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势不可挡的洪水漫过堤坝,庞七郎的长枪军阵,在敌军疯魔一般的冲击下,开始出现伤亡!
后排枪手不断填满阵线,长枪阵依然犹如铁壁一般,死死堵着城门!
……
此时的汴京城外。
苏信一人一骑,向前纵马狂奔,他突然回身一箭,将身后的追兵射得人仰马翻!
姚不凡和蒯无用两个保镖,刚刚在和突然出现的高手交战时,已经被舍生忘死的敌人缠住。
此时苏信每一次回头放箭,都有一匹战马狂嘶着栽倒!
……这就是射人先射马的原因,长途追袭中要是射人,敌人的空马越多,追来的速度就越快。
反而一箭箭射杀敌人战马,贼兵就算再多,他们也只能徒步追来,在这旷野中也无论如何跑不过飞奔的战马!
身后的马嘶声越来越少,苏信一面估算着马军司大营的距离,一面摸了摸怀中的圣旨……他现在真恨不得自己,还在燕然那个混蛋旁边!
这种心中焦灼如火,生怕赶不上决战的无力感,实在太难受了!
……
这一刻,汴京长街上。
马踏青石的声音隆隆作响,就像是天际不断闪过的滚雷。
一队铁甲重骑正在街上奔行……这是汴京城中,从未出现过的景象!
无数的窗缝里,一只只眼睛都在向外窥探,无数百姓的眼中带着惊惧之色……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的骑兵!
每匹战马都是身材健硕高大,甚至比汴京城里那些高级将领的宝马还要雄壮有力。
马匹身上披挂着大块铁甲,身躯高大的骑士身上,也被厚重的板甲包裹得密不透风,犹如整体浇筑的铁塔一般!
这队骑兵,简直就是一面钢铁铸就的城墙!
铁甲反射着冷厉的光芒,马蹄铁重重砸在街道上,长街上都响起了巨大而沉闷的回音。
这是武德司寒铁骑,燕然耗尽心血,打造的重装骑兵!
虽然只有五百人,却带着千军万马般的雄浑,无坚不摧的气势!
带领寒铁骑的,正是手持长枪,一身重甲的卢俊义。他座下那匹高大的战马,正是原本属于宋江的宝马“照夜玉狮子”!
在寒铁骑前方百丈之外,街心上正走着一个身穿青衣的俊秀少年。
那是浪子燕青,他先于疾驰而至的寒铁骑,孤身前行,双手中两把反曲弯刀,不断向下流淌着粘稠的鲜血!
一路上他已经接连击杀了二十余人,街道两边还不断的有贼军逃到街心,被燕青一刀枭首!
寒铁骑自从出了武德司之后,这支部队就由卢俊义带领。
燕青则是在胡铁杨调查组的配合下领军先行,不断截杀向内城报信的眼线和探子。
这时的燕青,都不禁有点佩服那个幕后黑手……他肯定是非常忌惮主人燕然,才将大量探子放到了武德司门口!
所以武德司这边一出兵,就立刻有人向着皇宫方向传信!
在这一路上,那些探子施展轻功,向着皇宫方向飞奔。
燕青也不管他是谁的人,一一将他们击杀在这条街上!
胡铁杨的调查组手持弓弩,拉开大网配合着燕青的行动。
那些探子不动就没有丝毫价值,只要一动就会死于非命!
“站住!”
这时的卢俊义,突然发现前面有个人,挡在了寒铁骑队伍的前方!
那是一位禁军高级将领,身上穿着精良的铠甲,气势汹汹地指着卢俊义说道:
“哪里来的骑兵?你们的都指挥使是谁?”
“……算了,不管他是谁!现在我家防守薄弱,本官奉圣旨调兵,各自保护家宅!”
“你们跟我走……哎?”
那家伙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面前这个一身铁甲的军将,居然都没正眼看自己,仍在催马向前!
他侧身让过卢俊义的马头,一把抓住了战马的缰绳,向着卢俊义大怒道:
“你带着这几百个骑兵,能是个多大的官儿?连我的话都敢不听?本官都指挥使段……”
可是他的话,再次被打断。
只见眼前的马鞍旁边,一道刺眼的亮光闪过!
这个倒霉混蛋正赶上卢俊义急得心如烈火,他心里还惦记着燕然那句:你到的越早,我就越安全!
所以玉麒麟哪有那个大名府时间,跟这种不相干的废物废话?
见到对方居然敢过来拉自己的马缰,卢俊义想都不想抽出了尚方宝剑,一剑砍在这个不知道叫段什么的指挥使脖子上!
在他抽剑之际,那个姓段的家伙,清楚地听到了自己血肉骨骼被斩断割断的声音……
与此同时,他还看到了剑身上雕琢的那八个字。
代天巡狩,如朕亲临!
卧槽!有天子剑你不早说……
临死前,这家伙的这句话终究没说出口,被死死憋回了胸膛里。
在这之后,铁流滚滚一冲而过!
这个段指挥使,就像之前被燕青所杀的那些探子一般,被这队沉重的重装铁骑,踩踏得骨肉成泥。
很快他就变成了长街上,一大片难以辨认的污迹!
……
此刻,远处的汴京城南方。
田虎带领着手下的四大法座和十二法神,已经完成了太子交给他的最后一项任务。
他的数十名小头目,在禁军将领的家门口,逐个布设了防线。
这每家每户几个人,当然不足以冲击大量禁军的防守,但却可以做到不让任何人传旨进去。
……这是太子的命令,是由那位龙图阁侍制,李良嗣大人亲口传达的!
田虎坐在战马上,微微活动着脖子,听着颈骨发出的嘎嘎声响,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他旁边那位楚苏苏姑娘轻声问道:“大王!就这样?咱们就这么等着?”
“你想说什么?”田虎闭着眼沉声问了一句。
“我觉得那家伙靠不住!”楚苏苏皱着秀眉道:“我打听过,他是辽国降将,本来的名字叫马植。”
“咱们的每一步行动都是由他指派的,到现在大王连太子的面都没见过!就听他的一面之词,咱们就为他做了这么多事?”
“……你不懂,”田虎却淡淡地说道:
“从最初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马植是不是太子的人不重要,甚至太子是不是真正给咱们下命令的人,也不重要。”
“嗯?那什么才重要?”楚苏苏一听,大王居然早就明白这些事,她面露惊讶地问道。
田虎指了指天空,楚苏苏一抬头,就见天上乌云密布。
厚重的黑云,像是死死压在了所有人的心头!