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凰缓缓睁开双眼,只觉浑身上下疼得厉害。
她强忍着痛楚站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肋骨断了好几根,衣服也不翼而飞。
更让她心头一紧的是,原主身上那块从小佩戴的玉佩竟也不见了踪影!
一股怒火瞬间涌上心头。
她暗暗咬牙,这笔账可得好好算算。
正当她愤愤不平之际,忽然察觉掌下触感异常柔软。
嗯?
她带着疑惑摸了两把,这才想起自己似乎是从高处摔下来的。
怎么没摔个半死?
低头一瞧,顿时愣住了。
只见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庞映入眼帘。
那人双目紧闭,睫毛又长又密,在眼窝下投下一片阴影。
唇色苍白如雪,平添几分病态之美。
平日里凌厉的眉眼此刻舒展开来,看上去竟有几分乖巧。
尤其是那嘴唇,不知为何破了一大块,鲜红欲滴,更显诱人。
"看够了没?"那人突然睁开眼睛,一黑一红的瞳孔格外摄人心魄。
白凰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旁边躲闪,结果重重撞在了墙上。
"嘶——"她倒抽一口凉气,伤处更是疼痛难忍。
这时她猛然发现自己和这个男人竟被关在一个类似棺材的地方,连盖子都已经合上了。
"是谁把我们关在这里的?"白凰怒不可遏地问道。
男人被她蹭得心烦意乱,她身上的香气不断钻入鼻腔,搅得他心神不宁。
"要不是你死死拽着我不放,我们能掉进这鬼地方吗?"
他按住白凰的肩膀,低声喝道,"别乱动!上面那玩意儿可不是什么盖子,是前人布下的结界!"
白凰猛地甩开洛景的手,怒气冲冲地说:"别装蒜了!我清楚得很,是你把我扔下来当诱饵的!"
她狠狠地踹了一脚洛景的小腿,"休想!"
洛景眼神骤然变冷,本想用玄力制服这个放肆的女人。
谁料,在这鬼地方他的玄力竟然被封住了?
白凰看不见他脸上精彩的表情变化。
只觉得浑身发冷,便直接动手,"既然你惹出这档子事,就得负责到底。"
洛景还没回过神来,身上的衣服就被人用力扯着。
"大胆!"
他按住白凰的手,两人纠缠在一起,偏偏那该死的女人还不知道自己在玩火。
"把衣服给我!"
白凰手脚都被他制住,这狭小的空间里,她的格斗技巧完全施展不开。
干脆张嘴就朝他脖子咬去!
洛景心头一颤,眼中闪过惊讶,竟然一点也不疼。
反而有点痒。
"撕拉"一声,外袍被扯了过去,白凰迅速把衣服裹在身上,往旁边一靠,却摸到了一本书。
她不动声色地把东西藏好,刚藏好就被洛景抓住了手腕。
他的眼神阴沉得像滴了墨一般。
"你敢扒我衣服,不怕我杀了你吗?"男人脸色阴沉,身上散发出的阴郁和怒气几乎要将她吞没。
那是和她一样,从尸山血海中磨练出来的气势。
白凰咬紧牙关,指尖触到了一处凸起,是机关!
有救了!
她突然绽放出一个笑容,十分得意地挑了挑眉,顺势空出一只手在他那张妖异的脸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怕什么怕,能扒你这种帅哥的也衣服,我大赚特赚了!”
她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只是可惜没睡到你,下次有机会再会了,帅哥~"
话音刚落,机关突然启动。
两人脚下各自出现一条暗道,一左一右,毫无防备地滑了进去!
白凰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再见个鬼。
明明是再也不见!
白凰从一条蜿蜒的通道滑出,如同从滑梯上跌落般,最终稳稳地落在了一片柔软的草地上。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宁静的山谷之中。
正好适合她查看刚刚获得的宝物。
她小心翼翼地整理了一下衣衫,确保身上不再空荡荡的,这才掏出在古墓中发现的那本神秘书籍。
封面上赫然写着三个古朴的大字:《天玄体》。
按照原主记忆,这天玄大陆上的功法通常分水火木雷风五系。
可这本功法却教人修炼所谓的"天玄体",号称集五系之大成。
更令人惊讶的是,它居然要求修炼者是天生废体?
