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凤鹰没有反驳,悻悻地往后退了两步。
而后,翟菲一推我:“你,进去!”
我就知道,这种打头阵的活儿肯定是落在我身上的,只要我一问,翟菲必然说是因为我阳伙旺之类的。
所以我也就懒得再问,直接进去。
反正最后还有翟菲垫底呢。
钻过那个大洞,一阵腐烂的臭味儿直窜进我的鼻腔。
掀起的灰尘让我打了好几个喷嚏。
“没啥事儿,进来吧。”我对着外面嚎了一嗓子。
翟菲与屠凤鹰依次进入。
“人应该就在浴室,你去把墙挖开。”翟菲对屠凤鹰说到。
屠凤鹰应了一声,连忙往浴室去。
我心里五味杂陈,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浴室的墙要比走廊的墙难砸一些,还没砸两下,巨大的声响就吸引了楼下的人:
“快,快砸,人上来了!”
翟菲喊道。
屠凤鹰来不及回答,只有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
“我先出去周旋一下吧”
话音刚落,看门的警察就已经来到洞口了。
“干什么的!”
我下意识的举起双手:“没干什么!”
翟菲怼了我一下,连忙上前:“警官,我们是当事人。昨天白天,在这儿发现了一具腐烂的男尸,当事人就是我们。”
“哦——”看门的警察拉长音往屋里看了一眼:“那你们现在来干嘛?没看见外面拉起警戒线了嘛?”
“我们……”
还没等翟菲再说什么,屠凤鹰就发出了一声惨叫。
我和翟菲扔下这两个警察,赶紧往浴室刨。
这两个警察也没闲着,艰难地钻过那个洞,跟着我们来到了浴室。
只见那面墙已经被砸开了。
蜜蜂干瘪的尸体压在屠凤鹰的身上,几乎是和他脸贴着脸的。
我连忙上前拉开蜜蜂的尸体,翟菲上前扶起屠凤鹰。
看到尸体,那两个警察也明显慌了:“别动!你们谁都不准动!”
随后,其中一个警察开始呼叫增援。
可怜我们三个,我还扶着尸体呈立正的姿势,屠凤鹰起来也不是,躺下也不是,用胳膊肘撑着地面。
翟菲就更惨了,她弯着腰,连腿都抖了。
好在不过五分钟,增援的警察就到了。
我们三个,连同尸体,一起三进宫了。
这一次,我们三个被分开侦讯。
想想也是,我和翟菲到哪儿,哪儿就发现一具尸体。说不是我们俩干的,我们都找不了这么精准。
“姓名。”
“姓名顾城,年龄三十,有前科,因为诈骗进来过。”
我老老实实地说到。
其实那时候已经实现地区联网了,但是全国还没有联网,只是我不知道,以为他们都能看见呢。
听到我有前科,负责侦讯我的警察立刻警惕起来。
“你与死者是什么关系?”
“您问哪个死者?如果是昨天的那个酒店前台,我不认识他。如果是今天墙里挖出来的那个……我和他是朋友。”
警察拍了拍桌子:“好好回答问题!”
“你与今天的死者,是怎么认识的?”
我沉思了一下,说到:“当初我还在搞诈骗的时候,他是我的同伙。后来我们都进去了,他比我提前出狱,之后我们就失去联系了。”
“你是怎么发现他的尸体的?”
问到这里,我有些沉默了。我总不能说是因为我做了个梦吧?我更不能说是翟菲得到黄快跑找到尸体的。
这些都太违背无神论的价值观了。
“不说是吧?”
“是他妈妈找到我的。老太太已经八十多了,说儿子失踪了好久,求我帮忙找找。还说希望在有生之年再见儿子一面,就算是死了也甘心了。我看不下去了,打听了挺长时间才知道,他在老福这边。来了之后又打听了好久,才确定,他被杀害了,就在老福宾馆楼上。”
这话算是半真半假,毕竟我和翟菲真的打听过老福宾馆和蜜蜂的下落。
片刻之后,侦讯我的警察出去了。
看来应该是翟菲和屠凤鹰的口供都出来了,他们出去对口供去了。
又过了约莫十分钟,那个警察回来了:“根据规定,未来二十四小时,你需要呆在我们这边配合调查,你有没有意见?”
我摇了摇头:“我就一个请求,调查结束之后,让我把骨灰带回家,还给老太太。”
可能是看我言辞恳切,那个警察并没有为难我。
这二十四个小时其实挺难熬的,我只能坐在侦讯室的不锈钢凳子上,又硬又凉,我觉得自己的痔疮都要犯了。
周围没有声音,我也没有通讯工具,四周安静的可怕,我甚至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我睡了三觉,迷迷瞪瞪的,听见侦讯时的门来了。
“你可以走了。”
带我进来的那个警察说到:“啊?”
“我们查清,死者遇害的时候,你还在服刑。那个叫翟菲的,已经出远门了。还有那个屠凤鹰,当时在你们当地办营业执照,你们确实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那……那尸体……”
“我们还在调查杀害死者的凶手,尸体暂时不能还给你们。”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毕竟找到蜜蜂,也算是帮他迈出了伸冤得到第一步,剩下的就交给警察吧。
回去的时候,我们从飞机的头等舱,变成了火车的硬座。
硬生生坐了六十个小时,身边的人换了又换,我们才回家。
一下火车,我只觉得我的两条腿都没了。
脚涨的要把鞋子撑破了。
翟菲也从精致美少妇变成了蓬头垢面的老婆娘。
她怨毒地看了屠凤鹰一眼。
屠凤鹰摊了摊手:“我也没办法,谁让师娘你毁了人家的套房呢?我的钱都赔出去了。”
我跟屠凤鹰和翟菲打了个招呼,我打算先去看看蜜蜂的母亲。
老太太的眼睛已经不太好了,
来看们得到时候,看到我来愣了一下:“你是谁啊?”
“阿姨,我是小城啊。”
蜜蜂的妈妈点了点头:“蜜蜂没和你们回来啊?”
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老太太也叫他蜜蜂。
“过两天就回来了。”
“刻别骗我了,我都知道,他死了。昨天他还给我托梦呢,说在警察局的停尸间里,过的挺好,让我别惦记。”
她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抹眼泪。
我实在没有处理这种情感的经历,只能安慰:“我们去把蜜蜂找回来的,过两天,我再去把他的骨灰接回来。”
老太太拉着我的手,老泪纵横:“谢谢你啊!不过……他跟着你回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