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锤定音
——牛河梁遗址红山文化玉器的发现

被誉为中华5000年文明象征的牛河梁“坛庙冢”遗址群，发现于20世纪80年代初，其发现就与红山文化玉器有关。

红山文化玉器，如玉雕龙与玉鸟（凤）、斜口筒形玉器、勾云形玉器等特色极其鲜明的玉器，早在20世纪初就被海内外一些博物馆和收藏家收集，但将其年代定在商周、汉代或更晚。20世纪70年代以来，辽宁省文物店及赤峰市、朝阳市和阜新市的文物部门从当地不断收集到这类玉器，以后又陆续获得与这类玉器有关的几个出土地点信息。这几个出土玉器的地点都在辽西地区，都有红山文化遗存伴出，暗示这批玉器与红山文化之间有密切关系。

已收集或有出土线索的这批玉器，无论在工艺和造型方面都表现出相当的进步性；要确定它们属于5000年前的红山文化，则需要找到更为确凿的考古证据 。于是寻找这类玉器更理想的出土地成为那一时期在辽西做田野考古调查的一个主要目标。牛河梁遗址就是在寻找红山文化玉器出土地时被发现的。

1981年初春，辽宁省第二次文物普查在建平县开展。参加培训班的笔者和同事得知县城西邻的富山公社马家沟村有玉器的出土线索，于是培训班一结束就赶到现场。线索是村民家里竖置在柜子上的1件作为“笔筒”使用，即后来被称为“马蹄状玉箍”或斜口筒形器的玉器。要紧的是找到了这件玉器的出土地点，是村西101国道南侧当地俗称“牛河梁”的一道山梁顶部，梁顶已辟为耕地。幸运的是，在靠路边清理出1座红山文化砌石墓，墓主头顶左侧置1件玉环。这是第一次正式发掘的红山文化墓葬和出土玉器。此遗址后被编为牛河梁遗址第二地点，此墓被编为一号冢1号墓（N2Z1M1）。同时，笔者等在村民家又收集到斜口筒形玉器和双联玉璧各1件。

1983年秋，牛河梁遗址的考古发掘正式开始。在第二地点共揭露出6个石砌建筑单元，5个为积石冢，1个为祭坛。其中有4个积石冢与祭坛东西并列，一线铺开。位于最西部的一号冢是出土玉器最多的一个冢。在这个冢的第4号墓正式发掘出土了2件玉雕龙和斜口筒形玉器。玉雕龙一大一小，对置于墓主人的胸前，斜口筒形玉器枕于头下，它们的出土层位和出土位置都十分明确。这样，流传近一个世纪的这批玉器的年代为5000年前的红山文化遂“一锤定音”。

此后在第二地点周边牛河梁各山梁梁顶又陆续有红山文化遗址发现，共编号16个地点，后又扩增到43个地点，还对第一地点著名的女神庙和近于城堡的山台作了试掘。发掘得知牛河梁遗址是一处以女神庙和山台为中心，以北庙南坛为中轴线，环以诸多积石冢、范围在50平方千米以上的祭祀建筑遗址群。积石冢有下、上层之分，冢内墓葬时有玉器随葬，尤其是上层冢设有具王者地位的中心大墓，其内随葬的玉器等级甚高。研究成果也陆续发表：1981年由孙守道先生与笔者合作撰写的《论辽河流域的原始文明与龙的起源》（1984年发表），文中提出以龙形玉器等红山文化玉器为标志的辽河流域5000年文明起源的新观点。1986年，第一地点的女神庙和包括多座随葬玉器墓的第二地点积石冢考古发掘简报发表。从此红山文化玉器一直为学术界所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