"白家!"她咬牙切齿,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你们会为今天所做一切付出代价的!"
日落西山时分,白凰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
她盘腿坐下,开始尝试修炼这神秘的"天玄体"。
功法中详细描绘了人体经脉图,并解释说即便是废体也能感知到天玄大陆的玄力,只是因为亲和度不够才无法修炼。
按照功法指引,白凰闭上双眼,静心感受。
不一会儿,她的眼前浮现出五彩斑斓的光点,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玄力了。
普通修炼者的丹田处会有一个小气旋来容纳玄力。
但作为废体的白凰并没有这个优势,所以她必须按照天玄体的方法,引导五系玄力贯通全身经脉,将整个身体变成无数个微型"气旋"。
"修炼天玄体虽潜力无穷,但需承受经脉尽断之痛,生命堪忧,切记谨慎!"
读到最后这句警告,白凰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想起白家众人那副嘴脸,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她既占了原主的身子,就一定要为原主复仇!
这念头一闪,她缓缓阖上双眼,静心凝神。
刹那间,无数玄力光点如潮水般涌向她全身。
此刻的白凰正咬紧牙关,忍受着难以言喻的剧痛。
玄力如同无数细针,在她的经脉中肆意穿梭。
那感觉,就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她的骨髓,痛到骨子里。
"呼——"
她长出一口气,手印却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不知过了多久,浑身上下仿佛被千刀万剐过一般,连思考都成了一种奢望。
她只能机械地引导玄力冲刷全身经脉,一遍又一遍。
当最后一根经脉被打通时,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她清晰地看到五彩玄力在滋养着经脉,它们比先前粗壮了一倍有余,身上的伤痕也悄然愈合。
虽然迫不及待想要试试天玄体的威力,但席卷而来的疲惫感却让她眼皮如灌了铅。
"咚"的一声,她重重地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她的脑袋正巧砸在旁边一朵蒲公英上。
这朵蒲公英虽小,却长着血红色的绒毛。
突然间,蒲公英的叶子轻轻颤动,两根细小的根须从泥土中拔出。
"嘿呀!"它浑身一抖,变成了一个圆滚滚的小东西。
手脚都小巧玲珑,活像个拇指大小的翡翠娃娃,只是脑袋上还顶着一簇小绒毛。
它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在白凰身上仔细嗅探,只觉得这人身上散发出的香气甜美动人。
如同清晨的露珠般令它心生欢喜。
小蒲公英抖了抖绒毛,悄悄地化作一粒绿色的小种子,藏进了她的发丝间。
"嘿嘿。"它轻笑出声,仿佛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
父皇交代,让它自个儿物色个合心意的主人,签订契约。
这人得天天伺候它吃香的喝辣的,还得时不时给它梳理毛发,让它舒舒服服的。
想到这儿,它张嘴就朝白凰的胳膊咬了下去。
霎时间,两人额头上浮现出一道灵光印记。
这女子瞧着是弱不禁风,勉强将就着用吧。
不过眼下它得先打个盹儿,这次缔结契约可把它累坏了!
白凰在梦中感觉一股清新的玄力在体内流淌,丹田处缓缓凝聚出一颗碧绿的珠子。
等她再次睁眼,耳边嘈杂一片。
"疯婆子,这真是你从悬崖下捡来的闺女?"
"哈哈,疯子捡了个傻丫头!"几个小孩儿拍着手起哄。
白凰努力睁大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脏兮兮的麻子脸。
"闺女!闺女!"这妇人正死死盯着她,嘴里不停地喊着她。
白凰花了片刻功夫打量四周,然后镇定自若地握住了眼前大娘的手。
"娘亲!"
