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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温顺的”浪漫爱情

尽管19世纪的浪漫主义饱受抨击,但浪漫爱情的理想(从这个词最普遍的意义上来说)还是激起了中产阶级的想象力。中产阶级崛起于旧的哲学、科学以及社会的确定性分崩离析之际。那是在19世纪中叶,科学世界观的含义被充分领悟,作为一长串科学发现中的一个,进化论削弱了长期以来赋予人类存在意义和目的的宗教信仰,人际关系的承诺似乎成为人类体验中唯一稳定、持久和有意义的来源。

马修·阿诺德 1867年的诗《多佛滩》中的最后几行,深切道出了爱情似乎已是最后的安全堡垒:

信念之海

曾经,在浑圆的地球岸边,

像一条明亮腰带折起的褶皱。

但我现在只听见

它忧郁、悠长、退缩的吼声,

随着夜风的气息,

退到世界浩瀚阴沉的边缘,

和裸露的海滨砂石边。

啊,爱情,让我们真心相对!

因为我们面前的世界,如梦幻之乡,

如此多样,如此美丽,如此新鲜,

其实没有真正喜悦、爱情,也没有光明,

没有信心、没有和平,没有对痛苦的帮助;

我们在这里犹如在一片黑暗的平原,

被斗争和急逃混淆不清的警报席卷,

夜间,无知的军队在这里发生冲突。

19世纪许多人把爱情看作是这个混乱、变幻莫测的世界里唯一的安全支撑点,是男人和女人可以抱有某种永久希望的唯一价值。正是在中产阶级中,浪漫爱情被“驯服”和家庭化,逐渐被看作是婚姻的适当附属品。在政治自由所引发的社会文化的快速变革以及广泛动荡中,婚姻和家庭被理想化为社会稳定的必要制度,婚姻忠诚实际上成了一种社会义务。这不是一个很浪漫的浪漫爱情观。由于中产阶级的道德观基本上是清教徒式的,而作为新贵他们渴望得到尊重,于是他们驯化了浪漫激情,并使之感伤化:他们维护自由选择伴侣的权利,但在别的方面驯化了浪漫爱情。

维多利亚时代的文化以严厉压制著称。在最糟的时候,其浪漫领域的特点是对家庭生活的幸福采取一种伤感态度,同时严格压制性欲。在这个主要是清教徒构成的社会里,性欲往往被视为男性的野兽激情。而在婚姻中,男人的兽性可以通过一个纯洁、高尚、无性的生物在道德上得以升华,这种形象在一部颇具影响力的小说里被称为“屋里的天使” 。维多利亚时代的爱情把相互尊敬、忠诚、爱慕与婚姻结合起来,却极大地抑制了性的因素。

虽然浪漫爱情的标志——自由和个人主义,已经在经济领域被接受,但对个人来说,与社会保持一致的压力依然巨大。尤其是中产阶级,他们渴望受到尊重,几乎没有情感上的开放坦率和性表达的自由,而这些在20世纪的人们看来正是浪漫爱情的基本要素。

然而,有些东西被释放出来后,便无法再阻挡。不可抗拒的变化正在发生。随着妇女在财产方面赢得越来越多的权利,她们的地位也日益提高。婚姻与其说是一种信仰,不如说是一种民事承诺,离婚也越来越成为可能,法律的改变大大方便了人们对爱侣的选择。

终于,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一种新的心理学奠定了人们对性行为的新理解,至少在某些方面,将性从“兽性”的宗教观点中解放出来,把性行为看作一种具有深刻心理意义的自然功能。

不过,“弗洛伊德革命”的冲击是自相矛盾的。它在使人们更开明地看待性行为的同时,也以自己的方式强烈地反对浪漫和压制女性。弗洛伊德的反浪漫主义并不包括否认个人选择伴侣的权利,他不是赞成回到包办婚姻。但他宣称爱实际上只是“目标抑制的性行为”,同时认为资产阶级的浪漫主义只不过是对恋人的“过度理想化”,是性渴望受挫的结果。在弗洛伊德看来,浪漫爱情只是隐秘性冲动的一个升华表达。性欲是爱慕的表达,这一观念与弗洛伊德对男女关系的看法格格不入,大概也与他的个人经历大相径庭。以他对女人的看法,他完全同意“小女人”的教条,“小女人”是脆弱的、不太聪明的,需要被男性保护才能免受严酷的现实生活之害。他教导说,由于没有阴茎,女人一生都感到机能不全。因此,一个过于积极地运用自己的聪明才智的女人,或在世俗意义上雄心勃勃的女人,都会被看成是在过度补偿,否认她原本残缺不全的天性。弗洛伊德不是当代女权主义者的英雄。

然而,由于弗洛伊德开辟了研究人类性行为的道路,将永不满足的好奇心的探照灯对准了以前完全不为人所知的领域,且自愿谈论不能讨论的问题,他产生的影响最终解放了人们的思想,也为后来那些反驳他的人铺平了道路——那些后来者将会看得更深入、更清楚。不管他自己怎么想,他还是为浪漫爱情的发展做出了贡献。 el9Mg56ulC6lSUuDDK798TO0yPnhIV4HCtIHisZP245/TrduEB2u/bJnwRDQGp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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