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段到了自己的封地京城,心情十分愉快。对于一般人来说,拥有京这个大城,已足以心满意足,享受荣华富贵。然而,叔段并不是一个满足现状的人,他喜欢折腾,寻求更大的权力和地位。
首先,叔段一到任就修筑了超规格的城墙。按照当时的规定,非国都的城邑,城墙的规模不能超过国都的三分之一。国都的城墙为三百雉(约两千一百米),而叔段的京城城墙远远超出了百雉(约七百米)的限制,几乎相当于一所重点大学的面积。这一举动立即引起了朝中大臣祭仲的忧虑。
祭仲对郑庄公说:“草长得太高会不好收拾,何况是被您母亲宠爱的弟弟?不赶紧采取措施,迟早会出大事。”郑庄公淡然一笑:“多行不义必自毙,等着瞧吧!”
不久后,叔段果然更加放肆。他命令郊区的西鄙、北鄙之地的邑宰把土地和税收归他所有,并进行军事演练,逐渐扩展自己的势力。叔段甚至占领了鄢城和廩延,这一行为引起了郑庄公的注意。虽然郑庄公听了报告只是微笑不语,但朝中有位大臣公子吕激动地建议:“叔段可以诛杀了!”
郑庄公却说:“叔段是我母亲的爱子,又是我的亲弟,我宁愿失去土地,也不愿伤了兄弟之情。”公子吕反驳道:“如果您不尽快控制住他,恐怕国将不国!”郑庄公沉思后表示会认真考虑。
散朝后,公子吕对正卿祭仲说:“主公忽略了国家大计,我对此十分忧虑。”他再次见郑庄公,指出叔段和武姜可能内外勾结,危及郑国。郑庄公解释说:“我主要是为了母亲才一再迁就。”公子吕进一步劝道:“周公曾诛杀管蔡,‘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望主公三思。”
郑庄公终于被说服,但他知道没有确凿的证据,贸然动手会被母亲和外界责难。于是,他决定以计策引出叔段的叛乱之心。公子吕献计:“主公可声称去京都,叔段必以为国内空虚,乘机兴兵犯郑。臣预先埋伏在京城,待其兵到时夹击,必能成功。”
郑庄公同意此计,并秘密筹备。第二天早朝,他宣布去周辅政,由祭仲代管国内事务。武姜得知后大喜,急忙写信约叔段在五月中旬袭击郑都。郑庄公截获信件,改动后送给叔段,并约定以五月初五为期,立白旗为接应暗号。郑庄公看到叔段的回信,心中有数,便出发前往廩延。
叔段接到信后欣喜若狂,立即行动。他假借奉命辅政之名,带领荥阳和二鄙的军士开往郑都。公子吕派遣兵车四十乘,扮作商贾潜入京城。叔段的大军出城后,城中放起了火光,公子吕带兵攻入,不费吹灰之力便占领京城,并公布了叔段的罪行,百姓纷纷谴责叔段。
叔段闻讯大惊,急忙回军,却发现士兵已大半离去。原来,城中的家书使士兵们明白了真相,纷纷弃叔段而去。叔段见势已去,逃到廩延,但郑庄公和公子吕两路大军迅速攻破城门。叔段自知大势已去,仰天长叹:“母亲误我,我无颜见兄长!”遂拔剑自刎。
郑庄公的计策得逞,叔段的反叛被平息。这一事件显示了郑庄公的智慧和深谋远虑,也揭示了叔段过于轻率和缺乏远见的致命弱点。叔段的悲剧告诉我们,做事需要有眼光和心机,谋定而后动,否则,幸运很快会耗尽,留下的只有不幸和悔恨。
这场兄弟相争,既是权力斗争的缩影,也是家族矛盾的极端表现。郑庄公通过这次事件,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的统治,也让我们看到了历史中权谋与亲情的复杂交织。叔段的命运,让人感叹不已,既是幸运儿的悲哀,也是权力游戏中的一颗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