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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启步:查海玉文化的传播和影响

古代文明多起源于大河之畔,河流是文明的孕育者,又是文明的传播者。查海遗址地处我国北方辽河水系重要支流绕阳河的发源地,是蒙古草原和辽河平原中间的过渡地带,南为邻近渤海的辽西走廊,东西沟通松花江流域和大凌河流域。这样独特的地理区位优势使其成为文化交流的枢纽,既利于文化的发展,又利于文化的传播,使查海遗址成为中国玉文化的早期代表之一和世界玉器起源的中心之一。

查海玉文化依河流传播

查海遗址在北方辽河流域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其成为古文化的生长点和交汇带,查海玉文化依河流而传播。查海先民可以由居住地东边的河谷沿河流向东、向南进入绕阳河等辽河流域水系流经的地方,可到达已发现多处新石器时代遗址的辽东、辽南乃至鸭绿江、松花江、黑龙江流域。现已研究表明,查海文化是东北东部文化主体——新乐文化的渊源。查海先民向西可到达牤牛河、向北进入老哈河等大凌河、西辽河水系流经的地方。在这里的胡头沟、兴隆沟、白音长汗等新石器时代遗址都有玉器出土。从这些玉器的材质、工艺和形制等多方面研究来看,它们应是源于查海文化。

北京山顶洞人遗址出土有磨孔的海蚶壳做的装饰品。这种海蚶产于渤海湾一带,说明距今3万年,山顶洞人的活动范围就能够到达渤海边。因此笔者认为,查海先民也能顺辽河、大凌河到达渤海边,沿海岸线和入海河流而将查海玉文化传播到我国东部地区,朝鲜、日本、俄罗斯等东北亚各地,反映出查海玉器及制作工艺的远距离传播。

中国万年文明启步

著名考古学家苏秉琦先生认为,查海玉器的社会功能已超越一般的装饰品,附加上社会意识,成为统治者或上层人物“德”和“礼”的象征,已到了氏族向国家进化的转折点,所以中国文明有“上万年的文明启步”。没有社会分工生产不出玉器,也不需要礼制性的玉器。查海人选用真玉来精制玉器,由实用到审美,后被赋予社会意识,它绝非氏族成员人人可以佩戴的一般饰物。查海玉器由实用到崇拜,展现出“德礼”显现的时代发展脉络,使学界认识到玉器在东北地区出现甚早,是东北史前文化的一个重要区域特征,确立了与黄河流域、长江流域并立的辽河文化区,实证了万年中国文明起源及多元一体的格局。查海文化先民先识玉、用玉,然后“礼玉”,礼制的成熟是中华文明起源的独特标识,查海玉器的使用和传播是中国“万年文明的启步”的重要标志之一。

东北亚玦文化起源中心

查海遗址在东北亚独特的地理位置使其成为文化产生和传播的中心。邓聪等学者研究发现,现今东亚地区年代最古老的玦饰群出现在距今8000—7000年。起源可能是一元的中心向四方扩散,以辽宁查海遗址为中心地区,向北可达黑龙江东北部、俄罗斯的滨海地区;向东跨海到日本北海道;向南到长江中下游、珠江三角洲和台湾地区,以及菲律宾、越南。距离中国东北越远的地方,玦饰出现的年代越晚。玉玦作为一种文化现象,由辽河流域查海文化发源,依河流传播到达海岸线,再依入海河流而上传播至东北亚各地,形成以查海遗址为中心的东北亚玦文化圈,且历经8000年延续传承影响至今。

红山文化的源头之一

红山文化是20世纪初在中国北方发现的新石器时代考古学文化,距今6000—5000年,因最早发现在内蒙古赤峰红山而得名,主要分布于辽宁西部和内蒙古东南部的辽河、大凌河流域。通过多年的考古发掘,在红山文化分布范围内,尤其在其核心区域内陆续发现了一些与红山文化有密切关系的新石器时代文化,它们之中有早于红山文化的被称为“先红山文化”,这之中尤以查海文化为代表。查海文化与红山文化的关系主要表现有:红山文化对查海文化的陶器和纹饰有一定的继承性;查海和红山文化的房屋、墓葬在选址上具有相似性。两者随葬玉器与玉器的形制存在着相似性;在一些石制工具的形制方面有着基本相同之处;都有龙崇拜,又都与猪的关系密切。查海遗址用石块摆塑大型部族龙形象征物的“大型工程”理念,延续、影响到红山文化时期的石砌大型祭坛和积石冢。因此,查海文化是红山文化的源头之一。

图例

1 8000年·辽宁阜新查海新石器遗址

2 8000年·内蒙古敖汉兴隆洼新石器遗址

3 6000年·天津宝坻牛道口新石器遗址

4 7000年·河北易县北福地新石器遗址

5 4000年·内蒙古库伦、奈曼两旗夏商遗址

6 7000年·俄罗斯滨海地区新石器遗址

7 7000年·韩国江原道高城郡文岩里新石器遗址

8 7000年·日本北海道浦幌町共荣B新石器遗址

9 7000年·日本福田井桑野新石器遗址

10 7000年·浙江余姚河姆渡新石器遗址

11 6000年·上海青浦崧泽新石器遗址

12 5000年·江苏常州圩墩新石器遗址

13 5000年·安徽含山凌家滩新石器墓葬

14 5000年·湖北宜昌清水滩新石器遗址

15 6000年·重庆巫山大溪新石器遗址

16 5000年·湖南怀化高坎垄新石器遗址

17 5000年·江西靖安郑家坳新石器遗址

18 6000年·福建平潭壳丘头新石器遗址

19 5000年·广东曲江石峡新石器墓葬

20 4000年·中国香港大屿山东湾新石器遗址

21 4000年·中国澳门路环岛黑沙新石器遗址

22 4000年·中国台湾台东卑南新石器遗址

23 4000年·菲律宾巴拉望岛新石器遗址

24 4000年·越南北部新石器冯原文化

25 4500年·山西襄汾陶寺新石器遗址

26 3500年·山东泗水尹家城商代遗址

27 3800年·河南孟津小潘沟新石器遗址

28 2800年·甘肃甘谷毛家坪西周遗址

29 2000年·陕西长安张家坡西周墓葬

30 2000年·贵州威宁中水西汉墓葬

31 2400年·云南个旧石榴坝战国墓葬

32 2600年·广西武鸣马头元龙坡春秋墓葬

玦文化圈示意图

壹原视觉据辽宁省博物馆的图改绘

查海玉器是中国玉文化的早期代表之一。查海玉器反映出以查海为代表的辽河流域的古代先民在玉器设计、制作和意识形态的发展上已经有了一个相当高的水准,代表了当时治玉的最高水平,它对周围地区及其后世产生的影响是巨大而深刻的,奠定了中国数千年制玉技术、玉雕工艺发展和进步的基础。 k7yQclLrBCne7n76HP77WS0kHYRNYgz2+2jCFOW6xilbkIPytMuQWbD+TYJTXUj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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