只片刻,她立马开口道,"没错,我是您闺女!”
“不过咱们有话好说,您先把架在我脖子上的刀拿开,成不?"
这疯妇人居然架了把利刃架在她颈间!
"孩子!我的孩子!"
那妇人神志不清,眼中泛着癫狂之色,手中的刀锋更是往她脖颈处逼近了几分。
白凰下意识抓住刀刃,还未发力,就听得"咔嚓"一声脆响,刀尖竟不堪一握般碎裂开来。
她愕然抬眼,这才发觉体内竟有五彩玄力在经脉中奔涌不息。
置若罔闻周遭惊诧的目光,她猛地起身,一掌劈向旁边的巨石。
那坚硬的青石瞬间化为齑粉。
围观的路人们目瞪口呆。
"天呐!这小叫花居然是位玄师?"
"瞧着也就十五六的年纪吧?不知是哪家的女儿啊?"
玄师?叫花子?
白凰低头打量自己,从那男人身上扯下的衣衫早已破烂不堪,再加上浑身血污泥泞,活脱脱一副乞儿模样。
至于玄师......莫非是天玄体作祟?
在这天玄大陆,人们靠修炼玄力提升实力。
除了初始的天生玄体,便是玄师、玄士、玄王、玄皇和天玄者,每一境界又分为一至十星。
那被白夫人掳走的小乞儿便是天赋异禀的七星玄体,再进三星就能晋升玄师了。
想到白夫人为此丧心病狂的模样,白凰不禁冷笑。
感受到丹田处那颗微小的绿珠,看来她如今已是一星玄师了。
"孩子!我的孩子!"那疯妇见她一掌碎石,更加激动,"娘就知道,娘终于找到你了,我的乖女儿。"
白凰一脸茫然地环顾四周。
"那不是巷子里出了名的疯癫婆子吗?逮着人就喊闺女,小姑娘可别让她缠上了,赶紧打发走吧。"
周围看热闹的人一见是位玄师,态度立马恭敬起来。
"胡说八道!这就是我的宝贝闺女!"
那妇人激动地从怀里掏出半根糖葫芦,"来,尝尝娘给你留的糖,你不是最爱吃了吗?"
白凰望着那半根糖葫芦,难得地陷入沉思。
"跟娘回家吧!"见她没有挣脱,疯婆子更加兴奋,拉着她就往外跑。
"哈哈,这疯子又要自称是天凤国顾家的四姑娘了!"
"得了吧,那我还是天凤白家的夫人呢!笑死人了!"身后传来一阵嘲讽和哄笑。
不少人跟上来看热闹。
白凰本可轻松挣脱,可盯着那可怜兮兮的糖葫芦,一时竟有些恍惚。
有人为名利可以将亲生骨肉推下悬崖,有人却疯魔多年也记得给女儿留糖。
百感交集之际,等她回过神来,已到了一座气派的府邸前。
门上赫然写着"顾"字,规模不输白家。
"呼哧呼哧!"
后面跟来的人用尽玄技才勉强跟上,气喘吁吁地擦着汗。
"这...这疯婆子!怎么...怎么跑得这么快?莫非...莫非也是个玄者不成?"
无人理会他的猜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乞儿巷出了名的疯婆子身上。
虽然她总说自己是顾家人,却从未真的跑到顾家门前来过。
白凰注视着眼前这位大娘,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失去女儿的痛苦,加上对往日荣华的执念,让人不禁为她感到心酸。
就在这时,只见那疯癫大娘从怀中掏出一枚金光闪闪的令牌。
她手腕一抖,那令牌便如离弦之箭,径直嵌入大门上的凹槽中,严丝合缝。
"天呐!这是...这是玄王令!"周围那些曾对她嗤之以鼻的人顿时腿软,惊呼声此起彼伏。
疯癫大娘浑身褴褛的衣衫无风自动,她挺直腰板,目光如炬,一字一顿地开口道:
"父亲,逆女顾四!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