人将世代感激咱们,等到以后真的和秦国开战,楚国绝对是一大助力!其次,如果我们索要土地,便会讨得天下恶名,以后谁还敢和咱们齐国做外交?最后,咱要是索要土地过甚,楚国人定会另立新王!要知道,楚王的子嗣多得很,根本就不差一个芈横!”

说完,将阴冷的眼神投向刚才那名谏言的大臣:“这道理你懂是不懂?”

田文这一番话将下面那名大臣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连称有罪。

可大家都没注意到的是,此时的齐湣王双臂也在发抖,可他不是吓的,而是气的。咆哮朝堂,这田文还要怎么嚣张才肯罢休?

可最后,齐湣王还是平复了心情,因为他知道,现在对田文下手还是为时过早。

最后,齐湣王准了田文的请求,放太子横回国,太子横顺利继位,是为楚顷襄王。

当秦昭王听闻楚国已经另立新王之后,气得暴跳如雷,但他没有像当初春秋时楚成王那样将宋襄公归还宋国,而是继续将楚怀王留在秦国的牢房之中。

“呵呵,我的熊槐老大哥呀,您可别怪我嬴稷无情,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sar8eoavYKVaI6N0viGhIW0mlLSWU7hLT6ZYd2ofXjAoIU1YfppzICWalDCgI1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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