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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漂亮。”我对妈妈说。
她站在卫生间镜子前化妆，我给她梳头。她喜欢我给她梳头。她说这样她很舒服，很放松。
“谢谢你，小天使。不过凯伦才漂亮。她看起来就像选美皇后。”妈妈把口红盖盖上，抿了抿嘴，把玫红色的口红抿开。我觉得她本来的唇色要好看得多。
“你看起来也像选美皇后。”我说。这么说主要是为了让妈妈自信点，虽然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她没多少同龄朋友，有的那几个也不经常见面。所以今天和朋友见面吃午饭是件大事。
凯伦是妈妈高中时最要好的朋友，毕业后，她们一起去了美容学校。妈妈与她的关系似乎很复杂。前一分钟她还说凯伦是个了不起的人，心肠好又体贴，下一分钟她又说凯伦其实是个贱货
。
“我们不该说这个词。”
“我不过说了五个字母，妮特，要是上帝认识凯伦，他会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的。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她是怎么偷了我给孩子起的名字的？”妈妈一边问，一边往身上喷香水。
“嗯嗯。”我答道，继续梳她的头发。
妈妈低下头。我看得出我伤了她的心。这事她明明已经给我讲了很多遍，现在又要讲一遍。好吧，她只是想有人听她说话。
“不过我可以再听一遍。”
“名字我都想好了，”妈妈马上开始了，“杰森。我觉得这是个好名字，听着让人觉得孩子很结实。不太常见，但也不像现在人起的那些新名字那样古怪。‘Lagoon’
之类的。但名字想好了不能告诉别人，你知道吗？那样不吉利。谁都不能告诉。”
“嗯嗯……”
“你在听吗，妮特？你看起来好像走神了。”
“我在听。”
“但我告诉别人了。我告诉了凯伦，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也想知道我给宝宝起了什么名字，再加上我们又是同时怀孕，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你知道吗，最后她先生了孩子，她给宝宝起了什么名字？杰森。她偷了我想的名字。”
“反正我更喜欢马库斯这个名字，”我说，“更特别。”
“哦，我知道，但这是原则问题。”
“嗯，我知道。”我附和道。
妈妈深吸一口气，给睫毛刷上第三层睫毛膏。
“不管怎么说，我根本不相信她，但她仍然是我的好朋友。”
这种逻辑让我很困惑，所以我回了句“嗯哼”。
“但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妈妈继续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妮特。你是妈妈最好的朋友。”
我高兴极了。我很高兴能成为妈妈最好的朋友，成为这个世界上与她最亲密的人。这是我的使命。我感觉棒极了。
“你怎么停下来了？”
我继续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