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紧急暗号拨通了秘密电话:幽灵——这是政府的特工联络电话:联邦。
拨通后,幽灵的总机总是说“无法获取号码”,这一信号将持续八十秒,来阻止误拨电话的人接通到不该接通的地方去。然后,我说出本周暗号“迈克尔的生日”,随后接通了值班人员。他把我转接给达尔比——无论他在哪里,可能在哪个天涯海角吧。我把现在的情况大致跟他讲了讲。他觉得这都是他的错,还说他很高兴我没有和那些“蓝顶暴徒”混在一起。“下周你要跟我一起出差,这事有点麻烦。”
“好的。”我说。
“我会跟爱丽丝说的,不过你得换身份文件。”他挂了电话,我回家去吃蒜香香肠三明治。“一千二百镑,”我想,“一周就是二十四镑。”
更换身份文件的过程,漫长又令人厌烦。
更换身份文件,就意味着要换照片、换文件、换指纹,还得换那些乱七八糟的复杂东西。陆军部一屋子文职人员全年什么都不做,都在忙这些事。周四那天,我去了陆军部大楼楼顶的一个小房间,那是内文森先生管理的部门。门上有个镶了框的门牌,上面写着“文件、人员重新分类、人员过世”。内文森先生的部门在政府内部享有最高安全许可;而他们也很清楚,他们的所作所为,始终处于监视之中。
他们经手的文件或其他通行证,都会用在内政部聘请的重要特工身上。
例如,一九三九年七月,我的照片出现在《伯恩利日报》上,当时我获得了第五届形式数学奖;第二年,前六名全都出现在同一张班级照片里。如果你有机会在图书馆,在《伯恩利日报》办公室里研究这些事,就会发现内文森先生考虑得有多周全。身份文件变了,一生都会改变。你会拥有新护照、新的出生证明、新的广播电视执照和新结婚证,而所有旧文件都会被彻底销毁。做完所有这些需要四天时间,今天内文森先生要开始给我伪造这套新文件了。
“看镜头,谢谢。在这儿签字,谢谢。还有这儿,谢谢。还有这里,谢谢。两个大拇指按手印,谢谢。两个食指按住,谢谢。所有手指都按住,谢谢。现在你可以去洗手了,谢谢。我们会联系你的。肥皂和毛巾在文件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