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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觉得一阵阴风不停地往我脖子里面钻。
紧接着，那堆骨头发出一阵卡拉卡拉得声响，片刻就碎成一堆粉末。
翟飞取出一个红色的丝绒布袋子来，将那堆骨灰一股脑的装进去。
“那我有啥用？”
我问道。
翟菲瞟了我一眼：“处男阳气旺，找你来压一压她。”
我实在有点无语。
我和翟菲一前一后从里屋出来，屠凤鹰还恭恭敬敬等在门口呢。
翟菲抬了抬手里的袋子：“这个我就拿走了，下次别找这么麻烦的。”
屠凤鹰连连点头：“辛苦师娘了。”
说完，翟菲开着车走了。
我实在有点膈应，不想再住在店里了。
于是和屠凤鹰商量着，预支了一点工资，打算在附近租个房子。
好在医院后面就是一个小区，原来是医院的家属楼。不过这些医生都忒有钱，在家属楼住的少之又少，这些房子就被出租出去了。
熬到天亮，我顺着街边的小广告开始找房子。
我的预算不高，只能找一些低楼层，或者是地下室这样的房子。
最终，我在家属楼看上了一套三十平米的开间，有厨房，能做饭，月租五百。对于我这么单身汉来说，足够了。
我的东西不多，两趟就搬完了。屠凤鹰眼泪巴巴，依依不舍地看着我。
“少整这死出儿！”
我骂了一句。
搬家确实有点消耗体力，我躺在床上，没过几分钟就睡了。
我做了一个挺长的梦，梦见我杀了个人。
应该是当年和我一起干诈骗的兄弟，我们管他叫蜜蜂的。
我梦见我们俩干了一票大的，赚了不少钱。然后我们找了一个酒店，想歇歇脚在逃。
后来因为分赃不均，我把他杀了，藏在酒店的厕所里面。
可我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酒店的走廊有监控，如果被人发现蜜蜂失踪了，肯定很快就会查到我头上。
于是，我搞了一些水泥和砖，把蜜蜂的尸体砌在了酒店的墙里面。
惊醒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我足足睡了七个小时。
我满头大汉，坐在床上无法平静。
自从进去，我和这些兄弟的联系就几乎断了。
我只知道我是被判的最重的那个，其他几个人，都比我出狱早。
我翻出手机，给蜜蜂打了个电话。
忙音，没人接。
我不死心，又打了一次。
这次接电话的，是一个苍老的女人的声音：“喂？儿啊？”
我认出那是蜜蜂妈妈的声音。
“阿姨，是我。我找蜜蜂。”
对面一阵沉默，然后我就听到了低低的啜泣声。
“是小城啊……小风已经失踪了，失踪两年了……你还不知道吧？”
我打了一个激灵，浑身的汗毛孔都炸开了。
蜜蜂失踪了？
难不成刚刚那个梦就是蜜蜂托给我的梦吗？
我不敢多说什么，匆匆挂了电话。
洗了把脸，我又给屠凤鹰打了个电话。
“你有蜜蜂的消息吗？”
屠凤鹰也沉默了一阵：“蜜蜂失踪了，失踪两年了。”
这个说法和蜜蜂妈妈的说法一模一样。
“你知道他是怎么失踪的吗？”我继续问道。
“出来之后，蜜蜂不学好，说是拢了一票人，干电诈去了。上家是个老福，不给蜜蜂结钱。蜜蜂去找他，然后就失踪了。”
“报案了吗？”我继续问道。
“报案了，蜜蜂他妈当时就报案了。可是一个老太太，能有多大的精力？”
我忖了忖：“蜜蜂可能死了。”
屠凤鹰先是有些惊讶，随后就像是意料之中一样：“哦。”
“咱们不去找找他吗？”
屠凤鹰叹了口气：“生死有命，找啥啊？”
我想了想，也对，我现在的情况，简直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有什么本钱去找蜜蜂呢？
只是我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重，连带着觉得我租的这个房子都阴森森的。
熬到天亮，我和屠凤鹰请了个假，打车去找了翟菲。
进了屋，翟菲又换上了那套大神的装扮。
嫩粉色的外衣，蕾丝花边头绳绑的双马尾。两个红扑扑的脸蛋，像是被驴啃了。
她抬起眼睛瞟了我一眼。
“换房子了吧？”翟菲说到。
我老实不客气地找了个椅子坐下来：“屠凤鹰和你说的？”
“我自己算出来的。”翟菲瞪了我一眼，“有事儿求我就态度好一点。”
我只能放软姿态：“我想找个人。”
翟菲没抬头：“你找的那个人死了，横死的，挺凶的。”
说完，翟菲皱了皱眉毛，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来：“他给你托梦了？”
“你咋知道！”
翟菲有些无语：“都和你说了，我是算出来的。”
我对翟菲竖起大拇指，表示赞同。
翟菲自顾自地摆弄着手里的硬币：“这个人应该还没有下葬，死的挺惨的。来找你，是因为你最近阳伙有点低。如果不帮他，不出俩月，你就得被他折磨疯了。”
我有点不解：“阳伙低？你不是说处男阳气旺吗？”
翟菲有点心虚，不太敢看我：“那，那不是捞尸之前吗？你……你又搬家，又没好好休息……肯定……肯定阳伙低一点……”
“那咋办？”
翟菲叹了口气，收起硬币：“你放心，这事儿我管了。”
翟菲的样子，好像是给了我好大的面子，完全不管这件事情其实是因她而起的。
正说着，我突然接到了屠凤鹰的电话。
“快来，有活儿了。”
“我不是请假了吗？你现在真和资本家一样，就知道压迫我。”我有点不高兴。
“少废话，赶紧回来！”
翟菲让我有事儿就赶紧走，还约了下午的时候去帮我烧点纸，探探路。
等我回到店里的时候，屠凤鹰正满头大汗的坐在门口扇风。
“啥事儿啊，这么急？”
“刚才蜜蜂来了，他找我定了口纸棺材！”
我有点无语：“放你娘的屁，我刚去找完翟菲。翟菲说蜜蜂死了！”
说完这句话，我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屠凤鹰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是啊，蜜蜂死了啊……他怎么会来咱们店里定棺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